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一人破出水面,她定睛一看,是那矮个子。
矮个子气息奄奄,被推举到岸上时,还翻着白眼。
李萌曜嫌弃地站远了。
又过了一会儿,高个子被举出来了。
直接闭着眼,都看不出死活,一张脸寡白寡白的,倒叫人一时辨不出他是纯纯死了,还是被水泡得发白了。
把人掀到草地上,壮汉也跟着上了岸。
李萌曜不知是不是错觉,总觉得他又胖了几分。
大概是被泡发了。
胖子大概是累狠了,才爬上岸就趴下了。
这下好了,除了她一个,剩下的全是躺着的。
“你快起来,我们还得赶路呢!”
壮汉睁开眼,就看到一脸迫切的皇帝。
他忽然说不出话来,忽悠傻子会遭天谴吗?
不过他来不及多想,看着身旁双眼紧闭、人事不省,也不知有气没气的俩同伴,又急又无力地催促:“你快给他们按肚子!”
按肚子?
李萌曜皱眉。
就他们这群腌臜货,她才不想碰!
“快啊!”
快什么快?
“我按不来。”李萌曜一脸不耐,
她只会给他们一脚踢到阎王殿!
要多快有多快!
壮汉快被气晕了,按肚子是多难的事儿?
“就是双手合在一起一下一下地按!”
皇帝双手叉腰,“不会。”
……
汉子平生头一回遇到这么清奇的“蠢货”,知道指望不上,只能自己来。
好在晕过去的两人分别位于他两侧,伸手就能摸到。
问题是他们肚子里的水不是他摸一下就能出来的。
刚才在水下的一番折腾,几乎耗尽他全部气力。
壮汉左手抚在矮个儿高耸的腹上,右手抚在高个儿身上同样的位置。
从高处往下看,很像一个男人在同时抚摸两个身怀六甲的孕妇。
突然,躺在中间的壮汉两手一个用力,他猛地坐了起来,同时带起两股喷泉。
李萌曜嫌恶地往后退了退,泉眼是两张臭嘴,喷的臭水。
壮汉左看看右看看,一个都没醒。
此时,李萌曜走到俩妃的身边,一手一点,两个昏迷多时的文妃相继醒了过来,都是睡眼惺忪,迷迷糊糊的模样。
“妻……”
李萌曜眼疾手快地按住文和妃的嘴。
“陛……”
皇帝猛地转过身,“啪”地一巴掌拍了下去。
一脸懵逼的文惜妃:……
李萌曜无辜地看着他,谁叫他不记事?
这是宫外,还是靠近离溪国的地界,这么大喇喇地暴露她的身份,是想和她一起死吗?
李萌曜微不可查的朝文惜妃摇了摇头,一切尽在不言中,可刚刚醒来的文惜妃并没能及时领会皇帝递给他的暗示。
只知道从来待他温柔似水的陛下二话不说就打了他,还是当着他“雄敌”的面。
文和妃原本也有些懵,他不明白皇帝为什么突然捂住他的嘴,以为是不想听他说话,心里才冒出苦水,他“兄弟”就被打了。
他高兴啊!
陛下不是只烦他啊!
这一高兴,他就忍不住想笑,但嘴又被皇帝捂着,他想要也笑不出,何况他也不敢笑,怕走他兄弟的老路。
作为伴君多年的老人,文和妃忍功一流,为憋着不笑出声,是死死咬着唇。
而那头,文惜妃正用受伤的眼神看着皇帝。
“啊!”壮汉才恢复少许就迫不及待地朝着矮个儿的肚子按了下去。
他以为叫一声能按得更有力,但事实远比想象的更有力。
他才一叫,又有三声“啊”响。
俩妃不能不“啊”,他们多年循规蹈矩,哪见过光着身子的汉子!
男人袒胸露乳,那是不要脸!
俩妃怒火攻心,勾引谁呢?
他们不约而同地蒙住了皇帝的双眼。
分工非常明确,一人一只眼。
李萌曜哪里不知二妃如何作想,没好气地把二人的手扯下。
“他刚才是下水救人。”
管他救什么人,裸露成这样都……
等等!
文和妃眨眨眼,终于发现男人非同一般的体格。
他捂得着实多余了。
陛下能看上这等货色?
但凡猪长得不够端正,都不配让御桌!
文惜妃好奇地看着皇帝,“那你叫什么?”
皇帝抬起手,“因为你咬了我。”
文惜妃:……
“哼,大惊小怪,伤到妻……唔唔!”
“你们他们仨,”李萌曜指了指地上俩个不知死活的人,尽力引导他们想起此次的任务,“知道他们是谁吗?”
俩妃后知后觉,终于想起皇帝在信中交代,不由地后怕差点坏了陛下的计划。
怕他们再露陷,也为了给他们一些缓和的时间,李萌曜自问自答道:“他们是送我们去享福的人。”
文惜妃突然发现了不对,男人到现在一句话都没说,只用火辣辣的眼神看着他们,心里本能的不舒服,他便忍不住问了出来:“他这是怎么了?”
