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主,是我考虑不周,害你被淋湿。”文乐妃心头不安。
李萌曜哪儿会怪他,心疼他还来不及。
“你也快去沐浴。”
“妻主也去。”
“得跟我去!”武墓妃掷地有声。
“你插什么嘴?滚去沐浴!”
武墓妃站着不动,怕他一走,那俩人就站一个桶了。
“妻主,你也去沐浴吧,别让身子受凉了。”
“我南征北战多年,身子骨硬朗着呢,不过是衣上沾了点水迹,算得上什么?倒是你,得赶紧沐浴。”
“可……”
“有什么需要叫我或店小二都行!”
武墓妃:……
怎么对他就没这句?
望望这个,再看看那个,武墓妃牙一咬,“咱俩去!”这话他是对着文乐妃说的,表情诚恳,却有几分咬牙切齿,“咱俩一起沐!”
文乐妃本能地排斥,“两个男人一起,算什么?”
“就是男人和男人才对啊。”武墓妃心道,想和陛下一起沐,做什么春秋大梦!
陛下不摸他,也不许摸别的人!
他得好好看着他,不叫他们有独处的机会。
“他这般文弱,需得有人照料,妻主以为呢?”武墓妃看向皇帝。
她以为好呀,武妃对文妃能这般体贴,属实难得啊!
“就这样定了!”李萌曜直接拍板。
不由分说的,文乐妃被武墓妃拉进了房间。
耳边突然清净,李萌曜一时有些不习惯,趁着俩妃沐浴的空隙,她把客栈巡视了一番。
客栈装潢谈不上华丽,但胜在精雅,楼道绿植摆放有序,阁楼转角有名人书法展呈,大堂两侧三步一件精巧画作,叫人忍不住驻足。
李萌曜仔细品鉴了一番,发现它们虽不如文妃笔下的佳作,但却别有一番意趣。
正赏到妙处,忽闻一阵说话声。
“我说侄女啊,姑母与你说,日后你娶了夫郎,一定要合理分工,让身强的男人多干累活,不然最后吃苦受罪的还是女人。”
一个胖胖的妇人扶着腰小声地说。
这话说的……挺对,李萌曜十分赞同,武妃们那么能折腾人,不就是有力没处使么!
这话,经了事的女人懂,姑娘却不懂。
小姑娘还纳闷呢!
“为什么?”
“呃这……你日后就明白了。”
“哦,那身强的只能干累活吗?”
“瞧你这话说的,身强的男人不干苦活,难道干精细活,你见哪个猩猩会作诗的?”
“没见过。”过了一会儿,小姑娘又道:“可我看话本子里有不少能文能武的男子。”
“那是话本子里,真正能文能武的男人现实里就没有!没见如今帝王后宫有妃无后,便是如此因由!”
李萌曜撇嘴,原本差点就要有,耐不住对方是个败家子。
“哦,那还真是可惜了,我一直以为能文能武的男子很多呢……那姑母,女儿家该如何选夫郎?是都选身强的吗?”
“可别?一个家里,身强的至多两个就够了,多了受罪的还是自己。”
李萌曜在心里猛点头,她受老大罪了。
“可以多找几个文采好的,说话好听会哄人,日子过得蜜里调油。”
说的对!
她每每与文妃在一处,听其言谈如沐春风,不像与武妃,能臊死个人!
“还有,我告诉你啊,心眼多的男人要不得,家宅不宁,心眼小的男人同样要不得,因为吃起醋来没完没了,而没心眼的更要不得,因为一旦他受欺负,心疼的是咱自己。”
这……不就是她后宫的真实写照么!
“那女儿家一生娶几个夫郎最好啊?”
“呃,这不一定,得看你,反正一个家里,得有人挣钱,有人带孩子,有人侍候长辈,有人陪着解闷……其实六个就差不多了,男人多了,吃不消的还是自己。”
“那咱皇上还有文武百妃。”
听到自己,李萌曜竖起了耳朵。
“那是为国之计。”
“为国之计?”
“这说来话长,我理国男子远多于女子,你别看如今百姓日子过得好了,殊不知有多少适龄男子无人问津,又有多少男人因错过适嫁之龄而蹉跎一生,如今男人能被女人看上已是不易,而能入得皇帝的眼,那更是整个家族的骄傲!我理国建国至今不过八代,为笼络人心,稳固社稷,皇帝免不得要把些英才豪杰纳入后宫,以换得他们的死心塌地。”
“唔?”
“为开疆拓土,充盈国库,陛下得多纳武妃,而为国计民生,又得多纳文妃,为减轻百姓重压,陛下她,实在是承受了太多。”
好姐姐,说得太对了!
