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他们是早有预谋。”
“那又如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有个主意。”王银蛾突然笑道。
余下两人皆看向她,似无声询问。
王银蛾摸了摸发梢:“也不是个巧妙的法子,我想,既然对方了解我们的底细,那还不如硬碰硬。”
“依我之见,我们兵分两路,你们两人先查明百姓索和落天网的来处。其次,我们找到陆邢台,同他合作。幕后主使既然有沈丞相,那就先把他除掉!”
王清源沉思片刻:“也可。但你打算怎么除掉沈丞相?而且这幕后主使一定是他吗?”
王银蛾展颜一笑:“这就是我的事了。不急,一步步按计划来。”
梁月庭突然道:“百姓索和落天网均非凡物,而前不久,连城侯府才被封条,也许其中有关联。”
王银蛾两人也觉得这个说法靠谱,毕竟沈丞相要有这两个法宝,还不得早早拿出来谋利谋权。
“这陆邢台到底是什么来头?看来,也得一道查查他的底细。”王清源如此说,忽然瞥见王银蛾面色迟疑,遂问,“慕光难道知道些什么?”
她恍了下神,答:“我记得哪里听过,他好像是只猫妖,而且上千岁了。”
“老猫妖!”王清源怒斥了声,冷下脸,“我看这沈丞相能拿到神器,和它并非没有关系。”
虽然她也认为这事和陆邢台有关系,但有一点百思不得其解:“可他图什么呢?”
此话一出,三人哑口无言。要实在编出个理由,那只能是他发疯。
现在是寒冬时节,天色暗得早。
这会儿,梁月庭三人刚商议完,手脚已经发冷,再也忍不住生了火堆。从乾坤袋里拿出早早备好的烟熏牛肉和一些红薯,三个人默然无声地烤着吃食。
忽然,梁月庭抬眼向她看来,眼神灼灼,掩不住一丝担忧:“银蛾,我明天要回一趟昆仑甚至是仙界天宫,要查明这陆邢台的来历恐需几日,你千万要小心,保重。”
“我知道了。”
火柴发出噼啪一声,星子溅到阴冷的地上转瞬湿透了。
王清源犹豫地动了动身子,开口道:“梁月庭你这次回昆仑,能不能帮我把一个东西给你师姐。”
梁月庭轻笑:“自然。”
王清源一喜,赶忙从乾坤袋里拿出个锦盒,小心递到他手上。
王银蛾注意力落在盒子上面,笑问:“这是要送什么东西?师父笑得如此开心。”
不料,王清源恼羞成怒,佯装威严:“没什么。对了,我看你有许多日未曾练功,还打算继续学么?”
一听到这话,王银蛾心觉不妙,立刻像鸡毛掸子样跳了起来,飞快窜到梁月庭身旁,生怕王清源突然出手逼她对打。
梁月庭温和地笑笑,把烤好的红薯递给她,然后接走了她手里半天没烤熟的红薯继续放火里烤。
王银蛾望着手里滚烫的红薯,有一瞬地发怔。
她一向耐性差,烤个红薯虽不至于要她老命,可也要时时照看,烦人的很。有梁月庭在,果然省心不少。但他明天就要回昆仑了,万一被山里的老神仙强留在仙界不回来了怎么办?
有些人就是不能闲下来,一闲脑子里就会胡思乱想。睡在又冷又硬的稻草上,王银蛾翻来覆去,怎样也睡不着,脑子里不是想着怎么对付幕后主使的事,就是担忧梁月庭一走不回的事。
到半夜里,外面风声鬼哭狼嚎,吓得心神紧张,愈发难以入眠。
忽而,身旁靠近一具温热的身子,王银蛾猛地翻个身,和一双清澈漂亮的眼睛对上。那双眼睛的形状像微满的月牙,些微狭长,蓄满了粼粼的星光,乌青的眼睫纤长浓密,将眼底的亮色藏在阴影中。
“你睡不着吗?”他低声说。
王银蛾轻嗯了声。
“那明日你回卷烟城,等我几日。”
她声音迟疑不决:“你会不会一走了之,和风凌霜一样不再回来。”
梁月庭却是笑了,眼底流出温和的亮色:“不会啊。不论何种代价,我也会回来找你。”
“你只是回趟家,再回来,怎会付出很大的代价呢?”王银蛾脑子里迷迷糊糊的,笑着如此说,大概是熬夜使脑子思考缓滞。
梁月庭抿了下唇,却不解释。
“反正,你只要知道,我一定回来寻你。”
“随你。反正没有你,我也能处理好这些麻烦。”王银蛾勾起嘴角,却翻了个身,平摊着,眼睛望向黑漆漆的屋梁。
过了片刻,她又轻道:“你睡了吗?”
