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掌柜知道千里眼误会了,急忙辩解:“将军,他们四人忽然消失,我们的确没有找到他们的去向。说实话,不是您来,我们都不知道他们跑了。”
千里眼怒道:“李掌柜,我告诉你,现在奸细跑了,你不是有办法吗?立刻马上给我找出来。否则,你就是同党。”
“千将军,我们开酒楼,干的就是迎来送往的事,来的都是客。我们只有好生招待的责任,没有鉴别奸细的任务。您的要求,恕难从命!”李掌柜袍袖一甩,将千里眼晾在当场,回后堂去了。
千里眼有意捉了李掌柜,严刑拷问,又转念一想:还是先去东天门接应许飞贾要紧。到时候,我好好告这个李掌柜一状,让许飞贾来收拾他,不是更好?
打定了主意,他率众离开惬舒楼,打马扬鞭,直奔东天门。在惬舒楼可以望见东天门,可是真要走起来,路并不近,路远拥堵,所以他才来晚了些。
推开众仙,千里眼来到瓮城前,还没到许飞贾面前就喊道:“许大人,惬舒楼故意放走奸细,末将没有捉到他们。”
许都检吩咐道:“好,跑了和尚跑不了庙,先让他们得意一会儿,等咱腾出手来,再找他们算账。你来的正好,这些出城的里面肯定有奸细。我已经阻住出城通道,你带人过去挨个盘查。凡是没有路引、通关文书的一律捉拿。”
千里眼领命,率队挨个盘查。一些出城办事的神仙见到不但不让出城,还要留下盘查,转身就要走。
千里眼哪里肯放,喝令:“所有要出城的,原地不动,等候查验。哪个敢擅动,视同奸细。”所有出城的面面相觑,只得待在原地等候查验。
等待出城的神仙中,有不怕事的,一个粗豪的声音高喊:“你们要干什么?这东天门归增长天王管辖,你们有什么权力?拿个鸡毛掸子就当起令箭,摆个路障就要检验。你们忒过分了。”
这声音粗豪高亢,不但千里眼、许飞贾听到了,就连瓮城里面监督查验进关队伍的魔逐风也听得清清楚楚。
他眉头一挑,一脸的喜色:原来是他来了,这下子有好戏看了。他纵上城头,站在女墙之后,居高临下,长长的出城队伍尽收眼底。
距离瓮城不太远的地方,有一支牛车队伍,这些神牛体格健壮丰硕,一看就是能负重的。每架牛车都有两头牛拉着,车上坐着黄巾力士,手把缰绳,极力约束着牛儿。显然,这些牛儿对被困在当地也十分生气,一直想着要躜力前行。
牛车队伍的前面,矗立着一员大汉,身高过丈,一身青袍,就像一面青帐护在牛车前。
魔逐风双手一拍:“果然是李犇。这下有好戏看喽!”他凝神细听,就听千里眼叫道:“你是哪一位,敢来捣乱?”
“李犇,拉货的车老板。我们一大早就来排队出城,被你们无理拦阻,如果耽误了采买物品,这个责任谁来负?谁给你们的权力,可以随便检查商旅?”李犇大声质问。
千里眼脖子一挺:“我们是左都巡检的属下,奉命追捕奸细。现在奸细变化了混进你们的队伍中。你们必须接受检查。”
李犇冷笑两声,对着周围的众仙道:“各位,这个千里眼说我们里面有奸细。我们都是天廷的良民,他居然污蔑我们为奸细。”
李犇一句话,挑动了众人的情绪。大家纷纷叫嚷:“我们都是良民,为什么凭空污人清白?”
千里眼急忙解释:“我不是说你们是奸细,我是说你们当中混入了奸细。为了抓奸细,必须仔细查验你,人人过关。”
李犇哈哈大笑,声音提高了许多:“既然我们良民,为什么还要查验?既然要查验,就是怀疑我们是奸细了。千里眼将军,我们手持的通关文牒可是李靖大元帅亲手签署的。难不成,玉帝钦命的兵马大元帅是老眼昏花,不辨忠奸了?”
李犇长相粗豪,却是心细如发,嘴上功夫更是厉害。他直接将千里眼搜查的对象引向李靖,变成了查客商就是不认可李靖的通关文牒。千里眼也听出了其中的含义,又不好辩驳,只得回头看向许飞贾。
许飞贾分开众仙,来到李犇面前,扬起头来,打量了一番,问道:“你是何方神圣?”
“李犇,游走三界的商贾。”
“眼下,天廷正在交战,我们查的严一些,是为了你们好。”
“许大人,我们不需要你们为了我们好,我们只要正常通关做买卖!”商旅中许多做的是天市垣的买卖,认识许飞贾。听了许飞贾唱高调,他们齐声反对。
许飞贾不慌不忙:“想做买卖?好呀。接受检验,合格方可!”
李犇立即反驳:“你们查的是奸细,我们运送的是货物。魔天王、魔将军早就点验我们的货物合格了。你们还要多次一举吗?”
