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让所有人重拾信心,原本还站在原地踌躇不前的四人,瞬间都面目狰狞地全部朝着商良一窝蜂奔涌过去,拳拳生风,招招呼肉,一招一式全往商良身体的要害之处袭去,誓要让这个多管闲事的家伙不得好死!
但他们终究不是练家子,甚至还没有梁庄主的打手来得厉害,商良不过使了几个简单招式,就把这几个人全都打趴在地。
几个年轻男人趴在地面上,其中一个抬起头,不顾嘴角流下的鲜血,眼神凶狠地射向坐在床边默默垂泪的曲有书,怒吼道,“曲有书!你个没良心的小杂种!带他进屋是想要做什么!你人长大了,翅膀也变硬了是不是!还真是狼心狗肺,我家白养……”
商良神色一冷,抬起脚直接踩在他的脸上,嗓音冰冷,“你这个狗东西在狂吠些什么呢!这么多年来,你们有哪一天好好地对待过曲有书,甚至连自己的亲生祖母也不管不问,你们这些丧心病狂的畜牲到底还有没有良心!”
说完,商良便怒火翻涌地一脚把他踹到墙角边,那人匍匐在地面,一口鲜血“噗”地一声喷出,而后直接晕了过去。
剩下还躺在地上哀嚎怒骂着的人见此情形,全都硬生生住了嘴,紧闭双眼装死。
商良见状,转身就把还没有醒过来的老人家背在身上,带着泪水斑斑的曲有书走出了门去。
刚走出院门,就看到道路前方不远处一个贼眉鼠眼的中年男人正朝着这边急冲冲地疾步跑过来,在他身边还有先前那个想要抓走曲有书的年轻男人。
商良一看便知中年男人就是曲有书的大伯,曲大明。
曲大明在还隔着一段距离时,就看清楚了商良不仅背上背着自己的老娘,身边还跟着曲有书那个小杂种,当即便明白他们是打算带人逃跑,一时气急攻心便也忘记了自家儿子和自己说过的话,冲过去后就想要伸手抢人。
他抬头看了一眼眸色狠厉的高大汉子,刚想要脱口出而的骂人话猛地收了回去,转头就朝着曲有书恨声怒骂道,“曲有书你是不是想死啊!天天在外面勾三搭四的,还尽勾搭些没脸没皮的东西,一回来就想着带野男人来家里胡闹,还不快些把你的祖母给送回家去!”
奈何手短腿短,曲大明始终够不着商良背上的老娘。
见到商良被自家儿子挡住去路,他灰溜溜的眸子一转,突然伸手就朝着一直躲在商良身后的曲有书抓去。
商良一时没顾上,回头就看见曲有书被曲大明捂着嘴,被拖着拽着又朝院内而去,商良心里一急,三两下解决了面前的人,托稳背上的老人家,转身就朝着曲大明一脚飞踹过去。
曲大明被踹翻在地,隐约听到自己的腰部传来“嘎吱”一声响,他捂着被摔得疼痛欲裂的臀部,“哎呦哎呦”地叫唤个不停。
曲有书被连带着和曲大明一起倒在了地上。
商良面带焦色地走近他身边,关切问道,“小书,你没有事吧,还能起来么?我们得快些离开这里了。”
“我…我没事…”曲有书揉了揉有些破了皮的手臂,急忙起了身。
二人一同朝着院外疾步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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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商良在镇上租了间土房子,并将曲有书和他的奶奶安置好后,天色沉沉,已近黄昏。
曲奶奶早已在二人奔逃时就晕晕乎乎地转醒过来,曲有书扶着她一口口地喂着茶水,商良便在一旁整理着基础家用物品。
一边整理着刚买来的生活用品,商良一边和曲有书仔细嘱咐道,“小书,你后面就和你奶奶暂时住在这里,不要再离开这里了,我每日应卯后就过来看看你们,若是还缺什么你就和师父说。”
手中的匙羹顿了顿,曲有书嗫嚅着嘴角,眼角泛红道,“有书知道了,多谢师父…”
从小到大,他和奶奶两个人一直相依为命。
他们在木雕店赚取到的工钱每每到手上还没捂热乎,便会被大伯一家给抢去,更为可气的是,大伯一家对于他和奶奶非打即骂,还经常把吃剩的饭菜扔给他们吃,说他们只配吃别人剩下的。
若不是师父出手帮助他们,曲有书根本想象不到若是自己被逼着嫁了人,那日子该会有多难过!
曲有书明白自己已经对师父说过太多的谢谢了,但他还是要表达出自己的感激,将来的他一定会好好回报师父的恩情!
“和师父说什么谢不谢的呢…”商良边整理着,边摆了摆手。
“咳…咳咳…”曲有书身下半扶着的奶奶轻声咳嗽,她朝着商良无力地抬眸望去,干涩开裂的嘴角微微张开,轻声道,“商匠师,此事真的太感谢你了,你…咳咳…你就是老身和有书这辈子的大恩人呐…咳咳…”
商良连忙走近床前,放缓声音安抚道,“晚辈做的这些事都是举手之劳,不足以挂齿,更何况小书是我的徒弟,我是绝对不会见死不救的!您放心,只要有我在,就没人能欺负到你们!”
