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属下先替你处理伤口。”无五看着李金琪不太利索的腿,有些心疼。
李金琪寻了个较为干净的地方坐下,将裤腿高高挽起,露出缠上了白色绷带的腿。
“无三,你回天地教去弄辆马车来,不要惊动向映月。”
解下一层层的绷带,李金琪咬住嘴唇,任由着无五将那些白色粉末撒上新鲜的伤口。
看着李金琪死忍的模样,无五忍不住来了句,“少主,您这是何苦!”却被李金琪一个眼神住了口。
“这里不是水月山庄,他对这里较为熟悉,何况,我都不认识天地教的文字。”
李金琪从怀中拿出那本向映月给他的太玄宫明文翻订本,认真的看了起来。
刚看完两页,李金琪便感到怀中有异动,紧紧按住心口,痛苦的闭上双眼,
他脑海中出现了一个极其血腥的场面,只见一个刽子手模样的人拿着一把利刃,朝着一个大着肚子的孕妇走去,嘴里还不停的流着口水。
“噗!”
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一个还未完全成型的孩子便被刽子手拿在了手中,最为恐怖的是周围还有来自不同人口中的欢呼声!
李金琪突然清醒。
拿出怀中的笛子,李金琪一脸不解的看着它。
“少主,马车已备好,向公子还派了一个人跟我们一起。”无三的话打乱了李金琪的想法,将笛子揣入怀中,李金琪在无五的帮助下上了马车。
刚入马车,一个浑身白衣的中年男子便对李金琪抱拳作揖,“长平副教,我是天地教的医师周祥。”
李金琪瞥了他一眼,只见其人同段果年龄相差无几,不由得生出一种奇怪的感觉,冷声道,“在外唤我主子。”
禁地之中,玉兰婷看着原本正放在剑阁之中的天罡剑在没有任何外力的情况下自行移动,不停的在禁地中心处刻画着什么。
待到灵器恢复原状,玉兰婷才仔细观察剑失留下的图文,文字是用天地教专属明文,图案是一片周围全是大石块的湖泊。
“幽浸?”玉兰婷默念着这个名称。
水月城。
清晨,刚洗漱完的李刚便收到了一个盒子,拆开信封看到里边的几幅画后,
李刚终于不淡定了,派人将林金奕送至寒潭,李刚便带着李子易和五百影卫直奔安乐。
“爹,发生什么事了?”李子易从来没有看到过李刚如此失魂的样子,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感受到了李刚发自肺腑的爱,是他这么多年在南枯城那里未曾得到过的美好,如果可以,他愿意做李刚一辈子的儿子。
“子易,安乐失守,你大哥身陷囫囵,我要去救他。”李刚轻拍李子易的肩膀,将他揽进怀中,“子易,爹以前有一个孩子,爹非常爱他,但他做了错事。”
“爹的意思是我还有个哥哥?”李子易很是震惊,料想李金琪林金奕也不知道这样爆炸的消息,然李刚接下来的话更让他吃惊。
“他叫李怀安,也是如今的影三。”
原来这就是真相。
李刚之所以放心的将两个儿子丢给一个暗卫来养,是认定了一个当兄长的人会善待自己的弟弟,既是给了影三一个赎罪的机会,又全了自己不想认仇人之子的心酸,还养了主子弟弟和下属哥哥的关系,一举三得。
“那爹爹告知孩儿是什么意思?”李子易不想去猜李刚的想法,李金琪跟了他那么多年都没能猜中,何况相处时间不过半年的他。
“我只想告诉你,小琪和小奕是我的孩子,我可以接受自己对他们残忍相待,却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他们,尤其是你。”
一句话,几乎将李子易打入地狱。
“我看在你是南枯家遗脉的份上不和你计较你伤害小琪的事,若是你还想待在水月山庄,就别动什么歪脑筋,水月山庄的继承人,只能是李金琪。”
李子易没有说话,只是将头伏在地上,久久都未曾起身。
原来,在李刚眼中的他和在南枯城眼中的是一样的,南枯城爱着大儿子南枯锦贬低他,李刚爱着李金琪林金奕防着他。
果然,有些人,不论身在何处,地位都是一样。
他从一开始,从把这一切当真的那一刻起,就输了。
李刚看着李子易,心里也很不舒服,他对李子易是真的喜欢,只可惜,单凭那几幅图,他便可以认定,李子易的存在是对他儿子性命最大的威胁。
世家中会使用阴毒的人,除了南枯世家,别无二家。
李刚也没有立场去劝李子易善良,南枯家一门几乎都命丧林婉清之手,就连唯一逃脱的南枯城,也被李金琪的剑结束了其荒诞的一生,为人子的李子易焉能不恨!
