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当我睡了一天又回到文书房的时候，就看到夜班大人跟白班的大人们正在进行交接。他们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对着我们说道：“你们知不知道，今天早上征讨边境部落的军队已经开拔了，朝廷的规定是军情文书每日一报，其中大部分都会赶在夜里送达的，接下来的日子估计你们就要辛苦了，因为要处理的文书会越来越多的。”

听到他们这样说之后，我就赶紧询问了一下白天处理的事务，他们就指着一堆文书对着我们说道：“我们白天处理的都是新君王和朝廷签发的开拔令和一些纪律文书，其他的倒不是很多了。因为目前军队正在赶往其他国家的路上，还没有跟边境部落正式开战呢！”说完他们又说了一些其他的事情，接着就各自离开回去休息了。在他们离开了文书房之后，我就跟夜班大人坐下来等待着要处理的事务了。

但是在军队开拔的今天，整个王宫里并没有看到多大的动静，我们要处理的文书也跟之前的基本一样，并没有被告知什么需要特别注意的事项。当前半夜处理完朝廷交代的事务的时候，我们突然听到了房间外急促的脚步声，接着就是房门猛地一下被推开了。此时一个下人捧着军情袋走了进来，对着我们大声地说道：“这是第一天的军情文书，新君王让你们抄录一份并按照他的意思草拟慰问令，然后直接交给军队前来的信使发出就可以了。”

夜班大人立即起身接了过来，我凑过去的时候只见军情袋上有一行“转呈新君王和朝廷亲自审阅”的字样。当我们打开看了一下文书的内容，发现只是报告今日驻扎的地点和行军的里程。于是我们也没有过多地耽搁，就立即展开了纸笔，在抄录军情文书之后又草拟了一份慰问令，接着又让下人赶紧出门交给了军队前来的信使。在完成这些事务之后，我们等了许久也没有看到要处理的其他文书，夜班大人就走到床边对着我说道：“我先躺下休息一会儿，接下来就辛苦你照看一下吧！”

“好的好的。”我连忙对着他回答道，因为在这样的战时环境下，还能挤出时间整理公主的典章律例，确实是不容易的。于是在夜班大人睡着以后，我就把昨天放到桌子下面的典章律例取了出来，继续开始逐条地整理了起来。当我紧赶慢赶地把典章的内容整理了一遍的时候，天色又是慢慢地明亮了起来。在像昨天那样把公主的材料放好并且跟白班的大人们完成交接之后，我跟夜班大人就各自离开回去休息了。

大概过了四五天的样子，我们一直都是在重复着这样的事务，因为近来的军情文书都是关于驻扎和行军的内容，所以新君王和朝廷也是让我们像之前那样草拟了慰问令。于是我就利用后半夜的时间把所有的典章律例给整理完了，不仅给公主单独写了一份详细的建议，还给她罗列了一些相关的书籍，但是她却一直没有派下人前来取走这些东西。一天后半夜时分，正当我靠在椅子上对着文书打盹的时候，一个下人又是轻声地推开门走了进来。

此时我看到他正好是之前带我前去面见公主的，就赶紧站了起来准备听他要说些什么，不过他只是指了一下桌上的文书，然后示意我走到房间外面说话。于是我就立即把整理好的典章律例和自己写的建议都搬到了门外，随即就看到门口站着另外一个下人。他们看到我走出来之后，就立即关上了房门，在接过公主材料的时候又递给我一封信件，接着附在我耳边低声地说道：“这是公主写的一封信件，现在让你帮助修饰一下，明天这个时候我们会前来取走的。”

说完他们就搬着整理的文书离开了，我也只好拿着这封信件转身走进了文书房。在我坐下打开之后才看到是公主写给她的父王的，主要内容是自己对国家治理和变革的想法，也涉及了对典章和律例的修改建议，此时我就明白为什么她要让我帮助进行整理了。等我全部都浏览了一遍，感觉公主的思路整体上相当清晰，只是在文辞上差了一些，于是我就在她的结构基础上把内容润色修饰了一下。当我完成这些事情的时候，天色又是开始明亮了起来，于是就把这些信件夹到了右手边一堆文书中。在跟白班的大人们完成交接之后，我又赶紧返回到休息房躺下睡了过去。

