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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音,你也要与我为敌吗?”裴萱冷笑一声:“不过是手下败将而已。”
“哈哈哈,裴萱你也够自负的,”冯音脸皮厚,全然不在乎裴萱的讥讽,说道:“我们刚刚过了上百招,你没了武器优势,并不能稳胜于我,也就是你自我抬举罢了。况且,刚才我在你背后那一击,若非我不想乘人之危,自己放慢了招法,你早已身亡了。”
“你们两人,一个不明分说要与我切磋,一个直接偷袭我,这就是芸国的待客之礼吗?”裴萱怒道。
“我是不懂什么待客之礼。”冯音自知偷袭是理亏,不与她正经讨论,只糊弄道:“我只知道你在攻击祁国人,冯某身为朝廷命官,其能眼睁睁看着,如果你一定要与这位公子为敌,那便是与我为敌。”冯音握紧了剑,剑锋指着裴萱,冷冷的说。
裴萱默然不语,她毕竟是芸国人,两国之间的事情不可能简单的以是非对错而论,今日之事若要拿到明面上探讨,恐怕谁也说不服谁。可她若是执意要与冯音和孟修竹动手,结果又很难说。虽然她自认武艺和力气都强于冯音,但也没把握完胜。高手过招,胜负有时候不在于那一点点武艺上的优势,而在于对敌经验和对机会的把握,她看得出来冯音与她一样混过江湖,经验丰富,真到生死决斗的境地,自己的胜率也不过六七成,她身负重任,决不能在此冒险。
“哼!祁国人果真是油腔滑调,说得好像是我仗势欺人一般,可惜我身有重任,无意与你们死斗,你们走吧。”裴萱冷着脸怒道。
冯音看了眼孟修竹,心想自己就算有了铁剑,对上裴萱也是败多胜少,当着帅弟弟的面,还是别丢人了,于是笑着说:“那便后会有期了,对了,我已经有了一把不输于你的宝剑,他日有机会,我还要找你切磋。”说罢,她回头揽起孟修竹的腰,运起轻功离开了。
孟修竹终究是个男子,被她抱着腰也不自在,几个起落之后,孟修竹便扭着身子,说:“你放开我,已经够远了。”
冯音落在地上,依依不舍地放开孟修竹,说道:“孟公子,你没事吧。”
“我没事,”孟修竹拱手说道:“多谢冯小姐出手相救,不然我可就麻烦了。”
“孟公子刚才有些鲁莽了,那人武艺极高,又带着陨铁神剑,若要单挑,恐怕无人有绝对把握胜她。”冯音说道。
孟修竹撇撇嘴说:“我也会一点轻功,打不过还是能跑的。不过你要说她有多无敌,那也不一定,我看我二姐就不一定比她差。”
冯音与孟真有过过招,转头一想,点点头说:“嗯,你二姐虽然招式不精,但身体条件极好,单是擂台比剑来说,或许可以以力破巧,胜她一筹。”
孟修竹皱着眉头说:“可惜我二姐不怎么关心这些事,总是追在那个段秋的后面,这次围猎也是,我看到她跟段秋同乘一匹马走了。”
冯音嘿嘿一笑:“是吗?那她们俩关系还真不错的。”
“可是那个段秋是女人啊。”孟修竹苦着脸说:“这......这不对吧。”
冯音笑着说:“没事的,以后你就知道了。”
......
孟真把段秋固在怀里不让他动,渐渐走到丛林深处去了,段秋扭来扭去,说:“别走了,放我下来,你去打点猎物去吧。”
孟真知道他经不起挑逗,便答应了,她们走到一处小溪边,下了马,段秋在溪水中洗洗手,孟真则取出弓箭在四周寻找猎物。孟真寻摸了一会儿,刚刚射到几只兔子,却见远处缓缓走来一骑,是镇西将军府的丁斐。
“丁姐姐。”孟真抱拳道。
“孟真妹妹,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了,不需要这些虚礼。”丁斐下了马,走进了孟真身边,问:“我刚从边关回京,听说了你与丁青的事......”
