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
铺子莫名着火,仓库内的存货烧成灰烬。
衙门处装聋作哑,直接断定是他们自己的纰漏,不愿意查。
李家的人再去拜访,大门紧闭。
这边大火的事未曾解决,要钱的商户仿佛同时得到消息,蜂拥而至。
“还钱!不还钱就把我们的货物还给我们,不然便砸了你的院子!”
“还钱。”
威胁的声音一重比一重高。
李家家主的儿子不知所踪,他为筹钱几乎将家底卖个精光。
至于李家夫人,平日好大的本事,此时犯事,却又成为缩头乌龟。
口口声声说自己女儿是女官,可一听说拿不上钱便要被卖到妓院,当下跪地求饶。
李雨菲经此大变,吓得瘫倒在地。
整整一天一夜,原本布匹头部商户的情况天翻地覆,此时只剩下一间铺子勉强苟且。
李夫人哭的眼角干涸,颤抖拿着帕子,拳头不断砸在李家家主身上。
“你这个没本事的,现在可如何是好?就这么一家铺子!咱们日后可怎么活呀?”
“爹,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雨菲从天上跌到地下,不敢接受,同样学着母亲的派头,一味的怪罪李家家主。
李家家主不明所以,听不得聒噪,滔天的怒意不受控制。
“给我闭嘴,全都给我闭嘴。”
他骂完之后立刻泄气,其余人自也不敢搭腔,颤颤巍巍的缩着,一动不动。
本以为就此结束,谁知还未消停片刻,李家庶子被一群凶神恶煞的人押送回府。
李家家主认得他们,这是当地有名的债主。
“蠢东西,不是说你爹有钱吗?快把东西拿过来!不然要了你的小命。”
“爹。”庶子两眼泪汪汪,窝囊废一般的喊着,“你快给他们钱,快给他们钱。”
李家家主听完两眼一抹黑,现在账房哪还有一分银子!
庶子有去春楼的恶习,又是天生架在色字这一把刀上的。
晚上有一个公子哥跟他争花魁,他一气之下,用了四千两白银抱得美人归。
只是这钱,是这位债主给的。
利息半天便加上一千两白银,他这一挥霍,是彻底要将李家的家产赔进去了.
“我们这段时间收了银子立刻还给你们,求求大爷给条活路。”
李家家主试图卖着自己的面子,求也似的,只差给对方磕上三个响头。
换做往常,这债主或许还会因着利息勉强通融片刻。
可今日不同,人家上头有交代,要的就是李家家破人亡,答应他,想也别想。
“给不出钱也行,那就拿命来吧!”
外出的闪电轰然坠落,痛苦的哀嚎声骤然而起,李家庶子被断掉手和脚,李夫人被毒哑,至于李雨菲,债主瞧着她模样还算俊俏,直接抢走要卖去窑子。
“到底是谁找你干的!”
李雨菲不断挣扎,眼中泪流已干,只剩下渗人的红意。
债主抹着刀刃上残留的鲜血,随意的撇了撇嘴:“你对别人做了什么?自己不知?”
此话一出,李雨菲终于恍然大悟。
想到自己此时的境地,一时间恨意更加。
“我要杀了他们,我要杀了他们。”
官道上,魏月怡带着大家已经坐上马车,正式前往州府。
林玉莲觉得一切都新奇,毛茸茸的小脑袋趴在车窗前,眼睛一动不动。
赵瑟瑟抓着小姑娘的手腕怕人摔出去,一个劲的调笑。
“你娘亲日后是要去京城做生意的,路上这点风景就叫你看花了眼!”
“等你那时候到了京城,可不得吓一跳呀!”
林玉莲闻言,总算将身子往回缩了缩。
众人口中的京城,她很感兴趣。
林玉莲歪了歪脑袋,清亮的眼睛带着单纯和好奇:“村里的叔叔婶婶都说京城可繁华可繁华了,听说地面都是金子铺的,这是不是真的呀!”
话音落下,魏月怡一群人笑得歪歪扭扭。
盛云月是最稳当的,却还是没忍住用帕子掩唇。
她抬头朝外看去,不经意回想起京城的花团锦簇,有些怀念。
低了低脑袋,她用最轻柔的声音告诉林玉莲:“其实差不多。”
“只是那里有一座金碧辉煌的皇宫,你将来不是要考女官吗?进去便知道。”
“嗯,我一定是要去看的。”林玉莲郑重点头,语气显得尤其坚定。
州府离镇子不过几日功夫,魏月怡对路上熟,一路上安安稳稳。
她人先下马车,发现知府底下的赵清明正在此处候着。
“知府大人有请。”
“赵大人是如何得的消息的?”
魏月怡此次前去州府并未告诉知府,所以对来人有些意外。
赵清明端正站着,到底是知府身边的人,纵然想显得和煦,眼中却依旧有正色。
他倒不曾瞒着:“是刘家那边
传信,您和您丈夫救过我们知府一命,知府感恩,不会放任不管,先随我们前去吧!”
赵瑟瑟和林玉莲倒是欢喜,盛云月在马车里捏紧帕子,蹙眉时显出顾虑。
魏月怡回头后察觉,先安排赵瑟瑟和林玉莲离开,自己和盛云月断后。
“怎么了?”她见三人离开后立刻问。
盛云月咬的嘴角有些泛白:“我是逃婚出来的,是怕夫家那边的事知府会知道。”
知府不是县令那样的芝麻小官,他是有资格去京城参加宴席的。
盛云月从小在德海长公主身边,难免不会和他们接触过,她是怕自己一旦被认出便会被即刻押送回京,必死无疑。
“这位知府为人端正,而且帮过我不少忙,我想他就是知道实情也绝不会处罚你的。”
“可我还是担心,我怕。”盛云月垂着眼眸,指腹处冷汗涔涔,手脚渐有冰凉之意。
魏月怡第一次听见盛云月声音中发抖,心想这位大抵是真的恐惧。
知府府邸不能不去,思索之下,此时倒只有遮盖面容才能掩人耳目。
半刻钟后,魏月怡等人被迎往府邸,知府一如既往的和煦,有魏月怡的药供着,丝毫不像大病一场的人,反倒气色红润。
盛云月显得有些扎眼,知府微微皱眉:“不知这位?”
魏月怡平常的解释:“家中表妹,脸上长了胎记,我正帮她治着,因为面容丑陋,不好示人。”
知府轻哦了一声,没再追问,更是安抚着。
“容貌本为次要,做人良善才是重中之重,姑娘不必觉得自卑,若是当真有人因此欺负你!大可以告到知府来。”
盛云月在纱帘后方闻言,眼前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