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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天选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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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日这天,李斯如约而至。一见康康便抱着舍不得放手,不过一年不见,小孩子就窜了个头,他道:“我不在的日子,我们康康乖不乖?”

他说这话本意只是逗逗康康,这个年纪的小孩,正是精力旺盛,狗嫌人厌的时候,到处横冲直撞,康康却很文静,再没有比他还乖巧的小孩了。

康康抠着手心,埋头交代罪行:“不乖,还惹姑姑生气了。”

这话真让李斯感到意外:“康康做了何事,惹嫪兄生气?”

嫪兄教孩子的方式,他可算见识过,过于宠溺,有求必应,若不是阿琦和康康心性上佳,只怕会养出两个混世大魔王出来。

“我说了,叔叔不要生气,”康康吞吞吐吐,在他温和的注视下,忐忑道,“我想买奴隶,姑姑很生气。”

李斯对此不以为意,他不认为嫪兄会为了一个奴隶而生气,大概率还是担心康康养成骄奢的毛病。

买卖奴隶在此时是一件正常的事情,或者说,在战国这个时代下,有人认为买卖奴隶有罪才不正常。可悲的现实是,普通百姓远比大户人家的奴仆过得更苦,以至于不少人甘愿卖身为奴,到汉朝时,这种风气更甚。

总之,这是嫪兄的教育方式,他即使不赞同,也不会在孩子面前拆台。

“为何想买奴隶?”李斯想着,若康康实在喜欢,改日也可以挑一两个机灵听话的奴仆送给他。

康康认真道:“我想……带他们回家,和我一样,吃热热的饭饭,穿厚厚的衣服,睡香香的被子,不用和大马马挤在一起。”

李斯哑然,再不提送奴仆的事情,悠悠道:“赤子仁心,自愧弗如。”

这些话康康自然不懂,只知李斯在夸他,回以甜甜一笑。

“叔叔!”见康康开门久不回来,阿琦探出头来,望见李斯,惊讶出声。

傅溪见到李斯,心下稍安。等几人叙完旧,留着两个孩子在堂屋拆礼物,她带着李斯去了侧厢房,依照她今日的计划,邀李斯参加生日宴是假,实则另有目的。她手中,还有一枚检测器。

李斯不同于阿琦和康康,对于傅溪身上的异常,他并非没有疑心,只是不会失礼多问,并不好糊弄,因此需要借助一些外力。

院中传来几声犬吠声,傅溪推窗看了一眼,院中一高一矮两道身影,猜到是阿琦的那几个朋友,复又关上窗。

蒙恬今日是不愿出门的,如今天气转凉,他情愿在家中独坐抚琴,可蒙毅硬要带蒙武的猎犬出门炫耀,为此在家哭闹了小半个时辰,蒙武便让他把蒙毅带去别家嚷嚷。

准确来说,他是被蒙毅连坐,一道发落赶出家门的。

“大狗狗,”康康冲上去摸摸猎犬脖子上蓬松的毛发,见它不反抗,喜爱之情溢于言表,“它好可爱呀。”

黑犬不耐烦龇着獠牙,躁动地晃晃机警的耳朵,但没有挣开小孩的手,任由康康倚靠在它身上,显然这是一只训练有素的猎犬。

“是威猛!”蒙毅不满纠正,沙哑着小奶音炫耀,“这是我阿父最喜欢的猎犬,等阿父老了,便是我的了。”

在此时,因其不仅能看家,还能捕猎,狗是很多人家都会养的家禽。

蒙恬将锁链缠在柱子上,低头仔细擦手,想起甘罗交代的话,走近蹲在猎犬身侧的阿琦:“阿罗让我同你道声歉,他今日有要事在身,不能来。”

这种差事他本不想做,但甘罗千叮万嘱,他只能帮忙带话,想到这女孩可能会和蒙毅一样哭闹,他不动声色退了一步。

“哦。”阿琦不在意应了一声,没心没肺低头去摸狗爪子。要让她开心很简单,罗罗可,狗狗也可。

蒙恬沉默了,又补了一句:“不只今日,他以后可能都来不了。”