当我傍晚时分再次回到文书房的时候，前半夜就一直在惴惴不安地等待着，因为担心夜班大人看到前来取信的下人。因此一直到了后半夜时分，在夜班大人睡着且下人前来把信件取走之后，我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但是随即又对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感到有些忧虑。按照公主之前陈述的想法，如果碰到了一个难得的机会，她是会毫不犹豫地抓住的，因此无论在天下之中国家还是在西方国家，我们都可能会看到一场巨大的风浪了。

02

又过了几个夜晚，我们从陆续收到的军情文书中，清楚地知道了现在军队的动向——天下之中国家的军队已经行进到了四方国家，在各位君王和天下之中国家派出的将领们安排下，目前正在跟他们的军队进行混编，接着就是进行最后的整训了。从新君王和朝廷让我们草拟的慰问令中，又得知军队接下来要开拔到边境地区驻扎了，在民夫们将粮草都运送到位之后，只待各位君王和将领们的一声令下，就可以立即进攻边境部落了。

接下来的日子，天气逐渐地变得炎热了起来，送达的军情文书也越来越多了起来，不仅有关于驻扎和行军的，还有关于粮草拨运、军械调配、战术拟定以及协调其他国家君王的。因此新君王和朝廷除了让我们草拟慰问令之外，还会让大家按照他们的意思草拟相应的指示和回函。大概又过了五六天的样子，一天傍晚时分，正当我们跟白班的大人们交接的时候，他们突然对着我们说道：“征讨的军队昨天已经跟边境部落开战了，我们看到今天早上送到的军情文书才知道的，接下来你们在夜晚也会知道一些情况的。”

一时之间我并没有任何感觉，因为整个征讨就是在按照既定的日程一步步地推进着，我们每天也都是在反复地处理着同样的事务。大概当前半夜快结束的时候，就看到下人们陆陆续续地推门走了进来，然后让我们尽快地草拟慰问令和嘉奖令。我们接过军情文书看过之后，发现这些都是军队送来的捷报，大致内容是在第一天交战的时候，边境部落的军队很快就溃败了，而且他们一边追逐着边境部落，一边派遣其他的军队掠夺边境部落的物资。比如东方国家抢占了边境部落的滩涂和盐场，三天以来掠夺的物资就抵得上双方半年的贸易量；西方国家抢占了边境部落的铜铁和冶炼场，三天以来掠夺的物资就抵得上西方国家半年的消耗；不过对南方和北方国家的掠夺就没有这么顺利了，因为南方边境部落的林木和野兽只能慢慢地加以砍伐和捕获，而北方国家为了防止边境部落不断地偷袭，临时搭建了不少的栅栏和营帐，基本上快把掠夺的牛羊和奴仆就地消耗完了。

在我们快速地浏览完之后，就立即按照新君王和朝廷的意思草拟了几份慰问和嘉奖令，然后让下人们立即呈送给他们进行审阅。过了好大一会儿，下人们又都推门走了回来，接着让我们按照新君王和朝廷的意思修改一下就可以直接发出了。于是在他们一边口述的时候，我们就一边赶紧进行了修改，随即又赶紧誊录了一遍，就让下人们直接转交给军队前来的信使了。

接下来的半个多月，我们收到的军情文书都是关于报捷和催要粮草之类的内容，不过我能明显感觉到军队推进的越来越吃力了。因为越往后的军情文书，无论是白天的还是夜晚送到的，报捷的内容越来越少了，催要粮草的内容却越来越多了，而且北方的军队还催要了更多的刀箭和营帐。按照军情文书报告的内容，我们觉得整体上的原因在于掠夺边境部落物资的过程中，征讨的军队自身也消耗了不计其数的物资，以至于征讨的收益和消耗的支出已经快濒临失衡了，尤其是北方的军队要经常防止边境部落的偷袭，所以在粮草、刀箭和营帐上的消耗基本上都是入不敷出的。

