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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梧桐别样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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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出掌极快,五指如勾,直抓向她的心口。他们两个本就相隔不远,他出手又快,才一瞬,双掌已来到白珊珊跟前,惊得楚天佑和赵羽同时出手。

手掌袭来时,白珊珊快速又灵巧地侧身躲过,刚猛的掌风带起她的发丝,拂过一阵凉意。

她刚一躲过,楚天佑的扇子和赵羽的飞蝗石同时击中戴七的手背和手肘关节。他闷哼一声,却没有丝毫的停顿,而是继续快速地越过白珊珊,冲向栏杆。就在众人疑惑之时,他跳下去了,没有丝毫停顿,直接冲过栏杆跳下三层亭子了!

楚天佑最先回过神,一个飞身便跃到栏杆处,赵羽和白珊珊也跟着纵身跃过去。

楚天佑想救已来不及,只能眼睁睁看着戴七重重坠落地面,落在最大的那棵梧桐树下,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很快,地上一团阴影自戴七的身体向周围蔓延开来。那棵梧桐树下,就是曾经摔死四名女子的地方。

白珊珊恰好赶到楚天佑身旁,见她要伸头去看,楚天佑“唰”地一声撒开折扇挡在她眼前,低低地说了一句“别看”。白珊珊喃喃自语:“原来,他说的第四个人,是他自己。”

众捕快后知后觉地冲过去围在栏杆内侧,看了一眼后心里也不是滋味。

“他死了?这案子就这么破了?”一个捕快说完看了一眼邹捕头。

邹捕头面露不忍,说了一句:“下去替他收尸吧,再向大人复命。”说完转头向楚天佑抱拳,说道:“楚公子,大恩不言谢。今夜之事多亏楚公子,我会如实向大人禀报,告辞。”说完转身要走。

“邹捕头,烦请再转告县令大人一件事,此人便是七年前被逼死的那名女子的未婚夫,他并没有在大火中丧生,而是诈死混入县衙作案。”

邹捕头闻言愣了一下,但很快便明白过来,点点头,说了声“多谢”便带着手下下楼收尸。

县衙后堂,孔县令也是坐立不安,他今夜的紧张与惶恐达到了顶点。他把向姑娘安排在自己女儿的闺房,派了几名女役在房间陪着她,后来又觉得还是不够,再安排几名捕快埋伏在房间的衣柜里、床后面、屏风后、房梁上,以防不测,自己则守在隔壁房间,时刻竖起耳朵听动静,一刻都不敢打盹儿。

直到午夜时分,邹捕头匆匆回来复命,他才知一切尘埃落定。心头的大石头落下,他整个人一放松,如被抽干力气一般瘫坐在椅子上,久久一言不发。

孔县令稳了稳心神,命邹捕头带人将戴七的尸体抬进停尸房,翌日处置。又连夜唤来主簿,命他吩咐师爷、书办、更夫、捕头趁着此刻城中人群未散,赶紧分头将凶手已伏法,灾厄已除的好消息散播出去。四年了,大家在恐惧中度过了四年,这样的好消息,孔县令恨不得插上翅膀散布到全城每一个角落。

灯市上的百姓听到消息,额手称庆,奔走相告,这是近年来最开心的一个中秋节,大家庆祝到天明。可是楚天佑四人中有三人高兴不起来,白珊珊和赵羽不高兴是因为楚天佑不高兴。

“我说,你们三个怎么回事啊?多年的悬案被我们几个给破了,我们可是为凤城的百姓除了一大害啊,干了这么大一件好事,不是该高兴吗?你们怎么一个一个愁眉苦脸的?”丁五味塞了满口的月饼,问他们。

“五味哥,天佑哥是替戴七痛心。”她看了一眼楚天佑,继续给丁五味解释:“他本是受害者,遭遇令人同情,可最后却走上歧路,成为施暴者,让更多无辜的人遭受他的痛苦。这个人真的是可怜又可恨。”