闻言,阿琦放开狗爪子,蹲在地上没有出声,就在蒙恬以为她哭了而不知所措的时候,她突然抬头盯着他,眼中没有一丝泪光,却有几分嫌弃:“你好吵。”

蒙恬:“……”果真是甘罗口中的奇女子。

几人没有在院中久待,便进堂屋里休息。猎犬依旧蹲坐在院中,望着院门,履行着看家护卫的职责。

秦政一进院门,便发现了不对劲,他和院中低声吠叫的黑犬对上视线,负在身后的手骤然握紧。

王贲兴致勃勃上前打量,这可真是只威风凛凛的猎犬:“王……表兄,这样的猎犬在你家中也很少见。”

秦政面上云淡风轻,缓步走到猎犬身侧,眼中没有丝毫喜爱之意:“的确。”

猎犬动动鼻子,好奇靠近秦政,嗅着他身上的味道。

他脸上依旧保持微笑,弯腰摊开手让狗狗闻,停顿了几秒,手掌放在狗背上,不自然地拍了拍,动作娴熟,却不带一丝感情。

侧厢房的门被拉开,傅溪瞧见院中秦政的身影,一眼识破他紧绷成防御之势的后背,她眉心一跳。

“嫪先生。”王贲出声。

秦政转身,便见傅溪直直盯着他,眼中带着他看不懂的情绪,她道:“你随我来。”

她带着二人进屋,堂屋里的众人纷纷礼貌喊人,她点头示意,弯腰和阿琦耳语了几句。

阿琦疑惑反问:“为何要把狗狗带到后院去?”

她未放低声音,一时间在座之人都听到了这句话,蒙恬神情一紧,担心犯了主人家的忌讳。

王贲刚坐好,闻言解围:“先生应是考虑到后院宽阔,没有拘束,它也更自在。”

傅溪正不知如何解释,闻言便顺势点头默认。

趁几个小孩带猎犬去后院的功夫,她进入内室,从柜中取出早已备好的陶罐,放在案上。

一转身发现秦政在她旁边坐下,提着陶壶轻晃,他猜测:“是酒?”

她从他手里夺过陶罐:“你不能喝。”

“为何?”

她避而不答,另转话题:“你怕狗,为什么要站那么近?”

他这般行为,和自虐无异。

秦政瞳孔一缩,脸上伪装的无害笑意褪去,反驳道:“先生从何得来的结论?我未有恐惧之物,更何况只是……”

他的话被迫中断,她一手探入他后衣领,带着薄茧的指尖,和细腻紧实的背部肌肤一触即分,激起一阵颤意。

他的伪装彻底被揭开,任他再强装淡定,都无法应对她的这一招,那被冷汗浸湿的后背,已经出卖了一切。

傅溪挑眉:“从这得来。”

秦政抿唇,整个人仿佛被点了死穴般僵住。

她的手怎能往那里放?表情还如此坦然,好像不知道自己做了越矩的行为一般。

“你……,”他再沉得住气,此时也涨红了脸,“你!”

“我有说错?”傅溪并不看他,端着放满酒具的案盘起身,掀了帘子欲出门,明明才做了那般无礼的事,又回眸有礼道:“失陪。”

这句话常人讲来是礼貌,由她来说,听在秦政耳中,更像是在挑衅。

他身处空无一人的内室,终是愤恨抬手拢了拢严严实实的衣领。

这边傅溪把酒摆在案上,依次打开盖子,一时间酒香四溢,中外白红应有尽有,誓要把李斯灌得不省人事,不醉不归。

李斯一见到案盘上的酒便摆手推拒,他不胜酒力,又不想酒后失仪,但傅溪已经斟好酒,送至他面前。

他勉强喝了一口,入口香醇,余香绵长,是从未饮过的味道,别有一番滋味。

嫪兄又不是外人,他顺势道:“那便每样浅尝即止。”

傅溪心道,混酒喝最易醉,正和她意。

如此酒过三巡,李斯面颊泛开两朵高原红,他推心置腹道:“嫪兄,你如何看嬴夫人?”