许飞贾见李犇牙尖嘴利,这样斗嘴扯皮下去,没有了结的时候。他牙关一咬,也不理睬李犇,吩咐道:“所有人都要接受检验,那个不配合,以奸细论处,立即锁拿。千里眼将军,你率人就从这个带头闹事的李犇开始查。”
千里
眼答一声遵命,率人就围拢过去。李犇一招手,力士们聚拢过来,纷纷扬起了手中的牛鞭,准备反抗。李犇取出一柄短钢叉,抖了两下,叉竿上的铜环嗡嗡作响。
许飞贾高声喝道:“武力抗检,就是奸细,拿下。”千里眼率兵向前就冲,几个来回,将李犇的车队分割包围,每一个力士周围都有五六名天兵。车队当头的李犇及他附近的力士,被几十名天兵围住了,只是还没有动手。
千里眼骂道:“胆大的反贼,束手就擒,饶你不死。”李犇那里肯听,手中钢叉晃动,就要动手。
魔逐风在女墙后看得分明,他也不愿意事情闹大,就想下去制止殴斗。他越过女墙,刚迈出了半个身子,就被拉了回来,他回头一看,正是增长天王。
魔逐风刚要参拜,增长天王作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小声嘀咕道:“有好戏不看?过了这村就没人演啦。”说着还眨眨眼。
魔逐风笑着点头,等他回头看李犇时,只见他手中的钢叉变得长达一丈,指向千里眼:“千里眼,这些物资是给兜率宫老君的货物,你敢乱翻,若有损坏,老君饶不了你。”
千里眼笑道:“货物我们不动,只检查你们这些奸细。”士兵们各举兵刃,开始拿人。
李犇大吼一声:“弟兄们,狗官污人清白,打死狗官,还我清白。”当下,动手,他钢叉虚晃直刺千里眼的咽喉,千里眼举刀向外封拦。李犇等千里眼的钢刀架到三股钢叉里面时,双手猛然一扭一搅一甩,钢刀就被甩飞出去。
千里眼还在发愣,李犇飞起一脚,正好踹到千里眼的小腹上。千里眼闷哼一声,身子斜斜飞出,重重地摔在地上。
千里眼摔倒,露出了他身后的许飞贾。李犇并不停手,钢叉直刺许飞贾的咽喉。许飞贾心中暗笑:原来你就会这一招啊,我宝剑往外一架,你钢叉一搅,宝剑就得撒手。我呀,偏不!他身子向左一侧,长剑斜刺李犇的软肋。招式狠辣,剑锋寒光硕硕。
李犇咦了一声,急忙撤回钢叉,向外崩剑。许飞贾身体健壮,此时瞅准时机,一大步欺到李犇身边,晃动左肩重重地撞向李犇的胸口。李犇正在用钢叉锁紧长剑,不曾想到许飞贾会来撞击这一招,急忙后撤。
许飞贾左脚在李犇身后,专等他后退,只轻轻一勾,李犇站立不稳,噔噔噔后退几步,摔在牛车的货物上。
许飞贾做事狠辣,见李犇中招,摔在货物上,挥剑就刺,剑尖颤动,笼罩了李犇的两肩。李犇来了一个千斤坠,双腿一曲,从牛车的货物上滑了下来,长剑从他头顶五寸处刺入装货物的口袋里。许飞贾只觉长剑刺入处酥软,口袋里的东西十分古怪。
他来不及细想,见李犇就在剑下,也不拔剑,直接发力向下拉了一剑,他要一剑划开李犇的头颅。
李犇着地滚开,躲开了这一剑。一旁的军士窜了过去,刀枪并举,将李犇控制住。
口袋划开一道长长的口子,里面一团团金色的物体滚落出来,撒了一地。有两团咕噜噜滚到千里眼的身旁。
千里眼正要从地上爬起来,便伸手捡起来一个仔细地看。这东西黄橙橙、圆滚滚的、有核桃大小,闻起来还有一股特殊的香气。
千里眼走到许飞贾身旁,递给他看,问道:“许大人,这究竟是何物?”许飞贾并没有伸手接,只是看了看,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你再划开两袋子看看都是啥东西。”
千里眼捡起钢刀,连着划开两袋子,里面都是这种黄橙橙的玩意儿。千里眼一手举刀指着被刀剑围住的李犇问:“这是什么东西,快说!”
李犇见口袋被毁、货物满地,心痛的很:“这是宝物,可惜可惜,这三袋子宝贝被你们毁了。你们等着吧,道祖他不会绕过你们的。”
“你少拿道祖来压我,许爷爷是玉帝钦命左都巡检,就是道祖的兜率宫,如果有窝藏奸细的事情,我也敢查。说,这些是什么?”
李犇一言不发,许飞贾冷笑道:“不说是吧?爷有的是办法让你们说。都给我带走。”
魔逐风问道:“天王,咱们管不管?”
增长天王冷冷道:“怎么,热闹没看够,你要亲自下场凑凑热闹?他们一头是玉帝,一头是道祖,这里面的水有多深,咱们俩绑在一起恐怕也够不到水底。”魔逐风吐了吐舌头,他虽然勇悍,但在增长天王面前,温顺地如同一只小羊羔。
就在两人对话之际,事情起了变化。千里眼拿在手里的黄橙色圆团,忽然掉在地上,伸出两条腿,从大家的腿脚边乱跑。千里眼等人急忙去追,被众人挡住,一时之间追不上。千里眼运起神功,两眼放出神光,紧跟圆团。
那黄色圆团被神光罩定,无可遁形,化作一个妙龄美女,从众仙身后紧靠瓮城的墙壁站了起来。
许飞贾一看叫道:“奸细!捉住她,她就是大闹天市垣的奸细。”
妙龄美女正是涂山凌,她咯咯一笑:“许巡检,你还记得我呀。”腾身而起,向着进城的通道飞了过去,边飞边嚷:“李犇,你收了我的钱,没把我运出城去。记得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