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牙高悬,随风晃悠着,果然,十五的月亮十六圆,不过还有两日才十五,今夜这月牙也算是应景。
向泽云的小身板笔直的站在假山之中抬头望月,小手还背在身后,还挺有几分他爹的风姿。
“什么人”鲁方丛听到动静,回头就是一声喝,但是无人应,可藏也不知道藏的好点,脚都露出来,宵小之辈,看打,上去就是一脚。
徐伶俐没想到这下人居然敢直接动手,“哎呦,疼死我了”,嬷嬷忙去扶,“姑娘,姑娘,没事吧”
怎么是个姑娘,鲁方丛有些不知所措,想过去看看如何,虽然自己武功不高,但对于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姑娘来说,还是有些重了,可这还没过去,就见这姑娘被她的嬷嬷扶了起来,一站稳就冲过来打了他一巴掌。
很是清脆的巴掌声,在这安静的夜里更显其威力,向泽云,鲁方丛都有些愣住了,徐伶俐打完还不解气,还踢了几脚,“你是个什么东西,居然敢踢我,我要打死你,下贱胚子”
说着就又要动手,向泽云已然回过神,“小十”
小十一直跟着小公子,早就听到了动静,没反应不过是没伤到小公子,还有就是想要看看这个鲁方丛跟着学了这么久的功夫,身手到底如何了,效果还行,就是还不够狠。
徐伶俐的这巴掌最终没有落到鲁方丛的脸上,高举的手被反折,好似要断了一般,还没喊疼,就被人甩开,要不是嬷嬷垫着,她又要摔地上了,“你,你们居然敢,向家下人这么不知礼数的吗,向泽云,你过来,扶我起来”
啊?云哥儿很懵,这国公府的三姑娘可比他大了十岁,居然还让他去扶,没事吧,“徐三姑娘,是你先鬼鬼祟祟的,本公子身边的人为了本公子的安危,出手很是正常,倒是你,这个时辰,不在泰丰殿,却跟着本公子,到底意欲何为”
五岁的孩童,小小身子,却散发出不小的气势,国子监的教学,向恒的教导,此刻体现的淋漓尽致。
徐伶俐甚至都忘记从嬷嬷身上起来,眼神晃动,“你,你胡说什么,这,这是宫里,难道这条路只有你能来,我不能走”
“最好如徐三姑娘所言”向泽云行了礼,“此事你错在先,本公子的人只是护主心切,但确实出手重了一些,也就功过相抵了,徐三姑娘以后还是注意些,毕竟如本公子这般好说话的不多见了”
什么?他在放什么厥词,徐伶俐爬起来就要骂回去,可定睛一看,人呢,废话,向泽云又不傻,说完要说的,自然就走了啊,姐姐可是说过,遇到胡搅蛮缠的姑娘,逃才是正道。
鲁方丛很是愧疚,走了一段后,与小公子请罪,“公子,是奴才的错,奴才没有看仔细就动手,给小公子丢脸了”
“你没听到我刚说的?”向泽云刚那番话可不是乱说的,“你本就是为了护我,所做的一切都没错,你啊,别动不动的就跪,要是膝盖跪伤了,不好用了,小十可就不会教你功夫了”
小十早就想说了,“公子,能否不叫小十,大十也是可以的”,姑娘也就算了,五岁的小公子叫他小十,真的很是别扭啊。
“不要”向泽云拒绝,难听,“我要叫你师父你不愿意,叫你哥哥你也不要,你已经拒绝了我两次了,所以你只能叫小十”
不是,自己什么身份啊,要是成了小公子的师父,哥哥,那姑娘那,主上那怎么办,难不成与主上平起平坐,额,光想想,汗毛都竖了起来,太吓人了,“公子想叫什么就叫什么吧”
“云哥儿,云哥儿”陶之轩终于找到了人,跑了过来,“你怎么到这来了,灯还没点呢”
原来向泽云走到太湖边了,湖边两侧都挂满了灯笼,不过没有点亮,该是等皇上来点亮。
“今年的灯好似多了许多”陶之轩去年也进宫来参加中秋宴了,也看了灯,很好看,很盛大,今年比去年多了许多,都绵延到城墙那了。
向泽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你为何那么确实是灯”宫墙那有些暗,能隐隐看出有东西成一排,但看不清是什么。
陶之轩觉得这个问题很奇怪,“不是灯还能有什么挂在墙上”
是吗,向泽云有些怀疑,但也想不到别的,可这时他突然被抱起,“小十?”
