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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第 2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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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佳语知道贺芳心里对河堤上的小楼不痛快,从和闻家的晚饭结束后回家的那晚就知道了。甚至当时贺芳什么都没说,徐佳语径直进屋的时候感觉到背后客厅的气氛不对,小姑娘就这么简单地知道了。

徐佳语对这件事没什么想法,也不会存心气贺芳每次出门前都说:“我去看闻姥姥啦!”

徐佳语就是安安静静地出门,安安静静地回来。

如果贺芳问她,她就说去钟姐姐那儿,要是贺芳进一步问她干啥去,她就说去写作业。

其实闻清钟带着她什么都做,就是不写作业,作业徐佳语都在放学后的第一时间写完了。

徐佳语分得很清楚,作业、考试、学校里的学习,这些是她必须完成的任务,但任务完成后她不会再主动地去“加班”,她觉悟还没有这么高。徐佳语认为完成任务后的时间都是自己的,她以自己为中心画了个圈,徐平、河堤小楼、舞蹈教室、工会对面巷子里的铁门后,现在只有这四个在圈里,很快就只剩下前三个了,再往后就是前两个,最后就只有徐平还在圈子里。徐平永远都不会离开这个圈子,徐佳语把自己丢出来后,能看到那个圈子的中心站着徐平。

徐佳语认生,不是说她不跟生人交流,就是……就是台前幕后的意思。

闻清钟先段时间和徐佳语相处的时候总有些尴尬,两人都很客气。闻清钟客气还好说,徐佳语客气就不好说了。俩人之间跟摞砖头似的,闻清钟摞一块,徐佳语摞一块,有时徐佳语还加一块,砖头话赶话摞起来,就等着哪天倒。

徐佳语进门后跟闻清钟说:”钟姐姐,二楼西窗户没关。“

”那佳语上去帮忙关一下好不好?然后看看有没有感兴趣的书,待会儿姐姐上楼找你。“

徐佳语软软糯糯地说:”好。“

两人心里各自别扭着,又各自做自己的事。闻清钟把客厅大案上摆得乱七八糟的书稍微整理明白后去厨房切苹果。

外面的大门被敲响了。

闻清钟去开门,外面站着的又是拖家带口来认亲的。

子虚县的人有自己的精明。好比骂老蒋的时候个个都跟人有着血海深仇,台湾那边来祭祖的时候又麻溜伺候着,结果发现对边没有来投资的意思便骂得更狠了,说他们欺师灭祖、数礼忘文,仿佛自己就是他们的祖宗,教训这些不孝子孙是天经地义。来找闻清钟认亲的人没在高考结束后出现,怕闻清钟讹他们大学学费,万一来个“仙人跳”他们亏大发。现在闻清钟毕业回来了,认回来也用不着他们钱了,他们也就放心地赶趟儿来了。

今天来的人一窝四个,一对夫妻,一个比这对夫妻年纪稍微小点的男人,还有一个看着十来岁的男孩。

男人上来就要抓闻清钟的手,被闻清钟关外边了。然后那对夫妻在外面哭起来:“儿啊!当年生下你你妈(我)糟了不少罪啊!”

丈夫又赶紧推那个男人,男人会意后立马上前拍门:“都是舅舅当初打牌没看住让贼把你抱了。俺外女啊,千错万错都是舅舅的错,别给你爸妈置气啊!”说完一脚踢那个男孩腿上,他姐赶紧过来打他:“要死啊!恁大力气。”

男孩挨了这么一脚顺畅跪下:“姐!你别给咱爸妈闹唻,咱妈眼睛都哭坏唻!”

闻清钟本不想搭理外面的人,但是快到饭点了不能让人在家门口堵着。

“别费劲儿了,前两天来的那家也说是打牌丢的。你们赶紧回家吃饭去罢,好好过自己日子别总想些邪门歪道。”

“姐!都是我的错!”还是那个男孩反应快,跪在地上不起来,蹭到门前说:“要不是,要不是咱爸妈想要个男孩儿,当初也不会把俺姐你送人。那个超生费咱爸妈当时交不起,这是时代的责任啊!”

闻清钟没想到遇见个高手,这理由听着有点意思,不知道是临时编的还是提前准备好的稿子。她有心听人编故事就顺着对方问:“送给谁了?既然想要男孩儿有你不就够了?”

