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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见媒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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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银蛾侥幸回家,将此事告知秦母。

正值哥哥王金银和秀嫂子在家,闻言,王金银抄起家中的一把锄头就冲出去了。

“秀秀,赶快去追金银。可别让他做傻事!”

秀秀唉了声,赶紧追出去。

王银蛾坐在床边流泪不语,本来只是被杜老二给吓了跳,但是面对家人如此关怀就越说越委屈。

一双眼睛止不住地流泪。

她哽咽出声:“娘亲,这下好了,得罪那阴险小人,他肯定会害我们呢!”

秦母递给她一张绣帕,安慰道:“这祸事错不在你,只怪杜老二自己心里没个逼数。大不了硬碰硬,谁怕谁!”

秦母又道:“好了,你先擦擦眼泪。等会儿还要出去见人。”

王银蛾哭声一噎,一时竟拿不准母亲到底是关心她还是关心婚事。

无论怎样,有些事该来的总归躲不过。

王银蛾抹了些脂粉掩盖住伤心后的憔悴模样,随后又换了身今儿春日制的鹅黄襦裙。将满头秀发挽成流云髻,一些长发整齐地梳在脑后,再插上簪花,整个屋里都明亮鲜艳许多。

媒人不愧是拿了钱的,说起话来里里外外都抹着蜜。

这年代女子地位不低,尚可在外抛头露面做些营生,但一到议亲阶段仍要躲在隔断后面。

王家在城西做猪肉生意,日子过得不算富裕也不算穷困,每年入账的数目虽然可观,但往往转眼要上交一大笔税。

因而,家里的隔断仍是王银蛾十三岁那年新置办的那件,白绢画面已有些泛黄,上有两座青峰伫立,其间流云飘逸。

王银蛾恭谨地跪坐在隔断后面,一刻钟过去,她百无聊奈地伸手捶打自己酸痛的小腿。

只听一声轻咳,寻声看去,秦母坐在主位上警示地瞪她一眼,转即又笑脸和那位城北来的男子说起话来。

王银蛾深呼吸,屏气,扭头看向隔断前面模糊的身形。

可恶的男人竟然害得她娘亲瞪她,真是没有天理!

隔断前面人语喁喁,时时响起笑声。

而她却被人无视,丢在隔断后面,还要挺身跪坐,面带微笑地听他们像谈论物件似的议论她的婚事。

婚姻,难不成就是把一个女子从这家卖给了另一家。

王银蛾默默地盯着隔断下方的底座,心里对这位男子已生起厌恶。

突然,隔断前头的谈话停止了。

王银蛾疑心抬头。

却听媒人笑着说:“王姑娘,吴阿壮是个精神小伙子,年后就要去岐王手底下当小兵了。你有什么看法?”

等媒人话落,一个深沉的男声飘过隔断传进她耳里:“王姑娘,我吴阿壮不会说漂亮话,但是你要嫁给我,我必定会让你过上好日子。”

王银蛾接收到秦母的示意,细思片刻,说:“你要去岐王手下当兵?这离年关也只有五个月了。”

对方苦笑一声:“是的,我希望在中秋那日成婚。”

王银蛾不语。

媒人心思灵敏,察觉到王银蛾不愿意,赶紧说道:“阿壮是去挣功名,他日衣锦还乡,你岂不脸上有光?而且阿壮家底丰厚,他娘为人和善亲切,你嫁过去就是去享福的!”

话音刚落,隔断后面的女子却径直起了身,声音冷冷道:“银蛾生性顽皮,肚中又无文墨,不可担此重任。”

“银蛾!”秦母被她的无礼气得拍桌而起。

王银蛾淡然地一摆手:“吴大哥,请回吧。”

说毕,不管在场众人的惊诧表情,自个走出了堂屋。

外面艳阳高照,王银蛾却冷得打了一激灵。

院子里寻常自由跑动的鸡鸭早已被母亲关进鸡圈,她只觉得自己和那群鸡鸭一样,此刻被困在幽冷的圈棚里。

王银蛾走出屋门,浑浑噩噩地站定片刻,然后转身往私塾的方向走去。

她前脚刚走,后脚院子里就走出一位身形高大,模样俊朗的青年。

他看着王银蛾的背影渐渐走远,直至消失在拐角的青葱老木后面,这才收回视线。

身后是追出来的秦母,她一脸复杂,抱歉地俯身说:“小女方才太无礼了。请你见谅——”

吴阿壮温和地笑道:“无事。秦大娘,我先走了!”

这原本美好的一桩婚事成了泡汤,让秦母怒火中烧。

等王银蛾从私塾回来后,刚一进门,王父不知从哪里跳出来一把将大门关紧,王银蛾狐疑地喊了声爹爹,然后便瞪大着眼看着秦母从角落里走出来。

秦母手里的竹条在昏暗的光线下有些反光,使王银蛾心底一颤,那是母亲的“传家宝”。估计是今日惹毛了相亲的人,娘亲要教训自己啦!

