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蓝天放晴。
商烟刚一睁开眼,就看见殷凉跪在自己面前。
像是欠了自己百八十万一般。
“你是不是欠锤...”商烟刚抡出去的胳膊忽然顿住。
余光中的白影站在窗口旁,在点点阳光照耀下,尽显光芒。
赶忙收回手臂,商烟闪电一般地眨巴双眼,为了掩饰尴尬故意扶着脑袋,快速躲到被窝里,闷出一声:“好晕啊。”
长指搭放在窗棂旁,随着起风的节奏敲动两下,贺尘庸望着商烟好半天才开口:“景云方才把那屋子点了。”
“什么?!”
“什么?!”
商烟和殷凉异口同声。
屋子点了,哪个屋子能被他贺大人看上?不就是他殷凉将商烟迷晕的房间嘛。可他是为了她的安全着想啊!
殷凉欲哭无泪,总觉得自己干了好事还要受罚。
还没等商烟反应过来,殷凉就嗖的一下跑了出去。
屋内,仅剩下两人。
躲在被窝里的商烟能清晰地听见自己粗重的呼吸声,贺尘庸默言盯着床上被裹得严严实实的人影,似乎轻声叹了口气。
“不管对方是谁,万事都该小心些的。”
“对你也一样吗?”
将脑袋从被窝里钻出来,商烟坐起身来同白影对视。
贺尘庸面色一怔了,轻轻晃动的指尖忽然顿住。
他自然清楚商烟话中的意思,只是这回答卡在喉咙,愣是半天没有说出口。
反复酝酿,不断斟酌。
最终,却只是面不改色地颔首。
该死!他什么时候开始说话吞吞吐吐的了?
藏在身后的长指不自觉地握紧,他下意识地将眼神躲开。
好在商烟是个直肠子,撑着脑袋一直盯着贺尘庸,见他面色如土便撇撇嘴,佯装无所谓的哈口气。
“无聊无聊!”
说着,竟大大方方地躺下去,然后...
然后翘起二郎腿,开始哼小曲儿。
贺尘庸:“...”
眼角微微抽搐地扭过头,贺尘庸盯着窗外,将视线落在那忙里忙外的殷凉身上,眉头不自知地紧蹙在一起。
这小子,还真是个半路冒出来的绊脚石。
碍眼极了。
紧着殷凉救完火回来,商烟就瞬间跳到门口来,“人呢?”
知晓商烟口中的人指的是谁,殷凉匆匆抬手擦擦汗,灰黑色沾满全面,他咽咽口水有些微喘:“在黑屋子里锁着呢。”
然后迅速扭过头来,恶狠狠地盯向贺尘庸咬牙切齿道:“您还真是个不折不扣的黑人能手呢!”
贺尘庸倒是一点也不谦让:“过奖。”
殷凉:“...”
他真觉得这种厚颜无耻之人,
实在是胡搅蛮缠!没脸没皮!无理取...
“无理取闹?”白袖顺势颤了颤。
“呃。”殷凉噎住。
可恶!这都被他猜到了!
看都没多看一眼他,贺尘庸将视线一直放在商烟身上,“你想怎么处理那个人。”
闻言,商烟柳眉扭成一团,似乎很是纠结,好半天才轻飘飘地出声:“杀了?还是...”她顿了顿,望向殷凉,“还是阉了?”
这话虽然不是对殷凉说得,但吓得他着实冒出一身冷汗。
这,这姑娘,怕不是学了某人。
都是这般非同凡响,啧!
贺尘庸也被商烟的言语给噎住,表情微微一怔,接着忍俊不禁地扭过头去,“那,走吧。”
他,他这是,在笑吗?!
商烟愣在原地,好在被身边的殷凉拉回神儿来,“他刚才?”
眼看白影漾在阳光下走出,商烟赶忙跟上去。
橘光绕开木门,在漆黑屋子内留下阴影。
只听屋内传来吱吱呀呀的摇动声,似乎有人在挣扎什么。
原本抿紧嘴唇躲在贺尘庸身后的商烟忽然严肃起来,从头到脚散发出一种难以掩盖的冰寒之气。
仿佛夹在两座冰山之间的殷凉忍不住哆嗦,伸手在自己胳膊上摩擦生热,好半天才摩擦出点温度来。
“呜呜呜”王铭的嘴被东西塞住了。
走近一点瞧,商烟这才看清人脸。
“噫~”略带嘲讽,她从贺尘庸身侧钻出来,长袖还无意勾在了纤白衣裳上,“不阉都对不起您老人家这些年‘守身如玉’呢!你说,我说得对吗?”
挑眉冲着贺尘庸扬起下巴,在黑暗中露出她那双狡黠眸子。
而他,竟也是神出鬼没地应和了她。
“好。”
殷凉:“?”
敢情您二位是真没拿他当外人呐!
还是压根,就没在意过他殷凉的存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