“是啊,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他们都是可怜人。说他可恨吧,他挺可怜的;说他可怜吧,他又去害别人,实在可恨。真不知是该同情他的遭遇,还是该恨他的滥杀无辜。这究竟是谁的错?究竟该怪谁?”赵羽也是心情沉重。

“当然是该怪以前那个国主啊,那个姓叶的。”丁五味咽下一口月饼,接着说:“要不是他贪图美色,强抢民女,那个什么,晓燕是吧?就不会自杀了,这个戴七就不会杀那么多人了。所以啊,那个姓叶的才是罪魁祸首。”丁五味越说越气愤,忍不住拍了一下桌子。

沉默许久的楚天佑声音低沉地开了口:“叶氏荒淫无度、败坏朝纲,百姓苦不堪言,像晓燕姑娘和戴七这样的悲剧,世间不知凡几。新国主虽重振朝纲,但前朝遗祸尚在,百姓依旧深受其害……”

“新国主励精图治、爱民如子、外除夷患、内肃吏治、肃清万里、总齐八荒,我相信前朝遗祸很快会被扫清,百姓定会安居乐业。”白珊珊不忍见他自责,急忙打断他。

“是啊,我也这样认为,我相信国主定能做到!”赵羽忙附和。

楚天佑看着他们两个,心里无比温暖,幸好还有他们。

中秋过后,天气转凉,梧桐的落叶更多、更黄,满眼金灿灿的一片,似乎也预示着寒碜尽去,气运好来。

向家的篱笆小院里一片欢声笑语。木头搭成的架子上爬满了不知名的花,红的、黄的、白的、粉的,交相辉映,散发出阵阵香气。架子下,向先生、楚天佑、丁五味围坐在石桌旁喝着自己家晒的菊花茶,谈笑风生,赵羽站在楚天佑背后,面容轻松,时不时咧嘴一笑。微风习习,架子上的花不时飘落到他们发间、肩头、桌上。一只小花猫跳上跳下地追逐着被风吹着跑的花瓣。一双年幼的小儿女追着小花猫边笑边叫,满脸的汗和灰尘和在一起,自己也跟小花猫似的。他们的旁边,几只肥硕的鸡\"咯咯咯\"地悠闲觅食。向家母女笑容满面地忙进忙出,给客人准备晚饭,白珊珊给她们帮忙。

不多时,一顿朴素又丰盛的的晚饭就在三位女子的操持下摆上了桌。荤素搭配,有菜有汤,有糕饼,有自家酿的酒,颜色搭配又好看,看着就让人犯馋。

“真香啊。”丁五味咧开了嘴。

“不止有香,色也有。”一直未开口的赵羽也忍不住赞叹。

“各位恩人不嫌弃就好。”向先生笑着开了口:“本该我们全家去酒楼郑重宴请各位恩人,以答谢各位对小女的救命之恩,对我们整个梧桐县的再造恩情。奈何,鄙人囊中羞涩、身无长物,只好委屈各位屈驾来寒舍吃顿便饭,惭愧!惭愧!”

“诶,向先生您言重了。人贵有情,情义堪珍。酒楼里的玉盘珍馐哪里比得上在自己家设宴款待,品尝自己耕种、亲手烹煮的家常便饭情意深重?”楚天佑笑着说道。

“好了,你们有完没完啊?面对着一大桌子美食不能吃,要听你们在这里文绉绉的。能不能吃饱了再拽文啊,徒弟?”丁五味扯着嘴角,眼睛盯着那一桌子菜都要放光了。

“是是是,大家先用饭吧,先用饭吧。”向夫人赶紧打圆场,又看向向先生,嗔怪道:“你也真是的,话那么多,都不让客人们吃饭了。”向先生尴尬地嘿嘿一笑。

四人遍尝了一下菜肴,都赞不绝口。向先生浅笑着说道:“我这老婆子一介农妇,没什么本事,就这一手粗茶淡饭烧得还差强人意,平日里又爱捣腾各种果子、鲜花,自己酿酒,自己做些糕饼、点心。拙荆酿的酒,做的点心也还凑合,各位赏脸,不嫌弃罢了。”向先生嘴里说着差强人意、凑合,面上却是一脸的骄傲。

