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在太阳缓缓地升起来的时候，我们刚好经过了昨天的村庄，但是发现没有一家一户生火做饭，烟囱里也没有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我们想着如果碰上村民的话，可以询问他们一下原因，但是一直走到了村子的尽头，也没有碰到一个村民，甚至连昨天孩子们的哭声也没有了踪影。尽管我们都感到十分诧异，但是又没有办法停下赶路，在村口匆忙地放了一些干粮之后，接着就返回到了前行的道路上。

大概赶了一刻钟左右的路程，我们就来到了我们国家和天下之中国家交界的地方。当我们骑着马走上一座土丘的时候，就看到一条河流横亘在了面前，这条河流并不是非常宽广，河床上到处都是茂盛的草丛，说明现在的水量比之前减少了很多。连接河流两岸的是一座有些破旧的木桥，桥的两边各有一处房屋，从远处看着也都是显得破败不堪。

“这就是我们两国的界河，就是你们之前取水的那条河流，我们现在就处在下游的地方。”使节大人一边指着河流，一边对着我们说道。

当我们走到桥边的时候，才发现两边的房屋是往来查验的关卡，天下之中国家那边修建的显然要比我们国家的要好一些。但是这两处关卡都没有人值守，两边的民众想要渡过这条河的话，现在根本不用经过这座木桥，因为完全可以从河流的浅滩处淌水过去。不过听使节大人说道，这些关卡不是为了防止民众的，而是为了向过往的商贾收取关税的，因为大批的货物没有办法淌水通行，只能老老实实地从桥上经过。我们这边的关卡收取的是出境税，那边的关卡收取的就是入境税了，不过一般情况下往来的关税并不是很高，尤其对我们这样的依附国来说就更低了。或许这也是我们国家坚持依附天下之中国家的一个原因，当然我们国家也能够从中获取很多的利益。

“不知道现在两边的关卡为什么都没有人，我之前出使的时候都可以看到驻守的士兵们的。”使节大人转过身来，然后对着我们说道。

“既然没有士兵们驻守，那我们就不用表明身份了，也不用装作往来的商贾了。”我有些冷冷地对着他说道。

使节大人看了我一眼，并没有立即回应，只是带着我们快步地走过了木桥，然后对着我们说道：“今天我们再赶一百里的路程，就可以到城镇找一个客栈休息了，总之不能再像昨晚一样受罪了。”听到他这样说之后，大家的心里立刻都振奋了起来。一想到晚上可以舒舒服服地休息一下，大家都紧了一下马缰绳，一起跟着他朝着前面的城镇赶了过去。

02

从我们出城一直到现在，能够感受到道路的状况是越来越差，尽管已经到了天下之中国家的境内，但是这样的情况并没有多少好转。道路上不仅到处都是坑坑洼洼，还有很多的碎石和铁屑，以至于马儿都不敢快速地奔跑，只能挑着状况较好的道路行走着。一路上我没有看到太多的行人，道路两边都是荒草丛生的旷野，加之今天很是晴朗的清晨，相较于昨天的凄惨经历，我们的心情都渐渐地好了一些，但是使节大人却一直都是紧绷着脸。尽管吹来的朔风让我们总是感到瑟瑟发抖，但是此时的心情已经可以抵销大部分的寒冷了。

深秋时节的旷野比较荒寂，不过飘荡的白云、起伏的荒原、低矮的灌木、稀疏的树林、笔直的道路和蜿蜒的溪流相互交织在一起，天然地构成了一幅令人惬意的风景画。天空中时而盘旋的鸟儿，灌木中时而跑出的动物，也都为这幅天然的风景画增色不少。当落叶卷着朔风迎着我们飘过来的时候，我不自觉地伸出了双臂，随手就抓住了一片叶子，还能从叶柄处看到刚刚落下的痕迹。我努力地朝着溪流的方向望了一下，只见它的上游绕过不远处的土丘就消失了，随风而下的落叶则随着下游缓缓地流到了不远处的河流里。

