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雨做顾问的日子十分清闲，去不去公司打卡都可以，也算是石林对她让步的补偿。

不用工作，也不用拍视频，她有了更多时间锻炼精神丝，电子很快在脑中成型，虽然功能还不完善，目前勉强够用了。有了电子做基础，其他的电子元件幻化出来也不算难了。

但即使武雨所有的精神网拆解开，也只够做一些小实验。她在家写好实验报告，能在脑海里做实验的做了实验，再到昌祺去验证。不能在脑海里做的实验，在昌祺的实验室从头开始做。

53见了只觉惊骇，现在他也恢复了关于星域的不少信息，能这么用精神网的，他见所未见。

星域也有很多人的精神网属性是幻象，他们大都是辅助型军种，在大部队战斗时用幻象来迷惑敌人。

少数没从军的，在娱乐产业里幻化出故事给大众看，从没听说过星域研发中心的那帮大佬，有谁用幻像的精神网做实验的。

回去以后，他也有让人眼前一亮的发现了，说不定还能升级……

但武雨再问精神网的事，53不敢再透露半分。当年也是他能量耗尽，丢失的数据太多，否则怎么可能轻易把这么重要的方法交给武雨。

幸运的是，当年制定的方法传承的人给它加了限制，在这个星球上，只能武雨一个会锻炼精神体的方法。

张总工分给武雨的实验室是昌祺的顶级实验室之一。虽然贵得人肉疼，武雨却认为它值这个价。里面的仪器可能比不上现在石林公司的实验室，却比以前的好多了。

午休间歇，吃饭的时候，徐霜来找武雨，“好久没有和你一起吃饭了，什么时候周末一起去逛逛。”

自武雨第一次出事后，两人的关系渐渐疏远了。如果不是张总工让她联系武雨，说不定她们一年都见不上一面。

武雨见她坐过来，“你有时间的话，我随时可以。”

徐霜和她说了昌祺最近的情况：“和你走的时候比，变了很多。一些老人走了，又来了新人。铁打的公司，流水的打工人。你现在不一样了，做老板了，我和你说这些干什么。

和你说件开心的事，陈创夫被调到分公司了，以后可算不用看他的脸色了。你还记不记得，他做主管的时候，分给我们的任务永远是最繁琐的。

有一次我去找他问为什么，他拿出其他人交给他的成果甩我脸上，说别人都能完成，你做了什么出来。怎么不在自己身上想想原因……我可烦死他了。”

武雨也知道陈创夫看人下菜碟，对底层的技术员十分看不上，只是她在昌祺工作的时候干不掉陈创夫，只能忍着了。再说只是每周见一次面，也不是多难忍受。

不过陈创夫走了，仍然让她松了口气，以后不用怕遇见他了。

有人见徐霜和武雨走得近，问她：“你不嫉妒吗？”

“当然嫉妒了，可是有什么办法，是她发表了那些论文，也是她泡在实验室做出成品来。我能怎么办？”

“要我说，武雨也是傻。她自己是这个领域的，对自己论文的价值不知道吗？偏偏找石林合作，这不，成了丧家之犬了吧。我听说，她是直接在全体研究员面前被赶出来的，啧啧啧。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徐霜说：“武雨才不傻呢。怀才不遇的多了，能写出论文来，又从论文变为成品，从成品变成商品的有几个？你掰掰手指头，都能数得过来。

石林公司是她当时最好的选择，只支持她一个人都方案。武雨的论文即使拿到我们公司，当时也不可能花费郑文硕那么大的代价把它几个月做出来。你说，没有结果的实验是什么。”

那人喏喏道：“什么都不是。”

徐霜撇了撇嘴，“不是挺明白的吗，怎么一眼红，脑子就不转了。”

昌祺的人现在对武雨很客气，实验室有任哲太做助手，武雨散热片结构的研究渐入佳境。

接到要和武雨一起工作的通知时，任哲太十分激动。周围的人知道了也羡慕异常。知道武雨成绩的人私底下议论：“说不定人家也能抱着大腿，跟着混上一区TOP的二作呢。”

