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哈觅咬了下唇：“冰姐，你不能这样说，我只是没有看管好自己手下的男子而已，有一个没有结扎，漏网之鱼。”

千凌冰气笑了：“你骗骗我可以，别把自己也骗了。我看过你设计的规则，我不认为有谁能够靠自己的力量成为漏网之鱼，如果有，一定是有女子帮助了他们。”

“你的意思是说，在我阿姊发疯之前，就已经爱男爱到了骨子里？”

千凌冰毫不避讳地点头：“对，所以别再自欺欺人了，杨哈觅。发疯的人，所表现出来的，不过是心里所思所想的放大。”

杨哈觅扫视了一圈新到岸上的男子们，她的目光渐渐充满决绝：“我知道了，冰姐，请你相信我，我会处理好的。”

程澄竖着耳朵听两人交谈，极大的满足了自己的好奇心。

不过，她怎么也没想到的是，就在她专注于“听故事”之时，一道不明液体，突然溅到了她脚边的地面上。

她下意识的往旁边退开，然后猛地意识到，这个不明液体是什么。

程澄怒火中烧，她向诸多的男子看去，只看到了一个正往人群里躲藏的背影，她几步上前，一把将人扯了出来。

一扯出来才发现，这竟是个看起来只有十一二岁模样的小男孩。

程澄将其丢到地上，踹了他一脚后，他就开始哇哇哭，将其它人的吵闹声都给掩盖了过去。

千凌冰她们也看了过来，杨哈觅只一眼就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有柳拂晓，还有些不明所以的样子。

但现在，程澄没空跟她解释，也不想给她解释经过。

“这么小就不知检点，不如直接杀了。”

男孩毕竟是杨哈觅的“人”，程澄觉得自己没权处置，只能建议。

杨哈觅没有让程澄动手，她踩在做了恶心事的小男孩身上，用终端喊小白带着剪刀过来。

不大功夫，小白就拎着一把缠着红布的大剪刀，跑到杨哈觅的身前，替她把剪刀放在了该放的位置。

小男孩哭喊着，想要挣脱，可他感受到金属的冰凉后，更不敢随意乱动，只得任由小白处置。

杨哈觅拽着几人稍稍站远了些，省得溅一身血。

“对于这种从小就顽劣不堪的家伙，直接杀了岂不是太便宜他了？”

柳拂晓这才看明白发生了什么，以及即将要发生什么，她卡巴了一下眼睛：“可是杨阿长，这一剪子下去，如果剪到动脉的话，他也活不成了。”

杨哈觅嗤笑一声：“谁想让他活呢？”

男孩闻言，哭得更大声了，小白轻轻动了下剪刀，吼他：“别动！把嘴闭上！”

看着小白的举动，周围那些被工作人员引导的男子们，也全都安静下来，他们戴着手脚的枷锁，沉默地注视着这里发生的一切。

杨哈觅趁此机会，拿过一名工作人员的喇叭，大声说：“跟大家简单自我介绍一下，我是这里的店长，换一种说法，就是这里的一切，我说了算。刚才，这个贱人冲撞了我的贵客，破坏了秩序，引发了骚乱，在此，我宣布，对他处以极刑，以儆效尤。”

随着杨哈觅话音的落下，一道血色也冲天而起，很快，男孩的身下就淌出了一滩血，紫色的肉团滚到血水里，只翻滚了两圈，便没再动了。

小白的白色衣服上染了不少血迹，他面无表情地踢了地上的尸/体一脚：“贱东西——”

就在众人都以为这件事情告一段落的时候，程澄心里忽然一紧，她感到某种危险正在靠近。

之前霍婵给她的激光武器她还带在身上，她急忙握在手里。

下一瞬，一个穿着工作服的智能机器人就暴走了，它一举撕碎了两名近处男子的血肉。

瞥到机器人泛红的双眼，程澄知道，它这是受到以太晶体的影响，狂暴化了。

杨哈觅见状，也掏出了随身武器，趁现场的乱象还没完全形成，试图保护好千凌冰三人的安全，虽然看起来，这三个家伙并不需要她的保护。

千凌冰的激光武器看起来更原始一些，体型也更大，她反应最快，在人群散开的时候，直接一下给狂暴化的智能机器人爆了头。

柳拂晓则一脚将小白踢到一边，让他快找地方躲好。

程澄借机接近已经没了头的智能机器人，运转玄元道医心法，将一块紫色的心形石头从它的喉咙里掏了出来。

即将爆发的危机被几人成功化解，刚刚似乎还满身怨言的男子们，此刻也看清了他们的处境，一个个都越发谨小慎微了。

杨哈觅看到那块紫色石头，眸子猛地一缩：“这块石头——走吧，我们上去说——”

靠近电梯口的地方，有一个半圆形的房间，里面摆着各种现代化的设施与设备，桌椅和模拟舱齐全。

这就是“炼狱”的会议室。

会议室里，只有千凌冰三人加杨哈觅，小白被杨哈觅赶回房间，让他去仔细清洗一番。

杨哈觅看着已经被放到特制盒子里的心形石头，叹了口气说：“实不相瞒，这块心形石，是我阿姊的，她疯了以后，曾经疯狂找一个吊坠，说是她送给她男儿的礼物，结果不见了。没想到今日竟然能在这种情况下重新见到。”