临近中午时分，我们已经赶了五十里的路程了，此时使节大人让我们停下来休息一下，又带着大家来到一处视野开阔的土丘上。在让马儿自由地在旷野上吃草之后，使节大人让净白小生带着卫士去附近取了干净的水，又让其他的卫士找了枯败的荆棘，然后就架起锅给我们煮了一锅茶，接着给每个人都分了一杯。于是我们一边喝着热茶，一边小口吃着饼，就这样悠闲地看着旷野上的景色。尽管饼还是带来的那些饼，但是我们现在感觉要比昨天的味道好多了，至少没有让大家感到非常难以下咽。

正当我们快要吃完的时候，深秋旷野上的天气突然就变了起来，很快整个天空都被积压的暗云遮蔽了起来，吹来的朔风也让大家再次感觉到了寒冷。使节大人起身看了看远处的暗云，就催促着我们说道：“我们现在赶紧出发吧，这个路况如果下雨的话，下午最多只能赶三十里最有的路程了。”

在大家把炊具收拾好并扑灭了火堆之后，就都上马跟着使节大人继续匆忙地赶起了路，所幸的是一时之间秋雨并没有突然袭来。在紧赶慢赶地行进了三十里路程的时候，淅淅沥沥的秋雨才开始落了下来，由于深秋雨天的傍晚到来的更早，我们只能冒着这样的秋雨继续赶路。不过道路上的积水开始越来越多，烂泥也随之越来越深，马儿的脚步渐渐地越来越慢，前方的雾色也变得越来越浓，这就让我们的行进比之前艰难了许多。

接下来的一路上都是旷野，我们没有看到什么人家，也没有找到可以避雨的地方，所以大家都不敢稍作停留，只能披着渗水的外衣继续赶路。在这样的傍晚时分，冰冷的雨水、浓浓的雾气和湿透的衣物，只会让我们感到更加的寒冷。就这样唉声叹气地又赶了二十里左右的路程，不知是谁突然大声地喊了一句“前方有灯火”，当我们抬头看过去的时候，果然发现一片灯火在不远处摇曳着。于是大家立刻就打起了精神，然后朝着灯火的方向匆忙地赶了过去。

03

大概过了一刻钟之后，我们就赶到了灯火的地方，发现竟然是一处规模设施还可以的城镇，这就让大家感到十分地欣慰。当我们走在城镇街道上的时候，还能够看到往来的路人以及亮着灯的窗户，整个气象跟我们昨晚路过的村庄完全不同，至少看着没有那样地死气沉沉。在询问了一些路人和几家客栈之后，我们终于找到一家有空房间可以接待的客栈了。于是我们立即将马儿交给了门人，吩咐他牵到马厩里好生地喂养一下，然后抬着药箱和行李争先恐后地走进了客栈的大厅。

但是当我们推开了大厅的栅门，扑面而来的是一股分不清是呕吐还是发酵的酸臭味道，接着就看到一群人围着火炉大声地喊叫和狂饮着。他们其中大部分人的衣着、相貌和服饰都是我之前没有见过的，既不是我们在城镇街道上见到的路人们，也不是我们在旷野上见到的行人们，想必这些人也是从外地赶到这里来的。

“你们还不赶紧囤积物资，尽快地远离边境地区，那个地方接下来就要打仗了。”一个喝醉了人站在火炉前的桌子上，突然对着周围这些奇装异服的人们大声地喊道。

“我们现在还能去哪里找多余的物资呢？能有一天就吃一天的已经不错了！”此时我看到一个身材魁梧的人对着他喊道，接着又喝了一大口酒说道：“如果真的打起仗来，我就自愿前去参加，毕竟还能从对方的军队抢来一些物资。不然在我们乡下的地方，哪里还能够找到像样的物资呢？”