一个气音道:“没呢。”
“我问你,我师父睡了吗?”
那个声音一滞,随后道:“你要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王银蛾听得脸一红,羞怒道:“你才是,见不得人!我、我是问你,风凌霜真的不会回来吗?那我师父怎么办?”
“你要插手这事?”
“当然不。只是,他是我师父,总该关心一下他老人家的心理健康。”
“噗,”梁月庭笑得声音发颤,“他要是知道这话,必然会被你气死。”
“为何?”
“你竟说他是老人家。”
王银蛾不以为意:“他都几百岁了。”
突然,梁月庭的声音一变,低沉起来:“那我呢?我有两千多岁了。”
她眼珠转了转,微微笑着,一只手已捏起个遁地诀:“那就是童颜鹤发,老老老……祖宗了。”
梁月庭大气,刚要伸手去捉她,然而一眨眼王银蛾凭空消失了。
好啊,故意说话气他,还用法诀逃跑,真是骑到他头上去了。
这时,早已熟睡的另一人却转了个身,笑着安慰:“梁月庭,你也别和小丫头片子一般计较。她不一直都骑在你头上?”
梁月庭冷笑:“王清源,非礼勿听。”
王清源反唇相讥:“我一直在这儿睡觉,耳朵又是好的。”
另一边,一道遁地诀不知道把她送到了哪里,周围树林阴森黑暗,风声呼啸。王银蛾顿感后悔。之前心里只顾逃跑,想着越远越好,不想竟到了这么个地方。
好在她天性果断,判断了当下的情况后,就径自择了条路往有灯火的地方走。总该先找个地方问了位置,再施诀回去,以免迷路再传到别的地方。
一路折腾到快子时,腰间的玉简开始发热发烫,王银蛾犹豫着接道:“喂。”
“银蛾,你跑去哪儿了?这个时辰还不回来。外面又黑又冷,我去找你。”梁月庭一口气说了许多话,却没有丝毫责怪的意思。
王银蛾悄悄松了口气,却道:“我一跑出来就迷路了,刚想找个人家问问路。”
说时抬眼,那片灯火依稀在远方,忘不真切,怎么走也走不到。心里兀自怀疑着,玉简对面的人却道:“这样,你把土地神唤出来问路。”
“怎么唤?”
梁月庭和她讲了一遍请神咒语,然后指点她从乾坤袋里拿出一些祭品瓜果,摆成一线,然后拿剑开始作法请神。
一阵阴风呼卷而过,随即简陋祭台前面出现一位黄衣老头,悬空而立,手持一根柏木拐杖,面容和蔼可亲。见着她,长打了声哈欠,便问:“尔等凡人召本仙何事?”
王银蛾欠身行礼:“小女子拜见此方土地神,因夜深迷路,天寒地冻,特想请土神告知我此地是何处。”
土地神讶然地看她一眼:“你是修道者?”
“不是,小女子曾机缘巧合下得游侠传授一两道保命法诀。”
土地神笑:“所以你就半夜施法练习,不小心跑到这儿来了?”
王银蛾羞得脸红,低头应声。
这土地神倒是很好说话,捻了捻胡须道:“此地为婆罗山,在晋朝国境的东方。咦,不过——”
“不过什么?还请土地神告知。”王银蛾拱了拱手。
“不过,婆罗山不在凡间,你一个凡胎□□怎么闯进这里?”
这下轮到王银蛾惊讶了,张大着嘴,说不出话。
玉简仍开着,对面梁月庭听闻也不由惊讶:“婆罗山是仙山,位于大晋朝和睢国交接地带,可寻常修道者和妖物都难以察觉,更别说闯进去了。银蛾,你——”
王银蛾赶紧解释:“我、我就只是用了遁地诀。”
好在土地神见多识广,稍微惊讶之后便恢复平静,看着她沉思片刻,忽问:“你可是卷烟城人士,王姓人家的女儿?”
