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喜跟着谢如晦出了香醉阁。
低垂眼眸,慢吞吞地跟在他的后面。
两个人都不说话,谢如晦不开口,她怕得很,也不敢开这口。
忽然,前头的幽光被高大的阴影挡住,一双暗蓝色云纹靴子入了眼里,内心倒吸一口凉气,猛然抬头,对上那双深入寒潭的眼。
云喜浑身一颤,静默半晌,嗫嚅道:“十……十七爷,奴家不是故意……”
谢如晦打断她,干笑一声,“肚子痛……现在还痛吗?”
“不痛了……不痛了。”云喜支支吾吾,终是小声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谢如晦皱着眉,眸色阴沉几分,“若我没有及时赶来,说不准你在王循的威逼利诱之下,跟他共赴云雨是不是!”
云喜眼睛红红,紧紧捂住嘴巴,往后一退,踉跄着差点站不稳跌倒在地。
谢如晦眼疾手快,将她搂在怀里,直接将人扛在肩上,用轻功飞回府邸。
云喜脚一沾地,便往漱口盆上干呕起来,眼中赤红,呼吸粗喘,难以平复。
谢如晦颀长的身影挡住案台上的两盏纱灯,暗暗的阴影把眼前娇小的人笼罩起来。他脸色一寒,两手攥紧成拳,“咚”的一声打到墙上,旋即将她整个人提起来,只一瞬,把人往床上带去。
云喜只觉身体好似被撞得四分五裂,她抚着磕到墙壁的额头,还未回魂,便被人欺身而上,把她压得死死的。
男人眼眶充血,动作粗鲁,对她上下其手,将她最外层的衣服扯烂,扣子噼啪地往下坠落,直至脱剩一件月白色绣着西府海棠纹样的肚兜,望着光洁雪肌,高挺乳肉,一呼一吸间,呼吸声竟变得粗重起来。
屋内烛火通明,映得两具胴体镀上一层光晕。
云喜反应过来,忽地对上他的视线,此时此刻,被他赤裸裸地盯着,顿觉羞愤不已,狠狠地瞪他一眼,道:“放开我,你快放开我!”
男人低沉吐息,似乎并不打算放过她,那大掌如铁钳一般,把她死死地箍住,令她动弹不得。
不知是否是自己的错觉,云喜感觉到男人的每一次呼吸声越来越重,吐出来的热浪和他的气息相互交织,相互纠缠地混在一起,萦绕在她的鼻尖,势要夺去她周围越来越稀薄的空气。
她心乱如麻,低低地求饶道:“十七爷,你放开我好吗?”
谢如晦俯视她,如王者,威风凛凛,不可一世。
云喜见他不发话,目光闪烁,心里又慌又恼又怕,继而又惊又冷又乱,颤着嘴唇道:“十七爷……你放了我可好?”
她怕了,她现在这副模样跟第一晚并无区别。
只是当时面对的谢如晦是喝醉了的,现在的他却是清醒着的。
谢如晦深深吸了一口气,闭了闭眼,再睁开眼,凑上去亲了亲她那张嫣红小嘴,这才勾起笑来,“放了你?我把你当宝贝一样供着,你倒好,处处瞒着我去干别的事儿,一干还干票大的,你个白眼狼,对别人温声软语,对我却阿谀奉承,就不怕爷把你的小脖子给掐断!”
这一番话触动了云喜的心头。
她瞥开脸,浑身发着颤,眼眶里的眼泪慢慢地转起来,极力不让自己发出声,可偏偏男人的手顺着她的胳膊往上,停到她的下颌,紧紧地扣住把脸掰了过来。
谢如晦眉宇间带着狠厉,冷道:“不情不愿,老绷丧着个脸,给谁看!”
云喜满脸惊怯之色,千万般不甘心和愤恨都堵上了胸口,这些情绪快要令她发疯失去理智。
看着他时眼睛带着满眶恨意。
渐渐地,她感觉得到男人那行货儿蠢蠢欲动,戳着她的肚子,心头瞬间提到嗓子眼上,说道:“左右都是你说了算,对我就是白眼狼儿,谁都可以,就你不可以!”
谢如晦低声笑道:“你好样的,恃宠生娇,这死倔的脾气,总能把爷气得心肝疼,好,很好!”
云喜只觉他的语调突然懒洋洋的,好像并不责怪她,听起来多了几分无奈。
“你……”她喉间一紧,蹙眉道,“你不准备骂我了?”
眼前的男人与她的目光密密交织,忽然俯下身,叼住她那张,一开一合的樱唇。
谢如晦疯狂舔舐她那湿热香甜的小嘴儿,她方才那神情真真是应了戏文里的那些话,“粉腻酥容娇欲滴”。本想接着破口大骂,可他舍不得,只好亲她来泄一泄心里燥热难安的火气。
偏生她在自己怀里挣了挣,像不安分的小野猫儿,发出一声声嘤咛,勾得他的另一只大掌在她身上四处点火。
在窄小的空间里,两人气息交缠,呻吟声一浪赛过一浪,他从嘴唇上移到脖颈处,又吸又吻,留下淡淡的红印,直至他的手拉低她那枣红的小裤子,到了关键一刻时……
云喜美目圆睁,猛地推开他,“你别……”
屋内的烛火已烧了一半,另一盏纱灯啪的一下灭了,只一瞬屋内昏暗了不少,男人的脸隐在黑暗中,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但他有一双如鹰隼一般的双眼,又黑又亮,盯着云喜时像一头觅食的野兽,直教
人又惊又怕。
谢如晦浅浅地发出一声笑意,他正以一个男人的渴求在求她,给自己一个爱她的机会,云水之欢便是最直截了当的方式。
云喜微微垂着头,呼吸着,饱满圆润的胸脯随之而动,晃得男人眼花缭乱。
男人将她的两只手抵在头顶,又去啃又去咬她的小嘴,只差把她的肚兜撩开,去瞧一瞧那别样的美景。
“嗯……”云喜只觉浑身都软了,渐渐地无力抵抗,提不起一丝儿力气,只得任人摆弄。
谢如晦越亲越上头,但理智告诉他,她早晚都是自己房内的人,现在教训她教训得紧了,反倒令她生厌,离开她的唇瓣,抚着她的盈腮小脸,语气含着威胁的味道,
“得让你吃点教训才记性!你可不能再骗我了,事不过三,再有下次,可不止现在这般亲亲嘴儿就算了的事!”
