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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诡计多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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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莲面色大乱,她眼中带着惊慌,仓皇的辩解:“不是我!不是我!我没有杀害小姐……”

季文趁热打铁追问:“不是你那又是谁?李余现已伏法,你们三人的关系县衙已掌握得一清二楚,今日来,我便是想劝你主动自首,也可少受刑罚!”

恐慌和紧张交织之下,心莲无力的瘫倒在地,讲述了一个季文不曾想到的荒唐故事。

卢氏嫁过来后,不得张书生喜爱,张家上上下下也并不把卢氏真正当成少夫人尊重。主子不受宠,下人也遭殃,心莲在张家受尽白眼,费了百般心思才暗中勾搭上张书生,两人你来我往、暗通款曲。张家下人们也传了不少风言风语,终于传进刚怀上胎的卢氏耳朵里。

卢氏气急,冲到张书生院里大吵大闹,想问个究竟,却被赶过来的张夫人下令禁足养胎,将她囚禁到那处偏僻小院里,叫上许多婆子牢牢看住她。

一日,卢氏说想走动走动,带着备受磋磨的心莲往小池塘去,趁其不备一把推她入水,而那两日刚下过许久的雨,河水暴涨,连带着小池塘水位也变高许多,池塘底下更是暗流涌动。

心莲不善水,入水挣扎了片刻就昏迷过去,被水流裹挟着冲进河里。也是她命大,身上衣裙缠绕上河中漂流着的枯木,没叫她沉进河里去。李余将她救上岸,把她送回张家,张书生给了他一大笔赏钱,叫他莫大肆声张此事。

心莲再次回到卢氏身边后,卢氏更是对她挥来喊去,百加折磨。心莲暗中向张书生诉苦,张书生只做安慰,却不真正的干涉。

直至有一日,张书生来卢氏院里探望,两人在房中谈话,不知谈论何事,最后不欢而散。张书生走前,卢氏疯狂地朝他喊道:“张数生!你记住!我只会生这一个孩子!”张书生阴着脸甩袖离去。

那日过后,张书生就不来卢氏院里了,而婆子对卢氏的看顾更加紧了。心莲则被调去张书生院里伺候,待得卢氏诞下一子,张书生和心莲密谋一番,心莲又回到卢氏院里伺候。

张书生从心莲口中得知卢氏院里有一水道通向平黎河,他暗中找到李余,给了他一大笔银子,托他案发那日从水道里潜进张家运尸。

那天晚间,心莲给院里各人呈上一坛好酒,下人们贪嘴,喝得七荤八素,不省人事。张书生趁下人都睡去,溜到卢氏院子里。

张书生叫醒卢氏,温言软语哄劝她到了池塘边,李余趁机将她从背后扼.死,再将尸身整个装进麻布袋里,从水道运出。后续的事情,心莲就再也不知道了,她不知道为何尸首会被一分为二,也不知道为何李余的妻子也会被杀害,她更是不知还有第三位死者。

季文被张书生狠毒的心机震惊,他追问:“张书生为何要杀卢氏?”心莲伏在地上哭得连连摇头,只说不知。他遗憾的叹口气,正要叫人,就看到张书生站在小花园入口盯着他,也不知来了多久。

季文一惊,故作镇定,问张书生,“你听到了多少?有什么想说的?”

张书生居高临下的望着交待得清清楚楚的心莲,表情冷漠至极:“这毒妇,勾引了我不说,还暗中和李余有染,竟想将凶名栽赃到我身上!请大人速速将她拿下,还我清白!”

没想到张书生还能倒打一耙,心莲支起身子,难以置信的望着这个昨日还对她山盟海誓的男人:“你、你别信口雌黄!自己做过的事不敢认了?若不是你日夜念叨着要杀了卢氏,去母留子,还说要扶我上位,我怎会同意!”

“扶你上位?”张书生脸上浮出一记冷笑,“你是什么身份?一个身份低微、不知廉耻的婢女还想做主母,真是好日子过太久了开始痴心妄想了!”

心莲双目欲裂,扑上去想抓住他问个究竟。季文见情势难以缓和,只得拍掌三下,从旁边的树丛中钻出几位衙役迅速将两人押下。

他对尚在挣扎、面带不甘的这对男女说:“两位若是还有什么要争论的,就请到衙门里仔细说说吧。”

……

一群人回到县衙,此次有了心莲的指认,名正言顺的就将李余也抓了回来,文知县连夜审讯三人,大家都以为能一举拿下此案。

然而,张书生将罪责推到心莲和李余头上,说自己是被栽赃陷害;而心莲只供出卢氏身亡一案,对另外两桩案子是一无所知;李余则一言不发,哪怕是上了刑被打晕过去也不曾吐露半分。案情又陷入僵局。

季文和安二回去已是半夜。他两眼涣散,喃喃自语:“安二哥……为何明明已经抓到真凶,却无法将他们定罪呢……”安二爱莫能助,只能拍拍少年单薄的肩膀以示鼓励。季文一个人站在院里,陷入深思……

