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山中杂兴-下阙》王冕.诗
桃树新生蕊,梅心小结形;
倚阑闲纵目,物物得娉婷。
为避免打击王冕的情绪,清婉又问:“你有没有问过她的名字,或者,她的家在什么地方住?”
“这倒没问。不过,和她一起的姑娘叫她‘山梅’,我想,这可能就是她的名字了!”
“山梅?”清婉琢磨起这个俗得不能再俗的名字,问道,“她是丫鬟?”
王冕却说:“不是吧!”
清婉问道:“若是大家闺秀,怎会起这样一个俗名?”
“这名字俗吗?山梅,多高冷的名字。”王冕补充说,“我看见,她后边跟着俩丫鬟呢!”
清婉又道:“也许,人家富小姐有好几个丫鬟,也说不准呀?”
“不会的!”王冕说,“我从她的穿着打扮和气质来看,她不像个丫鬟。再说了,以我的眼光,怎能看上丫鬟?”
“说的是。”清婉又问,“你没跟着她,看她去往哪个方向?”
“跟了,她们去了浣花溪。”
“然后呢?”
“她们在浣花溪湖畔玩耍了一会儿……”提到梦中的女孩,王冕显得异常兴奋,“哎呀,那小姑娘疯的,来回地跑,野得很呢!你说,她都能跑进泥淖里玩去,把她的‘小鸾鞋’都沾满了污泥呢!”
清婉逗弄道:“怎么,偷看人家脚了?”
“没有,没有,”王冕不好意思地说,“只瞟了一眼。”
见王冕羞红了脸,清婉便不再逗他,“那后来呢?”
“后来她们上了车,我还以为她要走了呢,我就跟过去,想要她家的住址。”
“那她给你了吗?”
“没有,”王冕说,“可能,我走得慢了些。”
清婉又问:“马车走了?”
“不是,她们又下车了,直接朝我走了过来。”
“噢。”清婉看着王冕,听他述说。
“我赶紧躲了起来。”
“躲起来干嘛?你不就是要跟她要地址嘛。”
“我哪能跟她要,我得跟她的车夫要。”
“噢,这也是个办法。”
“可是,当她从我身边走过去后,我发现那女孩,变相了。”
“变什么相了?”
“模样不一样了呀!”
“变丑了?”
“也不是变丑了,反正不是原来那个女孩了。”
“怎么会呢!?”清婉不由得打了一个激灵,“难道她不是山梅,是山鬼?”
“什么山鬼?”
“因为只有鬼,才会变化模样嘛。”
“世上哪有鬼。再说,你见过那么可爱的鬼吗?”
“你不是说她很野吗?平常人家的女子,怎会如此?”
“是,她是跟一般的女子有所不同。”
清婉试探地问:“若真是女鬼,你咋办?”
王冕沉默了许久,然后说:“我认了呗!”
“对!”清婉松了一口气,“男人么,就应该拿得起放得下……”
谁知王冕却说:“不是,我的意思是,是鬼我也娶!”
清婉惊呼道:“娶女鬼呀?!”
王冕坚定地点了点头。
看到如此痴情的一个老男人,清婉也不知说什么好,就没话找话地说:“你,你有没有跟错了人?”
“不会跟错,你想,满山遍野,只有她穿了一身的白衣。”
清婉又问:“刚才你说,她每晚都到你梦里来?”
王冕道:“是呀!”
清婉比划着说:“你跟她,有没有交流?”
“交流了。”
“怎么交流的?”
“她一直朝着我笑。”
“后来呢?”
“后来我就醒了。”
“不是说梦,”清婉告诉他,“我是说,那白娘子,最后去了哪里?”
王冕道:“后来,她又从山上气冲冲地返了回来,上了马车,就走了。”
“马车是往哪儿去的?”
“碧云庵的方向。”
“上山啦?”
“是呀。”
清婉确定道:“看来还真是女,女仙,住山上么!”
王冕提醒说:“会不会是在山上,哪个寺庙里,修行的女子?”
“有她这么修的吗?这不是越修越疯狂么!再说,若是修行之人,是会穿道袍的。”
看到王冕又开始失落起来,清婉婉转道,“山上一共也没几座寺庙,我打发人为你去访听访听。”
王冕嘱托说:“还有周围的村庄,你也一并给问问,也许她就是一个平常人家的女子。”
“好吧!”清婉答应着站起身来,“时间也不早了,我就不跟你多聊了。你的事,我会放在心上的……”
王冕赶紧下床,要亲自送清婉上车。
清婉笑道:“你就别出门了…再感冒了……”
【二】《白素贞》佚名.诗
西湖一跃到京苑,浓抹清妆恋尘寰。
山径被花恼不彻,无处告诉只狂颠。
不是爱花即肯死,此间应有再生缘。
一上车,清婉对马车夫说:“好了,王大个儿,我们走吧!”
王大个子启动了马车。
清婉刚一坐稳,友乾就着急地问:“你们,谈好了么?”
清婉说:“谈好了。”
“什么时候,我来熬药?”
“哎呀,这事儿我哪来得及问。”
“那你是什么事,谈好了?”
“他的病情。”
“他得了什么病?”
“相思病。”
“呵,谁家的姑娘肯嫁给他呀!”友乾说,“除非,天上掉下个七仙女。”
“诶~,你还别说,相中她的还真不是人类。”
“这怎么说?”
“你说,世上真的有白娘子和小青么?”提起这事,清婉又不禁打了一个寒噤,接着就往友乾的怀里钻。
友乾抱紧了她问:“怎么,见鬼了?你们行医的人家,不是不信鬼神么!”
“哎呀~,发生在王公子身上的事,让人不得不信了。”
“怎么了?”
清婉很神秘地说:“你可知,王公子真的遇上白娘子了。”
“遇上她了?她和小青不是在西湖么?”
“怎能还待在西湖?这京城都从杭州搬来了大都,你想,她俩能不跟着搬来住么。”
“白娘子,不要许宣[许仙]了?”
“许宣不是神仙,他只是唐朝的一名郎中,算起来也都400多岁了,早就咔咔不动了,哪有年轻的好!”
“再怎么说,这白娘子也不能喜新厌旧呀!”
“也许,那许宣已经过世?也说不定的。”
“寡妇呀!”
“怎么一段美好的爱情,到你嘴里咋就变了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