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起进了院子,果然就同弗晓所说的那样布置好了,优雅有格调,明隽很是喜欢。
可没等她要道谢,弗晓就指指手表上显示的时间,面露歉意地说:“抱歉,公主,我得回实验室准备实验去了。”
“不进来坐坐吗?”明隽问,弗晓摸了摸眉毛,一本正经地问:“是一沾到沙发上就可以站起来的那种‘坐坐’吗?”
明隽愣了愣,然后无奈地笑了笑,说:“看来你真的很忙,那我就不留你了。”
“公主有什么要紧的事要跟我说吗?”弗晓自然地把显示时间的左手背到身后,试图让两个人忘记时间,明隽小幅度地摇了摇头,眼里带着点遗憾,随意地说:“真希望我有呢。”
弗晓发出疑问的声音:“唔?”并关注着明隽的神情,明隽不着痕迹地收敛情绪,摇摇头说:“没有,我送你到院门口吧。”
弗晓笑了,说:“我送公主来到房门口,公主又送我回院门口,送来送去,有没有办法把这个送的次数平均,然后两个人都各得其所呢?”
明隽摇摇头,说:“你送我,我送你,这个次数应该平均不了。”
弗晓点头表示赞同,又听明隽补充道:“同进同出,就可以次数相同了。”听了这个回答,弗晓的眼睛亮了一个度,这真是一个很好的答案。
看得出来,她由衷地赞叹,和发自肺腑地喜欢这个另辟蹊径有又正确无比的回答。
送走了弗晓,明隽就回房间对三天的假期进行安排和计划了。一个多小时后,刚挂掉弗晓打过来的报到电话,就听见有人敲门,一看,是姚卿·君故。
“好久未见会长了,最近可好?”姚卿·君故一边进门一边探问明隽的近况,明隽答了都好,问起许空·云伶的下落。“已经找到了,她被元鹤国的人抓了囚禁起来,多亏有会长帮我解密,我才能及时救出她,现在,她正在秘书署里养病。”
“署长您来有事吗?”明隽问着,请姚卿·君故到沙发上去坐,刚把茶壶提起来,姚卿便殷勤地接过去,给明隽和自己各倒了杯热茶,说:“当然有事了,会长帮我解决了我的问题,我自然要解决会长的问题。目下,云伶已经找回来了,我再没有理由调用兆雪·咏巍了,他很快就会回到军中。我想,他会第一时间去找乌衣·穗芊。”
“多谢署长挂心我的事情,这件事我已经有了对策。眼下我又多了一个问题想请署长你帮忙。”明隽喝了一口茶,说道。
姚卿·君故一听就乐了,先不问明隽想要麻烦自己做点什么,而是直接答应了。她说:“肉麻一点说,云伶是我的命,会长你见证了我们的结合,又帮我找到了失踪的她,说你是我的救命恩人也不为过,我还有什么事情不能答应你呢?”
明隽机灵地笑了笑,然后笑着说:“我让你和许空特工分开,你也答应?”
姚卿·君故先是一愣,然后和明隽一齐哈哈大笑起来,摇摇头说:“惭愧,果然话还是不能说得太满。会长还有什么问题呢?”明隽于是收起顽皮的笑,一本正经地跟姚卿·君故说起了在踩星原的见闻,请她去帮忙找出京璜其人。
“我了解了,麻烦你联系这两位老师,请她们有时间到我的秘书署一趟,我让人把画像画出来,资料收集齐全了,就去寻找。”姚卿·君故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仿佛在说这简直算不上什么大问题。她转念一想,又问:“恕我多嘴,找到这个人之后的官司,是不是要请楚翘来帮忙?她毕竟还是合卺会的法律顾问和最佳援助员嘛。”
“对求助人而言,她的确是最好的选择,我也不会因为私情回避她的。”
明隽明白姚卿话里的意思,可现在对自己而言,学习和工作才是最重要的,和楚翘·桃融发生过的种种,自己也释然了,也决定在今后的日子里和她正常相处。
姚卿·君故欣慰地笑了,然后又有点好事儿地问:“那驸马会介意吗?”
明隽被这个问题逗乐了,她哈哈地笑着,反问:“你说弗晓公主吗?”
姚卿点点头,明隽信心满满地摇摇头:“她不会的,她又不喜欢我,吃的哪门子醋?”就昨晚看烟花的时候,弗晓还跟她说,她的身边不光有她,还有大家伙儿陪着,这样一个不表露独占欲的人,完全没有吃醋的可能性,再说了,吃醋是对自己喜欢的人,也不见得弗晓有多喜欢自己。
姚卿·君故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明隽,心道她是感觉退化了,还是变得迟钝了,弗晓那样对待她,在她眼里,竟然不算是喜欢她吗?
