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风开门:“楚师弟怎么得闲想起我们了?”
楚煜笑笑:“怎么,听风师兄以为炸了我的厨房,这事就这么了了?你也知道我这太子府穷得很,可没闲钱补这个窟窿。”
听风微微蹙眉,不提这事还好,一提起来就气,他堂堂魔尊什么时候这么丢人现眼过:“楚师弟要是为了这件事,那就回去好好算算需要多少银钱,差人过来拿便是。”
这人平日感觉嘴挺欠的还好八卦,怎么这么不识逗,楚煜转言:“前些日子,清水仙师去往诡谲界可有收获?”
听风点头:“有,但遇到些问题,进来说吧。”
见是楚煜,清水仙师收去了障眼法:“在诡谲界我寻到了这个躯壳,虽非我本体,但这种程度的仿制也能让我施展三成灵力。只是,我试过很多次,灵识都无法融入。”
楚煜看向躯壳,做工的确精良,与灵主的模样竟丝毫不差,手上结阵笼罩躯壳:“找到了。”而后沉眸指尖快动,随着一声清脆碎裂响声,楚煜收了阵法:“灵主不妨再试试。”
清水仙师点头,后剑指直指躯壳眉心,一刻钟后,清水仙师倒身地上,躯壳美眸睁开,起身:“神霄大人之恩,本座定会报答。”
楚煜笑笑:“神霄早已坐化,我不是他,我只是楚煜。另外还需提醒灵主,这躯壳上面的禁制是神主所为,如今禁制被破,神主恐怕会有所感知,我建议灵主继续幻化为清水仙师的模样。”
灵主点头,随即重新幻化。抬手,原本清水仙师那具躯壳化作虚无。
神界,神主握着茶盏的手微微颤了下,禁制被迫,这世间除了她没有人会对一具这样的躯壳感兴趣。阿玥,是你回来了么?
“神主?”
神主回神:“你方才说何事?”
“怨神……”
神主打断:“若是你们去,恐怕带不回他,还是我亲自去一趟吧。”
说完闪身入了人间。
……
处理好灵主这边的事,楚煜径直去了书房,召来了崇文:“林家分支的小少爷林充峰奸污农家女,最终以银钱强逼对方息事宁人的案子可以翻出来了。”
“属下领命。”崇文拱手退离。
林家树大根深,因为已故的林老太爷,在学子间威望极高,想要根除林家,首先要从它的声誉入手。
另外,乾坤鼎的灵识转世之身在林家,若是最后因为林家的变故成为怨灵,便只能强行收回乾坤鼎,只是这般倒是白费了他的安排:“还真是有些难办呢!”想着叹息一声,揉了揉眉心。
“什么事这么难办?”夏无尘行入抱臂斜倚着门。
楚煜将事情全部同夏无尘说明:“你说这乾坤鼎的灵识也是会找地方,找谁家不好,偏偏找了林家。”
夏无尘指尖快动,虚空中出现阵印,楚煜抬手将阵印打碎:“无尘,不是什么大事,不必如此。测算命格,窥探天机终是有损气运。”
“无碍。”
楚煜无比郑重地看向夏无尘:“无尘,行到现在,我虽有神霄部分记忆,但关于他究竟布了什么样的局始终无法窥透。但我有一种直觉,他的局,大到如今的我无法想象,最终输赢恐怕还真得靠气运二字,所以,不到万不得已,万不可再行有损气运之事。你如此,我亦如此。”
“好。”
楚煜欣慰地笑了下。
夏无尘微微蹙眉:“怎么感觉自从诡谲界回来,你怎么老成地跟个老头子一样,咱俩相处反倒你更像师尊,我倒像个徒弟似的。”
楚煜失笑:“诡谲界后,神霄的神识回归,在实力恢复的基础上过往记忆也回来了不少,因此行事难免有些变化。不过无论怎么变我都是师尊心中的那个阿煜。”
夏无尘别过眼眸,转言:“关于乾坤鼎的神识,你可有方向?”
楚煜:“苍渝神图的神识回归源于慕容晟对东方旬的感情,同为神器的乾坤鼎应该相差不多,如果从这个角度分析的话,乾坤鼎神识所转化之人多数是林若凡,而姜府的话除了姜叶当无旁人了。此事,师尊不必忧心,我自有安排。我这倒是有一件事想拜托师尊。”
夏无尘抬眸看向楚煜,楚煜继续道:“自离开青重山后便一直未见到琴妖,我有些忧心,永夜之劫虽被阻拦,但因为永夜之劫的降临,这世间很多地方的封印均已松动,这个时候再有外力干预,恐怕又是不小的劫难。”
“琴妖交给我。”
见夏无尘答应的如此爽快,楚煜怔了下。
夏无尘解释:“我欠了一位前辈的承诺。”
“承诺?什么承诺?谁的……”
不等楚煜问完,夏无尘身影已失。
楚煜有些想笑,跑的到快。
“小狐狸一个人离开,你放心?上一次小狐狸可是险些被怨神与魑罗联手算计了。”
楚煜眸中划过杀意:“无妨。彼时,师尊对寅夜没有任何防备,才让其有机可乘。不然,以师尊的修为,即便打不过,跑还是没问题的。”
“但……你觉得,小狐狸是那种打不过就跑的人么?”
