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方方进入秘境,便见一处古刹。
楚煜看着古刹眸中划过三分笑意,这可不是个好去处。
鬼魙帝尊这边为首之人沉声:“这秘境本在我冥河界,所以凡是遇见的上古遗址都该我们先探,之后才是你们。”
青魑大长老冷笑一声:“进入秘境后全靠本事,你此言,我青魑一族最先不服气。”
“哦?”那人冷眸看向青魑大长老。
大长老对湛离拱手:“少主,您身为青魑一族的少主,此事您可认同?若您认同,便该出手教训他们一下。”
不等湛离开口,阮玉拉住湛离的手,笑了下:“大长老,我与离才成婚,不宜见血,大长老作为青魑一族的倚重,又第一个站出来,不若便由大长老出手去教训他们一下,如何?”
原本是想把湛离推出去,借鬼魙帝尊的人将其除掉,想着不禁抬眸看向乾元。
乾元笑了下:“阮少主这话就错了,你们二人大婚之喜,如今湛少主又为我鬼尊的人挣得公道,不是喜上加喜……”
此时,那个为首之人冷声打断:“最烦你们鬼尊境内的人,逼逼赖赖的,到底打不打?!不打就老老实实跟在后面,若打就赶紧出个人。”
楚煜笑了下:“这种直来直去的性子,倒是挺讨喜。”
等候片刻也不见人上前,此人冷哼一声:“走,入内。”
鬼魙帝尊这边的人先行进入,乾元等人紧随其后。
湛离、阮玉将要抬步之时,楚煜拦下了两人:“我发现了另外一处遗址,带你们过去。”
湛离看向楚煜,楚煜笑笑:“入这古刹,怕是不少人要被超度。你们新婚燕尔,总不想没了一个或者两个都没了吧。”
阮玉有些不悦:“荆兄这说的是什么话,什么叫没一个、没两个,就不会说点吉利话么?!”
“吉利是要自己给的,可不是谁说说就成的。”
阮玉抬眸看向来人:“阁下是?”
楚煜笑了下:“想不到清水师伯竟然也来凑热闹。”
鬼尊令使紧随其后,扶额:“师尊下次再走,能不能喊个一二三。”
清水仙师不以为意:“我又没让你跟着。”
阮玉、湛离拱手:“令使。”
鬼尊令使笑笑:“再秘境之中不必多礼,你们是他们的朋友自然也是我的朋友,称呼我在人间的名字就好,听风。”
“这……”
听风笑了下:“令使令使的叫着,大家都不方便。”
阮玉、湛离有些为难,楚煜笑了下拿出两道符咒给了两人:“若是遇到危险便燃着符咒可保命,我知道有这位鬼尊令使在,你们多多少少有些束缚,我先送你们去一处遗址,能有什么样的造化便看你们自己了。”语落指尖轻动,画了一道传送阵,两人身影顷刻消失。
听风怔了下,随即笑了:“如此,倒是省去不少麻烦。”
楚煜抱臂看向清水仙师,眸中有些几分警惕:“清水师伯这次不会是来同我抢九霄琴的吧?不过这九霄琴除了我之外,你们别人得到是用不了的。”
清水仙师蹙眉:“我是来护着小狐狸的,左右与他母亲朋友一场……”
“不用。”夏无尘淡淡开口。
清水仙师:“……”
听风唇角忍不住勾起一抹笑意:“好吧,我们承认此行就是想来凑个热闹,想看看传说中的九霄琴是否真如传言那般强大。”
楚煜看向听风:“传言怎么说?”
听风:“鬼界古籍记载,当年罗刹乱统领世界,世间浊气弥漫,生灵之间只有杀。而九霄一响,浊气尽除,生灵杀意尽止,世间一片清平。”
楚煜失笑:“这后世之人还真是夸大其词,九霄说是神器,其实也就是神霄觉得无聊随手锻造了把琴,弹着解闷的。”
听风蹙眉:“还没见过什么人这么说自己的神器的。若真的是弹着解闷,你冒险来鬼界做什么?”
