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这样一个不入眼的货色拴在一根绳上,大白很是不忿,一路都在低吼。
矮男一路战战兢兢,走得如履薄冰。
被这样当狗似地遛,他也气愤,但他只能屈从,因为他不是这两人的对手,每一个都是能把他碾成渣的身手。
正面硬刚不行,想跑又怕被狗咬,至于向路人求救,被那汉子点了哑穴,他是有苦说不出,故意作出一副痛苦委屈的表情,大伙又都嫌恶地把视线撇开,根本不屑看他。
都觉得他恶心人!
县衙
女县官高居堂上,闻得皇帝二人前来扭送可疑间谍,她立马着人提了两把椅子给他们坐。
然后面容冷肃地看向堂下,惊堂木下,矮男小胡子一飘一飘的。
“你是何人?”
矮男沉默不语。
女县令面不改色,继续盘问:“对于她二人所言,你可认?”
……
大概是见多了这类冥顽不灵的人,县令既不惊也不恼,只淡淡地吩咐衙役:“脱了他的上衣,先打十版。”
“不行!”男人大惊失色,“大人怎能严刑逼供?”
“原来会说话啊,我还以为是哑巴呢。”
“……”
“本官问你,你是否如她二人所说?”
男人目光游移。
“若不从实招来,别怪我用刑!”女人目光狠厉。
男人气愤,“大人怎么动不动就用刑,这违背法理!”
“法理?本官向来唾弃不忠之人!”
……
见男人依旧顽固不化,县令不耐,朝衙役招了招手,“脱了他的衣裳!”
矮男大急,“万万不可,我都嫁人了,怎能在大庭广众下袒露身子?”
女县令:……
她一脸怀疑地看着男人,“就你这样的形象也能嫁得出去?”
李萌曜在一旁赞同地点头。
武善妃面无表情,这也是他没捂住陛下眼睛的缘故。
先闻锥心之言,又见一众衙役投来鄙视的目光,矮男差点往他们佩刀上撞。
“县令怎可以貌取人?我能嫁出去,自有我的过人之处!”
县令冷哼,“可知欺瞒本官是何罪?”
皇帝一脸冷漠,和欺君之罪比起来都是小事一桩。
“我没欺!”
“那你妻主是谁,报上名来,我倒要问问她是如何调教出这么一个狗胆包天的丑八怪!”
“我……我……”男人支支吾吾,一张脸红得如同猴子的屁股,又羞又恼又不知所措。
“行了行了,露出这副贱兮兮的样子给谁看?你要么认罪要么受刑!”县令十分不耐。
矮男咬紧牙关。
“今日在茶馆听你狂言的看客可不少,是要我再请几个来指认你吗?”县令冷笑,“我好心劝你,莫负隅顽抗,现在认罪,也免得受皮肉之苦。”
矮男咬牙。
“动刑!”
“别脱!”
看着男人这焦急的模样,皇帝可郁闷了,既然怕疼,又为何拒不认罪?
县令看着他都觉得眼疼,“谁稀罕看你,来人,直接杖刑,数量翻倍!”
“不可!”
县令实在看不惯,一个男人如此怕痛还磨磨唧唧的,没有一点阳刚之气!
“打!”
衙役再不犹豫,一把将人按在长凳上。
谁知矮男看着短,力气却一点都不小,一把将长凳踢开,挣扎着大叫:“一个男人若是坏了根基还怎么嫁得出去,大人你是一点活路都不给我留啊!”
县官蔑他,“你先前还说自己嫁了。”
矮男面色涨红。
“就你这样谎话连篇的,我若不打怎么撬开你的嘴?”
矮男:……
县官继而讽笑:“我让你受杖刑也是为你好,毕竟,若是让人掌嘴,你这张脸可就雪上加霜,更不能看了。”
这话李萌曜很赞同,看惯了文妃的俊秀,武妃的英武,这张丑脸是很没个人样。
“打!”
一棒子下去,矮男差点晕厥,连哭叫的声儿都发不出,又一棒子下来,让他差点见上阎王。
“我说,我说!”
县令不叫停,衙役又打了好几棒子。
“行了。”
衙役收手。
“我是在茶馆里说过一些不尊重女子的话。”
“没诋毁君王?”
“我……我上台前喝了点酒,所以才胡言乱语,绝非像他们所说心怀不轨!”
“哦?还是我二人冤枉你不成?”皇帝偏头看他。“你说你喝醉,怎么说话条理分明,有理有据,一点不像喝醉的样子?”
男人目光闪烁,极力回避她的目光。
“据我所知,你大放厥词并非今日这回,难道你次次上台之前都会喝酒?”
