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舒捷的眼睛里有一丝彷徨，他翻唱过很多首歌，也不止一次地想要翻唱《如烟》，可最终都没有唱下去。

舒捷很是疲惫地说道：“我不知道我能不能把这首歌唱完。”

《如烟》的每一句歌词，都像在戳舒捷的痛点，总是让他痛得不能自已。

舒捷知道自己的情绪瞒不过系统，直接坦白：“我试着唱过很多次，但一直没办法唱完，它让我很痛，让高三的回忆一分一秒都无比清晰，它让我透不过气。”

“试一试吧。”系统说道：“就算唱不完也不要紧，反正您也不睡不着。”

“我试试。”

舒捷打开了播放软件，点开了《如烟》这首歌。

轻柔的旋律像在抚慰每一位听众受伤的心，想要治愈人生的痛苦。

可是歌词越是深入，舒捷越是感觉心痛到难以呼吸。

他一遍又一遍地听着，直到这首歌的歌词和旋律都从脑海深处被勾出来。

舒捷深吸了一口气：“我准备好了。”

“我坐在床前

望着窗外回忆漫天

生命是华丽错觉”

才刚刚唱完前三句，舒捷就感觉自己的呼吸变得困难了。

当他唱到“就以为和他能永远”的时候，气息已经乱了。

等到“让生离和死别都遥远”这一句的时候，舒捷已经唱不下去了。

舒捷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蜷缩成了一团，高三那一年的记忆就像从高速公路上飞下来的汽车，凶横地在他的大脑里冲撞。

那些被埋藏在大脑深处的记忆全部被翻了出来。

机场告别时的意气风发，看到新闻报道时的内心惶恐，确认父母遇难后的天塌地陷，那暗无天日的一年，老师的讥讽，大伯的恨铁不成钢，王柠的拳头，还有，舒礼和大伯的争吵，以及他摔门而去的背影。

记忆里出现的画面，一桩桩都是舒捷不愿意再想起的往事。

他其实并不勇敢，如果不是为了学生，他一点也不想提起自己的过去，他恨不得将自己的往事永远都埋藏在大脑深处，再也不提起。

可是对学生的责任感，以及对生活的明悟让舒捷不愿意做一个逃避的胆小鬼，而《如烟》这首歌引爆了舒捷紧绷的情绪，以及从未释怀过的痛苦。

“我唱不了。”舒捷感觉自己的嗓子发干发紧：“系统，我唱不了这首歌。”

哪怕这首歌是最能将舒礼劝回来的一首歌，舒捷还是唱不了。

尝试了几次之后，舒捷放弃了，疲惫地说道：“系统，麻烦你帮我把《如烟》的原唱链接发给舒礼，我真的唱不了这首歌。”

唱不了《如烟》这首歌让舒捷烦闷不已，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都睡不着。

《如烟》的歌词和旋律无比清晰的印刻在大脑里，可是将他们唱出来却是那么的困难，舒捷也不知道这辈子会不会有一天能完完整整地唱出这首歌。

“宿主，您要是睡不着的话，我可以卖给你一颗忘忧丹。”系统立刻向舒捷推销起了商品，现在舒捷的手上有三千点积分，系统认为这太多了，不利于舒捷做任务的积极性，它必须想方设法地回收舒捷手里的积分：“一颗只要1000点积分！”

舒捷立刻蒙上被子睡觉：“不需要！”

新年新气象，对刘畅来说尤其如此，当他拿到自己的成绩的时候高兴坏了，他上高中以来，这还是第一次数学成绩超过了全班平均分，哪怕这次考试他的数学成绩只比全班平均分高出1分，对他而言这也是莫大的鼓励。

不仅如此，数学成绩上来后，他对其他的学科也越发的有信心了，这次考试的总分，让他终于能够到鸢祥市本地二本院校的分数线了。

高三刚开始的时候，他还是一个只考得上专科的学生。

比刘畅更高兴的是他的妈妈，对刘妈妈来说，只要刘畅能考上大学她就满足了，不管是专科还是三本，她都会竭尽全力地去供刘畅读书。

而现在，刘畅给了她一个惊喜，她的儿子可以考上更好的学校。

喜悦不仅仅在刘畅家里绽放开，让他们看见对未来的希望，也同样绽放在黎霄、李悠然、孙艳、王洋等其他学生的心中。

事实上，他们可以发誓，这是从上高中以来，他们过得最快乐的一个春节。

原因无他，就是因为成绩。

黎霄、王洋几个人尤其高兴，当家长看到他们明晃晃的进步后，压岁钱都翻倍了，极大的充实了他们的小金库。

孙艳的爸爸妈妈从来不会在物质上委屈了孙艳，只要是她想要的，他们能给的，都会尽量提供。

虽然对父母过去的态度还有心结，但孙艳正在学着不被过去发生的事情困住，学习重新与父母相处，而不是对父母做的任何事情都带有有色眼镜的去看待。

最最最高兴的人要属李悠然了，除夕当天晚上，他就录了一个视频，向网上关心自己的网友们报喜，他把这半年来的改变都张贴了出来，得到了不少网友的鼓励和夸奖，这极大的满足了他渴望得到关心的心情。

当看到自己的分数终于越过了一本分数线的那一刻，李悠然激动得跳了起来，而且他知道他可以做得更好。

这次月考，16班的第一名是属于杜文泽的，不仅如此，他还一鼓作气地杀进了全年级前三十名的行列，给了全年级老师一个小小的震惊，更是让作为班主任的刘森乐得合不拢嘴。

“我就知道这小子能行。”

看到杜文泽的总成绩和总排名的时候，刘森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杜文泽有多不容易，需要克服多少的困难和障碍。

更重要的是，杜文泽帮16班树立起了一根标杆，16班的学生绝对不是一无是处的垃圾，当他们认真起来的时候，没有人能成为他们的对手！

五天的假期一晃眼就过去了，按照之前的约定，舒捷又和王柠聚了一次。

王柠告诉舒捷，他又交了一个女朋友，这次的对象是家里安排的相亲时认识的。

“叔叔阿姨肯定不会害你的。”舒捷说道：“门当户对的女性比较适合你。”

“我知道。”王柠很是烦躁：“他们让我相亲，就是奔着联姻去的，但我不喜欢这种被束缚的感觉。”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舒捷说道：“你不是早就想清楚了吗？怎么又反悔了？”

“我一直都想的很明白，我爹妈给我提供了那么好的条件，我享受了他们赠与的物质生活，理应为家族做贡献。”王柠苦笑了一下：“但说真的，我一点也不向往婚姻生活，我也不敢要孩子，我怕小时候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在我的孩子身上重演。”

王柠叹了一口气：“我遇到了你，但我不知道我的孩子会不会遇到一个真正的朋友。除了害怕他被人欺负，我更担心他会变成施暴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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