“你自己想想吧,我不逼你。”
安乐国都。
象逸帝揽着独孤宁端坐在安民广场的监刑台之上,看着台阶之下那一群被关在笼子中的安乐百姓,沉着脸一言不发。
“赵霆一日不降,朕就杀安乐三百人,十日之后屠城。”象逸帝看着那些老弱妇孺,满眼不屑,在他的认知中,这些人本就该死。
那日,韩然刚下达了命令,他便背着韩然和源自一起来了叛军之地,那些安乐的百姓成了他的玩物,距离源自攻下安乐已有三日,他便每日在观刑的乐趣中度过。
活刮人皮,解剖孕妇,油炸婴儿,看着鲜血洒满大地,象逸帝高兴的赏了行刑的刽子手,得了赏赐的人为了博取皇帝的关注,不惜违背人伦,想出一些更下三滥的刑罚。
“来人,传令下去,明日午时三刻,凌迟处死天地教反贼顾威霆,今日的三百人,全部处以绞刑。”
六台刑具被推上刑台,中庭卫粗鲁的从笼子中拖出六个人,其中包含两名小孩和一位孕妇,只见那名孕妇使劲全力挣开了中庭卫的束缚,快速的拔出他腰间的佩刀,捅进了那名束缚她的人的心脏。
“你们这些没人性的畜牲,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女子提着刀怒吼着。
象逸帝饶有兴致的看着那名女子,突然生出了一个念头。
“爱妃,你看,这几天杀了那么多人,也没有谁像她这么大胆,朕挺欣赏她。”
独孤宁对象逸帝的话有些摸不着头脑,“皇上,妾身不明白。”
象逸帝挥了挥手,一个中庭卫便躬身来到他身边,只见他面无表情的说了些什么,那人便瞬间消失在了他们面前。
将独孤宁抱到腿上坐着,象逸帝在她耳边轻声道,“爱妃,待会请你看一出好戏。”
“行刑!”
指令刚下,中庭卫便将刚才那几人放到刑架上,处死。
唯独留下了刚才那名孕妇。
看着被抬走的尸体,女子双眼通红,却被中庭卫狠狠的按在一旁,观看着这一切。
直到一个刽子手模样的人拿着一把刀渐渐朝她逼近。
“爱妃,今天的好戏来了,你说她腹中的胎儿是男还是女,猜中了朕大大的赏。”象逸帝笑着看向台下的那名女子,“你敢挑衅皇威,朕,欣赏你。”
“噗!”
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一个还未完全成型的孩子便被刽子手拿在了手中,那名女子一双眼睛死死的瞪着象逸帝,好似要将他生吞活剥。
“哎呀!新生命,朕既然帮他来到了这个世上,就得对他负责哦,这样吧,你们把他煮了,送给山上那些个玩意享受。”象逸帝揽着被吓到了的独孤宁,传令道,“剩下的人全部活埋,打道回宫。”
次日,午时一刻。
象逸帝再次带着独孤宁坐到他的监斩官位置,今日台下除了一些普通百姓,还有一位神秘组织天地教中的成员,顾威霆。
偌大的广场上,被绑在刑架上的人全身□□,唯有腰间系着一条蓝色布片遮住隐私部位。
比起昨日,今日的象逸帝身边多了几层护卫,整个广场都被中州士兵团团围住。
午时二刻,空旷的广场上蓦然出现一个人影,独孤宁抬首望向来人,一瞬间脸色铁青。
“唰!”