文和妃正要开口怼。
壮汉开口说话了:“我从没见过如你们这般俊俏的人儿。”
一个汉子突然用甜到发腻的声音说话,那简直是恶心到家了。
俩妃哪见过这般阵势,理国的男人都是规规矩矩的,便是有人多看几眼,那也是因为嫉妒他们长了副好容貌,酸的。
哪像面前这人,直愣愣地站起来,又直直地朝他们走过来,到最后踉跄着倒在他们身前,目光炙热地看着他们。
“反正你们也无家可归,不如跟了我可好?”
俩妃面面相觑,显然没听懂他的意思。
李萌曜却听懂了。
杀他的理由又多了一条。
“这人还挺好。”文惜妃小声道。
文和妃:“确实挺善良的。”
李萌曜:……
是她把他们保护得太好!
壮汉听了俩妃的话却高兴得跳了起来,李萌曜连忙挡在俩妃身前,跟护崽的老母鸡一般。
壮汉神色不耐,“别挡我路。”
“你不管地上那俩人了?”
壮汉:……
他愤愤地走过去,一脚一肚来回践踏了一遍,然后头也不回地朝着另外俩男走了过去。
眼睛眯成一条缝,看不出一点磊落的心思,眼尾细纹炸出好几岔,直连鬓边几根稀疏的毛,猥琐的笑容搭配着獐头鼠目,看着就让人作呕。
李萌曜捂着嘴嫌弃地看着他。
“你别站这儿碍眼!”男人着实不耐。“我是不知你怎么能配和他们一起称兄道弟的,但请你站远点。”
皇帝:……
该站远点的是谁?
不要脸!
她好好的文妃让他看看就是他的了?
不过,她长得到底有多寒碜?
壮汉由衷地赞叹:“多好的人啊,你们妻主瞎了眼啊!”
皇帝:……
“你胡说什么?”俩妃怒目而视,“我们妻主是全天下最好的妻主!”
壮汉一滞。
“她都把你们赶到寺院里了。”
“我妻主是个有想法的人,她做什么都是对的!”
“对!”
二妃毫不相让。
“你们!”壮汉一脸受伤,“让你们年纪轻轻就独守空房也是对的?”
文惜妃嘴快,“妻主有上百个男人,不只我们独守空房。”
“你说什么?”壮汉一脸震惊。
“妻主是做大事的人,哪能耽于儿女情长。”
“做大事,她能有什么大事可做,居然与皇帝平起平坐?”
“在我心里眼里,她就是我的皇。”
壮汉眼睛都红了,“人要有尊严地活着!”
“我的尊严就是妻主赋予的。”
“我的一切都是妻主给足的。”
“我的娘啊!”汉子都快哭了,“你们怎么那么贱呢?”
这话文惜妃就不爱听了,“你就不贱吗?”
“你……”汉子委屈,“你怎么能这样埋汰我?我喜欢你们有错吗,好色是男人的本能,我控制得了吗?”
俩妃:……
文和妃颤颤巍巍,“你说你喜欢谁?”
“你们俩啊!”
……
“我们是男人!”俩妃急赤白脸地说道。
“谁规定男人不能喜欢男人了?”壮汉理直气壮地问。
文和妃:“律法就规定了!”
“律法是谁规定的?”
“这……人啊。”
壮汉一脸正色,“我们为什么要听人话?”
?!
“你……你说的是人话吗?”
“不要过分在意。”
文惜妃急道:“男人喜欢男人,有悖人伦,是要遭天谴的!”
壮汉浑不在意,“天谴?”他抬头望天,“我到现在也没被雷劈过啊。”
……
“你!你无耻!”
“在喜欢的人面前玩什么廉耻?”
“你……”
“别你啊我啊的,叫宝贝。”壮汉挤眉弄眼。
李萌曜:呕!
他长这么壮实,大概是从没给自己去过油。
哎呀,刚才还下了水,别是往脑子里进了些。
“你们看我这健硕的身躯,你们想怎么折腾怎么折腾。”
李萌曜:呕呕!
“你恶心死了。”俩妃都嫌弃急了。
“啧,大家都是男人,装什么?”
“我们装什么了?”
“你们妻主对你们那般冷落,你二位就没有找后院的男人嘬一口?”
!
“那种丧尽天良的事只有你干的出来,别胡乱攀扯我们!”在共同的敌人面前,二妃前所未有的团结。
文和妃想到什么,面色一白,拉住旁边的李萌曜,信誓旦旦道:“你信我,我从来没干过对不起你的事!”
文惜妃不甘示弱,“我这辈子就爱你一个!”
李萌曜:现在是说这些的时候?
她看向另一头,果然,壮汉已经愣住了。
“你们……你们搞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