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兄弟,你知道我们要去哪里吗?”
李萌曜在前面走,闻得这话,头也不回地说道:“知不知道有什么关系,反正是去享福的!”
……
壮汉突然就问不出来了。
可他又怕到了地方,对方发现被卖,一气之下,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
人不如猫,命有九条,一死,就彻底凉了。
他觉得自己不能坐以待毙,他得说点什么让他愿意,至少不至于太过排斥。
“你知道离溪国吗?”
李萌曜当然说不知。
男人就笑了,“在离溪国,一个男人可以娶很多个女人,想怎么睡怎么睡,没有律法的约束。”
李萌曜忍不住在心里鄙夷,一个不能生娃娃的物种,凭什么这般轻贱女子?
还没有约束,从前她翻阅前朝兵法时,看到美人计一词,差点没把那兵书给撕了,什么美人计丑人计的,活该色狼没有好下场,宠爱只看样貌,这把有功之人放在何处?
没看她后宫文妃个个姿仪雅正,甚得她心,但她再怎么偏心,也不会在武妃立功后无动于衷,她该去哪宫去哪宫,最多背着人时,默默想着文妃的好罢了。
后宫想要一碗水端平很难,因为没有人是无欲无求的,争风吃醋是常有的事,不过是有些明争,而有些是暗斗。
很多时候,不说把水端平,就是盛水的碗她都端不平,比如战事一起,她的注意力全放在武妃的身上,根本没精力关注文妃,而祥和年间,她更关注民生问题,往往与文妃推心置腹,几乎不把武妃看在眼里。
因着错综复杂的局势,时不时地,后宫这个碗会严重失衡。
她比谁都想让它平衡,但奈何局势不由人,她只能尽力保住碗里的水不会洒出去。
事实她也做到了,后宫这个碗再怎么摆动,碗里的水都不曾洒出去一滴过。
因为她留有余地。
在碗的最高处,她没有装满水。
后宫无主,众人都是妃位,地位上无高低贵贱之之分,宠爱上,谁立功她宠谁,谁想用美人计掀翻她的国,那是做梦!
有她以身作则,又有律法明令,百姓之家一派和谐。
“在离溪国,男人儿孙满堂,根本不像理国,生不生孩子随女人,愿不愿给自己生还得看对方心情。”壮汉说着看了看她,“你说憋屈不憋屈?”
“可不么,生娃多难啊?大不了男人自己生!”皇帝实在窝火,憋不住脱口而出!
壮汉面色一僵。
李萌曜也像才意识到自己口误一般,看着他笑了笑。
男人这才恢复神色,泰然自若道:“男人就是因为生不了孩子才会要女人,女人啊,也就只有传宗接代这一个用处。”
传宗接代?
哼!
那离溪国是家家户户都有皇位要继承吗?
没听过哪国皇帝还是散装的!
还传宗接代,不把女人当人看,指望女人传哪门子宗?接‘他’代还是接‘她’代?
“在理国,男人得当牛做马,在离溪国,却是女人任劳任怨。”说到这儿,壮汉不由一脸得意。
哼,欺压女人还有理了!
皇帝满腔不忿。
“叫她们喂鸡不敢喂狗,让她们往西不敢朝东。”
李萌曜缓缓抬眸,就看到个鼻孔朝天的死胖子。
压迫女人还得意洋洋,他娘小时候是喂了头猪!
哼,待会就让他归西去!
“你看你,看上去就是一个有能耐的人,但身材却这般瘦削,想来是被妻主盘剥的。”男人摇头晃脑,“你看看我们离溪国的男人,个个膘肥体壮,虎背熊腰,这才是真正的汉子!”说着还拍了拍肚,声儿很闷重,一点都不脆,一听便知虚的厉害。
李萌曜心下不屑,不就是肥头大耳的死胖子!
显摆什么?
显摆他肉多得能摊猪肉饼?
“我告诉你,在离溪国,是女人照顾一家老小。”
嗯,男人都死光了。
“男人在外奔波。”
当街溜子。
“家里那些鸡零狗碎的事儿都不用我们插手。”
然后家里就闹得鸡飞狗跳。
“妻妾为争宠,是使尽浑身解数来我跟前献媚。”
皇帝瞅了瞅,不明白为什么有女人会稀罕头猪?
就这货色,寺庙都不见得会收!
“哎,在理国,男人卑贱如草,一辈子只能守着一个女人不说,还得和别的男人抢,活得真是窝囊。”
在理国,就他这样的,连路边的野草都不如,也不知那离溪国的女人,看着这种货色,是怎么下得去嘴的?
“你说理国这律法是怎么整的?想要亲近自个儿女人不能直接来,还得凭功劳,这不吃饱了撑的吗?”
