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一划,就对上两双瞪大的眼。
齐齐整整的惊愕。
哼!
李萌曜怒目而视。
还好意思说她!
明明人是想跟他们俩是一家!他们却倒打一耙!
武靖妃大口吃肉,借以回避皇帝审视的目光,武墨妃则直接放下剑,猛地站了起来,朝女人义正言辞道:“虽然我武力高强无人能敌,外表英俊无人能及,但我心里始终只有一人,我是不可能嫁给你的,你死了这条心!”
美人儿:……
武靖妃不甘落后,吐出嘴里的肉,忙着发誓:“我也不可能嫁你,一男不二嫁,我生是妻主的人,死是妻主的鬼,终身忠于妻主……”
美人儿忍不住了,“你们在说什么?”
“就是你别肖想我们,我们已经有主了!”武靖妃恼火道。
“我怎么肖想你们了,我是和……”美人儿一急,粉拳直往皇帝肩上打,“你说句话啊。”
李萌曜一愣。
第一次被女人这般对待,她心里有几分怪异,理了理心神,正要说话,武墨妃又开口了。
他看向女人,语气很是不好。
“虽说你是个病歪歪的女人,但再敢打我妻主,就别怪我揍你!”
美人儿:……
三男:……
“他一个男的,怎么会是你妻主?”
皇帝:……
美人儿眼神不大好啊。
“什么男的,我妻主她是女人!”武靖妃没好气道。
“你胡说!”
“胡说?呵!她是男是女,我这个枕边人能不知道?”武墨妃不屑道。
美人儿看向皇帝,目光颤动。
皇帝看得纳闷,她这是怎么了?
“我是女子。”
络腮胡腾得站起来,“你怎么会是女人?”
李萌曜:……
“我怎么就不能是女人了。”
抹布男放下抹布,“你穿的衣裳是男人的款啊!”
李萌曜低头一看。
嘶,她怎么就忘了!
等等!
她看向一脸呆滞还没回过神的美人儿,“你刚刚说的办喜事……”
“是指你和她的!”武靖妃笃定地说道。
美人儿似受不了这个打击,哭着跑了出去。
晚上,夜深人静,东边两间屋分别住着两个女人,西边两间屋,一间住了俩,一间塞了仨。
武墨妃别提有多不满。
“你们家差不多算独霸一座山头,就不能多造几间房?还让客人和你们挤一间,扣扣搜搜的。”
听着床上人的抱怨,两个睡地铺的男人很憋屈,但又不敢对他说重话,只道妻主的正夫气量狭隘,心眼小,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妻主纳第四房。
武墨妃陷入了沉思,他回去是不是得叫上众兄弟把后宫空置的宫殿给拆了。
真是,皇宫做何建那么大?
这不是没事找事嘛!
想着想着,屋里就响起了呼噜声,此起彼伏,连绵不绝,听得人火大。
再听到不远处那叫人心神不宁的吟叫,武墨妃跳下床,冲向离他最近的络腮胡,一把提起他床头的菜刀,就往他脸上拍。
“疼疼疼!”
络腮胡被惊醒,迷迷糊糊地看着上方的人儿,瞪大了眼,“你想做什么?”
武墨妃斜睨着他,“你想不想做点什么?”
络腮胡:“做,做什么?”
他往枕头边一摸,刀呢?
他一把捂住胸口,“你休想!”
武墨妃:……
“你是不是有病?”他没好气地瞪了男人一眼,毅然去向另一头。
抹布男早在他们说话的时候就醒了,此时,望着男人步步逼近,他抖得抹布都拿不稳。
武墨妃瞧得都快无语了,“睡觉你还拿着抹布?”他一把抢过来,然后嫌弃地扔到地上。
“还湿淋淋的。”
“若走火,捂住口鼻能自救。”抹布男哆哆嗦嗦地说道。
“哼!”武墨妃对他杞人忧天的行径很不齿。“没想到你这么怕死。”
“谁不怕呢。”抹布男小声道。
“我就不怕!”武墨妃拍着胸脯道:“战场上,怕死是大忌。”
“我又不上战场。”
“呵!”武墨妃冷笑,“听到东边那屋的动静了吗?”
“哪有什么动静?”络腮胡忍不住问。
“在你们睡得跟死猪一样的时候,敌人已经侵占了你们的领地。”
俩男:“……什么意思?”
“有一个女人,她有两个夫郎,她还有一个夫君。”
“你说的是我家?”
“有一个夫君,他有一副残躯,他还有一颗贼心。”
俩男:……
不好!
两人同时反应过来,鞋都没套就跑出了屋。
看着他们仓皇的背影,武墨妃哈哈大笑,“把敌人赶走,这里就是我的地盘了!”
诶?
他怎么教了别人,却把自己落下了呢?