在他说完之后，周围奇装异服的人们也跟着一哄而起：“那我们都跟着你一起参加，多抢一些军用物资，到时候也能跟大家均分一些的。”说完他们又看着对方哈哈地大笑起来。

但是一个装束看着跟我们很像的人站了起来，大声地对着他们说道：“打仗对你们有什么好处吗？对我们有什么好处吗？我们本来就是往来做生意的，真的打起仗来大家还怎么做生意呢？”

“你们以前在灾荒的时候，不是经常过来抢我们的物资吗？难道现在灾荒的时候，我们就不能抢你们的吗？”这个身材魁梧的人旁边突然站出来一个人，然后有些激愤地说道：“真的要是打起仗来，我们今天就让你们出不了客栈的大门！”

此时整个大厅立刻呜呜嚷嚷了起来，不知是谁摔碎了一个酒杯，我们就看到两拨人分别站到了火炉前的空地上，接着就准备开始殴打了起来。

“你们今天谁敢在这里闹事，接下来就没有酒喝的了！”正当我们看着不知所措的时候，正在打酒的客栈老板突然对着他们怒吼了一句。

听到他的这句话之后，两拨人顿时没有了气势，然后乖乖地回到座位上继续喝着各自的酒了。

“你们也是往来的商贾吗？是从哪个地方赶来的？”客栈老板在打完酒之后，就越过柜台对着站在大厅里的我们问道。

“是的，我们是从东边的国家过来的，准备到天下之中国家采购一些谷物，然后尽快返回去赈灾的。”使节大人走到客栈的柜台前，对着他如此回答道。

“你们的国家不是在我们的东北方吗？以前我经常接待你们前来进贡的使者。这次是朝廷派你们前来采购的吗？”客栈老板一边擦着柜台，一边继续对着我们问道。

“我们的朝廷已经自顾不暇了，我们是城内的几大商户派过来的。这次灾荒的情形有些严重，大家也只能各自想办法了。”使节大人似乎已有准备，不急不忙地对着他说道。

“像你们这样过来采购的人，我已经见到好几拨了。不过说句实在话，基本上都是空着手来，又空着手回去的，所以我劝你们也不要抱太大的希望。不过你们国家的使节和御医呢？我估计他们这几天应该要来到的了。你们既然是城内的人，都知不知道这件事情？”

“这个我们倒是没有听说，不知道您说的具体是什么事情？”使节大人靠近柜台，小声地对着客栈老板问道。

客栈老板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直接递给他一份老君王发布的求医令。使节大人本来想要快速地遮起来不让我们看到的，但是他的手不小心滑了一下，然后我就看到这份求医令掉落到了地上。借着昏暗的灯光，我赶紧朝着地上的求医令看了过去，但是隐约地只看到结尾的一行内容：“若无法治愈者，拘系下狱待决！”。

我心头猛地一惊，立刻感到事情不太对头，但是此时又不方便询问客栈老板和使节大人，只好想着找其他的时候询问下具体情况了。使节大人捡起来假装看了一下，就将这份求医令交还给了客栈老板，然后小声地对着他说道：“这个事情我们还真的不知道，不过这跟我们这些人也没有多大关系的。”

客栈老板听到之后就耸了耸肩，并没有太多的在意。于是使节大人接下来就跟他谈了一下入住的房间，不过他却对着我们说道：“现在客栈只有一个大通铺了，你们今晚都只能将就着睡在一起了。我一会儿让下人带你们过去，你们想喝酒的话最好跟我提前打下招呼，不要跟客栈之外的任何人提及酒水的事情。”

我听到客栈老板这样说之后，想到最近在道路上看到的景象以及村庄老人和使节大人的言语，心里大概猜出了一些事情的端倪。现在很多国家应该都发生了灾荒，所以人们都急着采购谷物进行囤积，甚至边境地区也面临着打仗的风险。客栈里的酒是用谷物酿造出来的，但是需要耗费大量的谷物和水，这在灾荒之年是绝对被禁止的。不过看到客栈老板如此明目张胆地售卖，也没有太多的防范措施，只能说明天下之中国家的谷物还是很多的。但是按照客栈老板的说法，很多前来采购谷物的商贾们都是空手而归，那就是天下之中国家拒绝向他们提供了。加之刚才看到的求医令的内容，我隐约地觉得所有的事情之间都有一定的关系，也不自觉地为我们的御医担心了起来。