三个大人感觉有戏,各自发力,用脸使劲憋出个后续。

“送给你大舅了!”女人赶紧把自己儿子拉起来,拍干净身上灰之后说:“当年俺想着大哥没结婚,下面也没个一儿半女的,就说把你行给他。反正是一家人吗,填个户口的事儿。谁知道他恁没用!连个小孩都抱不住!肯定又是喝高了!”女人越说越激动,竟也真情实感起来:“你大舅一喝酒就发癫!俺还小的时候他喝完酒就追着俺们打,还上地里扒衣服,你小舅背上现在还有他抽出来的疤!”说着把她弟拉过来扯衣服,好像闻清钟能看到一样。女人又恶狠狠地指着自己的丈夫:“狗逼男们喝了酒就发疯,你个死老头子喝完酒还打俺!你个不中用的东西赚不着钱拿俺跟俺儿撒气,你喝酒的钱还都是俺缝补出来哩!平时屁都放不一个喝完酒你抖起来了!”

被指的男人敢怒不敢言,另一个男人赶紧把女人拉开:“姐!说正事,说正事!”

“这就是正事!当初他妈嫌弃俺生闺女,给俺摆几年脸子,俺闺女还是他拿出去丢哩!妈了个逼的小男们,也就是你妈还在!不然老娘我!……”

男人暴起骂道:“可嫌丢人?可嫌丢人!要脸不?要脸不!你是来干啥的!俺都替你害臊!”

“丢人?事儿都是你干的,扔自己小孩,俺替你害臊!”

说着说着外面吵打起来,周围的人好奇看一眼就该回家的回家,该出门的出门,领着小孩的人把小孩拢过来看得更紧。底下饭店厨房开着门,宽油炸鱼的声音裹着油烟气传开。对面网吧因为出来在门口抽烟的人没关门,久不见阳光的键盘鼠标的声音还有人的吆唤就漏出来,被晒出一股霉气,河堤上的灰砾也噼里啪啦地蹦着。从大堤下的菜地挖了菜的老太太皆是见过大场面的,这种程度的小打小闹还够不上让她们插手,看完笑笑也就回去做饭了。

闻清钟正想着怎么把人送走,南城派出所警车来坡下了。上河堤的土坡陡不说还坑坑洼洼,下雨泥水能冲上菜市街,雨停了土坑里能养胖头鲢子,警车开不上去这坡。

其实按理来两个警察骑着摩托车就能上来了,派出所值班的非要开车过过瘾,四个人叼着烟就上车了。

警察下了车跑上来把外面的人分开控制,大声喊道:“谁报的警,出来说话!”

闻清钟突然想起徐佳语,小姑娘已经站她旁边了。

闻清钟福至心灵:“你报的?”

“嗯,我还加了区号。”

闻清钟觉得这事儿因自己而起,子虚县警察大多都是流氓范儿,不能让小孩子出去。

徐佳语很坚持:“不,我来说。姐姐你开门就行。”

闻清钟考虑片刻,心想如果出什么事就她担着,左不过是说自己没处理好事件小孩被吓到了。

开了门,徐佳语一把抱上闻清钟,因为哭不出来就苦着脸,之前打了哈欠眼里泪盈盈的:“他们扔小孩!还打起来了,我害怕,他们喝酒打人!”

穿着军绿色短袖的警察看是小孩报的警,一时有些烦:“那都是吓不听话的小孩哩,喝酒打人的多唻,调解一下就行唻,都是他们自己打。”

“他们自己扔了小孩!就是扔了!扔小孩不犯法吗!”喊着喊着眼泪真出来了,徐佳语低头开始掉眼泪。

闻清钟反应过来徐佳语想干什么了,只是徐佳语突然哭了她被吓一跳,忙蹲下来抱着徐佳语:“别怕,别怕哦。”

徐佳语想咬嘴唇,又赶紧松开。她撇过头躲到闻清钟后面,闻清钟站起来给警察解释:“警察同志,事情是这样的……”

如此这般简单解释一下他们是不知道第几波之前扔了小孩当她是孤儿现在过来认亲的,询问的那位警察听完表示理解:“乡底下那些抠老人都这样,不就是想过来骗钱吗,得好好教育才听话。你也是,姑娘家就是性子软受欺负,早点报警不就吓不到你妹了吗,非闹成这样。他们在你家门口打起来你得劲儿啊,还扰乱社会治安,大堤上不走人的啊。扔小孩是吧……”

警察挥了挥手:“带走!”

那对夫妻带来的男孩挣扎起来:“我还是未成年!你们干啥!”

“未成年,”警察伸手狠狠抹一下他后脑勺,“少管所听过没有?义务教育结束了吗?不学好,剔的个啥头,当球星啊!”

说一句抹一下,把男孩抹得嗷嗷叫。

警察把人带走后。闻清钟关了门俯身看徐佳语:“还在哭吗?”