这天实验到了关键点，武雨盯着热量传感器的数值，值班室的工作人员来通知她，有人打她的电话，说有事找她。

武雨没管，挥了挥手让人出去。直到所有的结果出来，整理好文件。热量散逸得快了一倍，数值增加了32.8％，这条路可以继续走。

收拾好东西，武雨背着包走出昌祺，看到路上的人打电话，她才想起来也有人打电话找她，连忙打开通话记录，竟然是张传水的电话。

不知道他找自己有什么事，武雨本想晾一晾他，以报他在众人面前让自己滚的仇。看了来电时间，已经是两个小时前的事了。

武雨心里暗爽，但想想自己毕竟还是公司的“顾问”，两个小时也差不多了，不好太过分，还是回拨了张传水的电话。

尽管过去了这么久，武雨还是觉得他的声音很讨厌，“武雨，你明天到公司来一趟，有些数据要你分析，就这样。”

看着挂断的电话，武雨真想摔了手机，什么态度，排挤了她，让她只做个挂名的顾问。现在有问题了，问她的时候能不能不要那么颐指气使，真想把手机摔他脸上。

如果不是不想耽误实验进度，武雨是真的是不会去的，真的！

第二天，武雨刚到石林公司的大门前，周萍这时也刚从一辆车上走下来。开车的人有些眼熟，武雨很快记起来，上次她去看周萍时遇到过这个人，当时周萍说他是朋友。朋友来送周萍上班了，武雨想，看来他们关系很不错嘛。

和周萍一起进了公司后，武雨忙活了几个小时，分析实验数据和理论不合的原因。

事情做完后，张传水送她出实验室时，一个人冒冒失失地撞了上来，武雨下意识往后退，背后突然有人推了她一把，武雨一个踉跄，被热水泼在了脚上。

凉水冲洗过后，武雨的右脚脚背上红了一片。虽然一开始被烫的时候很疼，但武雨后来没什么感觉了，也没有起水疱，她以为没什么问题。大家惊慌过后，也放下了心。

只有端着水壶的女生白着脸，盯着自己的脚尖。大家以为她吓坏了，又看武雨没什么事，安慰了女生几句，又都回了自己的实验台。

回家后不久，武雨觉得脚越来越疼，渐渐有透明的水疱鼓起来了，她这才知道，问题大了。

给医院打了电话后，武雨又找了江芷，让她赶紧找距离实验室最近的监控，还有那个泼了她水的人以及茶壶。

不久后，医院来了人，武雨到就近的医院处理烫伤。

惨白的灯光下，武雨躺在病床上，接到了江芷的电话，她气喘吁吁地说：“视频里没有拍到你们当时的情况，距离实验室最近的监控里，只能看到后面过来围观的人。

泼了你热水的女生叫江娅，她刚刚回家了，电话打不通。不过，王笑说她是张传水带来的实习生之一，我找他要了那个女生的地址，一会去找她。

还有，那个茶壶，公司里和它一样的茶壶有几十个，我没办法确定哪个是她用过的……”

武雨道谢后，挂了电话。怎么会这么巧？她仔细回想，从张传水打电话叫她回去做事，到她的脚被烫伤，这中间，除了数据有些问题，其他的很正常。

最要紧的是，背后是谁推了她？她和谁又有利益冲突了？思绪飞远，手机滑落到了地上。

武雨想，总不会因为她没接电话，张传水就叫人报复她吧，太荒谬了……但除了有嫌隙的张传水，送自己出来的人她都不认识，又有谁会推她呢？

找了一圈，武雨最后从地上把手机拾起来，拨通了杜青青的电话。

此时阳光正好，杜青青刚从一家小公司里出来，她刚刚和这家公司以不错的价钱签了合同，以后他们会用雨过天晴工作室的程序。这是杜青青第一次谈生意，没想到这么快成功了，她脸上的笑掩也掩不住。

