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捷没有轻易放过张书衡，他对照着张书衡的人物卡，一条一条地把张书衡做过的事情都抖落了出来。

从这一届老师带高一的那一天起，系统追根朔源把有监控为证的事件全都标红了，以“X年X月X日X时X分，张书衡在16班教室对谁进行了XXX形式的性骚扰”的方式呈现了出来。

系统还特别标注事发之时都有录像，当年因为刘森的据理力争，才保住了这些录像。刘森以录像证据为要挟，才让张书衡有所收敛，没有再对其他女生进行性骚扰。

舒捷念出张书衡性骚扰女学生的罪状时，刻意隐去了学生的名字，只以“甲乙丙丁”“ABCD”代称，被张书衡性骚扰的女生超过了二十人！

这就是一个披着人皮的变态，有着一颗臭不可闻的肮脏、污秽的心脏，整个人都龌龊到发出熏人的臭味，还摆出一副高高在上、洋洋自得的姿态。

除了性骚扰，张书衡还对学生使用暴力，那已经完全超出了教育的程度，完全是欺凌、侮辱、泄愤。

张书衡从来没有把学生当成人，也一向不尊重学生、不尊重教师这个职业。明明是靠着走后门才谋得现在的工作，可他没有半点感激之心，反而常常对社会、工作、同事、学生怀有憎恶和仇恨，觉得所有人都对不起他。

张书衡对16班的学生出言不逊、污蔑学生作弊、侮辱学生的人格以及踩到了舒捷的底线。

所以，舒捷没有给张书衡留半点面子，因为他知道张书衡最在意的就是面子。

舒捷直接把张书衡拼了命都想隐瞒的过去掀了个底朝天，捅出了张书衡所有肮脏龌龊、丑陋不堪的往事。

张书衡整张脸都涨得通红，气得七窍生烟。

因为十二中里有副校长王强做他的靠山，这两年半来，没有人敢当众提起他曾经干过的事情，就像那些事情没有发生过似的。

张书衡从来不后悔自己干过的事情，只恨自己下手的时候没有隐蔽一点，这才让刘森抓到了把柄，让他不得不有所收敛，明明是那些女学生搔首弄姿的引诱他，明明是那些愚蠢的垃圾自己找打，到头来却成了他的错。

更可恨的是，舒捷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当年的事儿一件又一件地抖出来，这让他以后怎么在学校里混？脸又往哪里搁？如果再传到家长的耳朵里，又会惹出多少的麻烦事！

张书衡的眼神逐渐变得阴冷——舒捷就是像害死他！

但鹿死谁手还不一定！

张书衡的右手被舒捷抓住了，他便用左手朝着舒捷的脸上挥拳，同时用脚朝着舒捷踹了过去。

因为知道舒捷的脑袋受过伤，张书衡就是瞄着舒捷之前包扎着纱布的部位砸过去的。

今天他必须狠狠地教训舒捷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蠢货一顿，让舒捷对自己尊重点，再让舒捷向自己道歉，承认刚才的指控都是编造的！

只有把舒捷打到跪地求饶，承认16班作弊了，16班都是垃圾和废物，他心里的这口恶气才能消散！

“宿主小心！”

早在张书衡动手前，系统就对舒捷发出了警告。

与此同时，常年锻炼又经过药剂改造的舒捷有着更强壮、敏捷和明锐的身体素质和反应能力。

张书衡的肌肉刚动，舒捷就立刻做出了反应，在张书衡抬脚的时候就闪避了，并放开张书衡的右手，躲过张书衡左拳的攻击。

办公室里的其他老师都吓坏了，没有想到恼羞成怒的张书衡竟然会暴起伤人。

舒捷躲过了张书衡的第一次攻击，让张书衡更加的暴怒，他喘着粗气朝着舒捷猛地扑过去，只想砸烂舒捷的脑袋。

舒捷又一次躲过了张书衡的攻击，在张书衡第三次攻击过来的时候，舒捷问道：“系统，录像开了吗？我现在还手算是正当防卫了吗？”

