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地,
棋盘石门应声而开,
门后出来一人,
顿时天地失色,万物无声。
世间纵有千娇百媚,又如何抵眼前人一根头发?
万般俊朗,又怎配给他提鞋?
我以为天下俊美之人,皆已见过,却不承想,人间竟有此绝景。
他的皮肤非常白,不同于常年在日光下生长的人,白皙中有些肉色,
他白得无一丝血色,
也无一丝杂尘,
无有一点瑕疵,
像雪一样白,又比雪白上三分,
眸子竟是像水晶一样的透明紫色,
在火光下闪着凛冽桀骜的寒光,
看人的时候,自有七分疏狂,
眉如画卷,不修天成的神韵,
两瓣唇如鲜血一样红,唇角悬着一丝狷狂的弧度,
雪白的头发像银丝一样披散在肩头,上用一根血红琉璃璎珞簪子挽着。
一身金色华彩的凤凰刺绣,
天生的尊贵华仪,
自带的王者风范。
只可惜,
他下身却坐在轮椅之上,
一个风华绝代的人物,却遭最不公的缺憾。
看到我的视线落在他腿上,坐在轮椅的人,眼神变得阴冷,说出的话好似含着三尺寒的冰凌,道:“你在同情本鬼主吗?”
我一边往里走,一边笑道:
“是啊!
同情鬼主大人富可敌国,身价三千万两黄金,奴仆成万,良田千顷,
唉,鬼主大人可是让我这个身无分文的和尚同情得不得了!
不知鬼主大人能不能因为贫僧的同情多给点贫僧点香油钱,
贫僧最近手头真的很紧呀!”
周围的人都低着头嘻嘻地笑,
他脸上一恼,笑骂道:“油嘴滑舌的秃驴!你最好有点本事,不是来坑蒙拐骗的!”
我笑道:“咦,没有点小计量,怎么能见到鬼主大人?至于是不是坑蒙拐骗,鬼主大人自行判断。”
一道石门再开,
门后的风景令人惊叹,
前面是一个云烟缥缈的温泉池子,
池子里的水是活的,冒着泡儿,
池边几棵枫树如火如荼,
树冠如伞盖,
遮住假山,
正墙壁上黄金壁画,雕刻着楼兰的先古三皇武神图。
往右走,又一道石门,
一个侍从按了门旁边的铜像狮首头,
两扇宽阔的石门打开,
是一座广阔的地宫,
四面金碧辉煌,
全是黄金铸造的浮雕武神像,
神像的手浮雕出来,手里捧着一朵楼兰玫瑰,花蕊中心一盏青油灯。
上吊着水晶七彩华彩琉璃灯,
将整个宫殿照得像白昼一样,
左边婢女霓裳彩云水袖衣,各个美艳动人,婀娜多姿,容止娴雅。
右边少年身着五彩络纱拖地裙,皆美貌少年,青春正好。
见主人进来,
两边少男少女各盈盈一拜。
女声娇媚,
男声清扬。
正上面是一排武士,
头戴金盔,身披铠甲,正红披风,皆威风凛凛,气宇轩昂。
武士前是一张一丈宽的红木镶嵌象牙的大理石桌,
桌面光洁如玉,
桌身镶嵌着各种珍珠宝石,
在灯下闪着耀眼的光芒。
这幅家当竟然比我那墨王府还奢华。
当真是遍地黄金铺就,
随手挨着就是珠宝翡翠,
一点也不掺假。
甚至还让我那墨王府显得有点寒酸。
落座后,
主人不可一世,斜睨着我,道:“秃驴,说说什么消息,敢要一万两黄金。”
这时侍从摆了茶品水果到桌上,道:“请用。”
我笑着端了一杯玫瑰花茶,笑道:“一万两黄金要少了,我这个消息可以让鬼主最少赚……”
他身边穿绿色的小公子看我伸出一个巴掌,五根手指,不屑道:“我家鬼主不缺你那五万两黄金。”
我笑道:“小公子,贫僧说的不是五万两,是五百万两黄金。”
五百万两黄金是整个楼兰三年国库的收入。
坐在轮椅上的人,掐着手里的一朵白玫瑰花,眸微敛,眼角斜睨着我,道:“你敢耍戏本鬼主?”
我笑着放下杯子,道:“咦,鬼主大人若不敢接就算了,贫僧这就走。”
说着起身要走,
身后人道:“慢。”挥退左右,道:“既然来了,为什么不说一说?若真值一万两黄金,本鬼主也不会亏你这点钱。”
我笑着转身道:“好说。”
重新坐下后,
绿桐斟了茶,站在一边,道:“和尚,你说。什么买卖?”
我笑道:“兵械火炮。”
他主仆二人脸色陡变,
绿桐呵斥道:“贩卖这些是死罪!”
我笑道:“所以说,这笔买卖鬼主大人不敢接。”
坐在轮椅上的人冷哼一声道:“多少?”
我捏着茶盖,在水面上晃了晃,看着一层层绿色涟漪,笑道:“三千把手铳,二百架火炮,一千把长枪,两千张弓,三万支箭。”
说完后,九霄似乎有动,我连忙按住他的手,不动声色地朝主座上的人抛了一个桃花眼,笑道:“敢接吗?”
绿桐脸色煞白,目瞪口呆,话都说不清楚,支支吾吾,道:
“你……说……三千…手……铳……你说的这些军械火炮够灭了半个楼兰。”
我摇头笑道:“果然还是不敢接,罢了。”
说完,起身欲走,
一群武士从大殿四周涌过来,
将我和九霄夹在中间,
手中长枪齐齐向内,
似随时要把我俩捅成马蜂窝。
背后人冷冷道:“你到底是谁?”
我摇头笑道:“买卖不成,就要杀人,鬼主大人的气量真不是一般地小啊。”
郎九凤手中折扇一开,哈哈大笑,道:“在楼兰,没有本鬼主不敢接的生意,货在哪?”
我笑道:“鬼主大人爽快,不愧为暗夜之主。货在丘玉城郊外的芙蓉镇,镇子西头有一家包子店,你到店里说天黑了,自有人来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