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个卑躬屈膝的,一点阳刚之气都没有,难怪嫁不出去。
望着翠绿欲滴的葡萄,皇帝朝端着它的男人点了点头,男人欣喜地上前,从盘子里的一串葡萄上,直接扯了一颗,递到她嘴边。
“去皮。”
美男:……
人估计是糙惯了,很剥不来皮,剥一下就抠掉一块小小的果肉,坑坑洼洼的,让人看了就没食欲。
李萌曜转而看向下一盘。
龙眼。
龙眼美男接收到她的眼神,连忙把龙眼去了皮,然后双手奉上。
软软的龙眼入了口,舌头卷了卷,果核分离,皇帝蹙眉。
没点眼力见,不接核,等她崩脸上啊!
皇帝自己接了核,往门口一扔,武诚妃身手不凡,及时避开,他身后的小二就没这运气,脑门正中一个凹。
第三盘是栗子,吸取了前人的经验,美男一早就开始剥皮,但能力终究有限,剥去了外壳,却难除去里层,一不小心还碎一手,等半天等来这么个结果……
下一位!
石榴。
美男大概是受到前几位的影响,剥得战战兢兢,奈何时运不济,不知他拨弄到哪处,一条汁水毫无预兆地喷了出来。
皇帝吃得被动,更狼狈。
脸是白洗了。
帝王一怒,天昏地暗。
四位美男跪在地上求饶。
皇帝无奈,到底姿色不错,服侍不来人也不算什么大错。
“会作诗吗?”
四人摇头。
“武力如何?”
还是摇头。
皇帝忍不住恼火,居然什么都不会?
什么都不会,美色索然无味。
“都下去!”她冷冷道。
几人失落地离开。
门外,武诚妃拿着帕子给昏迷的人擦着脸。
因为够用力,那张脸上的锅灰很快便没了,也因为够用力,硬生生地把昏迷的人给疼醒了。
文昌妃红着脸醒来,看见眼前的人,脸更红了。
气的!
“先别气,把妻主哄舒坦了,你把我怎么着都成。”
文昌妃:……
男人玉立长身,闲庭信步地走入房中。
文昌妃很快作好了画,又题上字,诗词动人,与画相得益彰,趣味盎然。
李萌曜看得身心舒畅。
这幅画带回京城拍卖,国库又能充盈。
她的文昌妃真乃社稷之福。
字画变成一堆金元宝,皇帝眼睛眯成一条缝,再看她的郎君,面冠如玉,剑眉入鬓,那高挺的鼻梁,那……还不是一劈就倒。
白瞎了这张脸!
这老天爷赏饭也不多赏点,既已给了他这出尘的容貌,绝妙的文采,再给他一身功夫又如何?
何苦要把功夫给到那品行不端的人身上。
想到那人,李萌曜抬头望了望,并没见着人。大概他也有几分自知,识趣地躲起来不叫她心烦。
嘶!
肚子一阵抽疼,李萌曜连忙捂住小腹坐到床边,脸上血色尽失。
“妻主你怎么了?”文昌妃放下笔,焦急地问。
忽然一阵风来,不同于自然产生的风,这股风来得突然又猛烈,而且目标明确,正朝着皇帝。
警觉的皇帝一掌迎了过去,因体虚与对方恰好旗鼓相当,二人皆是毫发无损,只苦了旁边的文昌妃,飞出去不带喘的。
……
李萌曜偏过头闭上眼,烦躁地捂着额。
没眼看,真是没眼看。
同是男人,他怎么如此弱不禁风,没瞧另外一个,面不改色心不跳,坐到她身边就把手伸向……
“啪!”
她一把拍开某只朝向不对的咸猪手,“你想摸哪儿呢?”
男人的视线微微下移,一脸正经道:“用内力给你暖暖能缓解疼痛。”
……
原来是一番好意。
可没看房间里还有另一人吗?
一阵钻心的痛在腹中炸开,电至四肢百骸,痛得李萌曜差点叫出来,但皇帝的威严不允许她透露出半点不合身份的脆弱。
于是,她面色不虞地看向还在躺在地上直不起身的文昌妃。
都多长时间了,还没爬出去。
就那么不见外,不觉得自己碍眼呐!
因为疼痛难忍,李萌曜心情极度烦躁,看什么都不顺眼。
她瞪了一眼身边的男人,“你把人弄成那样,都不知道扶一把?”
其实她更想说‘把人撵出去’,但到底人刚作了幅字画,她还等着拿去换钱……
等等!
画呢?
这时,武诚妃刚好把人拽起来,俊杰的人儿一脸惨白,更显薄唇红艳。
绝世之姿摄人心魄,便是看多少次都不会让人厌烦,反会让人看呆眼。
李萌曜就看呆了眼,不过不是被惊艳的,而是被气的。
那人屁股离地,一纸翩然飘下,纸张颇为立体,皱巴巴的一看就知道它遭过一番蹂躏。
若她没老眼昏花,是能换钱的那张。
李萌曜脸都气紫了。
只觉得自己瞎了眼,才夸这昌妃争气,能给她挣银子,不想这会儿银子都化成了水!
