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阿姨的事让武雨震惊又伤心，一旁的杜青青也不知道说什么。

她所知道的养老院，没听人爆料出这样的事来，但早已对人性失望至极的杜青青，稍微想想，也知道里面不可能一件腌臜事没有。

但她从不会让自己沉湎在负面情绪里太久。

“趁现在没事，我们带狸主子去宠物医院看看吧。以现在的舆论趋势，过不了多久，我们应该要忙起来了。”

武雨揉了揉脸，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也没有什么可以为彭阿姨做的了。

“好吧，去宠物医院。”

杜青青努力挥散空气中的消极气氛，“到了医院，咱们得买个猫包，住你那个破包，真是委屈我们狸主子了。”

“这个包我平时也用的，哪里破了？质量很好的，你……”

“一件东西，你不用坏是不会丢的，好品行，继续保持……”

两人拌着嘴，走出了11栋。

车在路上开了二十分钟后，武雨问杜青青：“怎么还没到，你是不是找不到地方？”

她以为杜青青对这里不熟悉，走错了路。

杜青青看武雨拿出手机，准备找宠物医院的地址，忙说：“不用查了，就快到了。”

这时她们路过3D广告牌，一个从天而降的仙人在云海中翩翩起舞。飞扬的裙带，飘逸的舞姿如烟似雾。灵动的眼神，欣悦的嘴角仿佛要把人拉入仙境。

杜青青示意武雨快看，她则赶紧看地图，摸了一把额头上的汗，还好，只有不到一千米的距离了。

武雨被仙人的风姿吸引了，差点儿以为这是真的仙人。过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表演的人是蔺玉红。

“杜青青，杜青青！快看，是蔺大师，蔺大师唉！”

杜青青一个急刹车，违规停在了路边。

“真的吗？天呐，她好久没有出来表演了。”

她家里甚至还保留着很多蔺玉红的舞蹈视频。

武雨也说：“是啊，我们还是大学的时候看过她的《飞天》，真的是……无与伦比。”

杜青青打开车门，这时蔺大师一个伏地仰卧，舞蹈结束。接着屏幕上出现了购票方式，她拍了下来。

坐回车上，她对武雨说：“咱们一定不能错过这次舞蹈。”

蔺大师十年后的初次上台，可以想象她舞蹈的晚会门票有多抢手。

大家肯定八仙过海，各显神通。有门路的找门路，没门路的花钱，找黄牛，钻会场的空子……

杜青青看着图片上的信息，“表演明天要开始了，持续五天。咱们先找黄牛订好票，省得错过了，到时候连门都进不了。”

武雨虽然也很喜欢蔺大师，倒也没有这么狂热，“也没必要非得到现场去看，各路媒体肯定会转播的。”

“你这人，现场看和在家看能一样吗？你不用管了，到时候跟着我就行，上车。”

到了宠物医院，武雨刚拎着狸主子走出副驾驶，看到一个人向他们走来，有些眼熟。

这不是方宁吗，前几天杜青青还说起过他，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了。

武雨看向杜青青，她正在驾驶座位上整理收纳盒。

把一些小东西收进塑料盒里，方便以后使用。省的找东西的时候，把收纳盒翻得乱糟糟的。

杜青青虽然早就说要整理收纳盒，没想到一直拖着，现在却做了起来。

武雨只好转头和方宁打招呼：“方宁，好久不见。”

他笑哈哈地迎上来，“武雨，我是久仰大名，最近你很出名啊。”

武雨尴尬而不失礼貌地一笑。

车里的杜青青停下收拾的动作，以手掩面，恨不得拿头撞方向盘，她后悔了，真的，这货要是能追到武雨，她把方向盘吞了。

怕方宁再说出什么事，把她暴露了，杜青青急忙推开车门，“咦，方宁，你也在这里啊？”

武雨看着两人做作地寒暄，表演痕迹太重了。杜青青僵直的嘴角，方宁不知道往哪里放的手，真是，在她面前搞鬼，有什么意思呢？

进了门，方宁挥了挥手，叫来了一个店员，让他带着狸主子去洗澡，武雨和杜青青、方宁三人坐在待客厅里。

圆桌周围放了三把椅子，坐定后，杜青青引导话题，“方宁，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哦，这个啊，我和朋友合开了这家宠物医院，每个月会过来看看。你知道我家里养宠物的，对这方面多少有些了解。你们呢，最近忙什么呢？”

武雨假装在手机上和别人聊天。

杜青青看武雨不接话，只好说：“咳……嗯，我刚从学校辞职，准备开一家工作室，还在筹备中。武雨，你说是吧？”

