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过去大半天了,怎么一个都没回来?”
“五味哥你别再转了,再转下去我头都晕了。”坐在一旁的白姗珊亦是担忧,眉间的愁绪始终不消半分。
丁五味重重叹了口气,坐下来给自己倒了杯茶。
算不上多好的茶,热气退散后只剩满口清苦,喝得人更是舌头发苦心口也发苦。
喝了一小口,丁五味就把茶杯推到一旁。想起来自己明路上还有重大夫身份。丁五味心中盘算了一把,他出来的时间也算不得多久,再回去别馆打探打探消息应当是不碍事的。
打定主意,丁五味起身就走。
“哎呀!”
还未走出几步,刚到门口,丁五味就撞到堵厚实的“墙”上。
丁五味抬头,原是得了司马玉龙的吩咐,同丐帮一起去布置假宝藏地点的赵羽回来了。
“赵羽哥。”
见到来人,白姗珊立即迎了上去,还未等她开口,赵羽便先问道公子还没回来吗?
白姗珊语气一顿,摇摇头,又失望地坐了回去。
“别着急,我回别馆探探消息。”丁五味安慰白姗珊。
见状,赵羽果断道要同丁五味一起去。
虽然司马玉龙说得计策万全定然不会出事,可司马玉龙真离去后,时间一点一滴过去。每过去一分,赵羽便愈发后悔让公子一人孤身涉险。
快速布置完便马不停蹄地赶回来,却仍是没有公子的消息,这怎么能让赵羽放心?
“去去去!”丁五味满脸嫌弃地用羽扇挥赶蠢蠢欲动的赵羽:“你去凑什么热闹?”
就凭赵羽这张脸,去就是送死,说不定还会连累丁五味暴露,更何况屠龙会请的高手还不知道躲在哪就等人露头。
赵羽不怕死,但他叫丁五味不叫赵羽啊!
丁五味动作一顿,又道:“我本来就就是他们请过去的,我先去探探路,有什么消息再通知你们。”
赵羽目送丁五味离去,眼下除了懊悔也只能等消息了。
赵羽转身进屋给自己倒了杯茶一饮而尽,想到公子现在情况不明,赵羽便坐立难安,暗恼时间竟然如此难捱。
——保护好公子。
一张脸忽然跳入赵羽脑海,赵羽眉毛也跟着一跳。
赵羽心里头涌上一股复杂情绪,里头的个中滋味他也说不清。
赵云长武功并不比他低,由他和公子联手从屠龙会硬闯出来当是不难。只是赵羽也领教过屠龙会的毒辣手段,纵使赵羽如何猜测,也都只是猜测,真实情况不得而知。
思来想去,赵羽终是决定,若是丁五味没有消息过来,今晚便去打探一番。
天色尚早,竹竿领着位约莫四十左右的男子过来。
男子肤色黢黑,浓眉大眼瞧上去凶神恶煞颇为吓人,做一屠户打扮叫旁人不敢直视。
那男子刚一进屋,便朝赵羽屈膝跪下。
“末将高泽良参见侯爷,侯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高将军免礼!”
见到来人,赵羽面色稍霁,起身虚托起高泽良。
“你我在外不必行这么多虚拟。”高泽良的出现是赵羽万万没想到的,没想到高泽良竟然会来的这么快。
“收到侯爷的信后,末将不敢有丝毫耽搁,如今五千轻骑已在离城五里之地安营,全凭侯爷吩咐。”
五千轻骑已经着实是不算少了,赵羽低头思忖。信昨天才送出去,怎么会今天就到了,即使是飞鸽传书加骑兵,也不至于这么快。
高泽良余光微移,里头只有忠义侯和一位姑娘,便道:“不知国主如今安好?”
“国主如今在屠龙会手里。”见赵羽低头沉思,白姗珊便主动开口解释。
高泽良当即面色一白,还未等他开口再问清楚详情,赵羽抬起头来,忽然问他。
“高将军可是在附近一带巡防?怎么到的这么快?”