小十神色凝重,把小公子塞到鲁方丛的怀里,“小公子出来很长时间了,姑娘该急了”也让陶家抱起了陶之轩,“赶紧回吧”
陶之轩啊了一声,向泽云从小十的脸色上看出不对来,但也知道自己帮不上什么忙,“也是,姐姐肯定急了,走吧”
鲁方丛自然是听命令的,陶之轩虽不解但也跟了上去,反正也该回去了。
小十看着他们走远,动了动嘴,哨声响起,暗部的人听到了也快速的往这来,小十没等他们一道,眼神冷厉,飞身去了宫墙那,这根本不是什么灯,而是人,好本事,居然借着夜色,趁着热闹,摸进了宫,胆大包天。
宫墙之上,穿着夜行衣的一行人趴伏而行,难得的机会,错过就不会有,所以只能成功,可万万没想到,受到了攻击。
都是高手,黑衣人人多势众,要不是暗部的人赶了过来,小十怕是双拳难敌四手。
一行七人,带去了暗部审问,而小十也在宫墙内外仔细查探,突然听到了鲁方丛的叫喊,“小公子”
不好,出事了,小十把事情交代给侍卫,忙朝着声响而去,鲁方丛这一嗓子惊动了不少人,泰丰殿的人也听到了动静,向希瑶感觉不对,却怎么也没想到是自家弟弟出了事。
安长福过去问了问,回来神色都慌了,“皇上,向姑娘,向家小公子落水了”
“什么”向希瑶和她娘一同站了起来,顾不得其它,就让安长福带路,景墨尘不放心,跟了过去。
太后留下掌控大局,朝臣自然不敢乱走动,向恒自然也随着夫人,女儿前去。
太湖岸上,向泽云被鲁方丛从水里捞了上来,好在会水,只是因着慌乱而忘记了喝了不少水,躺在鲁方丛的怀里咳着。
秦芳若过来腿都有些软,希瑶小时候的落水一直是她的噩梦,要是儿子再来一次,她怕是撑不住,“云哥儿”
“娘”云哥儿的脸色惨白,但是眼神很亮,该是没什么大碍,可这一身湿透了也不能再吹风了,不用秦芳若说什么,景墨尘已经安排好了。
云哥儿被抱进了空的殿,太医已经侯着了,把了脉后,松了一口气,“小公子底子好,也被救的及时,无甚大碍,臣开些安神的药,用后早些歇着,夜里需要人看着,要是起热需重新开药”
秦芳若谢过太医,谢过皇上后,就坐在床榻守着儿子,向希瑶去问了鲁方丛知道是徐伶俐干得好事。
原来徐伶俐一直没走,一直等着,看到鲁方丛抱着向泽云往泰丰殿走,跟嬷嬷们一起,抢了向泽云扔下了湖,谁都没料到她会如此,都没反应过来,就连向泽云自己都是呛了水才记得游。
向希瑶让人把徐伶俐带来,徐伶俐早在把向泽云扔下湖的时候就跑到了泰丰殿,坐到她娘身边的时候还猛的灌了几口茶。
国公夫人一眼就看出她的不对,又想起刚刚安公公的话,着急了起来,“你做了什么”
徐伶俐话都说不出来,心跳的贼快,等她好不容易平复了下来,要说了,就见安公公带了侍卫过来,她猛的抓住她娘的衣袖,低下头,还抱着或许不是来抓自己的侥幸,可惜,没那么多的好运。
“徐三姑娘,皇上,向姑娘有请”安长福丝毫不客气,徐伶俐根本不敢去,“爹娘,救我,救我,我不要去,不要去”
徐国公根本不知发生了什么,但也看出来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安公公,这是?”
“国公爷不要为难老奴,皇上那可还等着呢”安长福挥了挥手,侍卫上前就抓住了徐伶俐,徐伶俐还在叫着闹着,徐国公低喝一声,闭嘴,她这才消停。
“臣自然不敢违背皇命,只是臣这个女儿还小,怕她冒犯了皇上和向姑娘,不如让臣和夫人一同前去如何”徐国公本就老奸巨猾,爱女之心是有,但不会很多,更多的是想弄清事情原委不能坏了他的计划。
安长福自然不会拒绝,领着国公府一家去见皇上。
他们走后,殿内议论纷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向家出事怎么徐国公被带走了,难道是徐国公做的?不能吧,这可是在宫里。
太后扫了一眼这些人的神色,心知肚明他们在想什么,能真的担忧的也不过那几家。
福秋已经知道了发生了什么,靠近太后的耳边轻声的说道,太后神色未变,但眼眸沉了下来,一个个的,把皇宫都当作什么了,好好的一场宫宴,闹出这么多的笑话,简直放肆。
太后可不是什么慈眉善目的老太太,气势一冷,朝臣也不敢再多说什么,殿内瞬间安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