少年心里带着不甘,回到房里梳洗一番,在床上眯了一刻钟,就翻身起来接着挑灯夜读。这一次,他将口供里的一字一句都掰开揉碎了,细细咀嚼。

他紧盯着案卷上卢氏对张书生喊的话,“只会有一个孩子……只会有一个孩子……”

在张家的所见所闻一一浮现在他的脑海里:……大户人家……年轻的少夫人……只有主母接待……

他把这句话记在手边的小本子上,等到天色一亮又冲去县衙,请求知县出面,让张家拿出族谱。

但是张夫人记恨着儿子被带走,不愿配合。季文只能带着人再次上门,这次,张夫人面无表情地坐在正厅里,没给他一个眼神,也并不像之前那样好生招待着他们。

季文不以为然,开口直奔主题:“张夫人,张家是否世代单传?”张夫人冷着的脸上有一丝惊讶,不知道这个少年怎么就猜个正着。

她阴阳怪气道:“是啊,我费劲千辛万苦生下来的儿子,就被你们抓进牢里,严刑拷打,也不知还有没有命出来!”

季文不与她争吵,心平气和的开口:“夫人,您若想洗清您儿子的嫌疑,该配合我们早日弄清事情原委才是。若他是无辜的,也可早日出来。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张夫人斟酌半晌,最后还是妥协,摆摆手叫下人拿来族谱送到季文手中。

他一把摊开,看了一阵,发现张家似是子嗣困难,每代只有一个孩子不说,而张夫人十五岁嫁进张家,更是等到二十五岁才诞下张书生。

张夫人靠在圈椅上,伤神地叹了口气:“夫君在数生十岁时就生病去世了,临走前,他握着数生的手叫他把张家发扬光大。数生一直记着这件事。他虽然不喜欢卢氏,但卢家子嗣兴旺,在县城里是出了名的多子多福之家……就是因为这一点,我才同意让他娶了性格狭隘的卢氏,哪知嫁进来才两年,就出了这样的事……”她脸上除了疲惫,还有不知是懊悔还是难过的表情。

听她的意思,似乎是对自己儿媳妇很有可能死于儿子之手的真相一无所知。

季文记下张夫人说的话,又想起心莲的证言,脑里升起一个可笑的念头:……难道只是因为一句气话,他就杀害了一条人命?

这个念头虽然荒诞,但他还是决定求证一番。

他回到县衙里的牢房中,张书生昨日被通宵审问,此时正伏在牢里的稻草上睡得正香。季文和安二耳语一番,安二点点头退了出去,顺带着将附近的衙役也全部带走。

季文用铁锁把牢木砸得哐哐作响。张书生被吵醒,披头散发地眯起眼睛,看向他。

季文无惧他眼中的怨恨:“张数生,心莲和李余已经全盘托出,你再嘴硬也没有用,只是白白受苦,还是老实一点,赶紧招了吧。”

张书生咧嘴一笑:“你这毛头小子……又来诈我。我再说一遍,我不知情!”

季文故作老成的叹口气:“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你和卢氏争吵那日,心莲一直在外头偷听。你想借卢氏肚子给张家多生几个孩子,但是卢氏记恨于你,不肯答应,反而诅咒你只会有一个孩子,你受父亲临终所托,要将张家发扬光大,却苦于人丁凋零。一个女人,若是不想留下孩子,办法多的是,你见已经与卢氏撕破脸皮,便起了杀心,是不是?”

张书生眼睛瞬间睁大,又冷静下来,“这只是你的想象,你并没有证据!”

“你和卢氏的争执,院里人都听得真切,有口供为证。你借李余和心莲之手杀了卢氏,李余又反过来要挟你帮他杀了王氏,王氏嫁进李家四年才生下一子,李余对她早有不满,但又不能无故休妻。不能和离,只有丧偶,你们交换杀妻,只想着神不知鬼不觉,却不知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这一道理!”

后半段本是季文信口胡诌,只为了诈一诈张书生的反应,哪知道张书生越听面色越苍白,瞳孔放大呼吸急促,他心下暗暗奇道:难道、难道真被他歪打正着说对了?

这时,安二带着人冲进来,焦急的向季文连声喊道:“不好了不好了!张家的小少爷他、他……”他看见季文站在张书生面前,立马消声。

他示意季文稍稍走开,两人在一边窃窃私语。张书生听不确切,依稀只听见“半夜”、“急症”、“不行了”等词语,顿时面色苍白起来。他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抓住栏杆急切大喊:“怎么了!涵儿怎么了!”

作者有话要说:张家为啥子嗣不丰呢?因为设定是遗传的弱精。张家祖先为了生儿子,吃了许多偏方和草药,损害了身体,就将这弱精之体遗传给了自己的后代,虽然能让人怀孕,但精.子质量不行,胎儿非常容易流产。卢氏嫁进来两年就能生子,全靠她自己的体质牛逼!

这个案子里卢氏和卢鹤眉的卢不是同一家哈!两家毫无关系!这个案子里的卢氏只是平黎县里一户普普普通通、稍稍有点小钱的人家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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