姚卿又怀疑自己,难道是自己看走眼了,误把正常的朋友交往当作喜爱的明示?
“怎么啦?”明隽看姚卿呆住了不说话,继续解释:“你不是外人,我实话跟你说吧,我跟弗晓公主,就是合约订婚,两年后,我们就会解除婚约的。”
“什么?!”姚卿·君故仿佛听到了一记大雷,眼睛瞪得老大。目前接收到的数据太多,已经使得她疲惫的大脑无法完美运转了。她花了点时间冷静下来,思索良久,面带忧色,说:“且不说淳同国王室成员解除婚约要被判监-禁两年。在我们秋意国,解除婚约,是要被判监-禁两年零六个月的,你怎么可以这样计划呢?你为了什么呀?”
比起对弗晓的拖累,姚卿·君故更忧心明隽的将来,可明隽似乎对淳同国的规定毫不知情,姚卿·君故的前半句话让她悠闲的笑容止住了,她想,自己自然是有所求,但弗晓是为了什么呢?她的所求,是什么呢?
自然不会是因为喜欢她。喜欢令人图长久,如果是喜欢,不会只要一个暂时性的婚约,更不会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婚约而搭上自己宝贵的两年。仅仅是为了谈判一个独立的监测房吗?为了两年的数据监测,要陪葬两年的自由研究时光,这个交易,实在很不精明,甚至说得上是愚蠢。明隽直觉得,也不是这个理由。那弗晓到底是为了什么呢?她开始好奇起来。
这边,弗晓回到实验楼,普照正在202吃着饭。等弗晓打完电话,普照一边招呼弗晓吃饭,一边说:“你可晚回来了一点,都过开饭的时间了。”
“我先去了一趟绵阳坡。”弗晓换好鞋,走过来的时候说。
普照嘴里塞满了吃的,两个腮帮子都是鼓鼓的,但他还是等不及把东西都咽下去,就忙不迭地问:“你就那么喜欢容舒公主吗?你以前都是第一个回来看小叔叔我的。”
弗晓笑了笑,坐到椅子上,说:“就是顺路嘛,就去了一趟。”
“哪里顺路了?”普照一脸不可置信,心道弗晓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现在说的话有多么地没有逻辑,校车回程,是先经过城门,到实验楼,然后校舍,最后再到绵阳坡,这是哪门子的顺路?像是被点醒了,弗晓陷入了思索,说:“我还一直以为顺路呢。”
“你自己坐公交车回来的你不知道?”普照问,弗晓拿起筷子开始吃,笑着说:“我只记得是怎么去的。”
普照变得故作严肃起来,他一副警告的样子,说:“我警告你,不许胡思乱想,好好做实验,知道吗?”
弗晓被他这不好笑的笑话逗得科科笑,也不知道是谁在胡思乱想,说:“您扯哪儿去了,吃饭吃饭,我好饿。”
普照却还是不依不饶,继续念叨:“你都到她家里了,她都不留你吃饭,看来她不喜欢你。”
“那当然啦,容舒公主那么好的人,为什么非得喜欢我呀?”弗晓笑了一阵,又继续闷头吃饭了。
普照观察了弗晓一阵,然后说:“小叔叔跟你打赌吧。”弗晓一头雾水,不解地问:“赌什么?”
“我赌你喜欢容舒公主。”普照信心满满地说。弗晓小叹了一口气,觉得小叔叔实在是无聊得紧,说:“小叔叔,您最近很闲吗?很闲的话就陪我去参加研讨会吧。”
“别打岔,”普照板起脸来,尽管这板起脸对于威严的加成几乎可以忽略,但他显得很认真,“真的,就跟我赌嘛,只要你——七天,七天不见容舒公主,你就赢了。”
“我赢什么?”弗晓淡定地问,她越来越觉得小叔父幼稚,也不说个赌注,就在那里一直说着赌赌赌。自己反正是治不了他了,只能寄希望于道高一尺的小叔丈了。
普照把双手并拢到一起,抿起嘴来想了一会儿,然后指着无名指上的铂金戒指,说:“赌我的婚戒!你要是赢了,这个戒指就归你。”
普照这话一出,差点把弗晓吓得从椅子上跳起来,她急忙摇手,说:“我不赌,我不敢要这个。”她一边说,一边心虚地望向刚从房间里走出来,站到小叔父身后的,一脸沉郁的小叔丈。
看弗晓一脸受惊的样子,普照转转手上的戒指,满不在乎地说:“你还真以为你能赢走这个啊……”“叔丈!”弗晓“腾”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做出请的身姿和手势,说:“您吃过饭了吗?请坐下吃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