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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001c|为了等她睡着,再把她抱上榻,颇费苦心。
谁让她像只猫儿,老挠着他的心房。
云喜皱了皱眉,“不成,奴婢真的热。”
谢如晦拉住她被衾下乱动的手,轻声道:“可我冷……”
特地拖长了尾音。
云喜气鼓鼓的,“世子爷,你可真……”
那句“脸皮厚”还未来得及说出口,便被人翻身压下,用唇堵住那张丹赤色的樱桃小嘴。
帷幔半掩,与之一隔之外的蜡烛发出轻微的声响,这轻微的声响尽被身上那人全辗转在唇间。
起初云喜还有些抗拒,紧闭檀口,他只在她的痒痒肉上轻轻一挠。
她便感觉一股酥麻之意直通全身,禁不住的轻轻动了一下。
在她微微张开檀口之际,他迅速向前,直捣黄龙,缠绕着她的丁香小舌。
直至亲累了,谢如晦才放开云喜。
他只碰到她的唇瓣,他便差点把持不住。
可一想到若冒犯了她,会招来她的恨意,顿然生了一丝怯,他便停下了动作。
谢如晦将怀中的人搂得更紧,低低地道:“我不会强迫你。”
云喜被他亲得双眼迷离,红唇华光,身娇体软像一滩水。
他的吻向来炙热缠绵,宛若一团火,只一点燃,便浑身泛热。
她感觉得到他压抑在体内的那股躁动。
他身上那股男子气息萦绕在鼻尖,撞着她的神经末梢。
这么多日同床而眠,当起了那坐怀不乱的柳下惠,也只在心里默默佩服,行军打仗之人,果然好定力。
“世子爷说的可要记住,别把奴婢往死里欺负。”说话时带着颤抖的懒音,还不忘往他胸膛上揍一拳。
那力道不大,对谢如晦来说隔靴搔痒。
他拉着她那如打在棉花上的小拳头,一点一点的将她的手展开,捏着她那葱管一样的手指,轻轻摩挲着薄薄的茧子,勾唇笑道:“我何时失信于你。”
他的这副语气,与平日里沉稳冷静,不怒自威大相径庭,倒像个求人哄的小孩一样。
云喜怔怔,相处的一个多月以来,他确实没有失信于她,但这并不代表,她可以完全接纳他,对他敞开心扉。
在她的世界里,靠山山会倒,靠海海会干,靠人不如靠己。
云喜道:“不曾,世子爷待奴婢不薄。”
谢如晦的大掌扶上她的肩头,继而撩拔了一下她那披散在自己臂膀上,柔顺透亮的乌发,柔软了神色,轻声道:“你想要的,我会给你,但不是现在。”
眸色一暗,将头埋进她的颈侧,贪婪地吮吸属于她的味道。
云喜的身子被他弄得轻轻一颤,他的那句话,如魔咒一般。
化作万千丝缕的白茧,一点一点地束缚着她的心脏,蚕噬着她的心绪。
翌日中午。
各位爷用餐完毕,前去皇长孙殿下的雅间共商事宜,红杉趁这个空档时分忙拉着云喜回屋内。
方才在饭桌上,她已察觉云喜又在抑制呕吐,心底涌起一股担忧,瞧眼下只有她们二人,便在医药箱里拿出舒缓神经、抑制呕吐,健脾开胃的药丸给她,握着她的手道:“你胃口不佳,这瓶药是我特地为你做的,里面有三十颗,一天吃一颗,一月过后也就没这么辛苦了。”
云喜有些惊愕,她自知红杉是医女,摸到她的脉象必然知道什么,她又为自己保守秘密,不胜感激,含着泪花儿,小声啜泣道:“红杉……你如此仗义,你让我该如何报答。”
红杉峨眉轻颦,幽幽道:“出门在外,又只你我是女子,理应多多照应才是。”
她看着云喜,眼中发热,微微低着眸,内心便有了纠结。
她没敢秘密告知父亲,云喜得孕,在她尚未查出孩子的父亲之前,她只能多靠近靠近云喜,探出一点蛛丝马迹。
按理说她一个深院婢子,性格又不似那勾栏瓦舍里的小娘子一般,到处勾人,见到男子尤其是谢如晦那小子,恨不得避之大吉。
又不曾听她讲过哪位公子哥儿是她的爱慕之人。
唯独这几晚,谢如晦特地喊她过去守夜,便知此事绝不一般。
*
船只顺利抵达殷都河岸。
河岸上来来往往,游人如织,好不热闹。
有卖甜品茶糕、灶房用具、但更多的是许许多多的贩鱼摊贩在街边两道,做起了宰杀生畜的营生。
浓浓的血腥味蔓延在空气中,引得云喜甫一下船,忙去草丛边上狂吐。
忆从前,这里的河岸并不多以杀生为营生摊贩……
云衍哥哥常常带她来这里钓鱼钓虾,若有狸奴经过,便把今日钓到的鱼虾全部给了那只狸奴……
区区七年,便已物是人非。
红杉去给三位爷道明情况,兀自一人拿了水囊给她,“你这样子,很难不让他们起疑。”
云喜拧开水囊塞子,狂灌了几口,漱一漱口中的异味,笑了笑道:“这里的血腥味太浓了,冲鼻子
。”
她压下胸口泛起的情绪,暗暗道:肚里揣着的那娃,倒有他爹的几分模样,能把阿娘折腾得面容憔悴。
他们一行人等,备了马车,尽快前往赵勤的住处。
赵勤是殷都私产颇多的商贾,单论私宅便有好几处,有一处私宅才刚刚动工准备修葺,他们一来,工程还未开始,就拿来借给他们暂住,这处私宅不是新建的宅,而是云喜当初居住的家宅。
云喜一落地,有一种熟悉感直扑而来。
她只望着自己的双脚,只觉双腿被灌了铅似的,踽踽地跟着三位爷进了大厅。
箫航朝他们三人做楫,道:“回十二爷、十七爷、沈三爷,这处私宅是赵勤在半年前从一位官员手中高价买回来的旧宅,据说花了不少黄金白银。”
谢卿雪淡淡一笑,问:“这处宅子荒废已久,为何还要花大价钱?”
箫航道:“赵勤说这是他年少好友的祖屋,好友仙逝多年,家中仅有一子一遗孀,儿子年岁渐长,却不成气候,没有哪个姑娘肯嫁给一个吊儿郎当,终日游荡市井勾栏的男子,为还多年前的恩情,便将这祖屋买下来,给他们母子俩人。”
谢如晦面上不显露,“噢?这位赵员外也是个重情重义之人,若我说,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他帮得了一时,又怎能帮得了一世。”
谢卿雪忽而皱眉道:“我们暂住此地,那对母子却因而不能住进来,我心里有些愧疚。”
沈书羡道:“十二爷,我瞧这宅子应有几亩地那般大,为了不起疑心,我们住前院,那对母子住后院,如何?”
云喜听得嗡嗡的,她的云衍哥哥不是那样的人。
她候在一旁,听箫航如是说道,心里头早已被针扎似的,难受到了极点。
心头一紧,顾不得那么多,忙上前去,不软不硬地说道:“十二爷,奴家赞同沈三爷的说法,若有什么安排,奴家立即去做。”
云喜这一反常的举动,惹来了谢如晦的侧目。
他看着站在谢卿雪跟前的女子,目光坚定,充满了希冀,生怕谢卿雪讲一个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