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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9 章 置换行头

下船后,杜长兰将儿子半扣在怀里缓慢前行,杜蕴睁着一双漆黑的眼环视四下,倏地笑出声。

杜长兰垂眸:“怎么了?”

杜蕴眯着眼睛笑:“爹,我们好像面团,被人推来揉去。”

杜长兰抬手挡住旁边人的大包袱,随口问:“为什么不是鱼?”

杜蕴一脸理所当然:“鱼可比我们灵活多了。”

杜长兰笑笑,一刻钟后他们终于从拥挤的码头踏上街道,父子二人不约而同呼出一口气。

杜蕴看着鳞次栉比的商铺,宽广平整的街道摩拳擦掌:“爹,我来安排住宿。”

杜长兰颔首。

父子二人朝南外城去,杜蕴一边走一边在心里算账,他们之前在郡城赌庄悄无声息去掉三两银子,又逗留三四日,虽然乡试过后郡城客栈价格回落,但他们住的上房每日也要500文,加上吃喝零碎,又去掉3两。

而后上京一路开销,他同他爹两人共费13两。

他爹手里共有159两,去掉19两,现下140两。

先将回程盘缠预留30两。因他们来时从郡城出发,回时需得抵达县镇,花销会多些。

生病急用预留10两。

杜蕴偏头,见他爹衣衫半旧,得给他爹另置办行头,笔墨纸砚也得安排上,预留10两。

如此能动用的钱还剩90两。

杜蕴掰着手指算,现下九月下旬,春闱在翻年二月初九,他爹定然能中,那么参加四月初九的殿试,之后流程走一走,差不多在四月中旬方能回乡。

杜蕴倏地驻足,如此算来他们需在京城待半年。

半年90两,每月15两。

杜蕴:诶?诶!!!

这般一算,居然还算宽裕。

杜长兰轻笑一声,杜蕴握着他爹的手臂,“爹,你心里早就有数是不是。”

杜长兰挑眉:“不然呢?”

“爹怎么什么都想得如此周全。”杜蕴依偎在他爹肩头,提议:“爹,我不想住客栈,我们租个小院好不好,要大一点,地段好,热闹…不不不,爹要备考,还得清幽些才好。”

上次在郡城,迫于银钱压力,他们一大群人住在一个院子,可挤了。有时在院里走动都得小心,唯恐转身磕碰人。

杜长兰并无异议,于是杜蕴兴冲冲去就近牙行办事。

一名三十五六,不高不矮的牙人接待他们,他上下打量杜长兰父子,见两人长衫布鞋,衣衫半旧,心里有了数。

牙人重复杜蕴提的要求:“地段好,清幽还实惠?”

杜蕴点头。

牙人扯出一个轻蔑的笑:“当然有了,你们跟我来。”

三人行过大街,拐进胡同,眼看越走越偏,杜蕴警惕道:“你带我们去哪儿。”

牙人比他还惊讶:“小公子不是要清幽僻静的院子吗?再往前二三十步就到了。”

他上前来捉杜蕴的手,“小公子放心,我不会骗……”

他喷出的口气打在杜蕴脸上,令

杜蕴想起郡城赌庄的麻子,瞬间嫌恶的挥开牙人的手:“滚开,别碰我——”

巷道寂静无声。

少顷,牙人面色扭曲问杜长兰,“令弟如此张狂,你不管管。”

杜蕴攥着拳头,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杜长兰悠悠道:“我儿子分得清好坏,我高兴还来不及,管什么?”

牙人:儿子???

杜长兰搂着儿子转身往巷道外行去,夸赞杜蕴:“做的很好,下次还做。”

牙人:!!!

牙人愤怒咆哮:“这一带都是我管,你们得罪了我,租不到便宜院子。”

前面的青年回身,牙人刚要得意,杜长兰嗤笑:“你还能把上京包圆了?这片地儿寻不着,我们就去下块地儿,兜里有钱,什么院子租不着。”

牙人吊着眼,鼻孔朝天啐了一口:“你就吹罢,你一个穷酸破落户,有屁的嗷——”枣糕命中敌人眼睛,落地后骨碌碌滚了三尺远。

杜蕴啐回去,“才搁几日的枣糕,便宜你这乌龟蛋了。”话落他拉着他爹往外跑。

牙人想追,结果视线受阻,一头撞在墙上,眼泪汩汩流。

杜蕴听到声响回头,哈哈大笑:“活该!”

杜长兰笑而不语,带着儿子出了巷,问旁侧卖饼子的老人:“婆婆,我听闻巷里有院落出赁?可是真的。”

老妇人顿时一激灵,“不成不成,那院子前几日才犯过凶杀案。”

杜长兰道谢离去,杜蕴气的跺脚:“可恶的龟孙,打他那一下都轻了。”

杜长兰想了想:“先找客栈落脚,置办两身好衣裳再去寻院子。素是先敬罗衣后敬人。”

小少年低着头咕哝:“之前在郡城也未如此……”

杜长兰眼尾轻掀,打趣道:“你崔大伯伯锦衣华服,爹可比不成。”

杜蕴:啊?!!

杜长兰揉揉儿子脑袋,催促他快些走了。

他们寻了一家中等档次的客栈,明码标价,付上银钱过后,再无刁难和陷阱。

父子二人歇息一晚,次日直奔成衣铺子。

干瘦伙计看他们一眼就背过身打盹儿,另一名身材圆润的伙计热情招待他们:“小的阿甲,公子有甚需要?”