“吃你的饭吧,也不怕人笑话。”向夫人露出小姑娘的娇羞。

向姑娘忙说道:“我爹说得没错,这些菜都是我和我娘自己种的,鸡鸭是我们自己养的,酒是我娘亲手酿的,酿酒的山果、做糕饼的花都是我亲手采摘的,鱼是我爹去河里钓的,这做饭用的水,是我爹去山上挑的泉水。”

“难怪啊,不只是菜特别鲜美,酒醇香,连水都这么甘甜,原来是山泉水啊。”丁五味说着,又灌了一大口汤。

一顿家常便饭吃得宾主尽欢。

“哟,向先生、向大嫂,你们家可真热闹啊,大老远就闻到你家的饭菜香,听到笑声,来客人了啊。”篱笆外,一个胖胖的、满脸笑容的中年妇人挎着个菜篮子站在篱笆外。

“方大嫂啊。”向夫人放下碗筷走过去,热情地朝她打招呼:“进来一块儿吃吧。”

“不了,我还要回家做饭呢,找你有点事,你来。”方大嫂朝向夫人招招手。

两个人交谈了几句,方大嫂就挎着篮子离去,向夫人回来的时候一手拿着个信封,另一只手拿个酒葫芦。

“这是何物?”向先生放下盛满桂花酒的酒杯,看着两样东西问向夫人。

向夫人坐下,把酒葫芦放在凳子旁边,把信封递给他,回答:“方大嫂说,是镇东熊大夫的三儿子请她给我们的,也没说什么事。”向夫人满脸的不解。

“哦?熊家”向先生放下碗筷,拆开信封。他越看越是糊涂,眉头越皱越紧,嘴里还念着:“这……这写的什么歪诗?连平仄都不对,唉。”作为教书先生,他最见不得文采欠佳的诗作。

“歪诗?”一群人都停箸看他。

“是啊,这写的什么,生来不做男子汉,久旱望霓雨空盼。万绿丛中缺一点,上灯时分雨潺潺。这写的什么跟什么,前言不搭后语。”向先生心中暗想,幸亏这不是自己的学生。

其他人听得也是一头雾水,不过……

楚天佑想了想,笑着对向先生说道:“向先生,依楚某愚见,这似乎不是一首诗,倒像是个字谜。”

“字谜?”向先生顿感意外,再看看信,似乎还真是那么回事。他照着信缓缓念道:“生來不做男子漢,不做男子漢,那就是做女子,是個‘女’字。”

众人想了想,纷纷点头:“有理。”

向先生继续念:“久旱望霓雨空盼,久旱望霓雨空盼。”他皱着眉思索。

“‘望霓雨空盼’,‘雨空盼’就是没有‘雨’,‘霓’字没有‘雨’,是个‘兒’字。”白珊珊笑着点拨他。

“对,对,是个‘兒’字。”向先生捻着胡须连连点头。

“接下来,萬綠叢中缺一點。”

“哎呀,这谁知道缺哪一点啊?”丁五味咬了一口大柿子,香甜的汁水直冒。

“诶,有道是‘萬綠叢中一點紅’啊,这缺的一点不就是‘紅’?”楚天佑捋了捋鬓发,自信地回答。

“嗯,不错不错,是个‘紅’字。”向先生点点头,念最后一句:“上燈時分雨潺潺。上灯时分是酉时,‘酉’加雨,加水,是……哦,是个‘酒’字。”向先生有些兴奋地一拍大腿。

向姑娘略略思索,说道:“那……合起来就是‘女兒紅酒’,女兒紅酒?这是什么意思?”向姑娘不解,其他人也是一头雾水。

“哎呀,我知道了!”向夫人突然高声说道,还有些激动:“女儿红不是在嫁女儿时才喝的酒吗?”