讪笑一声,就要折返跑路,可惜被不知从哪里窜出来的王金银拦下。

王金银一脸严肃地看着妹妹,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啪!啪!……”

王银蛾跑路的计划泡汤,秦母的竹条落在她的皮肉上,一下是一条红痕。

王父和哥哥就在一边看着,见她朝自个投来求救的眼神只装不看见,更气人的是王父还在一边说风凉话。

自古以来人们讲究棍棒底下出孝子。孩子不听话打一顿,打两顿,总会有她服气的时候。

可王银蛾长这么大,每年都要因为惹祸被秦母打,可那泼皮性子依然不改。

实在受不住痛,就嚷嚷着说“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等过了段时间,伤痛好全,又恢复以往的性子,典型的记吃不记打。

她一边哭一边求饶:“娘亲,我错了!我、我再也不敢了——”

身上是火辣辣的痛,心里是嗖嗖的凉意,这世上真的有人会为了旁人而狠心打自己的孩子。于是,心底对相亲愈发厌恶起来。

秦母正在气头上,下手十分狠厉。

看来今日难逃一劫——

王银蛾彻底死心了,任由竹条抽在她身上,眼泪花早已干涸在脸上。

打完,气也消了。

秦母看着王银蛾裸露出来的小截手臂上的斑斑竹条印子,心底升起一股怜惜。于是“啪”地扔下竹条,恨恨开口:“我养你这么大就是让你当老姑娘?好好的一门亲事被你搞砸!”

“我——”王银蛾在哥哥的搀扶下勉强站起身,闻言,气得扭头,差点又要和秦母拌起口舌之争。

她深呼一口气,将满腹委屈压下。

翌日,王银蛾醒来,发现浑身不能动弹,脑子也晕乎乎的。

房门被人敲响,秦母的声音传进来:“银蛾子,你出来吃饭。”

王银蛾艰难地张了张喉咙,忽然意识到自己发不出声音了。

于是她就要挣扎着坐起,可惜也是徒劳。

外面应该是天亮了。

一些白光从格子窗的缝隙里撒漏进屋里,她躺在床上,眼睛一直盯着柔亮的窗户。

屋外又没有了声音。

很快,房门被人从外面破开,紧接着一道两道脚步匆匆走进屋。

王银蛾一看见秦母,便瞪大眼,张嘴想要说话。

“呀,我可怜的女儿——”秦母瞧见面色惨白的王银蛾,一下子涌出泪水。

一阵兵荒马乱后,王银蛾连带一床被子被王金银抱去了堂屋。

一刻钟未到,药房的大夫匆匆和王金银赶来。

号了脉,大夫伸手捻着胡须道:“病人是邪气入体,开一副药喝下就没事了。”

顿了顿,又说:“病人常年心事郁积在胸,你们平常要劝导她放开心怀。如此,病才好得快。”

“多谢大夫。”

因为缺少一味药材,秦母便随大夫去药房取药包。

待两人走后,王金银伸手点了点王银蛾的额头,又气又笑道:“娇气包!”

王银蛾懒懒地抬了下眼皮,并不吱声。

王金银问:“你为什么不想成亲?那个吴阿壮我见过,人还挺好的,长的气宇轩昂。”

“哼——”王银蛾努力地发出一个气音。心道,哪里好,好的话怎么会让娘亲打她?

王金银不愧是她哥哥,一眼看穿她的心思,解释道:“娘打你是因为你不懂事,不守礼,把别人丢下就走了。”

“嗯。”

王金银语重心长道:“银蛾,你已十九岁了,按咱家里的条件,你再不嫁人以后就挑不到好的人家了。”

虽然他的确是为妹妹的处境着想,王银蛾也的确领悟到了他这层心意,可打心底不赞同对方的想法。

但苦于说不出话来,只好拼尽全力翻了个身将背对准王金银。

王金银气笑一声。

“王银蛾,仗着爹娘家里人疼你,就敢为非作歹了?反正爹娘说了,一定要你二十岁满岁之前嫁出去!”

王银蛾闭目不谈。

这年头,家家户户都只爱儿子,像王家这样疼女儿的情况实在是极少数。

王银蛾一方面觉得幸运,一方面又忍不住怀疑父母之爱的出处。

随着年纪愈长,一些人与人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渐渐浮出水面。

秦母和她说过许多次,小时候家里去庙里上香,大师替她算过命。说她命格不凡,经过一番风雨后,是注定荣华富贵的八字。

再说,王家当初很穷。

在怀着王银蛾时,因为灾荒一家人流浪到卷烟城,本来王父身无分文,连养活一家三口都是个大问题。

结果到卷烟城不久,秦母就生下了王银蛾。没过几天,王父突然遇到一位来卷烟城做生意的老乡,那老乡年少读书进城,虽未考取功名,但早已借着生意发迹。

在老乡的帮助下王父开始替人干杂活,赚了些钱后就开起了猪肉摊子。这么些年下来,虽没有挣到大钱,但至少家里是不缺钱。

大晋朝在建国之初将佛道纳入朝廷思想之中,先祖更是以凡人之身修道。几百年来,风俗不改,上至朝廷下至黎民皆信仰鬼神。

王银蛾的出生,与王家由极度贫困向温饱转折的时间点相重合,未免也会带上一些神秘色彩。

家里人很是宠爱她,和这个也不无关系,但是无论如何,王银蛾是从这里面捞到了许多好处。

十岁入学堂,十五因邻里流言被迫离开私塾。

人不可能一生顺风顺水,自她十五岁之后,好像进入了一个死角。家里人希望她早日成亲生子,照料家庭。可是她还未从学堂里的生活脱离出来,每日最盼望的不过是到私塾旁听一节课,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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