傅溪正坏心往啤酒中倒伏特加,闻言倒酒的动作顿住,好好地,怎么聊到阿翮?

“她已是人妇,又育有一子,无论如何,你都不该和她有来往。”这些话他本不该多说,但喝酒壮胆,平常顾忌不该说的话也一并都说了。

“有什么问题吗?”傅溪不解。

问题可大了,李斯见她执迷不悟,一时激动,一掌拍在案上:“这世上家世清白、年轻貌美、又有才情之人众多,嫪兄当与更好的人交往。”

而不是嬴夫人,先不说样貌年纪如何,只论其复杂背景和武安君白起牵扯甚大这一点,他便万万不能同意嫪兄和其有越界关系。

嫪兄行事天真鲁莽,不懂人心险恶,若那女子用心不纯,等嫪兄被她从背后捅刀子时,再清醒过来,为时晚矣。

“你这是偏见。”傅溪不以为然,在她看来,阿翮已经是天下最好的女子了。

她不去计较李斯的酒后胡言,将特意调至的“深水炸弹”递给李斯,他却不接,拍着桌案痛心疾首:“嫪兄聪明一世,怎会在这种事情上糊涂啊!”

他仿佛已经看到了嫪兄被害得一无所有,带着阿琦和康康锒铛入狱的悲惨场面了。

“行,行,我糊涂。”傅溪敷衍点头,她不愿和醉鬼争论高低,把酒塞到李斯手里,眼看他勉强接过一口饮尽,心下稍安。

这一杯下肚,李斯只觉得天旋地转,以手强撑着额头,嘴里还不忘小声念叨着:“以嫪兄的身份样貌,何愁寻不到良人相配,为何……为何非要走为世人不容的路?听我一劝……劝……”

只听得“哐当”一声,酒杯落在地板上,滚出老远,而李斯已经伏在案上,酩酊大醉。

“李斯?”傅溪伸手推了推他。

“……唔?”李斯意识涣散,他何时喝过现代烈酒,此时已经彻底没了反抗能力,如同待宰的羔羊。

见状,她喝了一口调制好的烈酒,眼神镇定,从身后取出备好的银针消毒,抓住他落在案上的手,熟练一刺,血珠很快冒头。

做完一切,她抓起案上的酒杯猛地仰头饮尽,其实她已经猜到了结果。

无论是汪泉,还是她,都是白费力气。

古人是不能穿越时空的,她从一开始的抱有期待,到现在的麻木接受。

在她看来,21世纪是最好的时代,这是身为后世人的骄傲,可在两千年前的人眼里,或者更具体而言,在李斯的心中,他所处的时代也是最好的时代。此时礼乐崩坏,士人阶级也能被君王以礼相待,大展身手,实现抱负。

子非鱼焉知鱼之乐,正如李斯曾说过“虽千万人吾往矣”,即便是死,也是他心中所求。人本就向死而生,她能做的,也只有默默祝福他得偿所愿。

她缓了缓酒劲,垂眸去看案上的检测器,不出意外,又是……两条血线!

傅溪愣在原地,怎么会是两条血线?

两条血线意味着……

她慢慢眨了两下眼睛,复又仔细去看,不是幻觉,确是两条血线!

“李斯!”她是射箭之人,手稳是基本功,此时拿着检测器的手控住不住发抖,激动去推趴在案上的李斯,“醒醒!我有份大礼……”

李斯被她推倒在地上,后脑勺磕在地板上,难受地皱了皱眉头,换了个舒适的姿势揣着手躺好。

她讪讪地收回没轻重的手:“……要送给你。”

只是这份大礼有些特殊,它的兑现时间,是三十八年后。

*

没有傅溪这个主人家在,几人年纪相差不大,气氛反而更加融洽,相谈甚欢。

秦政却心不在焉,他总想起那人之前的出格举动,颈后被她碰过的地方,仿佛被灼伤一样,处处不自在。

她是对所有人都这样没有分寸,还是只对……

“大哥哥,”康康撑着桌案,好奇秦政的举动,“你在做什么?”