“……没哭,我一打哈欠就这样。”

闻清钟点点头站直了,抬头看着院门脊上的龙头,没忍住,偏过头“噗嗤”一声笑起来。徐佳语被笑得难为情,手背在后面攥着,脸也飞上红霞。她背过去盯着花圃里种的栀子,没绷住脸,自己也笑起来。

后来就没人再来认亲了,闻清钟说徐佳语这叫杀一儆百、以儆效尤。

闻家院子里的栀子是徐平送的,徐平还一并送了棵葡萄苗。徐平在自己家楼顶上除了菜之外还种了不少花,徐家楼顶阳台上有的花闻家的院子里都能找到,包括那一缸睡莲,连缸都是一模一样的。

徐佳语不太喜欢栀子花的味道,单摘下来两朵还好,让她靠近一整株去闻她觉得熏人。徐平因为这个一直觉得徐佳语不懂欣赏,没什么艺术情操,让闻清钟引导引导。闻清钟大感不必,但还要走流程好跟徐佳语对口供:“‘葵榴斗艳,栀艾争香,角黍包金,菖蒲切玉,以酬佳景’*[《梦梁录》],端午前后正是赏栀子的日子,这首先呢,是顺应天时。”徐佳语来闻家包粽子,闻清钟一边卷苇叶一边完成徐平派给她的任务,“其次呢,栀子是花中禅客,‘雪魄冰花凉气清,曲栏深处艳精神’。大艺术家沈周,吴门画派的领袖,吴中风雅的代表都如此赞誉,这是彰显情怀。最后,栀子不仅可以观赏还可以入药,内外兼修,这是体现觉悟。”

“还有人说栀子花‘瓣极俗,品极贱’*[《金陵琐事》],而且难道有什么植物是不能入药的吗?”徐佳语捆着绳子叹气:“钟姐你要学会拒绝我妈的不合理要求。”

“你能拒绝啊?”

“咱俩不一样啊。”

闻清钟把包好的粽子放盆里:“这方面是一样的。”

两人在院子里坐着小木凳一齐叹气,栀子花也闻之摇头。

“其实熏艾也不好闻。”

徐佳语点头:“确实。”

“咸鸭蛋的蛋白也不好吃。”

“确实。

“粽子还是吃咸的好。”

“白粽子蘸麦芽糖才是最好吃的。”

“小徐同志,”闻清钟正色道,“白粽子蘸麦芽糖和甜粽子有什么区别?”

徐佳语撅嘴:“你可以不喜欢白粽子,但你不能侮辱白粽子作为白粽子的尊严。就算闻姥姥爱吃甜粽子你也不能这样说白粽子。”

闻清钟看了看徐佳语面前的不锈钢盆:“所以你这样包是为了和带馅儿的区别开啊?”

徐佳语不会包四角粽子,她包出的粽子都是扁扁的小小的三角白粽。

徐佳语一手托着下巴,一手在泡糯米的水里荡了荡:“你明明知道我不会包那种的。”

这年是徐佳语小学二年级,徐平通过考核得了提拔,正在公示期里的时候有人举报她离婚了,组织部那边打电话来告诉她说她名字撤了。

徐平当即就说:“唐主任,组织里有哪条规定说离了婚的女人在政治上不能进步?在思想上不能先进?当初离婚的情况你们都是知道的,错绝不在我。一个女人,她的婚姻并不能说明这个人,她的婚姻也不能决定这个人。既然离婚对男同志来说不算污点,为什么我们女同志就要接受这种不公正的待遇?唐主任,我一向服从组织的安排,我相信组织不会让它的同志们受委屈,我相信组织是明白我们这些底下的同志们的奋斗的。最重要的是,我徐平能有今天,全靠党和组织给的机会,党对我有知遇之恩。对组织,我一直都是感恩的心理。所以,唐主任,这件事,我希望你能帮我反映,我可以接受再一次的审核和调查,但是离婚这样的理由,我是不能接受的。”

唐主任在电话那头说:“对啊,徐平你说的对啊,我这就去反映,那人也太不地道了。”

徐平把徐佳语放到闻家,跟着闻意在河堤上剪艾叶。闻意也不说什么,就讲这河堤上的艾草:“长得泄劲儿,河对岸的艾草要比这里好,可去看看?”

两人就从渡口坐船到了河对岸的沙地。远处的大观杨林在阳光下绿得像漆,底下的艾草丛张开叶子,在风里碧波白浪地翻着。沙地像一块烤得金黄的巨大的馕。子虚县有一定数量的新疆人,现在的县城西北角是新疆人的聚集区。究其原因,子虚县每年都有人去新疆摘棉花,一来二去两边的人口就流动起来。闻意稍微年轻点的时候在暑假也会去新疆摘棉花,一天能摘两百多斤,在女人里不算多,但跟同去的男人比就多了。子虚县去的男人一天大多只能摘一百多斤,他们摘着摘着往往会唠起来,唠起来就忘了摘,还得把袋子放一边空出手来指点江山、挥洒胸臆,而且每天还要空时间喝酒,喝酒就更误事了。闻意她们虽然也会聊天,但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也不影响手上的动作。就像在街上能看到一群女人坐在一起剥豆子剥花生,豆子花生剥完了,一个乡里的事也梳理完了,聊天不耽误干活,干活也不耽误聊天,这都是练出来的。