接到武雨的电话，杜青青正要报喜，武雨先说了：“我的脚烫伤了。”

她把从昨天到今天的经过说了一遍，又说：“我暂时只有张传水一个怀疑对象，他当时站在我身后。现在想想，以张传水的资历，我做了一上午的那些数据，他不应该处理不了。还有我们之前……”

杜青青却斩钉截铁地说：“我知道种种迹象很可疑，但张传水不可能是推你的人。不管是他如今的地位，还是你们前段时间的交锋，他都是个有话直说的人。

不过，这样看来，很多人应该也知道他对你的不喜。从你经历的事情经过来看，很有可能是张传水带来的人动的手。他们怕你接替张传水的位置，到时候，他们现在所做的工作，买的实验仪器，都成了为你做好的嫁衣裳。

武雨喃喃：“原来还有这种可能。”

“对，可惜手法太幼稚了，我认为张传水不太可能做出这么……低级的事。不过，你要报警吗？”

武雨的床头挂着病例单，上面写着浅二度烫伤。报警了，只能算是轻微伤，也不过是赔偿了事。

但她还是决定报警，起码要让别人知道，伤了她是要付出代价的，有了案底，武雨不信对伤她的人没有任何影响。

“报警吧，不管是谁做的，也要让他们知道我不是好惹的。”

杜青青听了，嘴角微翘，“好，不过你先等等，我马上到医院，到时候我和你一起等警察来做笔录。”

第二天，从医院回家的路上，武雨让杜青青把车在菜市场门口停一停，她坐着轮椅去买了一篓螃蟹回家。

杜青青问她：“你是想以形补形吗？那也要买猪脚。螃蟹是发物，又寒凉，吃了对你的烫伤恢复不利。”

武雨说：“不是吃的，是看的。”

在宏汇小区，她们碰到了何医生，打过招呼后，武雨把满满一篓螃蟹放在客厅里，一直盯到了夜幕降临，也没有一只螃蟹爬出来。

晚上，杜青青来了，她抱起围着竹篓打转的狸主子说：“你真无聊，看把我们狸主子馋的。”

武雨说：“它还小，不能吃螃蟹，会卡死的。”

“哼！你就是故意馋我们狸主子的。她不会自己吃，你还不会喂啊？”杜青青安抚地摸了她的后背两下，狸主子舒服地喵喵叫。这才问武雨：“说吧，看出什么花来了。”

“好吧，狸主子，对不起，下次不馋你了。”武雨道歉后，对杜青青说：“螃蟹效应，听过吧。我只是越发觉得，我们都是这笼子里的螃蟹了。”

杜青青想到武雨经历的事，还有今天她去推销程序遇到的人，点点头：“是啊，是很像。可是还是要往上爬。你看，最下面的已经不动了，上面的还在往上爬，敞开的竹篓就是希望。”

“可是谁都爬不出去，不然狸主子说不定能叼一只回窝，它也不会叫一天了。”

杜青青想了会，说：“也不是那么绝对。你多看几天，活到最后的几只说不定可以踏着死掉的螃蟹出来。不过天这么热，到时候你家里该发臭了。”

武雨靠着椅背上叹气：“到了那个时候，出来的螃蟹也活不了多久了。”

杜青青劝她：“别这么绝望，竞争有时候是好事，鲶鱼效应就是。”

“是吗？鲶鱼会烫伤其他鱼的脚吗？可螃蟹会踩断其他螃蟹的脚。”

杜青青不想说话了，直接拎起螃蟹篓，下楼扔了，又去买了一份营养餐回来。

“吃吧，本来还想到你家吃螃蟹的，结果，吃了一肚子气。

你约翟医生来家里帮你看看吧，如果她不方便，换个愿意上门的医生也行。”

“翟医生挺好的，我问问她也没有时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