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书衡和舒捷在办公室里大打出手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学校，所有人都对他们竟然直接动手的原因十分好奇。

很快，当初在办公室外围观了整件事的学生就将两人打架的原因传了出去，没两天所有人都知道了张书衡是因为污蔑16办作弊没成功，又被舒捷揭了老底才恼羞成怒对舒捷大打出手。

这件事对16班全体学生的冲击时最大的，他们并不是第一次遭受污蔑了，因为“倒数第一”、“吊车尾”这些标签一直贴在他们身上，他们一直都被其他人用有色眼镜看待。每一次16班出了一点成绩，总是会惹来别人的质疑。

哪怕证据确凿，哪怕他们大声嘶吼，但质疑他们的人就像聋了和瞎了似的，看不见确凿的证据，听不见他们的反驳。

久而久之，16班已经习惯了被其他人区别对待，也不再为泼在自己身上的脏水辩驳，这两年多的时间里，他们大部分时候都用自暴自弃的“鸵鸟”心态对抗着来自四面八方的恶意。

这一切直到高三遇见了舒捷之后才有了转变。

就在所有的事情都往好的方向发展的时候，张书衡又一次跳了出来，他一向对16班没有什么好嘴脸，不论是污蔑16班学生作弊还是对学生出口成脏，都只是为了泄私愤。张书衡哪里会不知道自己的言语会影响到学生的状态呢？他就是故意的。

张书衡从一开始打算的就是毁掉16班每一个学生的心态，只要把他们的心态毁了，迟早能瓦解16班的士气，阻止学生继续进步的势头，让他们滚回垃圾堆里去。

从一开始，张书衡就时奔着彻底毁掉16班学生的目的去的。舒捷当初说的“我们班的学生比你更有前途，他们将来会回来成为你的上司”这句话狠狠地刺激到了张书衡，他绝不允许自己看不起的人爬到他的头上去。阻止这种事情最好的办法就是毁掉16班学生的人生，让他们一辈子都爬不上去。

舒捷从来不是软柿子，张书衡敢当着他的面挑衅，他也不会惯着。从小到大，舒捷都不是一个怕事的人，大风大浪他都经历过了，根本看不上张书衡这点丑陋的小动作。

事情发展到最后，里子面子都丢了的人成了张书衡。

更重要的是张书衡必须当着全校的面向16班的学生道歉，这比直接杀了张书衡还让他难受。

16班的学生从来没有想过，竟然有这么一天，他们在遭受了污蔑之后还能得到道歉。从前每每发生这种事情，不管刘森怎么据理力争，向来都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学校根本不在乎他们班的感受，也从不对他们用心。

可是班级的成绩变得越来越好后，一切都变了。他们不再是年级中的透明人，甚至像杜文泽、黎霄、张莹莹、孙艳、李悠然等人的成绩可以和11班的学生一较高下，而年级最后的几十名不再全由他们班的同学承包，所有人都在进步。

这一次统测，全班最后一名也不再是年级倒数第一了。

形势逆转之后，他们更加体会到了“竞争”背后两字残酷的意义。

星期一升旗仪式的时候，张书衡被迫为自己污蔑高三16班全体同学考试作弊的行为向他们道歉。

只是张书衡的脸孔狰狞，每个字都吐得不情不愿。

哪怕大家都知道他的道歉不是出自真心，可16班的学生还是觉得扬眉吐气，这尽三年的时间里一再被张书衡欺辱的这股恶气总算是发泄了出去。

自从当着全校的面被迫向16班学生道歉以来，张书衡就将舒捷视作彻头彻尾的敌人，可因为舒捷知道他所有的把柄甚至能够拿到证据，这让张书衡只能把对舒捷的敌意和仇视藏在心里。

虽然他们两人表面上井水不犯河水，但人人都知道舒捷和张书衡之间的关系只会越来越恶劣，好在他们只用相互再容忍对方几个月的时间里。

张书衡在舒捷这里吃瘪，脾气越发的暴躁，上课的时候常常对他教的两个班8班和14班冷脸，稍有不顺心就会骂学生两句，完全把学生当成了自己的出气筒，压根不在乎学生的状态会不会被他影响。

张书衡的不负责任搞得8班和14班的学生苦不堪言，都埋怨为什么自己会碰到张书衡这么垃圾的老师，谁也不想莫名其妙就成了老师的出气筒，他们来学校是来学习的，不是来听老师的数落。

终于有学生忍不了，联合起来向家长告状。

谁家的孩子不是宝贝呢？一向关心孩子的家长一听就炸了，闹到学校要求张书衡给他们一个交代，在看过学生偷录的张书衡在课堂上不讲道理的发疯的视频后，那些自家孩子被针对的家长更是火冒三丈，直接进学校找到张书衡，非要张书衡给他们一个交代。

“我家孩子要是毁在你手里，我就把你给废了。”

自从将火气都撒在自己的学生身上的事情传出去之后，张书衡的日子就一天比一天不好过，每天都黑着一张脸，整个人像根炮仗似的一点就炸，看谁都不顺眼，可又谁都得罪不起。

“我看啊，张书衡迟早要气出病来。”16班的学生乐得看张书衡的笑话，张书衡越痛苦他们越开心。

谁见了曾经欺负自己的人遭到报应都会开心的，他们也不例外。

“这可不好说，你们没瞧见他脸皮有多厚吗？”黎霄说道：“舒老师都把他干过的龌龊事抖出来了，也没见他不好意思见人啊。”

王洋感慨：“这就是祸害贻千年，老天爷什么时候才能把他收拾了？我听说他老婆徐娅也不是一个好东西，经常欺负学生，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蛇鼠一窝。”