楚煜别过头看向夏无尘:“师尊,我察觉到九霄的位置了,咱们过去吧。”
夏无尘轻轻颔首,语落一刻,两人默契闪身离开。
“怎么都一个样,就不能说一声再出发么?!”听风埋怨了一句、与清水仙师赶忙跟上。
四人停在了一断壁残垣前,听风抱臂:“九霄琴该不会在这么个破地方吧?这地方看上去感觉都要塌了。”
楚煜沉眸行上前,指尖快动,断壁残垣竟渐渐恢复成一座恢宏的宫殿:“无尘,入内后务必跟紧我,此处遗址应是比神霄还要早的存在。”
“比神霄还要早,有点意思。”清水仙师笑笑。
四人闪身入内,宫殿内装潢极尽奢华。
“看这装饰,像是道家,但道家不是一向讲求道法自然,装饰不也应该自然一些,这般金玉点缀当真是不怕砸了自家的招牌。”听风幽幽说道。
楚煜笑了笑:“这听风师兄就不懂了,正所谓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道士也是人,人家想住得舒服些,也无可厚非。”
“这么久过去,竟还有人能够来到此处。”宫殿内传来一声感叹,这声感叹十分疲惫空洞。随着声音四人顿感无限威压。
楚煜忙道:“前辈,晚辈等也是偶然来到此地,并无冒犯之意,还望前辈见谅。晚辈等这便出去。”
“我有一惑,困扰至今终不得解,若今日你们能够帮我解开,我便放你们离去。若否,你们将随我一样永困此地。”
语落一刻,四人进入幻境。
闹市中,一身着白衣道袍的俊郎少年正一脸不服气地同菜摊的老板理论:“是你自己说的葱白七文钱一斤,葱叶三文钱一斤,如今我付了钱你怎么能赖账呢?”
卖菜的老板:“我这葱明明十文钱一斤,你买了两斤却只付我十文钱,你当我是傻的么?!今天你不把另外十文钱给我,休想离开。”
“那我这葱不要了,总成了吧?”
“葱成这个样子,你让我卖给谁?”
“阿弥陀佛,道友这般的确有些不妥。”一个少年沙弥身披袈裟行了过来。
少年道士看向沙弥:“小秃驴,我劝你好好念你的经,别来多管闲事。”
“道友这话错了,今日我既遇见了道友,定要度化道友向善,这种坑骗之事总是不妥。”
“嘿!你个小秃驴不好好念经,还管起道爷的闲事来了,还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案板顶门管得宽,善恶之事全凭你嘴上一说,怎么这世间黑白是非是你们佛门立下的么?整日喊着救世渡人,然而众生皆苦也没见你们渡了谁,反倒是白白受着香火,把自己养得白白胖胖的。一遇乱世,你们躲得比谁都快,那个时候怎么不见你出来渡化恶人了?”
小沙弥:“我佛慈悲,不忍杀生。”
“不忍杀生?呵呵,还真是老虎戴佛珠假慈悲,怕死就怕死,趋利避害人之常情,可偏偏还要给这种做法披个好看的外衣就有些恶心了,你们和尚天天众生平等,张口渡人闭口渡世,结果呢众生该苦还苦,这世该浊还浊。呸!啥也不是!诶呦!呵呵,你敢打我!大家快来看看,和尚打人了!!”
小沙弥强忍着怒意,温声:“此人恶性难除,需好好教化一番。”
说完直接拉着人到了偏僻的胡同一顿狠揍:“我问你?我佛慈悲不慈悲?我佛渡不渡人?”
“慈慈慈!渡渡渡!”小道士捂着头连声应道,小沙弥这才停了手,“我佛号了尘,你呢?”
“道号子虚。”
两人不打不相识,从此反倒成了知己良朋。一晃数年过去,两人皆已褪去了稚嫩。
桃花树下,子虚拿着两个酒壶匆匆过来:“师父最近抓我课业抓得紧,好不容易才偷溜出来给你送行,你当真要去北梁?”
“当真。”
“人家北梁打西夏,关你什么事,非要去多管闲事。”
“能救一人是一人。”
“你们庙里的和尚都去么?”
“他们不去,原本师父也不让我去的,但我想救世。”
“你啊!”子虚叹息一声,“真该向他们学学。”
了尘接过酒:“当年有一句你是对的,众生皆苦,我佛谁也渡不了,所以求人不如求己,等佛渡不若自渡。”
“你这话说得有些玄,不过有那么点意思。”子虚也喝了一口,“那我等你归来。”
了尘笑笑:“好。”
当日子虚被他师尊抓了回去,开始闭关修行,再出来时已是百年后。
桃花树早已枯死,子虚拿着酒看着桃花树若有所思,而后指尖轻动,灵力入了桃花树,枯木竟重新长出了绿芽,转眼间满树花开:“我这一闭关便是百年,了尘,这些年你都没有来过么?没了你这个酒友,我一人独酌当真无趣。”
想着一个闪身到了大觉寺,这才知道了尘当年一走便再未回来,心下有了一个不怎么好的猜测,他想去北梁看看,但因为传承又耽搁了。
后来成为了道首,更没有机会离开了,如此一晃便是万年。直到他终于为道教培养出了一个继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