系统说道：“算！宿主可以动手了。”

与张书衡失去理智，全凭情绪用事的暴怒不同，舒捷的反击很冷静，而且有系统的指挥，知道打哪里最疼，最能教训人，还不会留下“下手过重”和“泄愤”的把柄。

眼见张书衡和舒捷打得越来越厉害，其他老师赶紧来劝架。

可谁也不能阻止疯了般的张书衡，他的双眼赤红、脑子里只有教训舒捷、把舒捷的嘴巴撕烂，让舒捷给自己道歉的念头。

好在舒捷灵活，次次都能躲过张书衡暴怒的拳头和脚踢，几次对抗都是迫不得已的自卫反击。

高三年级办公室里闹出的这场动静实在太大了，没过多久学校领导就带着保卫处的人赶了过来。

校长郑莲的脸色很难看，副校长王强更是黑了一张脸，张书衡和舒捷打架，让他的脸往哪里搁？

保卫处的人废了好大力气才控制住张书衡，把他和舒捷分隔开。

“都给我住手！”郑莲气坏了：“你们是老师，不是街头混混！当着这么多同事和学生的面在办公室里动手，这算怎么一回是？”

“你们是怎么当老师的？”

“你们就这样给学生树立榜样？！”

郑莲愤怒的质问终于让张书衡冷静了下来，脸刷地一下就白了，再看向黑了一张脸的王强，顿时感觉一盆冰水从头浇到了脚。

“是舒捷先动手的！”张书衡下意识就开始狡辩，把责任全都推到舒捷身上，企图把自己塑造成一个彻头彻尾的受害者。

舒捷任凭张书衡歇斯底里地甩锅，一直都保持着冷静。

即使处在愤怒之中，舒捷也依然能保持冷静，这是他用高三一年为代价锻炼出的能力。

直到张书衡说得差不多了，舒捷才开口：“两位领导，事实究竟是什么样，你们可以调看监控，也可以问问其他老师和同学，我的要求只有一个，让张书衡当着所有学生的面，郑重地向16班的全体同学道歉。”

“老子凭什么要向那帮小杂种道歉？！”

直到现在，张书衡也不认为自己有错，他就是认定16班的学生百分之百的作弊了，压根不相信16班的学生可以考出好成绩，还有人可以靠满分。

凭什么？他们压根不配。

舒捷冷笑：“现在，道歉的理由又增加了一条。”

不管是张书衡还是舒捷都没有退让的意思，他们之间的争锋相对让气得头疼，今天两个老师在办公室里打架已经造成了很恶劣的影响，可这两个人谁都没有要退让一步的意思。

张书衡是什么人什么样的脾气，作为校长的郑莲哪里会不知道呢？这家伙仗着有王强做靠山，一直都和他的老婆徐娅一样是十二中教师队伍里的一对隐形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闯出大祸。

尽管郑莲早就看张书衡不顺眼了，但顾及王强的面子也只能忍着。

想到这里，郑莲对一旁的王强说道：“王校长，麻烦您帮忙做做张老师的思想工作。”

王强这次对张书衡很是生气，毕竟当初舒捷入校的时候，舒松耘专门带着舒捷来给他打过招呼。舒松耘虽然退休了，但人脉关系都还在，影响力也还在，如果因为他退休了就觉得能欺负到他头上，那就小看他了。

当初王强也专门叮嘱过张书衡，让他不要去招惹舒捷。

现在却出了这么大的乱子，简直和直接甩他一耳光没什么两样。

张书衡难道不知道他进十二中的路子不正吗？跟舒捷压根没得比，如果哪天被翻旧账，吃不了兜着走的人一定是张书衡。

“行。”王强只想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点了张书衡的名字就让他跟着自己走。

舒捷则留给郑莲教育。

刘森陪着舒捷坐在校长办公室里，旁边还有教导主任王素。

即使面对着领导，舒捷也没有半分要退让的意思：“必须让张书衡当着全校的面向16班的全体同学道歉，其他的事情都好商量，只有这一点我坚决不会退让。”