高泽良一愣,一旁的竹竿倒是心直口快,筒子倒豆子劈里啪啦地全倒了出来。
“小人是在半路遇到高将军,倒是巧得很,差点就和高将军错过了。”虽然因二人身份语气有些拘谨,但竹竿平日里见过的官不多,又是个自由散漫的人,一开口又没那么拘着。
后头听到消息赶来的布袋也站在一旁,听到竹竿的话后连忙瞪了他一眼,开口把人给赶走了。
说起来,这期间原因可是也有他布袋插手的,如今败露得这么快,经两个当场对峙,难免生出几分心虚来。
把人赶出去后,布袋便眼观鼻鼻观心,竖着耳朵听二人的对话。在布袋看来,高将军提前过来,这并算不得什么坏事。
要是真败露了,国主事后算账,这事他布袋也有参与,定当不会让赵云长一人承受雷霆之怒。
主将无事不得擅离,高泽良自然是两天前收到侯爷命令,这才点出五千脚程最快的轻骑日以继夜地赶来,不敢有丝毫耽搁,侯爷这话问得有些莫名其妙。
高泽良满腹疑惑,正要开口解释,赵羽却先开口打断了他。
眼下没那么时间计较这么些个枝末细节,高泽良的到来并不是坏事。
赵羽将城外的假藏宝地点说出,这件事也由布袋率丐帮弟子协助完成的,故此赵羽也并未避开布袋。
依司马玉龙临走前与赵羽商量之策而言,有司马玉龙单刀赴会确认赵云长和宝儿的安危,最好的情况便是救下二人。而这假藏宝之地,便是用来困杀屠龙会一帮之众的诱饵。
现在丁五味已经回别馆打探消息,而城中也有丐帮的眼线,如若屠龙会出城,他们第一时间便可得知。
赵羽命高泽良驱两千人马配好弓箭提前去埋伏好,余下三千埋伏在松浦县外,待鲁一忠等人一出城,便以最快的速度掌控整个松浦县,直接端了屠龙会的老巢!
“至于那松浦县令……届时暂且压下,听候国主发落便是了。”说到此处,赵羽面若寒霜。
身为一地县令,尽沉于酒色,不仅让屠龙会在此处盘根深错,竟还为虎作伥着实可恶!不作为的恶与为非作歹丧尽天良的恶一样罪不容诛。
此为一计,若此计不成,旁生变故,赵羽又留后手。
如今公子那边不知情形如何,若日落之前仍无消息,由高泽良出城领百余好手摸黑进城,先把县令那个酒囊饭袋把控住。
“那师爷是屠龙会的爪牙,要想不打草惊蛇,此人必不可放!”人未到声先至。
来者正是欧阳明珠。
欧阳明珠与屠龙会明暗交锋多年,还曾落入屠龙会之手,对屠龙会也算了解一二。
“这位夫人是欧阳鸿德将军之女欧阳明珠。”赵羽话语一顿,又介绍方才开口之人:“这位是白姗珊白姑娘,白武将军之女。”
两位将军之女,高泽良眼底掠过一丝惊讶,只道是国主身边真是卧虎藏龙。听到布袋的身份后,更是觉得这这小小的松浦县着实不容小觑。竟有屠龙会与丐帮两大势力盘踞于此。
能任由这等势力在自己的地盘发展壮大,高泽良也由此可窥见这尚未见过其人的松浦县令究竟是何等货色了。
互相介绍过后,五人继续商议对策。
师爷短时间消失也不会出什么乱子,况且白姗珊有着一手出神入化的易容术,要瞒天过海也非毫无办法。
国主虽是单刀赴会,却是从松浦县衙大门正大光明而入,只要屠龙会还不想撕破脸,应当不会出事,如若他们在县衙探得国主踪迹自然是最好。
赵羽且按下心中不安,如今没有消息传来,赵羽始终不能心安。国主尚在屠龙会手中。余下只得等今夜过后再做计划。
此时,被几人心心念念的国主被人剥去了外衣绑上刑架。
鲁一忠怎么不恨!他苦苦追寻十几年的宝藏,眼看即将到手,都怪这条该死的恶龙!
如不是司马玉龙半路杀出几次三番搅局,又在宝藏唾手可得之际救走欧阳明珠夫妇,让那煮熟的鸭子再次飞走。
如不是鲁一忠留了个心眼,提前暗中聘请来江湖高手留在会里设伏,如不是宝儿还被他捏在手里,岂不是这十几年的筹谋全部功亏一篑鸡飞蛋打?
如今欧阳明珠的命脉宝儿被鲁一忠捏在手里,当初救走司马玉龙的赵云长也被他擒住,就连司马玉龙自己送上门来。
有司马玉龙在手里,纵使外头还有个赵羽也是投鼠忌器,上门就是自投罗网。
诸多种种想来,鲁一忠自觉已是掌控全局,几条杂鱼再也掀不起什么风浪来,不仅畅怀大笑。
现在司马玉龙重新落入手中,鲁一忠一时倒不急于问出宝藏下落来。宝藏迟早都是他的,当下,鲁一忠更想发泄这么些时日来,由司马玉龙几人给他带来的郁积之恨。
“司马玉龙,我叫你带着宝藏过来,宝藏呢?你竟然还敢大摇大摆地从县大衙进来。”鲁一忠拿下墙上鞭子,空甩得一声啪响,上面暗沉着血迹,叫人鼻间似乎也萦绕着浓烈的血腥味。
“放肆!鲁一忠,你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