“我……”
“说是说书先生,我听半晌,没听你说过一句书,倒是中伤君主,歪曲女子的恶言听了不少。”
“我……我是因为嫁不出去发发牢骚而已。”矮男结结巴巴道。
“哼,你这般发牢骚只会让女人更看不上你,这么浅显的道理你会不懂?”女官面无表情地吩咐官差,“给我狠狠地打!”
“啪!”
“我说我说!”矮男痛得尖叫,“是有人让我这么说的?”
“谁?”
“一个戴着面纱的男人。在我第五十次求亲失败的时候,我站在湖边看着自己没救的样子,没忍住跳了湖,是他救了我,在听完我的委屈后,说他能帮我,前提是帮他办件事。”
“就是摸黑中伤我国女子,挑起男女对立?”
“是,他给了我一本册子,让我学里面的话术,还给了我五十两银子,让我专开一间茶馆。”
“你倒是听话。”
“我……他毕竟是我的恩人。”
“你是何时开的茶馆?”
“一个月前。”
“那么久,居然一点风声都没传到我耳中。”
“因为听我说书的都是男子。”
“唔,都是男子?倒是奇了,我理国除了军事重地,男子茅房、浴池,没有任何地方女子不能出入,你公然拒绝女子,居然没引起众怒。”
“不是我故意拒绝女子,实在因为没有哪个女人能在我茶馆中呆到一盏茶的时间。”
“为什么?”
还为什么,她若不是要查他,也不愿面对这样一张丑得出奇的脸,不仅丑,他还矮,还胡子拉碴,简直没一点人形。
这话才问出口,县令便反应过来,只问:“你该不会是在有女子就坐的时候装模作样地说书,然后在没有女子的时候胡言乱语吧?”
矮男点点头,“正是如此。”
“那人在哪儿?”
“县令是问救了我的恩人?”
“……本官是问那个怂恿你犯罪的混蛋!”
矮男吓了一跳,挠了挠头,“我不知道。”
“不知道?”县令冷笑,“我看你是在包庇你所谓的恩人吧?”
“不不不,棍棒底下出叛徒!”
皇帝:……
县令:……
“那你们后来是在哪儿见面的?”
“没再见过。”
“没再见过?”县令皱眉,“他可有同伙?”
“我见他的时候,他就是一个人。”
这就棘手了。
李萌曜不满地看向丑男,“你就没怀疑过他的用心?他让你在大众面前如此乱言,一旦被女子知道,你将成为众矢之的,没有任何一个女君会自甘堕落地娶一个轻视女子的男人。”
“他……”男人有些不好意思,“他说事成后,会资助我千两银子美容养颜。”
……
一个衙役面露愤恨,“一个男人若是能美容养颜,那和从前是不一样。”说完没忍住一棒子下去,丑男惨叫一声,艰难道:“还说若我不想动脸,可以引我出境,境外的男人不管俊的丑的,有银子就是大爷,大爷艳福都不浅!”
李萌曜眯眼,原来是境外的奸细啊。
她原本对境外的土地没那么热衷,但这会儿敌人已经打入到她境内,自己的江山被人觊觎……
杀杀杀!
“事成是指……”
“煽动人心初见成效。”
县令思索片刻,“那我将计就计引蛇出洞!”
“不行!”
县令蹙着眉看向阻拦她的女人,“为何?”
“若那人在境外,要传到他耳中,必须声势浩荡,难免不会引起群众对立情绪,假戏真做,介时不好收场,倒中了奸细下怀;若他在我国境内,或有其他同伙在这里为其传递消息,那这人进了大人这儿的消息,不久就会传达。”
“也是。”县令忍不住叹气,“本官一时还真想不出什么适宜的法子。”
“敌人狡猾,躲在暗处,我们难免被动,想必他见这颗棋子陷于官府,近日必不敢轻举妄动,再生波澜。”
“既然已经打草惊蛇,那本官不如大大方方地排查,人心或有不稳时,但杀鸡儆猴,猴子也不敢作威作福。”
矮男一听,顿时白了脸,“大人要把我怎么着?我已经全都招了!”
“你是主动招的?本官不严刑逼供,你还当哑巴呢!”县令一看他这孬样就生气。
“那我后来不是全都招了吗?大人呐,您可不能随意断案,小人我把所有知道的都告诉您了,这也算是将功补过啊!”
“功?你有什么功?说你要脸,你出卖君王和黎民,罔顾祖宗和法纪,说你不要脸,你又为了脸为虎作伥。”
李萌曜冷笑,“真是为了脸连脸都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