04

使节大人确认了我们睡大通铺没有问题，客栈老板就让下人端着蜡烛带着大家走到了后面的房间。当我们推门走进去的时候，看到房间整体上比较干净，对面就是一排的床铺和被褥，旁边还有一大块空地用来放置物品。看来客栈老板刚才所言不虚，他的客栈确实接待过不少往来的使者和商贾，清楚地知道他们住宿的现实需求。

“各位客官，这就是你们今晚休息的房间。不过现在时间已经有些晚了，你们想吃饭的话只能到后厨自己做了，想要喝酒的话可以到大厅领取。在你们休息之前我会打来洗脚的热水，夜里如果有什么事情可以直接到大厅找我的。”下人对着我们说完之后，就转身准备离开了。

“大厅里都是一些什么人？就是那些看着跟我们的衣服不太一样的。”在下人走到门口的时候，我连忙地对着他问道。

“他们都是一些边境地区的商贾，其他的都是我们国家和其他国家的商贾了。”说完他就走了出去，然后关上了房门。

我们在下人离开以后，就赶紧脱下湿透的外衣，又把药物和其他行李整理了一下。一个卫士不知道在哪里找了个火盆，又在附近的柴房取了些干柴，于是我们就在屋内生起了火。大家在把湿透的衣服围在火盆旁边之后，也都挨在附近赶紧烤起了火。赶了一天的路和淋了半天的雨水，现在的我们有了一个遮蔽的房间，一盆可以取暖的炭火，接下来不仅可以吃上热饭，还能在睡前泡一会儿脚，更不用怎么担心流民的侵扰，相较于昨晚确实让大家感到十分舒服了。

在大家围着火盆烤了一会儿，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身子之后，净白小生和两个卫士就到后厨做饭去了，另外一个卫士则是到后面的马厩照顾马儿。此时我看到捂住胸口的御医，有些舒展地斜倚在通铺上，不过脸色并没有好转多少，于是我就走到他的身边问道：“你现在的状态看着好一些了，还需要服用一些其他的药物吗？”

过了许久之后，他才对我的话有了反应，然后轻轻地我摇了一下头，他身边跛着脚的御医则是对着我说道：“这个就不用了的，等我们到了天下之中国家的时候就好了。”

听到他这样说之后，我就不再劝说下去了。一路上使节大人从来没有询问过他的状态，也没有表示需要治疗的想法，所以我暂时只好认为他的问题不是很严重。不过此时使节大人却对着我说了一句：“你还是要照看好他们的，我去大厅找客栈老板再询问一些事情。今晚大家都不要喝酒，也不要跟大厅的其他人来往。”说完他就推开了房门，然后朝着客栈的大厅走了过去。

05

“你知道为什么我们被安排跟着使节大人一起出使天下之中国家吗？”在使节大人离开之后，跛着脚的御医走到火盆边，坐在椅子上拨了拨炭火，缓缓地对着我说道，借着炭火我看到了他那满是忧愁的脸庞。

此时我的心里突然感到有些宽慰，因为终于有人愿意告诉我这次出使的事情了，于是就立刻对着他说道：“这也是我想要搞清楚的事情啊，但是没有人愿意跟我说清楚的，所以从出使以来一直都是百思不得其解。”

“你知不知道，我们这次出使就是过来送死的？”跛着脚的御医抬起头看了一下，然后低声地对着我说道。

我顿时大吃了一惊，接着有些激动地对着他说道：“这次出使到底跟我有什么关系？你们是怎么知道这个事情的呢？”

