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为什么这种人还不去死呢？
“快点的，等会做好饭后给我烧水洗脚，敢墨迹老子打死你。”楚天雄骂骂咧咧地进了屋。
“我马上去！”楚月低着脑袋弱弱地回答。
……
【现在动手还不是时候，看来要等楚天雄和楚月睡着了才行。】
【算了，那就让他活一会儿好了。】
慕南汐静静地趴在季阳初背上，直到等得眼睛都有些发酸了，才看见屋子里的灯光熄灭。
她又等了一会，确定人已经熟睡这才伸出手，轻轻揪了揪季阳初的耳朵，“桑……果……星……星！”
“唔……嗯？”
季阳初白天在地里干了一天的活，早就困得不行，蹲在角落里居然睡着了。
“都怪三哥，三哥居然睡着了，竟然让你一个人看着楚天雄。”他揉了揉眼睛，强行打起精神道。
慕南汐晃了晃脑袋，手指向楚天雄的屋子，从嘴里费劲地说出，“桑……果……花（火）！”
“嗯！”
季阳初点头秒懂，他现在已经完全可以理解小妹说的话了。
夜色中，除了能听到田间的几声蛙叫，四周一片寂静。
他背着慕南汐，小心翼翼地走到屋子墙根下，借着蛙叫声响起的时候用打火石点燃了墙根的干草。
“轰！”的一下。
火焰窜得老高，只瞬间便烧到了屋顶，就跟那日楚天雄在季家放火时的场景一模一样。
楚家有两间茅草屋一大一小，大的楚天雄住，小的楚月住。
季阳初是在楚天雄墙根下点的火，两间茅草屋离得不远，大概率会起火，但他丝毫没有救人的举动。
楚月诬陷大哥的事他一直都记着，他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个女人在大哥腿断了以后说的那些恶心话。
“季阳轩的腿已经废了，我怎么可能嫁给一个废人……”
“你们最好识相点，赶紧退婚，否则我就把季阳轩轻薄我的事告上官府，到时候他就不是腿废那么简单了……”
“季阳轩，你一个死瘸子还想让我伺候你，你也配？”
“……”
每每想起这些话，季阳初心里对楚月的恨意就更加浓烈。
今天这火势必要烧死楚天雄，至于会不会烧死楚月，那他就不知道了。
这一切，就看她自己运气是好是坏了。
黑暗中，季阳初站在不远处，那双湛黑的眸子紧紧注视着面前的大火。
“所有伤害我家人的，都要死！”在火光的照射下，他的目光森然可怖，语调却十分平静。
【哇哇哇，从这个角度来看，三哥好帅哇！】慕南汐在心中尖叫。
虽然季阳初干瘦如柴，皮肤黝黑，但在夜色的掩饰之下，此刻的他更像是阴戾、狠辣的小反派。
尤其是那凌厉的眼神，犹如一处深不见底的寒潭，还未靠近就透着一股令人瑟瑟发抖的凉意。
但慕南汐并不害怕，她的宗旨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斩草除根。
这点，季阳初和她很像。
【杀过人的朋友都知道，杀人容易，毁尸难，但这里是古代，根本不需要毁尸，而且没有摄像头也没有法医。】
【真爽！】
普通老百姓家中失火根本算不得什么大事，哪怕是报给衙役，也都草草了事。
正是因为这点，楚天雄当时才会那么大胆，放火想烧死他们，丝毫不怕被抓。
慕南汐趴在季阳初的背上，安静地盯着那冲天火光，心中皆是大仇得报的满足之感。
【在睡梦中被烧死，这死法可便宜楚天雄。】
过了片刻—
楚家被大火烧了个精光，只剩一堆灰烬的时候，站着的季阳初嘴角微微勾了勾。
“桑……果……坤……坤！”慕南汐虽然不想睡，但奈不住眼皮子已经打架。
见状，季阳初将她往背上提了提，边往回走边说，“三哥现在就带你回去睡觉！”
“但，小妹你得答应三哥，今夜的事是个秘密，可不能告诉爹娘他们喔。”
爹娘向来心软仁慈，没准知道后只会让官府将人抓走，但他想的不一样。
报仇必须要自己亲自动手，否则哪里能解气呢。
“阿阿！！”
慕南汐困得连说话都没力气了，只张嘴阿阿两声就闭上眼睛，随后彻底睡了过去。
二人走时并没有注意到，在楚家被烧的灰烬下，有一个倒扣的水缸正在慢慢裂开。
“咔嘭！”一声。
水缸四分五裂砸在地上，掀起一层又一层灰烬。
“啊！”女人干哑的声音响起。
仔细一看，那倒扣的水缸里，竟然还藏着侥幸逃脱的楚月。
楚月向来睡眠浅，所以火烧过来的动静就将她给惊醒了。
但屋
子已经火光四溅，她要是敢硬冲出来，绝对会被活活烧死。
危急时刻，楚月只能用水缸来盖住自己的身体。
差一点，差一点就被活活烧死了。
因为大火还未熄灭，四周皆是一片灼热之感，她从地上艰难爬起，头晕眼花、差点就又摔了下去。
看着眼前的场景，楚月满眼不可置信，甚至一度以为自己出现了错觉。
但地上滚烫的气息告诉她，这一切都是真的。
“爹，爹，你在哪？”
楚月愣了一会儿，这才想起她爹来，赶紧大喊道。
“爹？爹？爹？”
唤了半天，四周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声音。
就在她即将放弃的时候，一道微弱的声音从某堆灰烬中弱弱冒出。
“爹在这里……”
是她爹的声音！
楚月一听赶紧跑了过去，然后在一堆灰烬里找到已经奄奄一息的楚天雄。
“快，快救爹出来……”
楚天雄口吐鲜血，整个人都被烧得面目全非，在夜色照射下，显得格外可怖吓人。
“爹，你等着，我马上救你出来。”楚月急急忙忙去捡了些木棍，想将压在她爹身上的灰烬都扫开。
奈何楚天雄被烧的皮肤和灰烬已经融为一体，这么一碰，疼得嗷嗷直叫。
“死丫头轻点，这么用力干什么！”
“看不见老子身上的皮都烂掉了吗？再戳老子，等老子身体好了以后打死你。”楚天雄面容极其痛苦，怒骂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