“唔,怎么?”
“阎王殿里掌管所有凡间生物的命书,老朽曾见过你的命书,上书写是大富大贵之命,但变化重重,难以预料。你能进入婆罗山,也许是你命格特殊的缘故,既是天意,何必着急走掉呢。婆罗山是仙山,从不准凡人入内,既然今日破了例,你就明日正午时分默念遁地诀再离开即可。”
说着,土地神随手一指,那远方漂浮的灯火越来越近,“那是婆罗山当地人的住处。你可去投宿一晚。”
话音刚落,土地神和地上的祭品就消失了。
一条闪烁着荧光的小路盘旋而至面前,王银蛾回头看了眼乌黑麻漆的树林,终是下定决心走上去。
土地神说了一大堆话,她本来明白他的意思,可是再一想又不明白了。阎王殿里的命书岂是随便让人看的,要么这土地神身份特殊,要么他就是胡诌的。
她又想起曾经遇见的柳树精,说她是气运之子。有她这么惨的气运之子嘛?一个个装神弄鬼,尽说些似是而非的话!
“啊,怎么消失了!”
王银蛾回过神,大吃一惊。
脚下悬空的小路已经消失了,底下取而代之是幽寂的黑暗,她要是掉下去腿恐怕要摔断。正焦急忙慌之际,身前忽然打开一扇门,她想都没想钻了进去。
门后是热闹的小镇,虽是夜晚,商贩叫卖,人来人往,很是喜人。然而她一踏入,整条街的人都停下动作,愣愣地望向她。
“来了个凡人!”
“是个凡间姑娘!长的真漂亮可爱!”
这时,王银蛾后怕起来,向后缩了缩身子,可那扇门早就消失不见了。
“去请族长!”
人群纷扰,奇装异服的人们惊奇地打量着她,目光倒是比较友善。
突然,一声锣鼓敲响,人群攒动,中有人大喊:“族长来了!”
王银蛾抬头看向人群散开的地方,一个身高体长、面容艳丽风流的年轻男子踱步而来,他穿着紫衣,外披一件蓝灰色毛皮大衣,银色头发束成奇怪的造型,上面簪了许多紫色小花。初看是很奇怪,久了竟觉得和此人相得益彰。
那位族长走到她面前五步远停下,仔细打量了数眼,却道:“姑娘是误入此地?”
隔得近了,对方的容貌也清晰可见。
王银蛾一阵恍神,觉得这族长的面容有些熟悉。这人的声音十分磁性华丽,听得人脑袋犯晕。
族长瞧见她花痴的样子笑了笑,玉简里传出一道阴森森的声音。
她猛个惊醒,欠身道:“小女子无意闯入此地,实在冒犯,可无处可去,便请了土地神相助,想借此地留宿一晚。若是打扰,还请原谅。”
族长笑:“无妨。我这婆罗山一向难有外人闯入,你能进来,也是缘分。”
随一扭头,对着属下一位配剑的华衣女子吩咐:“霓裳,你带贵客到厢房住一晚。”
霓裳抱拳道是,就要引她离去。
王银蛾拱手道谢,转身要走时,突然族长语气剧变,冷声问:“你腰上是什么东西?”
王银蛾愣了下,从腰间取出一只小瓷瓶:“你是指这个?”
族长慌忙夺了过来,仔细查看,然后眼神冷冽锐利起来:“你怎会有我族特制器具?”
“这个?我是从别处得来的。”她如实相告,心跳却暗自惊了下。
闻言,四周族人中像炸开了锅,讨论不休,有人出声:“可自从我族被天神惩罚——”
那人被族长瞪了眼,又立刻止住嘴。族长正色道:“有关这小瓷瓶的来历,烦请姑娘告知一二。”
王银蛾飞快地盘算一下,决定将陆邢台卖出去当住宿费。便道:“这是我在连城侯府找到的东西,觉得好奇,就留下了。”
“连城侯府是在凡间?”族长却是一蹙眉,轻声喃喃,随后向她拱手,“在下名唤陆言。敢问姑娘,对那连城侯府知道多少?”
王银蛾面露警惕:“你们若想知道,自己去查不就行了?”