杜长兰环视一圈,指了一套宝蓝织锦提花的圆领袍:“这套。”

杜蕴仍是挑与他爹差

不离的款式。

父子二人进隔间换衣,干瘦伙计撇嘴。

一盏茶后,杜长兰掀起撒花蓝底布帘,带儿子出来,阿甲和干瘦伙计齐齐噤声。

年长者面如冠玉,目如点漆,一身宝蓝色圆领长袍,同色宫绦束紧腰身。宽肩窄腰,衬得他丰神俊秀。

少年人犹带生涩,原是撑不起宝蓝这样内敛的颜色,但他面色严肃,仪态颇佳,与锦袍相得映彰,颇有世家子弟的贵气。

干瘦伙计揉揉眼睛,看见二人的布鞋才确认自己没看错。心说真是人靠衣装。

阿甲由衷道:“公子,这衣裳真衬你。”

干瘦伙计哼道:

衬又如何6[(.)]6?6????6()?(),

又买不起。

那是织锦提花面料()?(),

款式虽是前几年的()?(),

如今价格降了两成()?(),

但一套成衣也得三两银子。年纪小的那身略便宜些许,也得二两六钱。再加上两身内衬,没个七两银子下不去。

杜长兰笑笑:“我也是这般觉着。”

他在等人高的铜镜前照了照,杜蕴也美的不行。

杜长兰回首问:“今岁上京流行什么款式。”

阿甲想了想,高声道:“有,昨儿少东家让人送来铺子里,是从江南带来,还没来得及摆上。”

阿甲进内间寻摸,少顷捧出两个木盒子,第一套是五彩鱼鳞金丝织锦交领袍,流光溢彩,华美非常,杜蕴不经意瞥来也巧,那正是少年人的体量。掌柜原还发愁,道上京的小公子鲜少穿这么华丽的衣衫。

另一件是吉祥葫芦花暗纹的交领袍,父子二人又进隔间换衣,干瘦伙计眼睛都快翻天上了。直接啐道:“蠢货。小心掌柜回来骂你。”

让两个穷酸人弄坏了衣裳,自去赔罢。

很快父子二人出来,这次杜蕴在铜镜前转:“公子,您和小公子身上这套是时下新款式,价格昂贵,”

杜长兰点头:“我晓得。”

“好罢。”阿甲拿着算盘拨了拨,犹豫道:“公子,一共17两。我不能擅自做主给您打折,但可赠送您方帕和几双鞋袜。”

杜蕴笑不出来了。

干瘦伙计想,吓傻了罢,土包子。

然而杜长兰解下荷包,数了十七两给阿甲时,坐在凳子上看乐子的干瘦伙计惊的摔下凳子,变成了乐子。

偏此时掌柜办完事回来,瞧见这一幕,气的呵斥:“贵客进门,你怎么也不晓得端茶递水,你你……”

掌柜对杜长兰连连作揖,“小老儿管教不力,怠慢公子,还望公子见谅。”

杜长兰笑眯眯的点了点阿甲:“没怠慢,他挺好的。”

掌柜点头道:“回头我给阿甲升月钱。”

杜长兰让掌柜给他们将成衣妥善放回木盒,父子二人穿着来时的半旧长衫离开了。

干瘦伙计喃喃:“真是人不可貌相。”

随后脑袋一疼,掌柜低斥道:“狗眼看人低的东西。”

干瘦伙计连连告饶。

杜蕴欢喜的抱着木盒,随后又心疼起来,“好贵。”

然而接下来杜长兰带着他买玉革带,买束袖,羊皮靴,束发所需的玉冠与玉簪,锦缎发带……

够了够了,太多了,杜蕴心怦怦跳,两个月的开销快没了,不能再买下去了。

“爹,爹,我饿了,我们回客栈罢。”

杜蕴真诚的望着他爹,杜长兰哪里不懂小崽儿的心思,正巧他也买的差不多了:“好,回去。”

杜蕴舒了一口气。

客栈包一日三餐,只是饭菜粗糙,但刚刚大

出血()?(),

现下杜蕴也不嫌了。

次日父子俩一身换新()?(),

杜蕴身着五彩鱼鳞金丝织锦交领袍()?(),

腰束玉革带?()_[(.)]????╬?╬?()?(),

手缚银束袖,当真是锦衣玉带,贵气非凡。

杜长兰从书箱里拿出孔雀尾羽荷包系在儿子腰间,又将李道岫第一次同杜蕴见面送的玉佩一同系上。杜蕴在巴掌大的铜镜前转来转去:“爹,你配的真好,玉革带比系宫绦更俊。”

杜长兰随口应声,他着宝蓝色织锦提花圆领袍,束腰束袖,玉冠束发,脚踩羊皮靴,末了又将那把柳县令送的象牙骨烫金梧桐折扇别在腰后。

“蕴哥儿,走了。”

杜蕴脆生生应声,三步做两步奔过去,一出门霎时稳重端方。

下楼时,伙计差点没认出父子二人。

杜长兰带儿子进入南城最大的牙行,提出需求,给出价格区间。

后续落实院落,定契约签字,衙门公证,至晌午一应事悉数处理妥当,顺利的不可思议。

不论是牙人或是屋主,仿佛是顶顶良善的人,十分好说话。

杜蕴仿若做梦。

杜长兰看着院落,一进院子,对门花厅,左右各两间耳房。花厅可做正堂和饭厅使用,东面一间厢房,西面厨房,厨房外有一口井,旁边一颗开的极茂盛的桂花树遮云蔽日。

因着没有茅房,每日一早有专人收恭桶,勉强在杜长兰接受范围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