【一】《素梅-其二十二》王冕.诗
月明曾过西湖路,爱看横枝当水斜。
试问玉堂诸学士,几时清梦到山家?
友乾说道:“到底这世上有没有白娘子,谁也说不准,也许王冕遇见的就是一普通女子?”
“不会!”清婉摇了摇头说,“你想,这王冕都40多岁了,他这般年龄的男人,岂是一个小姑娘就能撼动得了的?除非是千年老妖……你刚才不是还说,王冕盗走了白娘子仙洞里的白梅花吗?告诉你吧,这白娘子每天晚都到他家去要呢!”
“那他赶快还给人家呀!”
“拿什么还?那枝白梅花,让王冕糟蹋得不成样子了。”
友乾“嘿嘿”地笑。
“你笑啥?”
“这单身的男人啊,还真能想辙,什么都能释放呀!”
“释放?”感觉友乾在她身上戳了一下,清婉就道,“呀~,你想什么呢?人家是把那白梅放在枕头底下,给压坏了。”
“是呀!然后他再压着枕头……”
“你,你呀,真是不要脸~”清婉推开友乾,坐正了身子,叹息道,“难道40岁的男人,都像他这般痴情?”
“那当然!”友乾说,“太年轻的,还是个‘耍孩子’,他们哪里懂得爱情?像我们这些‘不惑之年’的老男人,才真正明白自己到底想要什么。”
清婉歪头问道:“想要什么?”
“人到中年,男人对于另一半的追求和二十多岁的时候截然不同。”友乾说,“年轻的时候,相信感觉,追求轰轰烈烈的爱情,觉得天大地大,感情最大,两个人在一起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
“现在呢?”
“现在,呵,等到经历过太多太多的相聚和别离,才明白,找一个懂自己、理解自己的人是有多么的重要。倘若有雄心壮志,想要施展自己的抱负,身边却没有一个懂自己的女人,那日子就会过得举步维艰……”
“你,也有抱负?”
“怎没有,我的抱负就是----抱着你这个美妇,度过一生。”
“别胡说~”清婉打了友乾一下。
友乾又道:“记得你曾经对我说,‘别做那浪子,女人都有一种归属感,你不能让我姑母心无所属’……但你却不知道,其实男人的归属感,不亚于女人。”
清婉说:“哼,我还没告诉你呢---女人是港湾。”
友乾感慨道:“是啊,家庭的温馨可以让男人卸下满身的疲惫,他不再需要去防备什么,也不必顾及其他,可以放松自己紧绷的神经。所以一个和谐的、有安全感的家庭,不仅是男人的避风港,也是可以让他们放松身心的福地。”
清婉制止说:“说你干嘛?说王冕。”
友乾却道:“说他干嘛,还不如研究咱们熬药的事!”
清婉告诉他,“对,你这样,明天买来了药,直接送去小草屋熬。若是王冕问起我来,你就说去给他访听那白衣女子去了……”
【二】《素梅-其二十四》王冕.诗
接近晌午,友乾骑着一匹白马,提留着几包草药来到了王冕的茅草屋。
见小书童正在院子里准备午饭,友乾向他打着招呼,“喂,小书童呀,你不必忙活了,我们中午吃饭店去!”
书童抬头看见他手里提着的草药,知道是来让他熬药的,也不吱声,低着头继续做他的午饭。
“切~~好大的架子。”说着,友乾便径直去往屋子。
大老远,就听到王冕在屋里吟诗:
“霜花浮影月娟娟,
春色无痕上画船。
转首西湖风景异,
不知谁识老逋仙?”
友乾推门进屋,却见王冕并没有躺在床上,而是站在桌子旁边作画。
于是,友乾就标榜自己的功劳说:“呵,这神医就是神啊,这还没吃药呢,病就好了!”
见友乾提着药进来,王冕更是高兴,“呀!甄兄啊,你怎么还亲自给我送药来,我的病已好了一大半,不需要吃药了……”
友乾把药放在桌子上,说道:“这药啊,本也不是给你吃的,是给荆妻用的。”
“噢,你的夫人,也病了?”
“是啊!”友乾坐了下来,“本来是要在家里为荆妻熬药的,可是,一大早,儿媳,就是于大夫,带领着一大帮子丫鬟、妈子、仆子都去为你寻找那位白衣娘子去了,家里只剩下我和病榻上的荆妻……”
王冕也不知道该如何说些感激的话,只是一个劲地“哎呀,哎呀!”
“于大夫临走时还安排我,一定要来陪一陪王举人,说一说贴心的话,说王举人的病啊,是心病,需要有人与他沟通,她说,家里只有一个孩童怎么行?所以就打发我来了。”友乾连说带比划地,“你看,你我是同龄人,虽不能说是知己吧,最起码沟通起来没有代沟……”
“是呀,是呀,哎呀,这于大夫,心就是细啊!这让我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友乾接着送温暖,“怎么?中午能喝点儿?我去弄俩菜。”
“能啊,我的病早就好了,这都多亏了于大夫的妙手回春啊!”随即,出门去喊那书童,“亮儿,你快去那‘素菜馆’,叫几个硬菜来。”
友乾也跟出了房门,并掏出了一张钞票递给了小书童,“这素菜馆有硬菜么?”
“有啊,”王冕说,“这‘素菜’二字,只是为那些去寺庙上香的人回来就餐,挡挡佛祖眼的……”
友乾和王冕都笑了。
王冕说:“你不用给他钱,赊着就好。”
“诶,今天是我请客,怎能让你破费。”
“这话说的,”王冕高兴道,“甄兄是为我办事,又让你花钱请我吃饭,这天底下哪有这等好事儿!”说着,就拥着甄友乾的肩膀进了小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