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第一节课刚下课,黎霄就跟着班主任刘森一块儿走出了教室。
刘森问他:“平日里怎么不见你这么积极的往外跑?”
“舒老师让我这会儿去办公室拿作业。”黎霄有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随口解释了一句。
平日里下午第一节课的课间都是他的补眠时间,越到学期末的时候他睡得越熟。
“去吧。”刘森挥挥手:“别让小舒老师等久了。”
“好嘞。”
黎霄熟门熟路地找到了舒捷的办公室,毕竟这里也是刘森的办公室,只不过一想到张书衡也可能在办公室里,他的心情很糟糕。
每次16班的学生来这间办公室,只要刘森不在,张书衡那张臭嘴就说不出什么好话。
走到办公室门口,黎霄先做了两次深呼吸,调整好情绪,默默催眠自己“张书衡说话等于畜生放屁”这才敲了敲门喊道:“报告。”
舒捷听出了黎霄的声音,抬起头来笑着说道:“快进来。”
黎霄忐忑地走进办公室,快速环顾了一周,没看到张书衡在办公室才松了一口气。
“苏老师好。”黎霄先对坐在舒捷隔壁的16班语文老师苏荷打了招呼,这才转过身对舒捷问好:“小舒老师好。”
舒捷叫黎霄进来的时候就站了起来,等黎霄打过招呼便拍了拍桌子上厚厚地一落已经整理好的纸张说道:“课堂要求,今天的小测试卷和作业都在这里了,我已经按名字整理好了,你抱回去直接发给每个同学。”
“好的。”黎霄抱着舒捷交给他的试卷问道:“舒老师,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提醒正确率在五个题以下的同学,星期三默写前五个题。”
“啊?”
“好了,时间差不多了,你该回去上课了。”舒捷看了看电脑上的时间提醒道。
等到黎霄抱着那一摞用回形针装订好的纸张走了,舒捷检查了一遍电脑里的文件,确定没有遗落后,直接关机了。
然后舒捷又将办公桌收拾得整整齐齐,将办公用品按照自己的习惯规整的放好,这才背起包,踩着上课铃响的声音下班了。
“苏老师,我先走了。”舒捷和苏荷打了一身招呼后就走出了办公室。
上课时,教学楼附近都很安静,只能在广场上远远听到从操场处传来的声音,偶尔能遇到两三个趁着体育课在外面活动的学生。
就从上下班时间来说,舒捷对十二中非常满意。没有人喜欢过朝九晚五,被框定得死死的日子,无数中青年人还被迫996,并且没有一分加班工资。
舒捷突然发现,幸福感都是对比出来的。
走到共享电单车的停放点,准备扫码解锁时,舒捷看了看手机,还不到四点,顿时觉得两节课的口干舌燥也不算什么了。
已经完成工作的舒捷潇洒地回家了,身为班主任的刘森还要在学校为自己班上的学生操心。
星期一下午第一节课和第二节课是历史课,下午最后一节课是班会课。
在办公室里才休息了一会儿,又得回到教室去当一个兢兢业业的班主任,这会儿刘森不免有点羡慕潇洒的数学老师们了。
不当班主任的数学老师就是其他老师羡慕的对象。
喝了两杯茶,在办公室里眯了一会儿,等到时间差不多了,刘森才慢慢走回16班的教室。
上课铃响完后,刘森才踏入教室对学生们说道:“这节班会课,我和你们说说这个学期的安排,你们已经念高三了,学习任务会比之前重很多,考试也会越来越多,平日里少吃点垃圾食品、少喝冷饮,没事的时候多锻炼锻炼,高三,你们的第一要务就是保证自己有个好身体,第二要务则是好好学习,把成绩弄上去。”
16班的学生安静地听着。
刘森翻了翻笔记本说道:“本周周四到周六是开学测试,9月底是全市第一次统测,国庆中秋放假三天,10月底第二次月考,11月底第三次统测,12月底月考,对了,明年1月春节假期前第四次统测。”
刘森的话刚刚说完,16班的教室里就传出一阵惨痛的哀嚎。
这也不是16班的个例,整片高三教学区都是学生们的哀嚎声。
虽然刘森说了一大堆话,但他们只听到了考试、考试、考试……谁也数不清高三到底有多少考试。
往年的中秋和国庆是分开的,还能多混到一天假期,今年的中秋国庆连在了一起,假期直接缩短了一天。
“好了,安静,你们的学长学姐都是这么过来的。”刘森示意哀嚎的学生们安静下来:“就剩最后一年的时间了,你们可得加把劲才行。”
刘森看着神色各不相同的学生,心里默默地叹了一口气,重新露出笑容问道:“数学课怎么样?”
一提起数学课,全班同学都沉默了。
“怎么都不说话?”刘森奇怪地看着同学:“你们与小舒老师相处得怎么样?”
见大家都不说话,刘森只好点名:“黎霄,你是数学课代表,你说说今天数学课怎么样?你们没有为难小舒老师吧。”
黎霄弱弱地开口:“我们不敢,小舒老师站在讲台上的气场太强了。”
刘森完全没有想到会得到这样的回答,不等他继续问,黎霄就往下说了:“您还对我们说他是新老师要让着他,可他一点都不像新老师,完全是说一不二的风格。”
说着说着,黎霄免不了开始抱怨:“您见过开学第一天就要求考试的老师吗?舒老师就是!”
“你们今天上课专门考试了?”刘森这才明白舒捷为什么会在午饭后专门问起刘畅的情况。
听到考试的事情,坐在靠门的小组的第一排的刘畅直接埋下了脑袋,完全不敢与班主任刘森的目光对视。
一想到今天作业要求中,舒捷要求他们把第一道题到第五道题的题目和解题过程背下来,刘畅就心里发慌,尤其是黎霄还专门提醒他们,舒捷说星期三会抽人默写。
刘畅觉得舒捷一定会抽到自己,一想到两天后的默写,刘森连呼吸都小心翼翼的,只得不断地对自己说道:“默写不是考试,默写不是考试,默写不是考试……”
刘畅愣愣出神的时候,黎霄已经把从办公室拿回来的课堂要求和数学作业递给了走到他身边的刘森。
看着舒捷事无巨细的课堂要求,刘森也沉默了。
他很了解自己班上的学生,16班的学生并不是好说话的:“你们没反抗?”
“舒老师的理由让我们心里有愧。”黎霄心虚地说道。
“哦?他说了什么。”
“他说我们上课不够专心,他只能通过外力切断干扰源,提升课堂效率。”黎霄补充道:“为了让我们乖乖听话,他连女生扎头发的头绳都准备好了,人手一份!”
黎霄苦笑着看向刘森:“刘老师,舒老师都把事情做到这个份上了,我们哪里能不给他面子?”
青春期的孩子最崇敬的人是那些言行一致,知行合一的人,所以他们对“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老师最为敏感,最讨厌那些自命不凡,“宽以待己,严以律人”的家伙。
有些老师管不住学生,就是因为被学生们发现,他们传授的道理和他们的为人背道而驰。
刘森也被舒捷的作风给惊到了,不待他继续问课堂上的情况,黎霄小心翼翼地问道:“刘老师,我们特想知道,舒老师是不是有洁癖?”
“啊?”这个问题直接把刘森问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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