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聚会地在山庄东面,小郡王去西厢房换衣,需得横穿过庄子。
愈是远离聚会园子,周围便愈发寂静,杜蕴提醒闻书闻墨留心,他也警惕四周。
□□两道的草木仍是郁郁葱葱,垂落的枝丫似爪,他们从下经过时,仿佛要将他们扣住。
小郡王也感不适:“六舅舅好端端种这些树干什么,也不怕晚上瘆得慌。”
他这话不是夸张,这些垂落的枝丫叫人联想些不好的东西,晚上若是有风吹过,这些树四季常青,寓意好,这才令人种在庄子里。”
小郡王默默加快脚步,待进了屋,他挥退下人,闻书闻墨立刻上前为他宽衣,杜蕴则在屋内走动,并未嗅闻到什么香味。
屋内的茶水点心他也是丁点儿未动。
杜蕴一边仰望梁上,一边跪伏检查床下,撅着个屁股蛋子把小郡王逗乐了。
“蕴哥儿,你若是去做斥候,定然是其中的佼佼者哈哈嘶…”小郡王皱眉抽气。
杜蕴起身行来,“怎么了?”
小郡王的颈侧划出好长一条红痕,他生的白净,于是那红痕愈发触目惊心。
闻书皱眉呵斥:“你怎么毛手毛脚。”
闻墨跪在小郡王脚边连连告饶,小郡王摸了摸颈侧,“下次小心些,起来罢。”
闻墨呐呐不敢言,心里也在犯嘀咕,他很久没有出这样的纰漏了。
杜蕴的目光落在衣领上,总觉得这领子太过硬挺,十分违和。他将自己疑惑道出,小郡王拍拍他的肩:“你多心了,此地不比旁处,乃是我六舅舅的地盘。”
他道:“我六舅舅性子宽厚,下人们不畏主就失了规矩,今日惩处一通,往后便不会再有这些事了。”
杜蕴嘴唇轻抿,觉得小郡王说的有几分道理,但是又隐隐觉得不对劲。
待小郡王换上新衣,一行人朝聚会地去,杜蕴忽然引石击向引路的下人,对方踉跄一下就倒地不起了。
小郡王大惊失色:“蕴哥儿,你干什么?!!”
杜蕴冷声道:“你再好生看看那人。”
闻墨将昏迷倒地的下人翻转,露出一张陌生的脸。
小郡王大骇,本能拽住杜蕴的手:“蕴哥儿,这是怎么回事。这可是我六舅舅的庄子,我六舅舅是皇子,他们怎么敢……”
小郡王已然失了分寸,说话颠来倒去。
杜蕴迅速分析局势,片刻后道:“我们从另一条路走。”
他们打算从庄内后方绕去聚会地,然而不过一盏茶,小郡王忽然软了身,双颊通红:“蕴哥儿,我…我好热……”
“主子!!”闻书闻墨搀扶他,又急又慌。
杜蕴盯着小郡王的衣领瞧,随后凑近嗅闻,果然闻到一股极淡极浅的香味,透着糜糜之息,估摸是春/药类。
果然是想用女色。
闻墨一把背起小郡王朝前走,身后却传来连串的脚步声。
杜蕴握紧手中尖石,心跳从未有过的剧烈跳动,嘭——嘭——
几乎要蹦出嗓子眼。
两名护卫拦住他们去路:“放下小郡王,饶你们一命。”
“你休想。”杜蕴举着尖石迎上,对方轻敌叫杜蕴近了身,似猴子蹿他后背,下一刻后脑传来剧痛,便人事不省了。
眨眼间干掉一个敌人,闻书闻墨欣喜不已,小郡王迷迷糊糊间为杜蕴叫好。
剩下一个敌人被杜蕴和闻书联手干掉,匆匆离去。
不多时几道人影追来,看着倒地的二人破口大骂:“废物。”
“追!”
身后的脚步声犹如敲响的丧钟,朝小郡王他们步步紧逼,杜蕴心中惊疑不定,纵使安插人手,可控制堂堂皇子的山庄也太过离谱。
杜蕴几乎要怀疑六皇子同敌人里应外合,背刺二皇子,这才有今日一出。
“杜…杜公子。”闻书颤声唤他,朝东方一指:“您瞧那边。”
东方上空浓烟滚滚,竟是走水了,难怪庄子其他地方没什么人,必然是去园子灭火,那边除却一干世家公子,还有数位皇子。
杜蕴心中一阵寒凉,对方布下这么大的局来设计他们,他们真的能逃得掉吗?
如果他爹在就好了,他爹一定有办法解决。
杜蕴紧攥着尖石,强迫自己冷静,抬眸时瞥见滚滚浓烟,忽然生出一计。
“你们有没有带火折子。”
闻书茫然,青天白日怎么会带那种东西,然而闻墨却道:“杜公子,小的鞋套里有。”
“闻书脱衣裳。”杜蕴取了火折子,接过闻书外衣点燃,还在空中舞了几圈助势,待外衣烈烈燃起,他迅速扔至一株柏树下。
柏枝丫不同于其他树木,新鲜的枝叶也易燃,乡下人家常用来引火。不过片刻眼前燃烧起火焰。
闻书看的心惊肉跳,但是比起护主不利,这点放肆又不算什么了。
随后杜蕴也脱去外袍四处引火,还用来对付
追上来的敌人。四个青壮居然都近不得小郡王的身,双方僵持不下,渐渐地杜蕴他们竟然还占了上风。
小少年硬接对方一记重拳,趁机攀上对方的背,手起石落,那人便倒地不起了。
“!!!”
“可恶的臭小子!!”半人高的草丛后,男人愤恨不已,一扭头对上少年泛红的眼,丝丝血意遍布其中,犹如嗜血的猛兽,男子几乎止了呼吸。
杜蕴眯了眯双眸,“原来是你。”
他手中尖石垂落一滴血珠,无声没入草丛里。仿若猛兽进攻前的信号。
黎四又惊又惧,又有被一个半大小子骇住的羞恼,“本公子不知你在说什么。”
他转身就走,然而杀红了眼的少年怎会让他如愿。所幸杜蕴脑中还余一丝清明,知晓眼前人身份不一般,于是弃了尖石,两人扭打在一起。
“王八蛋,我让你算计我!”小少年拳拳到肉,怒声斥骂,他第一次杀人的恐慌,害怕,被坑害的愤怒和无助,所有情绪交织,最后汇聚成翻涌的大海,悉数涌向罪魁祸首。
黎四也不甘示弱,他一个成年男子,力气比杜蕴大许多,一个翻身将人压在身下,死死扼住少年的脖子:“小杂种,坏老子的好事,你去死。”
杜蕴大张着嘴,用力扣挖他的手,拍打,双眼因为窒息翻白,却都无济于事。
空气愈发稀薄,死亡的阴影将他包裹,意识最后一刻,杜蕴只听得一声愤怒的咆哮,随后便人事不知了。
山庄的大火浓烟惊走鸟雀,一道尖锐的嘶鸣传来,杜长兰陡然打翻了砚台,半桌漆黑。
他还来不及收拾,急促的脚步声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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