男人一时觉也不睡了,提起裤子也往东屋去。
看着那两人进了闹腾的那屋,他便往隔壁屋小心地挪。
毕竟皇帝耳朵灵,一点风吹草动都能察觉到。
隔壁这般闹腾,想来陛下不能心如止水,只怕正翻来覆去睡不着觉,等着他上门……门外那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是谁?
男人气冲牛斗。
“老度你怎么……”
“妻主情绪不佳,我特意过来安慰。”
“你今日才受了伤,不能劳累,侍候妻主的事还是让我来吧。”
“让我来。”
“闭嘴,我可以!”
听着屋那头的叫骂声,武墨妃悄无声息地靠近了黑影。
却不想黑影很警觉,就在武墨妃要对他下手的时候,他一个闪躲,便让对方落了个空。
等黑影转过头。
武靖妃!
武墨妃一把将人拽到一旁的空地上。
“你来做死啊?”
武靖妃见是他,也没好气,“你来找打啊?”
武墨妃咬牙,“看来今天你是没打够。”
听到屋外的动静,李萌曜从睡梦中醒来。
她昨夜本就睡得晚,今日又奔波了一整日,身心俱疲,本想睡个好觉去去乏,结果又被俩夯货搅得睡不成。
“你们俩安分点,这是在别人家!”
屋外打斗不停。
李萌曜烦躁地用被子盖住头。
“轰隆隆!”
震耳欲聋的巨响从屋外炸开,床体明显一颤。
难道是地龙翻身?
李萌曜猛地从床上爬起,一把扯起床头的衣袍,胡乱一套就跑出了屋。
开门就迎上股汹涌的土味,尘土飞扬,迷得皇帝快睁不开眼,她忍着刺痛眯着眼,就见一颗大树正呈现着一种极其怪异的姿态。
它不直,很斜,斜得叫人心慌。
尘土渐落,视野清晰,她看见它紧紧地压在一间屋子的顶上。
很不幸,屋子被砸得不成样子,但不幸中也有万幸,便是听到了人呼救,能叫就好,说明还活着。
只不过,那屋里不是只有美人儿一个人住吗,怎么还有男子的声音,听上去还不只一个。
真是没规矩,一点不知心疼妻主。
李萌曜暗自腹诽,又忍不住骄傲,还是她有眼光。
看,她那桀骜不驯的俩武妃都忙着救人呢!
等等!
他们会救人?
李萌曜看了看左右,损毁之地,除了主屋,再找不出一处,若是地龙翻身,怎么会只翻一处?
“这是怎么回事啊?”美人儿声音发颤,心有余悸。
“风太大。”这是武靖妃的声音。
“才把树吹倒。”这是武墨妃的声音。
“谢谢恩人,若非你们把我们刨出来,我们一家只怕得死在里面。”
美人儿灰头土脸,再不负白日的娇艳,看得皇帝直摇头。
这女子真是除了那张脸什么都不济,被自己男人骗也就罢了,对枕边人少几分防备也无可厚非,但怎么还被她的男人骗呢?
那么粗壮的树,多大的风才能推得倒?
院里小树那么多,都不倒,光能吹倒大的?
他们可真能吹牛!
而被他们救出的三个男人始终一言不发,面上是不同程度的白。
老度是惊魂未定的白。
络腮胡是魂不附体的白。
抹布男是魂飞魄散的白。
三人面相大同小异,行动却毫无二致,便是都躬着腰,捂着腿,看得皇帝直皱眉。
眼瞅着那俩妃还在你一句我一句地颠倒黑白,从作案人变成好心人,李萌曜实在看不得。
“男人的话不能信,无论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
美人儿转过头,不明所以。
后来,两个女人睡了一屋,五个男人在她们屋外干瞪眼。
“你们为什么要做这种缺德事?”事关男儿本钱,老度忍无可忍。
武墨妃哼了哼,“还不是为抓贼。”
武靖妃冷笑,“贼喊抓贼。”
一刻钟后。
西屋的两间房也倒了,死因和之前一样。
后来,五个男人站在院门外。
其中两人面色阴沉,另外三人满脸憋屈。
“妻主也真是的,他们俩那么能打,我们怎么阻止?”
“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抹布脸拿着抹布擦眼泪。“之前没睡成,现在没得睡,还不知以后能不能睡。”
络腮胡心里苦,“四间房,塌得只剩一处,日后我能睡哪?”
“几个大男人叨叨什么,还睡哪儿,等我家妻主一走,你们不就能睡一屋了么?吹一夜冷风换余生幸福多划算。”
三男:好像是这个理!
格局一打开,矛盾便化无了。
第二日
新人没来,旧人没走。
新人没来,是因为此地距离皇宫甚远,再怎么赶,也不可能在一夜间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