陆言却叹气,摆手道:“外面冷,姑娘请随我去堂中吧。”
这婆罗山的风土人情果真与外界大相径庭,男女衣着近乎古代衣裳,却意外华丽缤纷。房屋院落也多是木质小平层,里面栽种着些花花草草,还有许多的猫薄荷。而且,这里人家少有水池,和梁都大不相同。
王银蛾暗了暗眸子。
进了中堂,陆言着手让下手送来茶水和点心,王银蛾早已饿得肚子空空,一看到那颜色可爱的点心,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陆言笑:“请。”
王银蛾迟迟不动手,面有疑虑。
陆言道:“你放心,我若要害你,早下手了。”
她一想也是,便笑着道谢,不客气地抓起一块糕点吃着。
“姑娘,可品这茶,是今年初春采摘制作的松花茶,有助于修行。”
王银蛾脸一红,自知她偷偷修行的事被面前这人察觉出了。有人给她好吃的好喝的,王银蛾就不免对此人心生好感,便问:“你刚要问我什么?”
遥远的地方,火光偶尔噼啪炸响一声,梁月庭盯着玉简,听二人谈话。闻言,抿唇不乐。她这种性子,要是被人拐了都帮人数钱呢。
陆言却是轻笑声:“敢问姑娘对这连城侯有多少认识?”
王银蛾端起茶盏喝了口,眼儿微眯,果真灵气充盈,清香带甜。
“实不相瞒,在下做过一段时间的大晋朝女官,和连城侯打过交道。这连城侯本名叫陆邢台,在宫中有个姐姐,是陛下的宠妃。”
陆言一听,虽早有准备,可仍是惊得失了态,连声追问:“他长什么模样?”
王银蛾迟疑地盯着他看,半响张口:“我这才发现,与你颇有几分相似。”
“啪!”陆言怒而摔盏,忿忿振袖,“果真是那孽畜!”
王银蛾试探:“阁下可与陆邢台有渊源?”
“这——”陆言面色愤懑苍白,似觉不妥,有些迟疑。
她笑:“难道我个凡人真当如此蠢笨,猜不出来么?你们恐怕都是猫妖一族,当年因陆邢台的祸事受了天罚,自此不得离开婆罗山境界。对吗?”
陆言猛地转身,冷冷盯着她。
她依然笑,低头:“可别这样看我,玉简可还开着。梁月庭你在吗?”
玉简发出个嗯声,虽淡却让人心安。
陆言吐出口气:“既如此,告诉你也无妨。你可知陆邢台当年犯了什么罪?”
王银蛾看傻子似的白了他一眼:“当年,我还不知在哪儿一世呢。”
陆言看着她面色古怪,冷哼了声,重又坐回椅中。
“陆邢台本是我天猫一族中的天之骄子,拜在南天帝君座下,是为三弟子。可是他却为了一人,偷窃了帝君的宝库,事情败露被抓后连累我族受天罚。因我族有九条性命,以及帝君恩师情谊求情,他得以保全一命,永生被关入深渊水牢。
可后来,不知怎的,他竟然逃出了水牢下到凡间,灵魂上的神罚也不知怎的被抹去,天界和鬼界联手也无法找到他的踪迹。”
言罢,陆言长叹声,说不出是恨,还是惋惜。
然而王银蛾却道:“难怪他要逃出来,是我我也要跑。”
陆言瞪回她一眼:“要不是因为那个人,我族怎会落入此等境地。”
王银蛾见他直盯着自己,面露古怪:“不会那个人是我的前前前世吧?”
陆言冷哼:“当然不是。”
不等她松口气,又接着:“不过,你与他确实有渊源。你就是那个怂恿他偷盗帝君宝库的那个小仙。”
一声平地惊雷在心头炸开,王银蛾几乎滑下座,颤抖着手。
“不对啊,我有个疑问。若你所说是真,你怎能随意说出这陈年往事,不怕天谴?”
陆言拂袖:“哼,你被抓后剔除仙骨,永堕轮回,本是再不得修仙登入天界。可是帝君见你并无恶意,便罚你到人间重新修炼。此事诸仙神都知道。”
“那生而为人要历多少劫难才能修成正果?”