“无事,”秦政有些在意她手里的酒,那么多酒,不可能一人独饮,“今日还有别的客人?”

康康摇头,等秦政松了口气,才不急不缓解释:“不是客人,是叔叔。”

阿琦更是故意宣扬主权:“溪溪说了,谁都不能去打扰他们。”

秦政抿唇,她不让他碰酒,却和其他男子白日闭门饮酒?

复又按下心思,她与男子来往,秦律管不到,更加与他无关。

明明已经想通,他仍感到坐立难安,没一会儿,便起身告辞,拒绝了几人的挽留,只身离开。

秦政刚穿好鞋履,便听到了开门声,他偏头望去,只见她背对着他关上门。

傅溪做完了一件大事,嘴角噙着笑意,转身便和屋檐下的秦政打了个照面。

因李斯检测结果带来的喜意瞬间被冲淡,她眉眼一冷:“走了?”

“嗯。”秦政脸上的笑意却更浓,视线停在她身后的门上。

她的私事,秦律管不了,他也不想管,可她对外的身份,是阿娘身边的人,影响的是阿娘的声誉。

他替阿娘检查嫪易是否同不三不四的人有来往,有何不妥?

*

“吱呀——”

门被推开,又被来人合上。

来人在杯盘狼藉的案前驻足一阵,案上酒杯胡乱摆放,酒香四溢,并不难闻,他却故意抬手掩住口鼻,才负手往内室走去。

榻上躺着一人,满身酒气,面容却无比熟悉。

秦政一怔,他一时着魔,想知道她究竟和何人叙旧,却没想到会在这看见称病归家休息的长史。

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很好,好极了。

李斯悠悠转醒,只觉得头晕脑胀,后脑勺那处更是头疼欲裂,他费力睁开眼看向来人。

模糊的重影慢慢变得清晰,那人穿着一身黑色布衣,身量介于少年和成年人之间,难掩贵气。

李斯的眼睛适应光线,看清来人的脸,竟是……王上?

可王上是何等人物,怎会穿着如此落魄,出现在嫪兄家里?他一定是在做梦。

他按着快要炸开的额头,无视秦政翻了个身,又昏睡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全糖婚介所

全糖:替你朋友找对象?这边登记下信息。

李斯(滔滔不绝):年轻貌美、家世清白、通晓诗文……

全糖:还有别的要求吗?

李斯:最重要的是嫪兄喜欢。

全糖:包在我身上!

很久以后

李斯(眯眼笑):这就是你说的包在身上?

全糖:(指着秦政的相片)全按你的要求找的,哪一条不符,你说!

李斯(笑不出来):……可王上是男子。

全糖(推卸责任):啧,不是,你这人也没说性别呀。(连夜收拾行李,带着不存在的小叔子跑路)

——

关于李斯的这个结果,还是要解释一下,粗纲和人物结局,去年九月开文之前就已经定好了,是各方面综合考虑的结果。

私设超多的,李斯也会和《史记》里的李斯有很大不同。

正好这章是李斯主场,贴几点钱穆大佬的观点,节选了他的《李斯韩非考》中的部分片段。

然余读《史》文,有可疑者。夫斯之为人,纵不足道,然何至面辞其师,如此云云?是盖鄙斯者假为之说也。

(题外话,斯之为人,纵不足道,这句话长在了我的笑点上。)

《非传》又云:“人或传其书至秦,秦王见《孤愤》《五蠹》之书,曰‘嗟乎!寡人得见此人与之游,死不恨矣!’李斯曰:‘此韩非之所著书也。’秦因急攻韩。”此亦可疑。天下宁有爱好其国一公子之书,因遂急攻其国者?《秦始皇本纪》十三、十四两年,惟载攻赵,无攻韩事。

史公之言,亦多乖矣,恨无他书可以详定。惟下流未易居,自古已然。李斯晚节不终,为世诟病,众恶皆归。所谓谮杀非者,今亦未见其必信耳。

以上都是钱穆说的,不是我说的,但我觉得他说得很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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