他也真是能耐,不往天上摔,非往地上摔,还不偏不倚就往那字画上摔。
不知是不是摔疼了,被人拉起后,文昌妃还忍不住叫了一声。
可叫到皇帝心里去了。
她白花花的银子啊,被他给摔流产了!
疼的诶!
武诚妃把人送到椅子上,然后折回皇帝身边。
“我帮你……”
“滚远点!”李萌曜越想越气,若不是这狗男人跑出一阵风,画也不会乱飞,文昌妃也不会落地,她就还有银子数,来年,百姓的税负还能再往下降。
狗男人!
敢祸害她的百姓!
又是一阵风过
本来是燥热的天气,皇帝的心里却是拔凉拔凉的。
她抬头望向站离床前不到半步却一语不发的高大男子,冷冷地说道:“你开着门让我受凉呢?”
男人下意识透过门往天上看,眉头一皱,再转过头,对上皇帝不耐的眼神,顺从地关上门。
“这么热的天,你要把我捂死?”
男人顿了顿,没说什么,却迅速打开了窗。
“呵,你放蚊子进来吸我血?”
武诚妃:……
关上窗后,他缓缓走到皇帝身边,软剑从袖中划出,朝空中刺去,武剑生风。
风很大,大得床帘摇晃不止,床板咯吱作响。
高大的男人一刻不停,椅子上的男人颤抖不已。
“快停下。”狂风里,椅上的男人艰难地叫。
因为武诚妃惹出的动静太大,他的声音微乎其微。
不过效果立竿见影。
这风拍死了一众蚊子,连公的都没放过。
女的也没能好过。
皇帝倚着床沿,死死地捂着肚子。
怕下一刻就要逆流。
她已经疼得说不出话来了。
自然也就没了动手把人拍飞的力气。
小二在楼下呆呆地望着。
二楼的动静很大,在客栈里做活多年,他自然分辨得出动静来自哪间。
何况现在白日,也就那一间住了人。
一女两男,一家三口。
青天白日,门窗紧闭。
他咻地冲进后厨,欲与李老头说道,谁料人正拿着大刀割枕头,掏出一团棉花,一分为二,塞进了耳朵。
他默默地离开。
应该不是他想的那样,那女君尚在信期。
刚坐下,文昌妃便衣裳不整的跑了出来,站在二楼的围栏,喘着粗气。
小二:……
“天呐,受不了,真是受不了!”
小二:……
该是谁受不了?
“世上怎么会有那么粗鲁的男人?”文昌妃捂着臀看向房门碎碎念:“疼死我了!”
小二:……
天!
他让男人疼了!
造孽啊!
他回过头四处张望,却遍寻不到掌柜,想到掌柜一向懒散,他果断不等,直往府衙。
他要伸张正义!
女君还在信期就被强迫,不尽兴,他们居然乱搞!
“岂有此理!”
县令大怒,兹事体大,他立即派人跟随小二前往客栈拿人。
.
听到楼道嘈杂的脚步声,武诚妃眉头一皱,不到片刻,门就被大力踹开,看到来势汹汹的一群人,男人停下动作,眉间褶皱更深。
“你们所为何事?”
“接到举报,道你强迫妻主,与兄弟造违背伦常之孽!”
男人狭长的眼睛微微眯起。
捕头巡视一周,发现了瘫倒在床的李萌曜。
“人证物证俱在,容不得你狡辩!来人,给我拿下!”
……
无人上前。
捕头蹙眉,就要亲自动手,忽然注意到对方不同寻常的气势,那是一种碾压一切的气势,令人轻易不敢冒犯。
“你跟我们走吧。”捕头换了种温和的说法。
“误会了!”
文昌妃跑进房中,“子虚乌有的事,你们是听谁说的?”
店小二昂首挺胸地从一众衙役身后走出来,一脸正气道:“你别怕,我知道你一定是被那个男人逼迫的,我现在已经叫来了衙役,日后你再不用屈辱地活着!”
文昌妃:……
我谢谢你啊。
小二转而看向床上奄奄一息的李萌曜。
“女君,您日后也不会再被强迫了。”
对这群救她于水火的人,李萌曜十分感激,但她的肚子又实在疼,硬撑着从嗓子眼里崩出几个弱弱的音,“谢、谢谢你们。”
再被狗男人折腾下去,她得下去吹阴风。
因为声音太小,在场的人都没听清她说什么,只看得出她很痛苦。
一张脸皱得快要变形,头发被汗水沾湿,紧紧地贴在脸上,说话有气无力,一副被折腾得快见阎王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