黎霄说道：“嗯……大概老天爷想把这两口子一锅端了，所以才没让张书衡现在就倒霉吧。”

比起张书衡将来会如何，16班的学生更关心舒捷，黎霄颇为担忧地说道：“舒老师为了我们跟张书衡闹成这样，肯定得罪了不少校领导，也不知道会不会被穿小鞋？”

“你为什么这么想？”王洋问他。

“事发那天咱两不就在办公室外面看热闹吗？”黎霄觉得王洋真是个没心没肺的家伙：“校长虽然轻轻放过了舒老师，可她没能控制住自己的面部表情，我觉得她对舒老师的处理方式很不满意。”

“舒老师是被动防卫。”王洋义正言辞：“张书衡就是一条疯狗，他们凭什么对舒老师不满？难道要让舒老师站着挨揍吗？”

黎霄觉得王洋很单纯，没救了，希望未来的大学生涯能让他早点成熟起来。

“他们是觉得舒老师不应该把张书衡干过的事情抖出来。”王洋说道：“校长肯定觉得舒老师意气用事。”

王洋说道：“但是舒老师很酷，而且我看舒老师都是一副没受任何影响的样子，每天照样变着法的折磨我们！”

“这叫‘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黎霄说道：“要是我能有舒老师一半的心理素质，就不怕高考的时候发挥不好了。”

对于自己和张书衡的冲突，舒捷从来没有在16班学生跟前多说什么，只是提醒学生距离高考还有多少时间，让他们不要把心思放在不相干的人身上，免得耽误了正事。

在舒捷看来，多给张书衡一个眼神都是浪费。与其将自己的能量都消耗在自己讨厌的人身上，不如将精力花在真正能让自己提高的事情上。毕竟对张书衡这种人来说，变得越来越好就是对他最大的打击。

鸢祥市第五次统测之前，迎来的是每年的百日誓师大会。

当教室后方的日历翻到了“100”这个数字时，整个高三年级都变得十分躁动，从今天之后，他们备战高考的日子就只剩下两位数了。

每年到了这个时候，每个学校都会组织一场“百日誓师大会”，为的就是鼓舞士气，让学生们有攻坚克难的勇气去面对接下来幸苦学习的日子，一鼓作气地在高考中取得好成绩。一些学校还会在百日誓师大会后给学生们举办心理讲座，请来心理专家对大家进行统一的辅导，至于辅导效果如何，全在于学生个人的领悟能力。

百日誓师大会一早，十二中高三年级的气氛就有些浮动，大部分学生的心思都没有放在学习上，他们都在期待着下午的誓师大会。

自从高三以来，他们每天都泡在题海和试卷里，大概只有百日誓师大会这一日，才能享受“偷得浮生半日闲”的自由。

然而，不管大家的心思怎么浮动，一到数学课，16班的学生就变得十分乖巧，舒捷总有办法强行把他们的心思强行拽回到课堂可学习当中来。

上课铃刚响，舒捷就开门见山地警告了全班同学：“上课的时候都给我把心思收回来。”

刚接手16班的时候，舒捷就已经把该讲的道理都给16班的学生说透了，现在只要他稍微提点两句，16班的学生就能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因为不需要费心维护课堂纪律，学生学习的自主性也大幅度提高了，所以舒捷的数学课是16班效率最高的课堂。

舒捷可不会因为下午有誓师大会就放松对学生们的要求，在他看来誓师大会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插曲而已，如果过于重视就属于本末倒置。

舒捷一直都认为能够让学生们在高考中取得好成绩的从来都不是誓师大会的精神鼓励，而是学生始终如一的刻苦学习和科学训练。

十二中的百日誓师大会是在学校的大礼堂举行的，高三所有在校学生按班级坐在了礼堂里。

理科的1班、2班和文科的11班、12班作为全年级成绩最好的四个班自然而然地占据了有利的环境，安排在了礼堂的前排。

其他班级则依次按顺序往后排，16班依然按照惯例排在了最后。从前16班的学生常常因为各种活动都被排在最后而感到强烈的自卑，现在他们不再有这种想法了，他们能够更从容地看待自己的过去和正在经历的事情。

更何况刚结束的第四次统测已经证明了他们不再是最后一名。

百日誓师大会正好是星期三，这天16班的头和尾都是由舒捷承包的，而且誓师大会不仅仅是高三学生和班主任的盛会，高三的任课老师都要参加。舒捷和其他任课老师一起坐在礼堂的最后一排，他和张书衡之间隔着十万八千里的距离。

“宿主，您怎么一点儿都不激动？”系统觉得舒捷对誓师大会的反应太过冷淡了：“战士出征前都要鼓舞士气的。”

“这是我第三次参加誓师大会。”舒捷说道：“就我个人的经验来说，我并不认为它对我有任何的激励作用，我觉得它最大的意义就是给学生们放了半天假。”

“这也算是好事嘛。”系统说道：“宿主，您真是的，一点参与感也没有。”

“我哪来的参与感？”舒捷头痛地说道：“我还得考虑今天的晚自习要怎么把学生的状态拉回来？学校今天给他们打了鸡血，我晚上还得给他们降温，否则这个星期把精力耗尽了，接下来的两个星期学习节奏肯定会出问题。”

“宿主，您的预防针已经打得够多了，16班肯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舒捷对自己的担忧有着充足的信心：“你小看了青春期的荷尔蒙。”

整场大会的气氛都是热烈的，先是校领导的发言，接着高三年级的优秀学生代表全体学生宣誓，再之后是心理专家的辅导。

整场大会花了整整一个下午的时间，当大会结束的时候几乎每个学生都是红光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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