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场考试不以任何人的意志为转移,开考了,天上的雪已经下了两天了。今日检票入场就发现少了不少人,算是十个中有两个不到的吧,毕竟今日还要搜身下水,古代伤风感冒可不是闹着玩的。
第三场薛山的考察答时务策三道,意思就是对时局的评论和提出解决时弊的办法各出了一些题,这种主观性强的当然薛山是无法作答的,于是重任就压在了薛青身上。
薛青则是两道辨析题和一道论述题,看这两个法律法规是否符合当下的情况,并阐明情况,对李朝司法体系有哪些优缺点。
薛青第一天自己写辨析题,薛山白天蒙头大睡,薛青半夜偷偷给薛山构思对时局的评论和解决办法,一晚上就结合知州大人那里的邸报构思了时局的评论,传给薛山。
薛山第二天就慢悠悠抄评论。
薛青第二天就苦哈哈写构思论述。
第二天晚上构思解决办法,传给薛山。
第三天薛山完成试卷。
第三天薛青上午奋笔疾书把论述题完成。
真希望这届考举人的都是傻子,否则就她这个智商真的是不够用了。但要论对这些问题的解决方法,没有人会比薛青更新颖了,毕竟她来自未来,所有的古人的招数都被现代人多种解读过。
这一场考到下午才算是彻底完成,差点用光薛青为数不多的脑细胞。也就是防御高,要不这么冷的天,晚上不睡觉熬夜替别人答题,常人早就撑不下去了,薛青也是靠着不停吃东西来恢复体力值。
一个人干俩人的活也是醉了。
考了三天,就下了三天的雪,甚至监考官还给每个号房多加了一些炭,薛青不免有些阴暗的想,这些炭该不会是没来那些人的吧。
你说对了,就是那些人的。监考官怎么有权动用本次收费的项目呢,都是知州收的,收到手里的钱财又岂能随便拿出来,账都已经分了,想再拿是拿不出来了。
陆陆续续有病倒的人,甚至第三天还传出来有个考生已经病死了,薛青交了卷之后还看着病死的考生被抬了出去,何必呢,今科不行,那就三年后再考,身体练结实了到时候说不定一口气考过,好过现在冰冷的尸体一具。
出了贡院门,薛山扶住薛青,薛青看着门口哭嚎的人,心里说不出什么,这个世道不禁女性难,男的也难,只是男的还有点选择的余地,女性只有被选择的余地。
三天后出成绩,还有三天时间收拾,吩咐薛山去买草料,薛青又去牙行打算买车,牙行告诉他最近流行拼车,一匹马拉两辆车,这新买的车可以挂在前车后边,这样不仅是四个轮跑起来更稳,而且省了一匹马的价钱,唯一的缺点就是马跑的快不了得慢慢来,但是只有更稳当了啊。
知道牙行嘴里净是好话,薛青也考虑到了这问题,直接买了马车挂车,让自家的马过来拉。又花了四十两,这钱真是不经花啊,希望赌场一定要给她兑现啊。
马车回去的路上,薛青又开始采购粮食,买了十斤盐,又去买了二十斤棉花,差点把自己淹没在棉花的海洋里。
回到家中,让周妈和几个孩子赶紧做棉被和褥子,还要按照马车内部四周墙壁和顶部的大小做被子,到时候把四周都固定上被子这样在野外也保暖,毕竟路途遥远要一个月才能到。
将之前做好的腊肉熏肉都假装拿到自己的马车里,实际上全放仓库里,然后把之前剖下来的皮毛全部拿到皮具店换成了兔皮大衣,不是薛青不想自己在家硝皮,实在是太费劲了,不值当的,不如以物易物换成兔皮大衣,兔皮大衣主打就是一个便宜皮实。那一堆皮里边可是鹿皮,狍子皮,貂皮都有啊,换这么几件兔皮大衣绰绰有余。
找牙行说明情况,房子尽快卖掉,毕竟这个房子出过两个秀才,有些人家也是很愿意沾沾福气的,牙子很不解,说要是等出了榜单,您高中了再卖,这价格更是得翻倍啊。
薛青听完说,等不了太久了,要不牙行现在趁着她还没成为举人赶紧屯下房子,行情好了再卖出去,反正买卖都是你们一张嘴。
这句话直接打开了牙子的新思路,可以低价买进,稍微修整一下高价卖出啊,不愧是秀才公想法就是厉害。直接用比原价高七十两的价格买走了。毕竟之前盖了房子还打了一口井。
约定好出了榜单,就可以过来收房,牙子也答应了。
薛山回来了,春夏秋冬也收拾好了东西,让她们把东西规整到后边的马车里,然后接着缝制被子褥子。
三天转眼间就过了,薛山依靠自己强大的身躯挤到榜单前果然薛青是明法的头名,薛山自己是明经的头名,而解元则是进士科的王政屿。这很好理解,跟进士科比起来其他都算是小科,基本是不算进总排名的,就算是到了京城会考,也是一样,分科考试,即便是头名,也比不上人家进士科这三百人。
薛青换做赵竹青身份去了赌场,拿了九千两银子,看出来赌场的背后老大要等他到家后抢劫,他直接拐弯之后一键换装成赵雪清的模样,不仅脸变了,性别也给你变了,手里提着篮子鸡蛋,大摇大摆离开了赌场打手的视线范围,回到家后门的地方,一键换装成薛青回到家里。
给薛山放好银子充能,然后拿着银子带着薛山区拜见知州大人,学政一时半会还回不来,但是知州这个座师必须拜,知州说本次乡试不少秀才感染了风寒,这鹿鸣宴就暂且不办了。
薛青一听,那更好,直接带着周妈几人踏上前往京城的道路。
薛山驾车还是很稳的,行驶到天黑就得给马休息的时间了,告诉周妈晚上睡觉点着木炭睡,但是一定要开一扇小缝透气,要不然就会像胡同里小李子家一样彻底睡死了。
周妈一向很听薛青话,让开小缝就开小缝。
周妈下车给薛青二人送晚饭,薛青告诉她可以适时的做一些月事带子了,几个孩子这一个月吃的不错,脸上都有肉了,怕是过不了多久孩子就该来了月事了。
告诉她把棉花缝制在一个长带子里,然后下边用油纸缝上,这样就不会漏出来,再在外边用布包裹起来加上四个带子可以系腰上。每次换洗直接脱下来换一个新的,然后赶紧洗一洗,烤干它。
她知道女性月事是多么艰难,查阅卷宗的时候还看到某地女子田间换月事带被强,丈夫气不过打架打死了人。甚至在这个事件里官府受理的是打架致死案,女子被强一案仅仅只是作为引子被提了一句而已。
世道艰难,她能做的不多,只是尽量想让身边的女性过得稍微好一些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