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一次啊。”沈明去收纳柜里拿出了一把小椅子。“我先给你擦背，擦完你躺沙发上去我给你洗头。”
她准备了三块毛巾，整齐地叠在置物架上。
“嗯。”陈央作势就要脱衣服。
“你等等……”沈明不自然地将头撇开，声音也不自觉地小了。“浴霸还没开呢，先别脱……”
陈央似乎没听见她说的话，上半身三下五除二脱得只剩下一件内衣。
“你为什么就是不听我说话呢？”沈明有些生气了，双眉颦蹙，语气里也带了责备。
但她还是将陈央脱下的衬衫又披了回去。
“嗯？你刚刚说什么了，我没有听见。”陈央有些不知所措地捏着衬衫的衣角。
沈明打开了浴霸，“没什么，你把衣服脱了就行。”
跟对牛弹琴似的。
但陈央这时又不动了，搭在身体上的白衬衫遮盖住她的肩膀，内衣下方是一圈洁白的纱布。
“你是不是生气了。”陈央忽然抬头，可怜巴巴地望着沈明。
沈明在她露出这种表情时就知道自己已经完了，尤其她现在还是衣不蔽体的状态。
“咳咳……我没事。”沈明不再敢看她，“你把衬衫脱了。”
“可是这是你刚刚给我披上的。”
“呃……”
行，你不脱我自己来。
沈明似下定了什么决心般，视死如归地飞快扯掉那件白衬衫。
被揉皱成一团的可怜白衬衫最终飞到了地上。
衬衫下是内衣。
沈明是真的下不去手了。
“内衣……内衣也脱了……自己脱。”
断断续续的声音已然暴露了她的内心的情绪。
但陈央接下来说的话仍在持续刺激着沈明。
“你帮我吧，我抬不起来。”
陈央看着镜子里沈明踌躇着撇过脸的模样，起了逗弄的心思。
“又不是没看过，帮我。”
语气霸道的让她想起了两个人第一次的那个晚上。
哔——沈明只觉得有两股热气从鼻腔中喷涌而出，令她头晕目眩。
确实，陈央身上的每一个地方她都看过了。
她怂了。
“你再乱说你自己洗。”沈明气急败坏地解着内衣扣子。
很快，陈央光洁的背部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由于一直没有进食的缘故，她的蝴蝶骨比去年更加清晰可见了，就像是包裹在皮肉下展翅欲飞的幼虫翅膀。
背后的皮肤因骤然的温度变化而变得红润，当滚烫的毛巾与肩膀接触时，背对着沈明的陈央还是不自觉地颤抖，同时也带动了她那头栗色的卷发。
“为什么染这个颜色。”沈明情不自禁地捏起了发丝。
陈央的头发很软，摸起来的手感如同绸缎。
“因为医院不让染灰色的。”
这是她们去年在电话里的对话。
“还是黑的更好看。”沈明放下了那簇头发，心中感概万千。
“知道了。”
陈央的头发比去年长了非常多，如果沈明没有记错的话，去年这个时候她还是齐肩的黑色微卷发。
而如今已经快到背部的一半了。
“怎么不去剪头发？”沈明看似无心的问了一句。
我在等你帮我剪。
……
“我今天去把头发打薄了点。”沈明侧耳向视频里的陈央展示着自己的头发。
“嗯，很好看。”陈央看了一眼后又低头写着什么。
“太贵了，就这么打薄一下花了我五十。”沈明悻悻地抹了一把头发，抬头看向陈央时，眼睛突然亮了。
“你回来的时候我帮你剪吧，怎么样，我之前剪过，技术还可以的。”
沈明没有吹嘘，她以前经常帮娃娃剪头发。
“好，我回去你就帮我剪吧。”陈央放下了手中的笔，就这么撑着头，看着视频那头已经兴奋地开始找理发工具的沈明。
“一言为定啊。”沈明在杂乱的抽屉里翻出了一把特别锋利的剪刀，还在陈央面前展示地剪了两下。
“一言为定。”
……
往事一幕幕涌上心头，但陈央的表情还是没有变化。
“长发可以绑起来，更方便。”
交叉在腹部的双手又揉捏起来。
“噢，也是。”沈明又拧了一次毛巾，在确认无误后才满意地起身。“OK啦，很干净了，白得跟瓷器似的。”
“你这话听着像是在恭维我。”陈央接过了她递过来的毛巾，还未等身后的人离开就自己擦洗了起来。
“我恭维你干嘛，你背上的皮肤确实很白，别人没有说过吗。”
“没有。”
“噢，行吧。”沈明这才意识到这个话题特别的愚蠢与无聊。“我走了啊，你慢慢擦。”
她关上了卫生间的门。
厨房的大锅里还烧着热水，这是等下给陈央洗头用的。
洗头的环节除了更累人些之外，比擦后背好了不少，至少不用看着陈央那光溜溜的身体。
等沈明帮她吹完头发后，又替她盛了一碗山药粥。
“你先吃吧，一定要吃完啊，我好不容易弄的，对胃好，吃完你要累了去我床上睡。”沈明千叮咛万嘱咐。
在得到陈央的肯定后，沈明从自家阳台上取了根拖把就走去了对门，隔壁还有一大堆卫生没做，所以她的动作很迅速。
坐在餐桌边的陈央则是套着沈明的睡衣，小口地喝着粥。
......
“你自己的睡衣呢?”沈明幽怨地问了一句。
“在我城门的家里，没带过来。”陈央只裹了一条浴巾就站在了沈明的面前。
“我怎么就那么不信呢。”话虽如此，沈明还是从衣橱里找了一套较小的珊瑚绒睡衣。
那是她好几年前买的了，当时觉得上面的印花小熊图案很好看，没注意尺码就随便买了下来，结果小的像是穿儿童款似的，只穿了一次便搁置在衣橱里了。
不过这套睡衣在陈央的身上就显得刚刚好了。
“哎，还挺合适。”沈明满意地打量了一圈，大手一挥便做了决定。“送给你吧，反正我也穿不下了。”
但她突然又想起，陈央好像不太喜欢别人用过的东西，于是又好言好语地补充了一句。
“我只穿过一次啊，还是试穿，你要是觉得穿不习惯不喜欢的话，跟我说，千万别偷偷拿去扔掉，很浪费的。”
“我很喜欢，为什么要扔掉?”披头散发的陈央身上散发着浓重的洗发水味。
那是沈明经常用的牌子，与陈央原本清甜的柑橘味不同，是那种带着微微苦涩的木质香气。
“噢，你喜欢就好，咱不说了。”面对陈央的灵魂拷问，沈明决定随便掰扯过去。
“你弄好了就自己去吃饭，我先走了。”她推开了房门。
......
粥里加了鱼，明显就是盘里蒸鱼肚子上的那块肉，被剔除鱼刺后剁碎加进了粥里。
沈明说得没错，这些很清淡，食材的价格也并不昂贵，但陈央明显是能感觉到食物里流露出的用心。
她真的很会照顾人。
看着在两间屋子里穿梭忙里忙外的沈明，陈央的眼神软的像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