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一海寇跑到红衣男子身旁,悄悄说了几句话,红衣男子便示意其他海寇停下,“停了停了,都别搜了!”
“小爷的人搜了,确实都是粮草。这样好了,小爷放你们人走,粮草就留给小爷我吧。”红衣男子一脸得意地看向云郯。
“这些粮草又不比金银珠宝,若是阁下想要钱财,又何必要留下这些低廉的粮草呢?”这时,裴楚绪试探道。
“若是阁下放我们通行,我家主人也并非吝啬之人,来日必会带上黄金万两登门答谢。可阁下却偏要这船上的粮草,实在让人不解。”裴楚绪假意无奈道,观察着红衣男子的神情。
“大胆!老大的心思你也敢乱猜,怕不是活腻歪了!”一海寇将裴楚绪踢倒在地,云郯立即推开刀刃,用身体护住裴楚绪。
“家中小厮年纪尚小,若是说了不中听的话,还请阁下不要放在心上。”裴楚绪惊讶地看向云郯,只见云郯紧张地皱起眉头。
就在这时,红衣男子才缓缓道:“你这小厮年纪虽小,但聪明得很。既如此,小爷我也就不便再留活口了。”说着红衣男子的板斧便劈向裴楚绪。
云郯随即踢掉海寇手中的剑,徒手接住了剑挡在红衣男子的板斧下。
“不论阁下留下粮草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我们此行都务必要将粮草运至岭州,以解岭州之患。”云郯死死挡住红衣男子的板斧。
红衣男子听后,渐渐加重手中的力度,“小爷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
“不如阁下随我们一同前往岭州,届时便会知道在下说的是真是假。”红衣男子见云郯语气笃定,便暂时相信了,笑着扶起云郯,“哎呀,小爷我不过开个玩笑,这位兄台不会当真了吧?”
云郯见此,原先紧锁的眉头舒展开,那红衣男子假意行礼道:“敢问兄台尊姓大名?”
云郯顿了会儿,答道:“在下云少岚,阁下如何称呼?”
“在下杨海氏。”红衣男子勾起嘴角,挑起眉毛,脱口而出。
云郯盯着男子的眉眼,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随后笑了笑,“在下听过杨氏,海氏,这杨海氏……倒是稀有。那在下应称阁下为……杨海公子?”
话音刚落,周围顿时一片笑声。
红衣男子转过身,别扭地说了句:“也行。”
“事不宜迟,我们还是快些出发吧,爷带你们走捷径。”说着,红衣男子便跟手下说了几句,船随后便朝西北方向驶去。
云郯扶起裴楚绪,“没事吧?”
“没事。”
云郯看向船行驶的方向,又看了眼红衣男子的背影。
第三日中午,船只抵达流沙港,云郯一行人进入流沙谷。
裴楚绪和云郯环顾四周,一眼望去,黄沙漫天,两边是沙石峭壁。阳光照落在沙子上,便可清晰地看见沙子流动的痕迹。
“大家动作快些!”云郯喊道。
“流沙流动的速度在逐渐加快,大家切记不要停下。”云郯边往前走边感受着脚下流沙流动的速度。
裴楚绪擦掉脸上的汗,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艰难地推着车子。
云郯将身上的水囊递给裴楚绪,示意裴楚绪喝水。
“多谢殿……公子。”裴楚绪接过水囊,见云郯上手推车,欲帮忙,只听云郯说了句“无妨”只好松开了手。
身后,红衣男子津津有味地看着这一幕,随即跑到云郯身边,“云兄,我也要喝水。”
云郯不愿搭理,“你自己没带水吗?”
红衣男子不以为然,“那小厮难道没带水吗,为何可以喝你的水?”
“因为他是我的贴身侍从。”
“哦,是吗。”红衣男子走近裴楚绪,打量着裴楚绪,“你这小厮……怎么像个女人?”
突然冒出的一句让裴楚绪心里一惊,随即笑道:“杨海公子说笑了,小的不过天生一副女相,岂能就此说小的是女人呢。”
“哈哈哈爷开个玩笑罢了,你这小厮怎么如此紧张?”红衣男子虽笑着拍了下裴楚绪的肩膀,却早已看穿了裴楚绪女子的身份。
“快来人帮忙,有人晕倒了!”
云郯听见后,冲了过去,察看一番后说道:“是伤暑。快,拿水来!”
云郯见周围人纷纷低下头,面面相觑,便怒喊道:“快!拿水!”
“回公子,我们已经没有水了。”一小厮沮丧着回道。
云郯又看了眼裴楚绪,只见裴楚绪无奈地摇了摇头,云郯眼神黯淡下来。
红衣男子走来,将那人的外衣解开,“你们都散开些,先让他缓一缓。”
红衣男子紧接着又压了下那人的胸腔,片刻后那人便醒了过来。
云郯的眼底透着惊讶,“看来你也并非三教九流之辈。”
红衣男子笑了,拍了下云郯的肩膀,“那可不,小爷我可是出身……”说到一半,红衣男子想到了什么,神情落寞地起身推着车子往前走。
云郯看着红衣男子的背影,心里隐隐感觉他的身份不一般。
过了晌午,云郯一行人便走过了一半的路程。
只听队伍中一海寇嚷嚷道:“我……实在坚持不下去了……”说着便一屁股坐在了沙地上。
突然那海寇身下的一处流沙变得湍急,呈旋涡状急速下沉,海寇瞬间陷落进流沙中,“救我!”
云郯立即丢下车子,飞跃下抓住小厮的手,“抓紧我!”云郯紧咬着牙关,死死抓住海寇的手。
这时,红衣男子向那海寇扔了一根麻绳,“用绳子捆住自己的身体!”
“大家一起向后拉!”红衣男子喊道。
裴楚绪组织其余人拉着车子继续向前走,时不时地张望着身后。
见众人将那海寇拉上来后,这才松了口气,突见云郯快要支撑不住,便立即冲过去扶住了云郯。
“公子。”云郯高大的身躯倚靠着裴楚绪,裴楚绪踉跄了下。
云郯睁开眼睛,强撑着道:“无妨,要快些赶路了。”
云郯拉着一车子,布满汗水的双手与麻绳不断摩擦,渐渐被蹭破了皮肉,鲜血一点点渗入麻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