舒捷在谈话开始前就摆出了自己的态度，身正不怕影子歪，更何况他还有个系统傍身，根本不怕学校领导对自己施压。

学校和老师是相互选择的关系，如果十二中的领导不能公正的对待学生，那这个编制他不要也罢，但他绝不会让自己的学生背负莫须有的罪名，平白被人污蔑，诋毁。

16班的学生一路走来有多么不容易，舒捷比刘森更有体会，因为他深入的了解了学生的成长经历，知道他们受过多少委屈。

他们才刚刚摆脱沉疴没多久，正在吸取养分尽量让自己变得茁壮，舒捷不会让张书衡带来的病菌伤害到这群好不容易恢复青葱，可以正常生长的幼苗。

舒捷不允许任何人毁掉16班全体学生的未来，更不允许有人肆意践踏学生的尊严。

郑莲和王素做了半天舒捷的思想工作，什么理都给舒捷讲了一遍，可舒捷就是认定了这唯一的一条，坚决不松口。

好在王强总算是做通了张书衡的思想工作，这才让事情没有变成死结，事态也没有进一步的恶化。

了解过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后，郑莲越发的不喜欢张书衡的为人，只是她现在也对舒捷有了更进一步的认知，大约是年轻气盛的缘故，舒捷是个认死理的人，所以在这些关乎底线的事情上不会有半点退让。

虽然舒捷很有能力，但当领导的一向更喜欢处事圆滑的人。

尽管郑莲也能理解舒捷为学生出头的愤怒心情，而且这次打架舒捷完全是处于正当范围，但她不喜欢舒捷把张书衡当年干的丑事抖出来的做法，如果消息传出去，这会给学校惹来很多麻烦，甚至背上不好的名声。

六月份高考后马上就要招生了，学校的名声会影响到招生工作。谁会愿意把自己的孩子送到包庇着张书衡这种人渣的学校来呢？

可所谓的政治就是相互牵制，正是因为张书衡的背后有王强，所以郑莲动不了他。

好在这次张书衡的做法也惹闹了王强，让他不得不对舒捷低头，同意按舒捷的要求向16班的学生道歉，这才将事态平息。

“小舒啊，你这么强硬，把领导都得罪了。”从校长办公室离开后，刘森忧心忡忡地看着舒捷：“以后评优评职称，很可能会被卡脖子。”

刘森是特级教师，职称已经到顶了，所以他有跟学校领导叫板的资本，毕竟全市几所省级重点高中都盼着把他挖过去，可舒捷只是一个刚入职的新老师，哪怕16班在他的调教下成绩大幅度的上升，也还没有跟校领导拍桌子的底气。

可舒捷依然这么干了。

刚才舒捷与郑莲、王素谈判的时候，刘森想拉都拉不住，舒捷压根不给他插话的机会，将所有事情都拦了下来。

“没关系。”舒捷说道：“评优和职称对我来说不重要。”

比起自己的前途，舒捷更在乎的是学生未来的人生道路。更何况，虽然他看起来“一无所有”，但其实他有着直接跟领导叫板的资本——他的学识、能力、才华都是别人无法剥夺的。

除此之外，他早就拥有了能够一辈子混吃等死的财富，完全不靠这点工资。如果学校决定在高考后将他边缘化，他也无所谓，直接辞职走人，完全不需要犹豫。

舒捷有一万条退路，所以他选择了勇往直前。

他就是要和16班的学生站在一起，与他们一条心，护着他们通过高考的考验，以更成熟的姿态和心智迎接未来的人生。

为了这个目的，舒捷能够豁出自己在十二中的前途。

领导对他的看法对舒捷来说一点都不重要，他在意从来都只是学生对自己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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