徐平要留在家里干农活和照顾弟妹所以没去过,不过子虚县也种棉花,徐平一天能摘三百斤。闻意摘棉花还是从徐平那里学的,两人是互为老师,闻意教徐平读书,徐平教闻意农活,真正做到了和贫下中农结合。闻意建议过徐平让贺芳跟她一起去新疆摘棉花,也算出去散散心,这个建议被贺芳在家里闹了一通后不了了之。闻意在徐平进乡政府后有提过让乡政府牵头把乌有乡的田埂平了搞集约化生产,但是因为田里的坟乡亲们都不愿意迁,此事也不了了之。

徐平刚进乡政府工作的头几年也有一次提拔的机会。那次是实打实被男人给搅黄了。

这件事要从徐平进乡政府前开始说。徐平中学的时候班里有个男同学,这个男同学特别崇拜徐平,什么事都会找徐平商量,包括高考的报志愿,大学毕业后的工作选择,最关键的是徐平一个电话把脑子发热凑热闹的人拉回来还在乡里帮他安排好算是救他大命,徐平是他贵人,是他救命恩人。

但这次的事在这个男生高考后不久,男生拿着徐平的笔记复读好几年后考上了省会的大学,就要跟现在的女朋友分手。这个女朋友因为男生崇拜徐平所以对徐平一直都有些敌意,敌意持续到分手到她孩子都多大了还一点都听不得别人说徐平好。那个男生老说徐平怎么怎么好,说女朋友怎么怎么不行,说得好像不是当初他追对方一样。徐平知道这一点,原本她打算和家里父母安排的非要交往的男生分手,但是那边两人一闹,徐平就得把自己的分手计划往后挪挪,不然外面不知道传成什么样。徐平也不知道谈恋爱是什么样,想着只要两个人处得来就行了,以息事宁人安抚爹妈的心态接受了这个安排。结果这个男朋友光说大话没个担当,不找工作不干活,当妈宝还老在外面说两人快结婚了。徐平觉得这种人不能近交,于是决定分手。

结果男同学后脚刚踏过分手的关隘,男朋友前脚就进了乡政府大门,在院子里又哭又闹,说徐平为了别的男人要跟他分手,说两人本来就快结婚了,叽里呱啦地吵。

徐平当时正在提拔考核,本来是完全有戏,这下是彻底没戏。

分手后徐平又被徐老爹和贺芳寒碜。

那个男同学后来听徐平的建议,毕业留校当了老师在省会安下家,后来转到行政岗管招生。扈淼研究生能考进这个学校也是杜燕找徐平,徐平又找他帮的忙。大概是自己没事琢磨,男同学聚会上有意无意明里暗里地说自己和徐平当年有缘无份:

“徐平对我好啊,要不是当初那个女的……”

一群男生开始把这话添油加醋,就又传开了。徐平本来就已经跟那个男同学没什么联系了,莫名其妙被卷入他们自恋的意淫。

彭芸和郑金萍知道后就啐他们,彭芸拍桌子骂道:“蠢男们个癞蛤蟆!咱徐平本来就是个好人!”

徐平在沙土地上弯腰剪艾草,闻意在一旁把徐平剪下的艾草捆成几束。徐平剪着剪着站起来,说:“俺姨,我想不明白。”

闻意过来拍拍她肩:“你其实明白,只是明白也暂时不太能接受。”

“俺姨,小时候你跟我说‘面包会有的’。我又没偷没抢,我一生光明正大坦坦荡荡,我没想到啊。我说清钟别多管闲事,但我也知道那事错不在她,她也不高兴听我这样说……”

闻意努力搂住徐平:“这些都不是你们的错,平平啊,你一直都很好,有些磨难是没办法消除的,但是你要相信面包会有的。”

徐平像小时候一样在闻意怀里哭。闻意身上总是有股干干净净的味道,闻不到衰老,闻不到岁月,就是很干净的,什么都没有的味道。

徐平哭得很短,擦两下又要继续剪。闻意拿过剪子让徐平好好休息,说自己还没老到这点活都干不了。徐平就坐在沙地上吹风,看麻雀在沙地上跳,看黄鹂在半空嬉戏,看喜鹊拖着尾巴越过她飞上树梢。

手机响了,徐平接起来。唐主任说徐平名字又回去了,说组织部让她放心。

这时闻意抱着新剪的艾草往回走,看到徐平高兴地朝她扑来,也笑了。

“走,回家吃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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