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什么要解释的。”
董义怔了怔，微微垂下眼睛。
“那我换个问法。”
沈晏宁的语气平静而冷淡，“你是什么时间知道你的妻子黄婷娟和项民之间的关系的？”
董义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厌恶，放在桌面上的手攥了起来。
但随即他又镇定下来，大声地说，“你为什么这么说？我的妻子怎么可能和其他男人有不正当的关系？我要投诉你！我一定要投诉你！”
“我只是说的他们之间的关系，但你为什么会下意识的觉得我说的是不正当的关系？”
沈晏宁反问。
“你！——”
董义顿了一下，“你的意思不就是这个？”
沈晏宁没再说话，只是打开面前的档案袋，从里面抽出一个信封，拿出里面的一个A4纸，打开正是威胁项民的恐吓信。
“勾引有夫之妇，不得好死，早晚遭到报应。”
“那你为什么写恐吓信给项民呢？”
他问道，身体微微前倾。
“……”
董义的身体明显的颤抖了一下，神色慌张起来，“这不是我写的。
“项民自己私生活不检点，谁知道他都勾搭了哪些有夫之妇，得罪了什么人。”
沈晏宁指了下恐吓信的右下角，那里有着两条中间有断裂的竖条纹。
“每一封信上都有，我们查了你公司的打印机，和监控，那和你说的并不一样。”
他又拿出一张高清的监控摄像照片，那上面董义正拿着这封信在看。
“你这次还有什么解释？”
沈晏宁的声音不高不低，温和挂在脸上，眼睛里的神色却是一片冰冷，“你不如回头看看你背后的字，‘法律接受辩解，但不接受狡辩。’
“你自我坦白的时间恐怕剩下的也不太多了。”
他看了眼手表，“我的同事正在山林里找项民的尸体。”
董义深吸了一口气，腿又不自觉的抖动了起来。
他的脸色一瞬间很难看，薄唇也紧紧地抿在一起。
“警官，你有烟吗？可不可以给我一根？”
半晌，他才诺诺地问道。
刑警看了沈晏宁一眼，后者点了点头。
他才从口袋里翻出一包烟，站起来送到董义的面前，递给他一根。
董义伸手，但烟却从他的手指间滑落，掉在桌面上。
他怔了怔，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片刻后，才颤抖着手去捡，但仍旧没有成功，反而将烟卷掉落在地。
刑警看不下去了，又拿出一根烟直接递到他的嘴边。
董义顿了一下，才张开嘴，叼住过滤嘴。
打火机的火光落在他苍白的脸上，珊瑚红色的光点亮了起来。
他深吸一口，白色的烟雾缓缓飘散在空中。
过了很久，他才慢慢地说道，“有一次她喝多了，我看了她的手机。”
董义又笑起来，有一点儿混合着怨毒味道的自嘲，“她联系的可不只是项民。”
“那你为什么只给项民写了恐吓信？”
沈晏宁问道。
“因为我看到的聊天记录，婷娟竟然想要和我离婚，也逼迫项民离婚，她要项民娶她。”
董义几乎是声色俱厉，“当年我为了讨她欢心，用了她推荐的药给我的患者。
“结果出了医疗事故，我不但蹲了监狱，连医生都做不成了。
“出来后，也一直找不到工作，四处碰壁。
“但我从来也没有因此埋怨她。
“和她结婚，也是她主动提出来的，因为那个时候她怀孕了，她只是想找个接盘侠罢了。
“但我却满心欢喜，想和她认真过日子，好好地生活一辈子。
“家务我都做，她有什么要求我都尽量满足，对她嘘寒问暖，比对任何人都好。
“就连小其出生后，都是我在管。
“她根本不在乎这个儿子，甚至还会带小其出去和别人幽会。
“为了满足自己，她才对小其有求必应，以至于孩子养成了很多恶习。
“我去约束他，他就发脾气，说妈妈有多好！她根本不配！
“前段时间，我偷看她的手机，她要和我离婚，也再强迫项民离婚，还要带走小其，说小其是项民的儿子！
“我可以没有她，但是小其却是我的儿子。”
他的面容沉了下去，平静的声音里有了一抹冷酷的意味。
“所以我找了一个人，让他跟踪项民，杀了项民和那个贱人，事成后，我给他五十万。”
沈晏宁眯起眼睛。“一个人？你们是怎么联系的？”
“一个人，还推了很久。”董义冷笑了一下，“网上认识的，我催了几次，差点儿以为是个骗子。
“但是，他几天前刚刚和我说得手了，和我联
系要尾款。”
“你给他了么？”
“还没有。”董义又吐出一个烟圈，他的目光随着这个烟圈上升而上升。
“那你现在联系他，给他尾款。”
沈晏宁目光深沉如水，“让他去指定的地方拿。”
董义点了点头。
沈晏宁的电话在他的口袋里震动起来。
他拿出来看了下来电号码，按下接听键，“找到了？”
“嗯，找到了。”
刘斐叉着腰，长舒了一口气，大颗大颗的汗珠顺着他刚毅的面容滚落。
“老谭正在初步验尸。
“你那边怎么样？那老小子交代了么？”
“他说了一些。”
沈晏宁看着董义，“交代了买凶杀人，现在我们要去安排抓捕杀手。”
“你那边人手够么？”
“商众在，而且安排了辖区派出所的同事和我们一起。”
沈晏宁皱了下眉头。
他挂断电话，歪头看了一下董义，“让他去——”
“不用这么麻烦。”
董义熄灭了烟，慢慢说道，“他说过他一直在天智电竞网吧上网，我可以给你电话，我当时套话套出来的。”
沈晏宁难得的一怔。
但是，确实如同董义说的那样，他们在网吧里轻松抓到了还在上网玩绝地求生的杀手——田亚林。
他刚刚操控着人物从机舱内跳出，可惜落地成盒。
商众抓到他的时候，他一脸震惊和焦急，“警察叔叔，让我打完这一把！”
直到他坐在审讯室的时候，还在心心念念着游戏里的队友。
“我这样走了，不是特别对不起我队友？”
刑警抽了抽嘴角，很有涵养的忍耐住翻他白眼的冲动。
“你知道我们为什么抓你到这里么？”
“为了啥？”田亚林一脸懵逼。
“你找董义是因为什么事情要钱？”刑警提醒他。
田亚林脸上的神色从茫然一瞬间变成了秒懂，一拍大腿，忽然笑出来，“那件事啊，我骗他的！
“谁有胆子给他杀人啊~警察叔叔我可是好市民！
“我就是想骗他几个钱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