“那……那又怎么样?”向先生不懂熊家跟他们提女儿红酒做什么,还不明说,非让人猜。

“哎呀,你这老头子,真是读书读傻了。你就不能拐拐弯儿?嫁女儿的酒,嫁女儿!”老夫老妻了,向夫人对丈夫的才情依旧很是倾慕、崇拜,但对他的不解风情还是很无奈又无力。

“哦,你的意思是……熊家这是……这是向咱们家求亲?”向先生不太确定地问妻子。

“错不了,错不了。我想起来了,我前天上街碰上熊夫人,她还打听咱们家女儿,对咱们女儿不住地夸口呢。”向夫人满面红光。

向姑娘的脸已整个红透,只敢低头扒饭,恨不得把整个脸埋进饭碗里。谁知她的父母并未打算就此放过她。

向先生看着那个酒葫芦,说道:“那……这酒葫芦的意思就是,要是我们家不同意,就把空酒壶还回去;要是同意,就在里面装满女儿红还回去?”

“嗯,我看是。”向夫人喜笑颜开。

“你们这些读书人啊,就是爱故弄玄虚,求个亲而已,搞那么复杂,还让人猜来猜去。这要是猜不中,原本一门两相情愿的好亲事不就这么错过了?”丁五味最烦舞文弄墨的事了。

“五味哥,这才叫读书人的情趣啊,如此定下红叶之盟、白头之誓,真是与众不同又令人难忘,这叫名士风流,日后流传出来,那也是一段佳话。”白珊珊觉得丁五味真煞风景。

“切”丁五味不以为然。

向夫人满脸期待地问向先生:“老头子,你怎么看?”

“哎呀,娘!”还不等向先生开口,向姑娘就撒娇地喊了一声。再爽利的姑娘在这种事面前还是会害羞,尤其是被当着一群人的面拿出来讨论。

“好了,好了,不说了,啊,吃饭,大家继续吃饭,菜都凉了。”向先生见女儿害羞,忙转移话题。

“我说,向先生,你们这个好啊,两方自己挑选,可比媒婆牵线的好。”丁五味咽下一口鸭肉,对向先生说道。

“丁公子此言何意啊?”

“那个媒婆呢,她们为了拿到两方许诺的好处,就想尽法子促成亲事,耍点小聪明,在言语上误导一下,也是常有的。”

“这个,误导?怎么误导?”向先生从未听过这种说法。楚天佑三人也好奇地看向丁五味。

丁五味有点小得意地说道:“嘿嘿,这就是她们骗人的本事了。明明骗了人,到头来,是她们事先告知了,怪别人自己没听懂。比如这个,她们管这个脸上长麻子的叫‘花容月貌’,管瘸腿的叫‘静若处子’。”

“啊?还有这样的?那不是骗人吗?”赵羽都忍不住叫出声。

“嘿嘿,还不止,知道‘一眼相中你’是什么意思吗?”丁五味得意地看着这一圈人,他们集体摇头。

“就是那个人是个独眼龙!一眼!只有一只眼睛!”

“啊!”大家一阵惊呼。

“知道什么叫‘十拿九稳’吗?”

“不知道。”

“意思就是对方只有九根手指!”

“啊,这……这也太过分了吧?”

“是啊,这不是坑蒙拐骗吗?”

“就是,骗婚啊。”

“你们啊,还是太嫩了点,江湖经验太少,跟着我多学几年吧。”丁五味更得意了。

“哎呀,丁公子,您懂得可真多呀。”向先生对他是五体投地。

“是啊是啊”向夫人连连点头赞同。

白珊珊想起丁五味扮媒婆戏弄何耀祖,狡黠一笑,对向氏夫妇说道:“是啊,我们丁公子对媒婆的事懂得可多呢,他啊,可是亲身体验过的哦。”他对着丁五味坏笑。

“亲身体验?”夫妇俩瞪着眼看丁五味。

“啊,这个……珊珊的意思是,我亲眼见识过,见识过。”丁五味拿扇子挡着脸朝白珊珊使眼色。白珊珊低头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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