她说着，又用终端扫描了一下，“这是以太晶体没错了，而且受到的辐射浓度很高。”

千凌冰听她说辐射浓度高，眉头也不自觉地收紧了许多：“这附近都是安全区，我们每一年都有寰宇射线浓度监测的，是有血盟的人潜入进来了吗？”

杨哈觅摇了摇头：“不好说。自从出了我阿姊的事情后，我已经好多年没有进行大清洗了，看现在这情况，说不定需要。”

“什么是大清洗？”柳拂晓和程澄，现在就像两个好奇宝宝。

“就是辨别忠贞，只要是被认为不够忠诚的，就杀掉，以各种方式。”杨哈觅给两人简要解释了一下，正要再说些什么，她的终端就响了起来。

她低头看了看，按了接听键：“小白，你最好有要紧事。”

小白的声音很大，大到足以从听筒中传出来，他的声音充满了恐惧和颤抖：“主上，您快来看，疯姑她，她醒了，她满脸都是血……”

说到最后，小白还抱着终端，呜呜呜地抽泣起来。

一提到疯姑有可能受伤，杨哈觅立刻就坐不住了，当即带着三人去了不远处疯姑的住处。

疯姑的住处是整个地下溶洞里视野最好的位置，还有个养着小鸡小鸭的院子，院子里常年都有足够的天然光线，太阳光经过折射，斜着照下来的时候，程澄甚至觉得这里就像一处世外桃源。

房间的门被从外上了锁，透过窗户，可以看到里面，疯姑确实像小白所说，满脸是血地跪坐在床上，对着床尾不停地磕脑壳，她们在外面，也看不见床尾究竟有什么。

杨哈觅把胆小的小白揪过来，让他拿出钥匙把门打开。

门一开，一股潮湿又冰冷的气息，瞬间弥漫出来。

程澄稍稍往旁边侧了侧身子，这些气息将“世外桃源”的美感都破坏掉了。

杨哈觅率先走了进去，她手里掐着新的针管，打算再给她的阿姊来上一针，不想，等她看到床尾的东西时，手里的针管却怎么都扎不下去了。

千凌冰，还有程澄她们，也随后看到了。

那是用帷幔挡住的一整面墙壁，现在，帷幔被扯了下来，所以她们能够清楚地看到墙壁上，各种各样的石头，泛着紫色的光，无声地沉默着。

疯姑像护犊子一样，护着墙壁上的大小石块，她还将自己的血往上抹，一边抹又一边重复之前她们在窗外看见她时的动作。

只听，“啪”的一声，一个紫色的石头从墙上冒了出来，很快，又有第二个、第三个。

程澄等人这才看清，那些紫色的石头不是墙壁里自然就有的，而是经过疯姑这一系列嘟嘟囔囔地操作，由普通石头转化的。

杨哈觅意识到这一件事的时候，她的表情瞬间凝重起来，她翻手收起手上的针管，换成了激光武器。

“麻烦你们先出去一下好吗？我想跟我阿姊单独待一会儿。”

这种时候，没人会说不字。

程澄跟着千凌冰走到外面，看到小白还在鸡笼旁缩着身子，不是很明白他为什么会害怕成这样。

柳拂晓则对疯姑的事情更好奇，她问千凌冰：“冰阿长，店长跟疯姑真的是亲姊妹吗？”

如果是真的，两人的性格差距也太大了些。

千凌冰回头往房间里看了一眼，轻轻摇了下头：“没有血缘关系，哈觅小时候是个孤儿，有一家孕生馆破产了，她们的婴孩没人要，就给我们送了过来，哈觅和疯姑就在其中。她们从小关系很好，早早就结了金兰，这个交易所的诞生，疯姑至少有一半的功劳。可惜，现在变成了这个样子。”

“是因为男的吗？”经过之前的种种，许多事情就算千凌冰不说，柳拂晓和程澄也能猜到大半。

“是，所以啊，你们两个还小，对于美色，玩玩还行，可不能动心。”千凌冰叹了口气，就看到杨哈觅拖着疯姑的尸/体从房间里出来了。

杨哈觅的眼中都是怒火，她收走小白身上的钥匙，吩咐他说：“通知下去，大清洗，从今日开始。”

小白急忙跪地表忠心：“主上，我是永远忠诚于您的，请您相信我——”

“我知道的，你很好。今天这事，姑且就算你功过相抵了吧。”

听到杨哈觅不再追究之前他的失责，小白才不那么惧怕了，他又哭又笑的，跑出去传达指令去了。

杨哈觅转头看向千凌冰三人：“抱歉，接下来我可能会非常忙碌了，没有更多的时间陪诸位，我会给你们开通三日权限，三日内，整个炼狱畅通无阻，请自便。”

千凌冰直摆手：“用不上的，我们只借用一下你的会议室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