“丁姐,这件事实在是对不住,只是我已经想清楚了......”孟真叹气道。
丁斐摇摇头,说:“我不是来责问你的,这件婚事牵扯许多,一开始我就觉得成不了。再说了,当初还是我娘首先提的退婚,只当是青儿与你没有缘分吧。”
“为什么说,你一开始就觉得成不了。”孟真问。
“祁国三个外姓大将,丁家和孟家结亲,你让葛家怎么忍?”丁斐苦笑道:“我一直都猜,你的毒是葛家做的。”
“......”孟真面色一冷,没说话。丁斐见她变脸,心中了然,问:“真是她们做的?你们已经撕破脸了吗?”
孟真摇摇头:“还没,我们没证据,而且葛家家大业大,还养了不少江湖打手,不管明的暗的都不好办。”话音刚落,只听远处传来段秋的尖叫,孟真惊道:“段秋!”立刻回头跑开了。
孟真和丁斐跑到段秋身边,段秋坐在草地上指着前面,颤颤巍巍的说道:“有......有死人!”孟真一听,大惊,便与丁斐向前走去,只见草丛深处藏了一具尸体,尸体是一个精壮的女人,外衣被脱去,只剩白色的贴身衣物,喉咙有一处剑伤,看起来死的时间并不长。
两人查看了一会儿,丁斐说道:“这人身体强健,手上有茧,是个练武之人。”
孟真说:“看起来不熟悉,不像是大户人家。”
丁斐说:“脖子上挂了一块玉,身上没有其他饰品的痕迹,皮肤晒黑了,的确不像大家小姐,应该是围猎场的护卫。”
“护卫?”孟真猛然警觉,“出事了,要通知大家停止围猎。”
“嗯,要把这具尸体带回去。”丁斐说。
“你带。”
“为什么?”
“他害怕。”孟真指着段秋说。
丁斐:“......”
......
士兵敲响了金钟,响亮的声音传遍了山林,不一会儿,山中参与围猎的人群陆陆续续走出来。她们大多一头雾水,这还没到中午,为何围猎就结束了。
裴萱脸色不好,她一路上被不少人阻挠,若不是回来路上打了一只鹿,这一趟就毫无收获了。
人们回到营地,发现气氛十分凝重,皇帝身边围着一圈护卫,表情静默,浑身紧绷,仿佛在防备着突然袭击。
“诸位,刚才有人在围猎场中发现了侍卫的尸体,我们怀疑有刺客已经混入了围猎场,为了防止意外,所以才叫停了围猎。”太女站在高台上,这样安抚道。
“刺客?”裴萱不解道:“这可是皇家围猎场,怎么会进得来刺客?”
“裴使者请安坐。”太女说道:“这件事我们会调查清楚的。”
“太女!”裴萱不信刺客之说,她以为这又是祁国不想比剑,意图拖时间的法子,于是说道:“我带着芸国神剑来此,是为比剑的,贵国坚持以古礼相待,我自然不会推脱,但今天既然贵国要停止围猎,意味着古礼已经结束,我们应该比剑了。”
皇帝听闻此语,面色凝重,祁国神剑已经拿给工匠们重新锻打一番了,但仅仅一个月,对其实力提升并没有什么大的帮助,倘若真的比剑,她心中毫无取胜把握。
“裴将军,若要比剑,何须请动神剑?”冯音跳出来,怀里抱着剑,昂着下巴说道:“我已经得了一把好剑,还等着与你再战一场呢。”
裴萱眯着眼看了她一眼,又向皇帝发问:“我知祁国有无数豪杰想挑战我,莫非我都要接受吗?”
皇帝无奈说道:“神剑毕竟是我国重器,轻易不得请动,但我祁国还有千万柄宝剑,使者若想试手,可以随意比试。”
“剑逢对手才试得畅快,寻常兵刃,只能被神剑一斩即断,有何畅快可言?”裴萱说:“不如这样,我只再出剑一次,与贵国其他宝剑切磋,倘若我神剑得胜,则请贵国神剑出鞘一试,如何?”
皇帝终于无话可说,再无法阻拦裴萱,于是叹道:“既然如此,罢了,你尽可挑选对手。”
裴萱得令,环顾四周,只见冯音抱着剑,昂着下巴,歪着嘴角望着她,仿佛挑衅,她犹豫了片刻,想到冯音得了一把不错的剑,虽然应该比不过陨铁剑,但冯音武艺高超,裴萱觉得与之对敌并没有必胜的把握,不愿冒险。她继续向四周看去,终于注意到一个人,她笑了笑,开口说道:“不知贵国镇北将军府下,孟真孟小姐可否赐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