楚煜笑了下:“师尊他不是这样的人,但师尊他更不是个憨傻的。清水师伯晚间过来,应该不是为了师尊吧?”
清水仙师:“我察觉到了神主的气息,也就是说如果再有争斗,我与听风只能展露人间修为。”
楚煜了然。
……
三日后,登门鼓响,敲鼓的是一位年过七旬的老者。按照武圣律法,敲登门鼓告御状是要受滚钉板之刑罚的,但年过七旬者可免除。且登门鼓响无人可阻止诉冤者面圣。
老者被侍卫带入皇宫大殿:“陛下,此人敲了登门鼓。”
贤和帝看向老者:“你有何冤情要诉?”
老者颤颤巍巍地跪身:“草民刘富贵叩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草民有一闺女名刘春兰,年十六,老来得女,草民从小将其捧在手心里养着,却不想去年春兰在采茶时被偶然路过的纨绔子弟林充峰看上,便在那茶花地将春兰给奸污了!春兰不堪受辱跳河自尽。草民告官,官府却被林充峰那恶贼收买,最后给了草民二十两白银让草民不得再告,否则便杀了草民一家。”
林相行出:“陛下,既然是去年之事,此人为何要等到今日才来敲登门鼓告御状?”
刘富贵叩首:“陛下,草民的妻子因此事在一个月前病逝了。如今草民只有自己一人,什么都不怕了,定要为小女春兰讨回一个公道。”
贤和帝看向林相:“这林充峰与林相可有关系?”
林相拱手:“回陛下,是我兄长的庶子。”
贤和帝点头:“此案交与刑部查办,务必查个水落石出。”
刑部尚书拱手:“臣遵旨。”
贤和帝又看向刘富贵:“你既是报案人,便暂住刑部也方便了解案情。”
“草民叩谢天恩。”
贤和帝:“诸位爱卿可还有其他事?”
五皇子上前:“父皇,关于六皇弟与那女官之事也该有个定论了。”
贤和帝蹙眉:“此事……”
“陛下,六皇子殿下做下如此荒唐之事,本该惩处,但念在二人乃是情意相通的情况下才予以免除,如今无论如何都该给人家姑娘一个交代。”姜叶拱手上前。
六皇子上前:“父皇,儿臣早已想好,便给与这位女史侧妃之位。”
贤和帝点头:“便如此吧。”
六皇子继续道:“父皇,说起来,儿臣也想起了一事,姜小侯爷幼时曾与京都大户周家之女周雪定过亲事,如今周家败落,周雪也早已及笄,只不过前些年姜小侯爷一直没回来才耽搁了婚事,如今人既然回来了,这桩婚事也该成了。”
姜叶忙拒绝:“这桩婚事早在很久以前便退了……”
六皇子:“哦?是退了还是姜小侯爷嫌弃周家败落不愿成婚。”
贤和帝沉声:“礼部择吉日,两桩婚事一同办了。”
姜叶还要开口,贤和帝沉声:“退朝。太子,你随朕到御书房。”
御书房内
楚煜恭敬地立在一旁。
“如今重回朝堂,太子倒很是安静,朝堂上一言不发。”
楚煜有些无奈:“父皇可是怪罪我在六皇兄婚事上没有多言?”
贤和帝默认。
楚煜叹息一声:“此事儿臣不好开口,或者该说儿臣以什么名义开口,事情是六皇兄做下的,六皇兄又自己站了出来,儿臣要如何阻止,总不能儿臣替六皇兄负责吧?!”
“朕不是这个意思,你明明知道珏儿他是被冤枉的。”
楚煜失笑:“六皇兄是被冤枉的,儿臣便有义务替六皇兄申冤么?!父皇对儿臣的要求未免太高了些。而且,父皇莫要忘了我们之间的交易仅限于除去林家,可不包括儿臣还要给父皇带孩子。”
“楚煜!”贤和帝大怒。
楚煜拱手:“看来今日父皇不大愿意见到儿臣,儿臣告退。”
说完也不等贤和帝回答,径自离开。
张公公忙上前给贤和帝顺气:“陛下莫要生气,太子殿下性子太过拗了些,也不怎么会说话。”
贤和帝沉默,良久叹息一声:“若是珏儿能有太子一半的手段谋略,朕也不必如此忧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