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云醒来的时候,晨曦依然带着一些凉意。
她揉了揉睡意惺忪的眼睛,才发现自己靠着主室外的墙壁睡着了。
苏锦云想起昨天发生的事情,倏然转身回望,主室的殿门开着,清韵不在里面。
想起清韵昨日奇怪的反应,苏锦云心中五味杂陈。
她想叩开师尊那紧闭的心门,但效果不尽人意。
苏锦云望着识海中系统好感度界面上实打实的-90的数值,无奈地叹了口气。
她此时想与系统好好说道,说道了。
“系统,师尊这咋回事?能否有个提示?”
系统:“宿主,请你暂时不要和我说话,我现在不太想理你。”
“为啥?”
系统【闭眼装死】
与系统短暂的对话结束了,仅仅三句话。
很好。
苏锦云很郁闷。
她被系统嫌弃了。
长叹一口气后,苏锦云想起那日差点死在黑衣人手中的事情。
心中攀上满满的危机感,之前那魔人口中的尊主,苏锦云觉得很有可能就是魔族的头领。
所以黑衣人的身份,十有八九就是那魔族的头领。
苏锦云看过牧云王朝的《神魔志异》,魔族的头领是魔尊。
魔尊当然人不属于人族,原身乃是修罗族。
魔族皆是人族修魔坠界而生,除了魔尊那仅有的修罗身份。
魔尊是修罗族唯一的血脉,亦是足以匹敌神皇的强悍无比的存在。
好在魔尊与神皇一样,不可随意破界,否则会受到天道的惩罚。
但是实力近神的魔尊,为何要三番四次盯着自己不放。
苏锦云不明白。
她想起自己捡到的那枚玉简,里面肯定是什么让人眼红的功法。
但既然那般重要,为何就被她捡到了呢?
苏锦云心中有太多疑团。
还有,魔尊是不是在牧云宗,否则他怎会那日在牧云宗被她撞见呢?
魔尊又如何破界的?
还打不过师尊?
苏锦云在心里盘问了自己许多问题之后,总结出了两个点。
就是加强自己的实力,是迫在眉睫的事情。
并且想要有对抗破界魔尊的实力,要早日赶上师尊的实力。
赶上师尊的实力啊。
好难。
算了,想这么多没用,勤恳修炼方是正道。
想到此,苏锦云入定修炼,打算冲入金丹二阶,甚至更多。
刚聚气的时候,她蓦地感应到血灵珠的灵机。
她睁开眼睛,自怀中掏出血灵珠,输入灵韵,血灵珠一如往常般绽放出熠熠光芒。
“又有感应了?奇怪。我倒是把问师尊这件事忘掉了,她就有感应了。”
“不会又影响心智吧,不过这段时间也挺安分啊。”
苏锦云面色古怪地嘟囔着,想起血灵珠吸入的,连魔尊都觊觎的神秘功法。
她好奇地将珠子攥在手中,感应着里面的功法。
但是心还是有点忐忑,毕竟那神秘功法很是诡异,那可怕的梦境还让她心有余悸。
还有血灵珠随之受到的影响。
可苏锦云还是决定搏一搏,万一单车变摩托呢。
她闭上眼睛,感应着写灵珠里面的功法,那可怕的梦境又出现在苏锦云的脑海中。
但看过一次,苏锦云没有第一次看到的时候那么震撼了。
耳边传来振聋发聩的声音,又是那句开头。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注:这句话来自老子《道德经》。)
识海中涌现密密麻麻的心法文字,苏锦云仔细阅读上面的文字,受到了极大的震撼。
可以说是里面的章文,有着诡辩的思想,颠覆三观,可你不能说她是不对的。
它离经叛道,但它足以能说服你。
苏锦云神魂跌宕,匆匆扫过功法阐述,恍觉这是一本残缺的功法。
没有上部,没有下部,只有中部。
这没头没尾的,苏锦云也能窥得一些端倪。
她沉心静气,照着自己理解的功法含义修炼。
可她又愁苦了脸,因为这神秘功法上的修炼方式,与牧云宗普通的修炼本源是反的。
她刚靠着筑基丹提升到筑基,又在玄色木牌的传承下猛升金丹,如今她还缺一门合适的金丹期修炼功法。
近日来,光顾着修炼剑诀和火术,倒是疏忽了去观天阁挑选进阶功法。
想到这些,苏锦云睁开眼睛,却感应到玄色木牌的召唤。
她顺着感应再次闭上了眼睛,苏锦云看到了灵海中玄色木牌的漆皮剥落,化为一枚光晕,分散着点入自己的经络。
而自己的经络,又宽了半尺,里面流淌的灵机,更加充盈。
紧接着,灵识中又出现了另一片心法光幕。
这!
苏锦云更加惊讶,这玄色木牌里投射的心法,竟正好诠释了神秘功法的晦涩点。
她欣喜若狂,如痴如醉地沉浸在自己的发现中。
将两部功法融合,疯狂修炼起来。
可事实并不是那么容易,不知是不是到了金丹期,还是这功法太难的原因,她修炼了一日都没有起色。
苏锦云有些气恼地站起身,晚间石砖有些凉了,一直在清韵门前坐着也不太好。
万一她回来了...