云喜抿抿唇,挣脱他的桎梏,双手抱臂,略略遮了一下胸前春光,暗道:“你个霸王好的时候是真的好,可欺负人的时候,天皇老子来了降都降不住,还拿出冠冕堂皇的借口,简直是无耻之徒!”
谢如晦的瞧了眼被他撕烂的里衣,眉尾压了压那双染欲色的丹凤眼,轻轻叹道:“睡罢。”
云喜眼里含着一汪泪儿,转过身面对墙壁,整个人蜷缩起来。
她不知光滑无瑕的后背上,仅有一根打了蝴蝶结的细绳子会引人遐想,血脉喷张。
男人干咳一声,拿过棉被盖在身上,将她搂紧怀里,咬着她圆润白皙的耳垂,“这会子才想起来要面壁思过了?”
云喜突然回过头来,对上那双深邃的眼睛,平静至极,淡淡地说了一句,“我……奴家想穿衣服睡觉。”
话音刚落,她看见自己的衣服撕得四分五裂,不由握紧拳头,朝男人的肩膀处锤去。
男人闷哼一声,未等他发话,云喜却道:“看你做的好事,那衣服……我明日要怎么回去……”
谢如晦望着她,嘴角扬了扬,“抱你回去。”
云喜蹙了眉头,被他盯得脸上有些不自在,不高兴地道:“你怎么做没人敢说十七爷你,可姑娘家的清誉比命还重要。”
谢如晦抿唇一笑,一手拉着她如莲藕一般的细胳膊,往自己怀里带,另一只手则拉起棉被把两人的头都盖上。
闲言少叙。
次日一早,清晨第一缕阳光照进在脸上的那一刹那,云喜便悠悠转醒。
在往常只要光线一照脸上,她便醒来,可这一回,她想起却又不想起……
自己全身上下只有一条裤子和一件肚兜,该怎么回去自己房内?
思及此,索性去拿谢如晦的里衣胡乱地套上,再穿上自己的绣鞋,蹑手蹑脚地走出房。
却说云喜衣着不整地走出男人住的院子,刚走了一段路,却有人叫住了她,“云喜姑娘!”云喜吃了一惊吓,忙转身去看,见招南站在一棵小叶榄仁树下,沉着脸看她,一副无可奈何又闷闷不乐的模样。
云喜咽了咽口水,朝他绽颜一笑。
招南上前道:“你啊你,穿成这样也太招摇过市了,万一被殿下看到了,该生你的气,我看你怎么办!”
“我……”云喜的表情有些急迫,“我不想的……”
“你不想,那你……”招南朝她身后的方向看去,那分明就是世子爷的屋子,恼道,“你啊你怎么听不懂我说的呢,榆木脑袋一点也不开化。”
云喜揉了揉额角,“招南,你昨日的话,我不是没有想过,只是……”
“只是什么,只是身份?”招南莞尔,靠近她低声道,“这好办很多,只要你点头,殿下马上给你安排,比你在世子爷身边当值快乐得多。”
云喜垂下眼眸,只觉心中笼罩没有说话。
她何尝不知,皇长孙殿下和燕王世子的区别,一个如天上暖阳,一个如地上罗刹,她若能选,又怎会选一个霸王土匪!可她明白,她并不属于他们两个,她迟早都是要离开的……
招南微叹,拉着她的手,轻轻地拍了拍,“云喜姑娘,你跟世子爷没做那事儿罢?”
那事儿?
霎时反应过来,云喜猛摇头,“没有没有,只是……衣服湿了借他的用一用。”
昨日谢如晦把被衾盖过脑顶,吓得她用力蹬了一下男人,把他差点踹下床……
那动作令床上挽帐的银钩发出叮叮声响,打破两人对视的沉默。
男人黑着脸,将她抱得紧紧的,没多久便传来沉沉的呼吸声,她听着那声音,就这么一睁眼一闭眼地睡了过去。
“那就好。”招南又道:“云喜姑娘,听我一句劝,殿下跟世子爷的感情打小就好,莫让他们二位因为一个你,令兄弟情谊生了隔阂,那叫一个罪过。”
云喜不听这话还好,一听便心如擂鼓,狂跳不已。
她是一万个不愿意被这两位爷夹在中间的,忙道:“呸呸呸,我又怎会当这个罪人,招南你莫要乱说。”
招南暗叹一口气,他虽与云喜相处的时间不长,但他能感觉到这小娘子内心有自己的一套想法,跟人相处会掏心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