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亲眼见着蒋柱文被押上囚车,衙役和县丞也一同离去,押送犯人回平黎县。围观的村民们聚成几团,大家都感慨着有些人真是人面兽心。季文心里闷闷的,一言不发,方嫂看出他的不对劲,领着他回到季家小院。
她站在季家门口,爱怜地摸着他的头顶:“文哥儿,别怕,你能三番两次从他手里逃脱,是季叔季嫂在天上护着你呢。他们一定在天上看着你,你要开开心心,活个好样给他们瞧,他们才能放心!”
季文听见此话,眼里包的一眶泪终是落了下来。
他无依无靠,就算是突逢变故,也只能一个人咬着牙担惊受怕,心里的害怕无人可诉。方婶瞧着这个算是她看着长大的小小少年,也心疼地红了眼眶。她慢慢将季文拥入怀里,一下一下,坚定而又温柔地拍着他的后背。安三和安四在门后不知抱臂而立了多久,静静望着门口的这一双妇孺。
季文在邻家嫂子温暖的怀中平复好心情,吸着鼻子不好意思地站直了身子。方婶笑呵呵拍拍他,回家去了。
一进门,他便被站在门后的两尊门神吓了一跳。
安四难得有副正经模样,他看着季文,缓缓打开双臂,试图给他一个拥抱,季文躬身一避,面露惶恐:“安三哥,你快看他中什么邪了?!”
一抱未中,安四遗憾地收起手,咂咂嘴:“人家看你不开心,也想抱抱你支持你嘛。”
季文一阵恶寒,面露嫌弃:“……你要把菜洗干净,就是最大的支持了!”,安三在一旁哈哈大笑,三个人嬉闹着往屋里走去,远方山风轻拂,新芽微荡。
……
下午,季文一头扎进厨房里便没出来。他也不叫安四帮忙,一个人在厨房里操持,锅碗瓢盆叮当作响。安四闻着味都馋的不行,和安三在院里团团转,只等开饭。
赶着饭点,季文一样样将菜端上桌:盐焗鸡,色泽金黄、口感弹牙;豆豉蒸排骨,咸香可口、肉质细滑;清炖牛腩,汤汁清甜;再外加两道农家小炒,水芹炒香干,风味十足;清炒小油菜,清爽解腻。安二给卢鹤眉送了餐,紧赶慢赶回了厨房落座,生怕落下一口餐食去。
季文见安家兄弟坐定,举起杯子,以茶代酒,要当着众人面谢过安四救命之恩,安四按下他手中杯子,朝小侧房方向使了个眼神:“文哥儿可莫谢错了人,主子神机妙算,早已知悉凶手是谁,告知了县丞。当日我们都在院中埋伏着,等那贼人稍有异动,便趁机吓他一吓。他一击不成,便想离村逃走,而县丞的人正在出村的必经之路上守着,当场将其拿下。”
季文听了,想了一会儿,不确定地开口:“那我能否与卢公子当面道谢?”
安二狡黠一笑,端着季文的饭碗给他夹菜,将碗里堆得冒尖,才将碗塞回他手里:“当然可以!我家公子什么都好,唯独不爱与人接触,文哥儿若是真心想谢他,便陪着他用完餐,让我家公子也沾沾人气!”说罢大手一挥,叫季文只管放心去。
季文端着自己的小饭碗,在四人的注视下往侧房走去。
走到门口,他踟蹰半晌,才小声敲了敲门,斟酌道:“卢公子,我能否进来?”
门无风自开,卢鹤眉正坐在小木桌前。季文跨进门,将自己手里的饭碗小心摆在木桌角落里,行了一个感谢的躬身礼,才看着卢鹤眉双眼,认认真真道:“卢公子,昨日多谢您了,要不是您料事如神,早早发现凶手,布置下天罗地网,恐怕我已经没命了。”
他咽了咽口水,仔细观察对着方神色,见对方没有被打扰的不耐,便接着说道:“我知道,案子一破,你们不日就会离去。我无以为报,只会做菜,这几日若是你们有什么想吃的,尽管告诉我,安二哥给的银子还剩很多,我都会做给你们吃的!”
季文信誓旦旦的做出保证,对面貌美的公子哥收起冷淡的神情,仔细打量了一阵眼前青涩的小少年,眸中闪过若有所思,最后才轻轻开口:“你做的菜都很好。若是无事,今日就陪我用餐吧。”
季文受宠若惊,半是激动半是高兴,端起自己放在一边的饭碗。见卢鹤眉盯着他碗里快溢出来的饭菜,他圆脸一红:“这是安二哥给我夹的,我平时吃不了这么多的!”
卢鹤眉轻笑一声,笑得季文不敢直视、耳朵通红,只好埋头苦吃。竟将这碗饭菜硬生生吃完,撑得他只打饱嗝。
安二听着动静,进房来收拾。他见主子餐盘里饭菜只留了一小半,脸上藏不住喜色。
他随着季文出了门,看着少年好像在看一只会下金蛋的母鸡。季文被他瞧稀奇的眼神瞅得发毛,小心翼翼问道:“安二哥,你这么瞧着我,是没吃饱吗?用不用我再去给你下碗面?”
安二摇了摇头,看着摸不着头脑的少年,由衷的开口赞美:“文哥儿,你可真是一个大宝贝!”
作者有话要说:季文(埋头狂吃ing)
卢鹤眉:看着吃播,有胃口了
安二(狂喜):我一直觉得公子会饿死自己,但他找到了适合自己体质的健胃消食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