这样的军情文书连续送来了多次，我们都渐渐地感到了疲倦和麻木。一天夜晚当夜班大人刚躺下不久的时候，一个下人就匆忙地推门跑了进来，然后对着我们大声地说道：“新君王和朝廷让你们尽快按照他们的意思草拟几份诏令！”此时我看到刚躺下不久的夜班大人立刻就翻身站了起来，还没有来得及整理衣服，就赶紧走到桌子旁边展开了纸笔，接着一边坐下来一边对着下人说道：“我刚刚在找一些相关的文书，我们现在可以立即草拟诏令的。”听到他这样说之后，我不禁哑然失笑了起来，也就赶紧展开了纸笔，接着就听到下人开始口述了起来。

新君王和朝廷的主要意思是让东方和西方国家从天下之中国家的军队中分别抽调三千人支援南方和北方国家，但是西方国家需要在以前的基础上提供更多冶炼的铜铁，然后把半成品运到天下之中国家打造成刀箭，天下之中国家也会根据调配的军队人数重新安排运送的谷物。我们草记完成之后，就赶紧把初稿草拟了出来，当下人呈报给新君王和朝廷审阅没有了问题，我们又按照接受诏令的国家分别誊录了几份，随即下人就带着草拟好的诏令匆忙地离开了文书房。

在草拟完这些诏令之后，我们估计后半夜也不会有其他的事情了，于是夜班大人又打着哈欠走到床边躺下来休息了，我也只好斜靠在椅子上一直睡到了天亮。就这样接下来每隔几天，新君王和朝廷都让草拟一下调运医药、谷物和刀箭的诏令，然后就是连续不断的慰问令，但是我们再也没有看到过嘉奖令了。此后送来的军情文书在内容也都慢慢地趋向了一致，都是报告边境部落时不时并且小规模地进行的偷袭，征讨的军队能够掠夺的物资也变得越来越少了。

尽管我们看到各个战场的进展都不是很顺利，但是东方和西方的军队的压力确实是其中最小的，因为他们只需要在营帐前用弓箭射住阵脚，迫使边境部落的工匠们在盐场和冶炼场上持续干活就可以了。至于南方和北方的军队的压力就很大了，因为当边境部落退缩到丛林和草原深处的时候，他们很长时间都找不到决战的主力部队，而且在每日的掠夺过程中，想在营帐前用弓箭射住阵脚都难以办到，如此不仅造成了大量的人员伤亡，还消耗了更多的谷物和医药。

当所有的国家签订征讨协议的时候，他们的想法显然是速战速决，结果没想到短短一个月之后就变成了现在的样子。但是我看到新君王和朝廷并没有停止或者暂缓征讨的意思，依然是让我们在慰问令中加入了不少积极应战的话语，接着立即下发给了各个方向的军队。直到一天的后半夜时分，正当我靠在椅子上打盹的时候，一个下人轻声地推门走了进来，示意我跟着他一起走出文书房。等我轻轻地关上了房门，他就转身朝着大殿走了过去，此时我知道新君王又要召见我了。

03

从新君王大婚之日到现在已经有两个月了，此时也到了初夏的时节，尽管我们感到白天很是炎热，但是夜晚还是有些微冷的。自从上次来到了王宫里，除了待在文书房处理这些事务，我也没办法做些其他的什么了，更不可能去刑狱里看望使节大人他们的。一想到现在征讨的情况，我又担忧起自己和使节大人他们的命运了，也不知道朝廷最终会作出什么样的决定，因此就决定今晚趁机好好地询问一下新君王。