皇帝都快感动哭了。
“可……”小姑娘迟疑地说道:“我怎么听说陛下纳文武百妃是为了男色?”
啊呸!
听谁说的?
哪个男妃不是她经过深思熟虑纳进来的?
不是武功高强能上阵杀敌或博学多才能建言献策的男人,都入不得她的法眼!
便是之前那个王子,他若不是文武兼备,她会想立他为后?
难道她是因为他的男色?
……
好吧,有一点。
可即便她动了凡心,最后不也是悬崖勒马了么?
“你这是从哪儿听来的混账话?什么陛下被男色所惑,分明是那些妃嫔被陛下的美色所惑,死缠烂打要嫁的!”
……可不么!
无论文妃或武妃,哪一个不是千方百计地求着嫁她?
就说今日和她出来的这俩。
武墓妃为嫁给他,放弃做高门的未婚夫,为说服他娘,让人直接把自己活埋了。
其实按照他的本事,他是没资格入后宫的。
他从的是武,但战绩寥寥,远不及其母,为留下他的命,他娘哭着用战功换他被纳于后宫。
为激励他在战场上建功立业,她特意封他墓妃,希望他能成为敌人的坟墓。
事实证明,确实有效,战场上的老弱病残,他总能杀着几个,而杀着杀着,他终于独当一面,成为童子军最喜欢挑衅的兵。
其实他每次侍寝,都是他娘用自个儿军功给换的。
再说文乐妃,为嫁给她,借着她大伯武则太妃的身份,日日进宫请安,每每见她,笑得都跟向日葵似的。
见他在政务上颇有见地,她小手一挥,娶了!
“唉,当皇帝真是不容易,被那么多人缠着。”
“谁说不是,陛下看着享尽齐人之福,可暗地里,谁又知道她的辛苦。”
李萌曜暗中疯狂点头。
“侄女,我告诉你,男人多了是非多,争风吃醋,明争暗斗,最后心累的还是咱女人自己。”
那可不,她不就是躲出来了!
还没躲过,她身边还跟着个瘟神一般的男人。
武墓妃先沐浴完,头发湿漉漉的还没干。
“要吃什么,点菜吧。”
没等武墓妃点完,文乐妃也出来了,一脸哀怨的模样,看得皇帝纳闷极了。
望望面不改色的武墓妃,再看看神色凄凄的文乐妃,实在不明白他们之间又发生什么了?
要说武墓妃把文乐妃怎么样了……
以他在武妃中不值一提的能耐,也不能把文乐妃欺负得太过吧?
唉,向日葵不笑了,怪叫人难过的。
“你点什么点?”李萌曜狠狠地瞪了一眼得意忘形的男人。
菜单被送到了文乐妃手里。
店家动作很快,不到一刻,便上完了菜。
“妻主吃猪蹄。”武墓妃把最大的一个猪蹄放到皇帝碗中。
文乐妃也不落于人后,“尝尝水晶虾。”
“哼!”武墓妃满脸不屑,“有的人正是吃了太多虾,才会变成软脚虾!”
“你!”文乐妃先是恼羞,想到什么,蓦地笑了,“有的人不吃虾,是因为自己是个虾兵吧。”
武墓妃:……
望着武墓妃脸色青白变换,文乐妃笑得越发灿烂,“我素来体恤妻主,不想为了欢愉而放纵自己,折腾妻主。”
“我看你是体恤你自己吧!明明是有心无力,还拿妻主说事。”
“吃饭吧。”
李萌曜叹气,还是宫中好,各吃各的,相安无事。
不像这会儿,双方唇枪舌战,她还不能置身事外。
离开客栈的时候,李萌曜趁那俩人结账的间隙,严肃地告诫店家的侄女,“找男人贵精不贵多,不争不抢为最好。”
走了大概半个时辰,李萌曜耳朵一动。
“前方有人在比武。”
“唔?”
“啊,有吗?”
望着一脸茫然的武墓妃,皇帝有些心累,文乐妃听不出来无可厚非,可他一武妃竟也察觉不到,这正常吗……
哦,正常,忘了他是走后门的。
“啊,妻主,我听到了!”又走过一段路,武墓妃忽然激动地大叫。
“呵呵。”文乐妃忍不住发笑,“我也听到了。”
武墓妃蓦地沉了脸,“你笑我?”
这是看不起谁呢?
他确实耳力不及陛下,可也轮不到他一个文妃嘲笑啊?
也不知陛下现在该如何想他了。
他快步向前跑到比武台前,看着上面两个打得热火朝天的人影,“嘿”了一声,纵身跃了上去。
他要以一敌二,把他们通通打倒,把丢掉的脸面都捡起来!
望着突然窜到台上去的男人,李萌曜不禁头疼。
作者有话要说:我在冷宫里数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