几枚银针出手,直逼象逸帝面门,一道白色光线出现,挡住了李金琪的攻击。
顾威霆看着这位锦衣华服,手持长剑的翩翩公子,远处掠过的风微微掀起他的衣摆,有着一种难以描述的风姿卓越,自成一道靓丽的风景。
“你就是皇帝?”李金琪看着坐在高位上颇有皇帝风范的男子,以及他身旁那位衣着称的上暴露的女人,他有种错觉,竟然将那位风骚的女子当作了一位熟人。
“你就是赵霆?怎的像个小娃娃,叫声爹来听听。”象逸帝打量着李金琪,脑子里有了新的想法。
李金琪看着韩杰在独孤宁身上摸来摸去就很是厌恶,不多言,剑指顾威霆,“放了他,我给你做人质。”
象逸帝笑了笑,“你算什么东西?想让我放了他?做梦。”
将怀中的东西扔向皇帝,李金琪收起剑,忽略掉那些对着他的箭矢,径直走向被绑在刑架上的顾威霆,“我是天地教的长平副教,你快走,外边有人接应。”
“原来是水月少主大驾,有失远迎,来人,拿下,抓活的。”韩杰刚下令,一群中庭卫便从天而降,随之而来的是李金琪的影子部队。其中一部分人救走了顾威霆,剩下的人全力保护李金琪。
皇帝下令要活捉此人,弓箭手都不敢随意放箭,只能由着李金琪悠闲地在一旁玩弄着他手中那只通绿色的笛子。
很快,皇帝这边便落了下风,只见皇帝朝着空中放了一朵烟花,李金琪便感觉到附近有一股很强大的气息。
“皇上,臣来了。”
李金琪转过身,顿时一阵强烈的恶心感充满了他的身体。
是皇帝的专属暗卫三血,之前同颂涵和冷月打了一架后疗养了一段时间,这次随着皇帝来到了安乐。
李金琪突然明白安乐为何会失守。
独孤宁很紧张的看向李金琪,单凭李金琪那连她都敌不过的三脚猫功夫,面对如此强大的三血,唯有死路一条。
“别弄死了,朕要活的。”韩杰再次强调了一番。
三血互相对视一眼,朝着李金琪便一掌拍去。
闭上眼,李金琪吹响笛子,只见通绿色的笛子片刻间变为透明色,一道道蓝色的光环将李金琪笼罩在其中,看得在场的人目瞪口呆。
随即而来的便是三血发出的叫喊声,李金琪的笛音将他们的每一根神经都扯断了,他们竟然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直到最后慢慢变为一滩血迹。
象逸帝见状,即刻下令弓箭手将其射杀,奈何笛音太过强大,竟然挡住了铺天盖地而来的箭矢。
独孤宁早已经被如此画面惊得说不出话来,李刚给她的传信中从来没提过李金琪会异术这一点。
很快,很多人都发现了一点,所有他们射向李金琪的箭矢都被反弹了回来,一时间,整个中州士兵溃不成军,皇帝急忙拉着独孤宁躲在了椅子后边,嘴里还骂骂咧咧,“饭桶,都是一群饭桶,这么多人抓不住一个人,朕养你们有什么用,谁要是敢逃,凌迟处死。”
很多人一听这话,立马回过神来,重新拿起自己的武器朝李金琪而去。
恰在此时,李金琪突然停止了吹笛,象逸帝看去,原来他竟然吐血了。
象逸帝刚想下令射杀,李金琪就那样直直倒了下去,看的在场的人一脸懵。
无五见状,只得拿出腰间的信号弹发了三响。
正在吃着午膳的李刚见到影子部队的求救,顾不得什么,直接施展着轻功朝着一个方向奔去,留下李子易和一群无面影面面相觑。
“这是影子部队的紧急求救信号,少主遇到危险了。”影三道。
“那我们现在去哪?”李子易看着影三。
“跟上庄主。”
千里之外,一群脸色发白,口吐白沫的人整齐的列队走向一个隐秘的山洞。
不久后,山洞中便传来一声声惨叫,一个身着玄衣蒙着眼带的人持剑站在洞口旁的大石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