“若生有仙骨,则需历经一千七百五十劫,每劫要度十二万九千六百年方可得道成仙。可你眼下并无仙骨,得轮回到有仙骨那世,得高人点化,方能登上仙途,自此历劫。”
王银蛾痴痴看着他,半响,摇头:“算了,我还是不当神仙了。如此麻烦,还不如做人快活!”
陆言呵斥:“胸无大志,懒惰可耻!”
“切,我生性如此,人和神仙不也受制于这茫茫天道,那我还费尽心机求仙缘作何?”
“罢了,这是你的事。”陆言转而说起原来的话题,“陆邢台现在人间,我得立刻上奏报告天庭。”
王银蛾垂眼:“对了,陆邢台偷走的宝物里有没有百姓索?”
陆言惊讶:“这是南天帝君的东西。”
“那便是了。”王银蛾忽的打了个哈欠,眼里迷上水汽,显然是困了,“虽然我只是个凡人,可我觉得,你贸然上奏恐怕不妥。”
“你个凡胎□□管得到我?”
“深渊水牢厉害吗?”
“那里关押的是穷凶极恶之徒,万万年没出过一丝纰漏——”陆言哑然。
“既然如此厉害,一只身负重伤的猫仙怎会轻易逃出去,而且还能把神罚隐去?”
“你是说有高人背后相助。”
王银蛾抿唇却道:“世人敬畏神明,恍若蝼蚁见象,可是岂知蝼蚁和象本就不同种类,何必妄自菲薄,遵未知者为大。”
陆言不语,却是摆手请她出门。
王银蛾暗地冷笑声,果断走出去,让一个婢子带路。
玉简的另一端,梁月庭同王清源对视一眼,皆暗自心惊。一来是为王银蛾前生缘故,二来是为陆邢台的来历之大所震慑。
良久,王清源看着火堆,出声:“我看你明日不必去昆仑了。”
“这样厉害的人物怎会轻易被抓?”
要知道当初睢国军队攻打梁都城时,他们几个不知真相,和陆邢台交手数次都没落得个上风。如今一看,陆邢台落狱确有阴谋。
翌日,正午时分,王银蛾同陆言道别,就要捏诀离开。
陆言却忽然叫住她,给了她一物:“既是有缘,这东西送你,想来日后用得上。”
一看是个药瓶,王银蛾道谢后,便施法离开。等再睁眼,自己已然到了梁都城东的城隍庙外。
两道人影感知她的存在,立刻出门接她。
王清源笑话她:“叫你瞎跑,这下都差点回不来。”
她哼声:“那我也算因祸得福了嘛!”
随又扭头看向梁月庭:“既然已经知道陆邢台的来历,你还要走么?”
梁月庭微笑摇头,牵着她手往庙里走:“我们刚才商议好,打算去牢里看看陆邢台。”
王清源看了眼两人交握的手,又看向天边,眼神微黯,却道:“我去城里买点吃的。”
然后也不管二人反应,径自飞走了。
王银蛾收回视线,对他点头:“好,一同去。”
不过,去之前,她先拿出那只药瓶给梁月庭看。
“这是什么?”
梁月庭打开瓶塞,轻轻一嗅,眼睛一亮:“转生丹,乃是猫仙内丹凝结而成,十分难得。使死人服下,可转死为活。”
“这不就和猫的九条尾巴一样?”她眉梢飞扬。既然有了这个转生丹,她也不必再去找神仙泪那种东西炼丹。
梁月庭浅笑,把转生丹还给她,又叮嘱声:“这东西珍贵,你且小心,别走漏了风声。”
“自然。”王银蛾宝贝地把东西藏好,这才道,“没想到这猫仙手笔真大方,竟舍得给我这个宝贝。”
“也许是合眼缘,修仙路上坎坷,生死难料,有这物也算多了张保命底牌。”
谁料,她秀眉轻拧,语气不屑:“我不修仙。”
“你不修仙无妨,可是修行难道只是为了日后成仙?”梁月庭浅笑着,“你不是说一直想学御剑?”
“可我并无仙骨,无法储驭灵气。”
“你并无仙骨,可也会得法诀,若有朝一日,寻觅到上乘功法,说不定没有仙骨也可学习御剑。”
王银蛾噗嗤笑了,权只当他在哄人:“我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