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寂皆空,长河浩瀚,点缀着雪夜。
司马赜走得很快,只觉世界清怡。仿佛已收拾山河,泛游五湖之上。
他并无恋阙心,倒更想操心他的妹妹。
走至庭院,发现有不速之客,在他阶下等着。
竟是宴席之上,跳着《公莫舞》的女子。
确实很合人心意啊——
“江海清光,剑是玄霜。晓露水仙,人是六郎……”
这对诗是他妹妹给他对的啊。
当时他得了宝剑玄霜,十分喜欢。最重要的是,那是他赢回来的——打败很多出色的少年俊彦,赢回来的。
其实,任何东西,都无足道。一旦,加上了虚荣心,它便胜过一切。
他无比喜欢!爱不释手!赞叹称妙!
他褒美:“江海清光,剑是玄霜。”
司马灵泫以为他心情甚好,正在联诗。便也道:晓露水仙,人是六郎。
这么漂亮的对子,竟然是那个讨厌鬼说出来的——可真的是扫兴。
这感觉就像……
金杯玉盌而盛狗屎!
金杯玉盌而盛狗屎!然后这柄神兵,便被他厌弃,束之高阁。
赵铨龚雨等心腹,还是挺喜欢这个拖油瓶继小姐。也忘了是哪天,也忘了是谁说的,他们说,大小姐好像挺喜欢你的。
他随意而冷淡地说来:喜欢我,很奇怪吗?
呵,喜欢我的人多了,她能排第几。
从来是,有一种不屑一顾的矜骄。
从小训练的死士,本就不该等闲平地起波澜,但当时他们跟见了鬼一样,那句“此喜欢,非彼喜欢。”都被生生地咽了下去。
先入为主,就会对号入座。没有爱情,只有爱的证明。他第一次想要了解,何为蛛丝马迹,何为草蛇灰线,何为她爱我,为何也爱别人。
什么是嫉妒?什么是虚荣?什么是阴暗?什么是卑劣?他懂得太多了!被迫学习!
努力求学才兼文武不痛苦,文质彬彬做君子不痛苦,努力做英杰做圣贤不痛苦。
求不得,不被爱,又爱又恨,很痛苦。
她对他的好,他都想炫耀。但是更想将她金屋藏娇,不许别人对她好,更不许她对别人好。
可是现在好啦。
他得到了他的姑娘,得到了她的爱情。世人都知道“江海清光,剑是玄霜。晓露水仙,人是六郎。”
无论,听过多少或真或假的溢美之词。都比不上这一句,实获我心!
一想到这,浑身七窍八神,三万六千毛孔,无处不通泰。
他便又匆匆加快了脚步。
设使一个流恶难尽的罪人,在他面前祝福他和他的姑娘,同眉寿,千千岁——那么他一定会赦免他。
向来这些对他示好的女子,都不需要他使眼色,左右自会处理。
故而此番,就成了他亲口说:“回去吧,我这里,不用来。”
王清晦盈盈下拜,司马赜的话音落地,犹在耳,他已是一溜烟儿地就入了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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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赜边脱衣服,边向内室。
室内铺满了水仙花,叶叶花花,绿绿黄黄,无风无浪,花枝影动。
走着,走着,春天的脚步近了。是去洛浦见宓妃,湘浦遇两娥。
仿佛真有清真处子,风为裳,水为佩,娉娉袅袅,凌波微步,为他而来。
花影深处,有一盈盈少女在卧。
伏着身子,墨发如瀑,掩映玉肤。
只是这样,只是在那里。便已让人情动,呼吸缱绻。
来人酒浓身软,两眼自有朦胧之意。
伸手一捞,轻艳玉/体,便宛然在怀。
“六……”
以吻封缄。
吮舔樱唇,撬开小嘴,戏弄丁香,啃舌啄齿。
直捉弄得人目摇神迷,酣情春兴。
芳心似絮,媚眼如丝。腻脸霞红,体酥骨融。
他却抽脱而去,揉着她头发,笑哄道:“我去沐浴,洗洗就来,很快。”
头顶传来温柔哄慰,因餍足而微微拖长的尾音,暧昧而缱绻。
令人怔忪迷惑,呆呆点头,嘟着小嘴。
……等待他的宠幸?
……等待他的相亲?
一想到这儿,陡然一凛,又羞又气,邦邦两拳打在床褥上。
翻来覆去,卷了被子,要将自己狠狠裹起来。
不消半盏茶的功夫,人便从浴房出来。
“你打算把自己一卷铺盖埋了吗?”
他笑道,温柔地将她掰了一圈。本是向里,现在是向外。
司马灵泫也不理他,晚间,胡瑶等人将她洗吧洗吧干净了,就给他送上了他的床榻。
他素来最爱是水仙,家中庭院阁楼,也都是大片大片的水仙花。
但是他把这黄黄嫩嫩的小花,搬进了卧房。这让她有一瞬间恍惚,这是在灵堂。
冷与雪相宜,含香是冷香。应是梦湘云,吟湘月,吊湘灵。哪里像是洛神湘神,解佩赠人,欲通款曲?
他低头轻笑,说着令人头皮发麻,却又浑身鸡皮疙瘩的话,道:“饶是你现在死了,我也要 /你。”
司马灵泫灵台跳了跳,简直三尸神暴跳,殆同七窍内生烟。完全就下意识地露出额头,怒目圆睁,又惊又骇,瞪他道:“你是不是疯……”
“那也架不住,你喜欢啊。”
缱绻一笑,清风明月入人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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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了玉足,直接将人拖了出来。
白肉红菱【文言,这是脚脚啊】,纤弱玲珑。盈于握中,何等有趣。
皎然之躯,嫩玉生香。
俏生生眉儿,水灵灵眼儿,香喷喷嘴儿,粉扑扑脸儿,圆滚滚儿。
天钟美如是,就是为他而生的。令人看不足,不只是诸好备足。【555阿晋啊,这么素,这里有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