久坐让她浑身有些酸痛,她伸伸胳膊,活动活动筋骨。
但随即她呆愣住了,因为她看见了清韵。
不知何时来到小筑楼大门前,醉意朦胧地瞧着自己。
也不知瞧了多久。
“不是不许我饮酒吗?师尊怎的自己可饮了。”
苏锦云不满的嘟囔着,小跑至清韵身前。
清韵身上原本的冷香被酒气掩盖,隔着距离都能感觉到她身上的炽热。
苏锦云小心翼翼地唤道:“师尊。”
清韵乌羽般的睫毛一颤,她仰头凝视着苏锦云,随即扶着墙壁立起身。
她的眼神,再不复往日的清冷孤高,而是柔情万分。
一双有着千言万语的眸子,蒙着雾气,仿佛能滴出水来。
苏锦云呆住了,仿佛被摄了心魄。
那女人自嘲地一笑,醉意朦胧,再不见百合的清意,也不见牡丹的孤傲。
有的只是,黑色鸢尾花的神秘高贵。
可她又那般咬唇看着你,楚楚可怜。
她双唇翕动着,在说些什么,摇摇晃晃地走来,一步一步又踏在苏锦云的心尖。
姿态妖娆地跌入苏锦云的怀抱,火热的身子,惹起苏锦云心间的一阵沸腾。
苏锦云觉得喉咙很干,她哑声道:“师尊...”
手指挡住了苏锦云的话,清韵轻轻道:“嘘,你先不要说话,听我说。”
那唇瓣又轻轻咬下,眼眸中还带着一丝理智的隐忍。
“我问你,我是不是很贱?”
清冷的声音,带着空灵的气韵,还有三分的魅惑,袭入苏锦云的耳畔。
耳边泛起一阵热气,苏锦云的耳朵倏然红了起来。
“师尊,你为何这般说自己,没有的事。”
清韵轻呵一声道:“我知道,我是个贱胚子,为小畜生而扰得道心不稳。”
苏锦云懵了,问道:“师尊,小畜生是谁?”
清韵默然,冷笑一声,倏然苏锦云鼻尖芬芳扑鼻。
那殷红的唇竟是吻上了自己!
苏锦云惊讶地瞪大眼睛,一颗心仿佛要跃了出来。
瞧着清韵闭着眼睛,如蝶翅般浓密而乌黑的睫毛,隐隐颤动。
口中甘甜,是苏锦云从未体会过的电流感。
她整个身子都软了,也渐渐闭上了眼睛。
苏锦云呼吸紊乱,搂着清韵的腰身,贴近自己。
两颗心都能都感受到比如热烈的跳动。
脖颈与后脑被抱住,清韵加深了这个吻,好一番缠绵,惹得苏锦云心中的□□猛地摇曳。
她的手也不由自主地不安分起来,顺着那纤细的腰肢,往上攀着。
倏然,苏锦云感到唇上的痛意,她的唇瓣被清韵咬破了。
她不解地望向清韵,却是心猛烈地颤动。
那充满恨意的双眸,扎得她的心都在流血。
清韵讥笑道:“依我看,男子容易负心薄幸,这女子,也一般无二。”
苏锦云蹙眉问道:“师尊这话从何说起?”
清韵的双目凝实,聚焦在苏锦云身上,咬牙切齿道:“我—恨—你!”
苏锦云的心神大动,阵阵凉意袭入心间,浇灭了她的火焰。
“师尊,为何。”
清韵挣脱了苏锦云怀抱,一双柔情目瞬间变得冷漠。
不变的是,那眉眼间的恨意,似乎要将苏锦云燃烧。
苏锦云浑身颤抖,脚下一软,跪在了地上。
她抱着清韵,哀求道:“求师尊告诉徒儿,我到底做了何事,让师尊对我这般。”
苏锦云泪意纵横,哽咽道:“求师尊,不要再折磨我了,徒儿真的受不了这般。”
清韵面色不忍,将苏锦云扶起,凝视她道:“我问你,若是只允你与我一人亲近,你是否愿意?”
苏锦云倏然抬起头,心中忐忑,问道:“师尊说的,是何种亲近?”
清韵漠然道:“与嫣然,与牧云裳,保持距离,只与我一起。”
苏锦云的心脏仿佛受到了重击,她想起牧云裳的推测,难以置信道:“师尊实在说笑,一定是在说笑是不是?”
清韵冷了心,问道:“我再问你最后一句话,你希望我们是什么关系?”
苏锦云想脱口而出心中的想法,但看着清韵冷峻的面容又收了口。
游戏设定,清韵不能动心,否则会香消玉殒。
原来罪恶源头是她自己。
苏锦云心中苦涩,解释道:“徒儿是万分不敢对师尊有任何宵想的,师尊对我来说,亦师亦母,徒儿自当敬爱有之。”
此话刚落,清韵无奈地闭上了眼睛,一缕清泪自眼角滑落道:“如你所愿。”
苏锦云瞧着那缕清泪似乎有些熟悉,脑嗨中闪过一些模糊的片段使得她头痛欲裂,痛苦万分。
一道道金印再次摄入苏锦云的印堂中,清韵再次封印了她今日的记忆。
清韵接住苏锦云颓然昏睡的身子,涩然道:“既然你我都痛苦,那份不该有的情便就此了断。”
作者有话要说:啊啊啊,主角拧不清,跟个乌龟一样,我真的好想打她。
各位看官,剧情需要,又是为不讨喜的主角默默祈祷的一天。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