可不,这体格简直就是快撑死的那一挂!
“我最想不通的还是另一个,在理国,男人用膳,还得紧着女人,不抢她爱吃的,专吃她不爱的,还美其名曰,从膳食中互相磨合,补齐长短……”
男女互补有什么问题,若是样样步调一致,长此以往,女人看男人就像看另外一个自己一样,日子还怎么过得下去?
“哪像在我们离溪国,我爱吃什么吃什么,谁都不能干涉。”
李萌曜内心沉重,为冤死在他肚里的鸡鸭鱼肉。
“毕竟女人都不能上桌,哈哈!”
当然,他能上桌,她能尽快让他上供桌!
“一般都是我吃饱了吃腻了,才轮得到她们。”
矮个子附和:“老大饭量惊人,常常连汤都不给留一口。”
这么能喝,她要不要给他一碗孟婆汤?
被矮个子这么一插嘴,壮汉没好气地说道:“女人以苗条为美,用不着吃太多。”
嘶,女人以苗条为美,男人以发酵为荣?
她装作吃惊的样子,“在我们理国,女君都是纤秾合度的,若是瘦了,别人只会说我们男人无能!”
壮汉一僵,“在离溪国,女人都安安分分地待在家,几乎见不着外人。”
李萌曜:他死后一样见不着人。
壮汉咳了咳,接着道:“我们离溪国的女人都勤俭持家,婚后找娘家贴补夫家的更是比比皆是,哪像你们理国,男人还得把挣来的钱交给女人,由着女人乱花,这要是在我们离溪国,那就是败家娘们,都要被口水淹死!”
皇帝咬牙,他是没遇上白素贞!
“我跟你说,在我们那儿,男人一辈子也就上女方家求娶的时候给一次,其他时候休想男人漏一个子儿!”
……这样的人还会有孩子?!
壮汉说得口干舌燥,见李萌曜一语不发,只低垂着头,他有些奇怪,“你怎么不说话?”
矮个子把抬着的两只脚并到一只手上抱着,抹了一把汗,嗤笑:“大概是惊着了。”
“惊着?”壮汉想想就明白了。“别说你惊着,我刚来理国,也是大吃一惊,是不来不知道,一来吓一跳,男人居然能过得如此窝囊,婚前碰不得女人,婚后只能碰一个女人。青楼妓馆不得开设,一经查处就要抄家灭门,还要打断男妓三条腿,这什么惨绝人寰泣鬼神的律法,在我们离溪国,傻逼都想不出!”
李萌曜:……
傻逼?!
莫不是现在就要见阎王?
他这么胖一定跑不快,她不如助他一臂之力,让他赶着去投胎。
“老大,咱们上船吧。”
!
上床?
李萌曜猛地一惊,脚下忽然一绊,她定睛一看,这是到了……
湖边?
眼前一汪蓝湛湛的湖泊,一只浅灰小船停在岸边。
还需他们带她暗度陈仓……
先不杀。
见她目光幽幽,壮汉与两个同伴对了一下眼神。
“你想去离溪国吗?”正要上船,壮汉拦在她身前,郑重其事地问道。
皇帝颔首,不想去能上他们的贼船?
壮汉有此一问,是顾忌皇帝双杀的本事。
若是驶到湖中央,突然察觉不对,她一怒之下掀了船。
湖泊这么大,他们只能游到奈何桥。
此时,见李萌曜毫不犹豫地点头,那一脸的坚定和向往,才让壮汉放下心,没浪费自己的一番口舌。
不过水路走得并不容易,人多而船小,在最后一人踏上船时,下沉明显,看着快与水面接上的船沿,包括李萌曜在内的三人都看上了壮汉。
壮汉才迈进一只脚,另一只伸也不是,不伸也不是。
场面有些尴尬。
壮汉一阵挤眉弄眼,李萌曜收回视线。
后来,壮汉上了船,而水里多了两个人,一长一短,呼哧呼哧地划着。
有壮汉在船上稳如泰山地坐着,船行得很稳,如履平地。
因为顺风,船很快到了岸边,李萌曜先跳下船,然后是壮汉,他分两次把皇帝还晕着的俩妃一一抱来。
等船上的人全部上岸,他才想起了什么。
“人呢?”
皇帝眼观鼻鼻观心,没告诉他,那俩人刚刚沉下去。
壮汉没听到回应,倒看到船两边水下冒出一连串的气泡。
皇帝皱眉,在心里腹诽判官不作为。
都下去一会儿了,居然还有气?
壮汉往水下看了看,然后望向李萌曜。
“你别乱走,在这等着。”
……
说完他就一头扎下水去,激起一阵惊涛骇浪,望着突然怪叫着跌落湖中的鸟,皇帝一时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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