当我走进大殿掀开帷帐的时候，看到他穿着一身单薄的常服伫立在窗边，整个脸上挂满了忧虑的表情。除了地上堆放的一些文书外，帷帐内就看不到其他得东西了。他听到帷帐放下来的声音之后，就转过身来对着我说道：“今天我们就站着说一些事情吧，我最近也是有些非常无奈的。”

听到他的这句话，一时之间我不知该如何回答，只好恭敬地对着他行了个礼。他看到我这个样子，沉默了一会儿又对着我说道：“你也看了不少的军情文书，也很清楚现在的战场局势。尽管这次的征讨确实跟我预想的一样不太顺利，但是我的叔父和大臣们并没有同意现在撤军，他们认为前期的征讨和掠夺已经证明了我们的成功，如果现在撤军的话会让其他的国家和边境部落笑话的。在这样的情形下，我暂时还是没有办法掌握权力的，也不知道以后会发展成什么样子的。”

听到他说的这些话，我就立刻想到朝廷这次不仅要掠夺边境部落的物资，还要通过征讨实现对所有国家的掌控，然后重返天下之中国家往日的荣耀。但是现在看来的话，朝廷的想法只能实现一半了，那就是掠夺边境部落的物资，至于另一半所谓的重返荣耀，估计是不可能实现的了。即使朝廷趁机削弱了其他的国家和边境部落的力量，天下之中国家自身也会元气大伤的。不过既然新君王想利用这次得征讨夺回权力，那他也只能指望现在的局势继续恶化下去了。

不过让我没想到的是，他又缓缓地对着我说道：“只是可怜那些战场上的士兵们了，我也不想让他们做无意义的牺牲，但是现在很多的决策并不是我说了算的。你们草拟的很多诏令，虽然是以我和朝廷的名义签发的，但很多都是我的叔父和大臣们决定的，有的时候我连建议的权利也都没有的。”

我听到他这样说之后，加上之前对他的了解，就更加感觉出他复杂且矛盾的性格了——尽管他对经义有着浓厚的兴趣，但是却不知道如何具体贯彻；尽管他想着恢复祖辈的荣耀，但是又对浮声妄说嗤之以鼻；尽管他想着全面地掌握权力，但是又不确定能否承担重任；尽管他想着坚守一些原则，但是又时刻进行了妥协；尽管他想着为民众切实做些事情，但是又必须让他们先行奉献；尽管他有着坚定的意志，但是又充满了忧郁的气息。

于是我就止不住地叹了一口气，然后对着他说道：“目前您大可不必担心的，我认为这次的征讨很快就要结束了，后续的事情也会按照您的料想一步步地实现的。您可能现在就要着手制定以后要颁行的政策和律例了，如果老师傅还在的话，他也一定会劝您沉住气等待时机的。”

新君王低头沉思了一会儿，又抬头对着我说道：“按照你刚才的说法，你认为接下来的局势会是怎样的？”

“从每天的军情文书上来看，现在的情况确实不是很理想，因为征讨的消耗很快就要超过获取的收益了，但是整体上对您的处境还是比较有利的。其他的国家之所以愿意参与征讨，是因为觉得可以从中获取到一杯羹，以此度过目前的灾荒时期。但是现在看来的话，即便是我们不要任何掠夺的物资，他们很快也会丧失动力的，只要他们中途撤军的话，征讨很快就会结束的。”我在想了一会儿之后，就抬起头缓缓地对着他说道。

“我的想法也是这样的，如此看来我们还是有很大的希望的，就算目前的局势再持续恶化一下也是在所不惜的。”接着我就看到他的双眼里充满了冷峻的神情，随即又坚定地对着我说道：“这次我一定要抓住机会掌握权力的，不管付出多么惨重的代价，无论如何也不能轻易放弃的。”

听到他这样说之后，我没有立即进行回应，不知道他是不是感到了一丝尴尬，沉默了一会儿又对着我说道：“前两天我去找了公主，她跟我提到让你帮忙整理典章律例的事情，然后又找我要了几本经义和律例的书籍，看来你是非常擅长整理这些东西的了。”

