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渊剑！？”

即便是危难时刻已经维持着月陨枪的元薇也动摇了，引力的波动致使少部分碎屑掉落在大地上，不过通天塔基本上也在刚刚那个自称为平儿的人的突击下粉碎了，即使坠落，也不会造成太大的伤害。

那个地仙在听到这三个字时也不禁恍惚了，但仔细一看，却不是真正的传说中的龙渊剑，而是两把短剑，或者说是刀更为合适一些吧，毕竟是单刃的。两把短剑造型就是将龙渊剑一分为二再缩短一些，华丽而不失锋利，还多带了三分平儿特有的灵巧。

虽然显而易见的是假货，却也不能大意，强大的灵压从剑身上释放出来，还裹挟着道的韵味，毫无疑问，那是一把已登仙境的仙器，若是使用得当，甚至能够诛杀仙人。

如龙般强大，如狐般机敏，如人般顽强，如妖般神秘，轻巧地在宇宙的边际划出电离的弧线。像是将宇宙旗舰的引擎装在一个人身上一般，平儿以十数倍音速的基本速度突进并切割着，并没有任何像缩地那样的“抄近路”，只是在表观世界中，每一份速度都代表着力量的倍增。

遮挡在眼罩后的龙眸突破一切干扰，轻而易举地锁定目标，然后再用自称的龙渊剑无视一切防御进行剥削，不像是与修为远超自己的地仙战斗，反倒是像烹饪，熟练的大厨精巧地切割着案板上的鱼肉。

手、脚、头颅，正面、侧面、背后，即便神识能够勉强跟上，但身体的反应还是欠缺，哪怕躲过了致命伤，只留下了小小的切口，但伤势已极快的速度积攒着，崩溃已经是时间问题了。

就像是刚刚的初曦一样，现在攻守交替，刚刚还占优势的地仙现在却像是败局已定。不过事情绝对不会那么简单就结束的，初曦和元薇都知道，刚刚的地仙只是在用修为的蛮力进行碾压，即便道被限制住了，但是身为地仙，身上至少会有一把天罡级的法宝的，那样的话，平儿靠着仙器造成的差距便被填平了。

“你也该拿出真本事了吧，如果是这样，下一击便是穿透你的灵核了。”

手感不对，天生就拥有战斗才能的平儿放缓了攻势，更加侧重于防守和撤退，如果到这种程度对方还不动真格的话，他绝对会死在傲慢与愚蠢上。

“真本事吗……哈哈，哈哈哈哈……”

地仙狞笑着，多重声音齐奏。黑色的锁链从他的心脏处生长出来，绕过肩胛，环过髋骨，勒住咽喉，缠绕手脚，最后在四肢的末端钉上猩红的铁钉，比起防御性的装甲，更像是一种自我束缚。

“呜，啊！啊！！啊！！！”

地仙痛苦地嘶吼着，锁链长出荆棘的刺，刺穿血肉，然后开始焚烧，蓝黑色的烈火，像是连灵魂都会被灼烧，并没有任何的攻击性，但没有人会因此感到放松。

平儿放弃了攻击，站在月环的碎星上，有些紧张地看着那烈火中的地仙。身体烧焦，皮肤皱缩，体表的毛发已经在烈火中消失，甚至连眼白也变成了焦黑的，如此的痛苦，但灵力反应却愈发强大，新的法则开始建立，他的道，便在此刻显现。

是折磨，是痛苦，是绝境时的仇恨，是高于死亡的憎恶烈火，焦黑脱落，新皮长出，却又被穿刺，又被焚烧，痛苦是无穷无尽的，折磨是永无止息的，因此复仇也不能停止。

“你知道灵魂中被嵌入异物的滋味吗，你知道心脏被替换成刑具的感受吗，啊啊，万年前便未曾停止的痛苦折磨，谁能体会得到呢。”

那个地仙开口了，重叠的声音从他重叠的口中发出，牙齿套着牙齿，喉咙套着喉咙，口腔中被尖锐的牙齿充满，声道的走向也是奇特的，能够同时发出两种以上的声音。并不是人族，这是很显然的，同样也不是妖族或是魔族，他应该是已经消亡的种族，在万年前倒在人族屠刀下的众多。

“他们在我的心脏中植入痛苦，想要听见更多的悲鸣，因为他们说，没有任何种族的哀嚎声要比我们动听，至少要在消失之前，把它记录下来。”

“他们用火焰焚烧了我的皮肤，因为他们觉得，与他们相似的皮肤令他们觉得不适。”

“他们……”

多种声音从他的口中同时传出，反反复复陈述着他所遭受的酷刑，但这样的姿态，却不会赢得任何同情，只有恐惧会留在加害者后代的记忆中，成为新的傲慢与憎恶。

平儿试图再次攻击，但一靠近那个地仙，本能的危机感便敲响了警钟，让她紧急回避，只在地仙的一定距离外进行环绕迂回和法术试探，无法再造成任何有效的打击。

是归墟教的部下了，只有他们那还有这些被灭族的生命了，不过他们为什么要撞毁通天塔呢，即便龙洲已经把他们列入了黑名单，可如此大张旗鼓地搞恐怖袭击，只会让他们更早地站在人族的剑锋对面的。

初曦很快得出了这个地仙的身份，但她并没有说出口，现在的情况是所有人对付他一个，但如果暴露他的身份，帮手也不会增加，反而可能会减少，这个跟平儿很像的人究竟是谁，又是哪方势力的手下，在生死攸关的紧要时刻，初曦并不想平添风险。

“我去助阵，殿下请提供一下财力支援。”

知道元薇必须操控着月陨腾不出身，而光凭平儿对阵解封后的地仙也没有几分胜算，初曦也只能选择参战，虽然多了些风险，但也能多上一点希望。

“你才是个元婴，与地仙作战不是找死吗……罢了，孤会尽力的，你……一定要活下来。”

元薇刚想劝阻，但考虑到现状，也不得不同意了，呆在这里是死，不如让初曦去拼一把，看她那样子，说不定还有什么杀手锏没使出来。

“这是泉心石，能挡住三次攻击，是地脉源泉……”

一颗指节大小的石头扔给初曦，刚刚触碰便能感受到其内在的充沛灵力还有以超高密度雕刻构造的防御法阵，不用听元薇介绍什么稀奇的来历就知道这东西绝对价值连城。

“这时候就不用解说了吧，等我回来后，再好好卖弄殿下的学识吧。”

初曦握住泉心石，对元薇多少有些无语，不过听她这么一打岔，心里也放松了一些。

“毕竟故事是最值钱的，等你回来，再跟我讲一下你的故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