他斜坐在椅子上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低声地对着我说道：“我们都是太医院的见习弟子，并不是真正的御医，我们的医术水平也很差的，只是被朝廷指定以御医的名义前来给老君王诊疗的。我们太医院接到的求医令，跟你刚才在客栈大厅看到的是不一样的。如果这次老君王没有被治愈好，我们所有人都是要被斩立决的！”说完他就仰起头，看着房顶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你刚才说什么！？”听到他的这些话，我立刻惊呆在了原地，过了一会儿才急促地继续说道：“想必你们跟我一样刚才也在大厅里看到了那份求医令。这从头到尾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只是一个刑狱文书房的小吏，既不是外务处的人，也不是你们太医院的人，也是被朝廷指定跟随使节大人一起出使的，在这以前我根本就不知道求医令和出使的事情的！”

听到我这样说之后，跛着脚的御医也吃了一惊，转头看了一下捂着胸口的御医，然后一边叹着气一边小声地对着我说道：“既然如此，那你也是被朝廷指定前来送死的了，不过朝廷怎么会让一个刑狱部的文书跟着一起前来呢？”

“大概是因为我跟天下之中国家的太子是同门吧，我们的夫子还让我务必转交给他一封信件的，或许这有可能救我们一命的吧！”听到我无奈地说完之后，跛着脚的御医就立刻站了起来，就连捂着胸口的御医也挣扎着想要坐起来，接着我就听到他们一起低声地说道：“那封转交的信件你确实带着了吗？你知不知道里面的内容啊？”

“我确实带在身上了，但是哪里敢私自打开呢？所以现在还不知道里面的内容的。”我走到了火盆的旁边，小声地对着他们说道。

“那我们都还是有希望的，我们的医术水平肯定是无法治愈老君王的，而且带来的药物都是太医院在出发之前给我们配制好的，问题是他们根本就不知道老君王现在的病情和状态。如果到时候老君王真没办法治愈的话，我们就只能指望着你救救大家了！”

听到他们这样说之后，我顿时又对出使的事情明白了七八分。正当我想着多询问一下的时候，突然听到了门外传来的脚步声，我们立即就分开坐下不再说话了，接着看到使节大人带着净白小生和卫士们端着饭菜走了进来。于是我又起身摆放了一下桌椅，让净白小生他们把饭菜放下，把火盆往使节大人那里挪了一下，接着大家就依次坐下来准备吃饭了。此时却看到下人直接推门走了进来，急促地对着我们问道：“各位客官，你们明天大概住到什么时候？”

“我们明天一早就走，外面出了什么事情吗？”使节大人转头看了一下，然后对着下人问道。

“我们也是刚接到朝廷下发的诏令，从明天起所有的客栈一律就要歇业了，你们也得赶紧离开这里了！”

听到他这样说道，我感到这次出使的事情越发地严重起来，不过使节大人却不慌不忙地对着他说道：“那这个问题你们就不用担心了，我们明天一早确定离开的，不会耽搁你们什么的。一会儿我们吃完了饭，你可以打些热水过来了，我们洗漱完就会立即休息的。”

“好的。”下人应诺了一声，就匆忙地转身走了出去，接着其他的房间开始询问了起来。在我们转头继续吃饭的时候，大家一直都没有说话，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向使节大人询问出使的事情，因为在这个时点和环境并不适合把这件事情摆到台面上说，但是想着无论如何一定要在赶到天下之中国家之前给弄清楚。

在我们默默地吃完了饭以后，下人很快就打来了热水，于是大家又都赶紧泡起了热水脚。尽管才赶了两天的路程，但是这样的场景让我们感到相当久违，于是每个人都禁不住叹了一口气。在大家泡完了脚之后，就赶紧吹灭蜡烛躺在通铺上休息了。尽管窗外还在下着淅沥的秋雨，又吹着凌冽的寒风，但是今天的条件毕竟比昨天的好太多，也没有寒风吹到身上让人浑身发冷难以入睡的感觉了。于是在这样相当放松的气氛下，我躺在通铺上听着雨声渐渐地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