“这个倒是没有，公主只是让我整理了一下她带来的典章律例，这都是我之前熟悉的一些东西。我认为她不过是建议她的父王好好地整顿一下朝廷事务而已。”听到他说话的语气，我就立即对着他说道。

不过他并没有多想，只是继续对着我说道：“公主确实是一个难以对付的人，我每次去找她的时候，她都在庭院里练习刀箭，还要让我跟她比试一下，这就让我感到相当地尴尬。我的母后也多次提醒了她，但是她一直都是置之不理的。她最近还一直约着跟我讨论经义的问题，我确实是感到又意外又惊讶，你近期都帮她做了些什么事情啊？”

听到他这样问之后，我不确定他到底有什么想法，于是就不敢有所隐瞒，接着把整理典章律例和提出建议的事情全部讲述了一下。当他听我说完的时候，就转身对着身后的文书想了一会儿，然后又转身对着我说道：“我以后也是要通过典章律例来落实政策的，看来这些事务确实是非常重要的了，接下来我也要好好地考虑一下了。反正现在很多事务和诏令都是我的叔父和大臣们决定的，我也没有什么其他的事情可以做的。”

“那您有什么要处理的事务，随时安排一下我就可以了。”此时我立即接过他的话头说道。

“这个倒不是很急，因为我现在更担心的是我的母后和公主之间的关系。这个问题确实让我感到有些头疼，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我的母后也是一个非常有想法的人，认为公主既然嫁过来成为我的王后，就应该端正自己的想法和行为，协助我尽力处理一些朝廷的事务，而不是成天摆弄刀箭之类的东西。这些我也跟公主沟通过几次，但是她就跟没有听见一样，加上平时我们也不住在一起，就更没有办法劝诫她了。她以后要是还找你帮忙的话，你有时间就给她多做一些了，我现在被朝廷的事务和她们的关系搞得压力很大的。”新君王一边来回地踱着步，一边对着我缓缓地说道。

听到他说的这些话，我一时之间想笑但是又不敢笑出来，只好努力地平静了一下心情，然后对着他说道：“好的，这些都是可以听从您的安排的。不知道您允不允许，但是我还想多问一下，之前跟我一起前来的使节大人他们现在怎么样了，毕竟我已经好几个月没有见到过他们了，还是有些担心他们近期的状况的。”

此时新君王停下了脚步，转头对着我说道：“这个你就不用太过担心的，自从征讨协议签订了之后，朝廷再次提高了一下他们的待遇。现在他们不仅换上了新的衣服，还能吃到更多的饭菜了，在这一点上朝廷还是顾及了其他国家的看法。只是你不能前往刑狱看望他们罢了，毕竟有不少的狱吏都是认识你的。”

“按照之前达成的征讨协议，只有这次的征讨成功了，朝廷才不会追究我们的责任。那在彻底失败的情形下，朝廷将会怎么决定处理我们的呢？”我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有些沉重地对着他说道。

“那这个就要看其他国家在战场上的表现了，不过在我掌握了权力之后，是不会让朝廷胡作非为的，我现在就可以保证你们不会被处决的！”

我听到他这样说之后，本来还想着追问下去的，但是他的话已经说到这个地步了，就觉得没办法再追问下去了，只好诚恳地对着他说道：“那我就代使节大人他们郑重地感谢一下您了。如果没有其他事情的话，我就暂时先退下去了。”

他听到之后并没有说话，只是对着我挥了一下手，于是我就恭敬地行了个礼，接着转身走出帷帐离开了大殿。当我回到文书房的时候，夜班大人还是一如既往地沉睡着，我也就斜靠在椅子上一边回想着新君王说的话，一边等待着可能送来的军情文书，就这样一直坐到了天亮时分。在白班的大人们前来完成交接之后，我跟夜班大人就离开文书房各自回去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