老人家眼眶发热地点了点头,“你是个好孩子,上天有好生之德,你会好人有好报的。”
商良只笑着看她,将买来的药包递给曲有书,“上天向来有好生之德,您老人家也是一个心地善良的大好人,所以一定要把身体给养好了,等身体好些了,您还能看着小书怎么和我学做雕刻。”
“好。”老人家缓缓点头,面色隐有困顿。
商良见她犯困了,便和曲有书再次嘱咐一番后离开了此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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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依水村后,商良先回到房里将身上染血的衣裳给换了一身,又把脸上和手上的血迹洗净后,才过去陈二哥家里接时青颜。
时青颜见商良回来了,遂浅笑着和一旁的仪哥儿道别道,“涓仪,我便先回家了。”
仪哥儿听到时青颜的话,迅速抬眸朝着刚进屋的商良看去,眼里还带着些清晰可见的惊慌。
待看到商良动作轻柔地扶起时青颜站起身,还在那儿细细地关切问候着时青颜,陈涓仪心里才松下一口气。
虽有些疑惑,但他还是转眸看向时青颜温雅一笑,“青颜哥,那我们明日再见。”
“明日见。”
时青颜朝着陈涓仪微微颔首,而后和商良转身慢慢远去。
等到商良他们走了后,陈涓仪这才瞪大了双眼看向陈二哥,道,“齐哥哥,商晚成的变化竟然这么大?你快告诉我,是不是我眼睛花了,给看错了!”
陈齐嘿嘿笑着,“你没有看错,商小子真的脱胎换骨了。”
陈涓仪庆幸道,“如此看来,那青颜哥往后的日子就能好过很多了,真是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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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的几日,商良把卧虎印章做好后交给掌柜,掌柜在连声赞叹几句完美后,便把先前东家与商良约定好的五百两银票递交给商良。
商良拿过银票的瞬间顿时心满意足。
这几日花销极大,如今有了钱他就可以暂时缓一口气了。
刚准备去后院继续工作时,掌柜却把商良给唤住,他面带疑色道,“商良,你最近有没有听到镇上的人都说了些什么?”
商良嘴角笑意一敛,道,“说了什么?”
他每日都浸泡在做工房,哪里还能知道外头会发生何事。
“镇里的人都在说,曲家的养哥儿和一个不知名的野男人跑到外头去了,二人在私奔之前,不仅把曲家所有的人都给打了一顿,而且还把钱财也给卷走了…”掌柜边说,边打量着商良的神色。
商良却是在听过掌柜的话后,面色平静道,“哦?那两个人真是太过分了。”
商良心道,曲家的那群畜牲还真是会添油加醋,他此刻还真的有点后悔了,后悔当时没有卷钱跑路了。
掌柜面无表情:你能不能先听听你自己说了些什么。
这些流言蜚语也是在前几日才开始有的,恰恰好还是在商良带着曲有书离开了木雕店那一日后的第二天出现的,除非大脑失忆,不然掌柜是绝对不会相信曲家的事不是商良做的!
掌柜见商良一副死不承认的模样,只无奈道,“你自己在外面多注意点,别被曲家人给看见就行了。”
商良充耳不闻,也不回话,直接去了后院。
孰料掌柜竟然是个乌鸦嘴!一语成谶!
当日商良下了班,还在街道上走路时,突然被四处寻人的曲家人一下子给认了出来,一群大老爷们打不过商良,又怕商良和上次一样跑得人都没了影,便一个个泼皮耍赖般朝着他哭喊骂街。
不过才一会儿的功夫,街道上围观的路人全部都知道带走曲家养哥儿的野男人,竟然会是那木雕店新聘请的木雕匠。
被曲家人包围着的商良不好当街动手,本就心烦意乱,如今被镇上看热闹的吃瓜群众们一闹,顿时就火冒三丈,他直接开口高声说话,把曲有书的遭遇事无巨细地全部都给吐露了出来。
本以为吃瓜群众会站在自己这边帮他说话,却不曾想,不少路人竟是觉得索然无味,很快都离开了。
还有一些未离开的吃瓜群众,其中甚至还有好几个人帮着曲家说话。
“把书哥儿养这么大,现在曲家要娶媳妇没钱用了,让书哥儿嫁人这不是应该的么?”
“人家养了这么久的孩子,就被你带着跑不见了,人家能不气吗?你快些把书哥儿还给曲家吧…”
“他还真是闲得没事做,别人家要嫁哥儿干他啥事?”
“听说曲大明的腰都被他打折了,还真是可怜见的啊,不但养大的哥儿跑了,就连钱也被外人拿了,这简直就是无妄之灾呐!”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