“嗯。”

方宁立即问：“你也加入吗？”

“嗯，我们一起合作开工作室。”

一听武雨也加入，方宁立马来了兴头，他可是仔细打听过武雨这些年的成绩的，“开什么工作室，加我一个吧？”

杜青青讨厌他抓不住话题，明明和武雨搭上了话，偏偏……唉，真是，事业才是他女朋友嘛，找什么女朋友，结什么婚啊。

杜青青婉拒，“还在筹备，还在筹备中，不急不急。”

心里却在说：“不愧是S市的人，有一点儿铜腥味儿，他们都能嗅到。”

武雨低着头，听他们你来我往地绕圈子。

很快，杜青青也不耐烦应付方宁了，转而对武雨说：“我们去给狸主子挑些玩具吧？”

方宁急忙站起来，“我对猫最了解了，问我准没错。”

他站起来，准备带两人去货品展示区，一边走一边给两人介绍。

“我看了你抱着的猫，三四个月大小，要精心照顾。

不能冷着热着，更不能撑着，现在最好给他喝羊奶，一顿一杯。你看这些品牌……

还有玩具也不能少，猫薄荷、毛线球、猫爬架，都订一套吧。”

杜青青特意带武雨过来买东西，又是老同学的店，当然不好拒绝。但她心里也不太爽，“我自己买是自己买的，你这么推销，真的好看么。”

方宁这是做生意把脑子做坏了吗？话不会说，事也不会做了吗？难道还要她手把手教他怎么追女朋友？

武雨也没说自己不需要这些东西，全部买了下来。

两人大包小包的地拎着东西上了车。汽车驶离原地好一段距离后，还能看到方宁在医院门前挥手。

杜青青收回落在后视镜上的视线，对安逸地窝在猫包里的狸主子说：“你的铲屎官最不靠谱了，如果不是我坚持。”

她指着后排座椅上的东西，“你的铲屎官都不会买哦。”说完，她对武雨吐了吐舌头，“这次对不起了，明天的表演舞会算我的赔礼了。”

武雨知道自己养猫不精细，但别人怎么对家里的宠物，她还是知道的。这些东西买了也不亏。

“总归要买的，再说又是老同学，他推荐的应该也不错。

还有，如果你买不到舞蹈表演的门票，我来想办法。”

杜青青对上她的眼神，瞬间明白了什么意思，不过杜青青并不准备让武雨那样做，一张票而已，多花点钱，哪里搞不到，不至于。

武雨不知道杜青青花了多少钱买黄牛票，第二天她们到了S市人民大剧院入口。检票进入后，正在找座位的武雨，突然被人拍了一下。

“小武姐，你也来了。”来人是江芷，她说：“我坐在那边，刚才叫了你的名字好几声，你也没听见。”

武雨解释：“我正找座位呢，周围又吵，没留意到你在叫我。你也来看这场舞蹈表演？”

杜青青看两人还有得聊，对武雨说自己先去找座位。武雨点头后，杜青青和拉着她走到一边的角落，“小武姐，好久不见啊。给你发信息你也不回。我们好担心你的。”

“都说了，我没事的，你们不用担心。”

自从武雨在家休息以后，徐霜、江芷和周萍这些朋友，经常说要来看她，她都拒绝了。

一是在知道这件事的同事面前，她不想在把自己的虚弱展现出来，二是江芷一心想走科研的路，武雨不想她和自己走得太近，这对她在公司里的发展不利，武雨希望她能把精力放在研究上。

坐定后不久，舞台上的幕布向两边打开，蔺玉红一个出场起手——旁点地拎手，让嘈杂的大堂瞬间鸦雀无声。

接着音乐响起，全场立体环绕音，震得人胸腔里产生共振，马蹄声把人们带入那个黄沙漫漫的敦煌。

美人流畅地下腰，平转，单腿过肩翻，插跳，每一个踏在节点上的步伐，让会场上的人在美的震撼中无法自拔。

当她搭肩仰视时，所有的人都以为美人看向了自己，欲语还休，想告诉自己她的故事。

当她转身离开时，会场里传来一声声叹息。所有的人都在想“你回来，只要是你说的，我都听”……

离开现场时，杜青青一边感叹蔺大师的身形和当年一样窈窕，一边捏自己腰上的肉，恨不能割了去。

武雨当年看蔺大师表演时还是个胖子，羡慕得都要流口水了。现在虽然不长肉了，但看到她优美的身形，仍然两眼发直。

期间王笑好像来找过她，说了什么，她是一点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