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儿，晏泽惭愧的笑了笑，如今摆在他面前的只有两个选择，一边是帮助秦以风并与其厮守终生，二就是舍弃一切该舍弃的，然后一步步走上那个位置。
二者不可兼得。
“把我的信送给晏尘溯吧。”苏子衿突然把身子背了过去，“如今让他失去所有理智，是让晏途对他彻底失望的好时机。”
晏泽烦躁的抓了抓头发：“等我回去再想想，我怕他再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儿，倦客姑娘一家人还在他的手上。”
苏子衿又说：“鸳月楼有我在。”
只有将良心驱除，野心胜过一切的人或许才能真正走到那个位置。
“到时候我若真的得手了。”晏泽突然想到了一个人，“那就……”
对，没错，就这样放大自己的欲望。苏子衿含笑看着他。
哪只晏泽突然说：“就塞给小七算了。”
“……”
真的假的？
晏泽也乏了，笑意逐渐消散：“苏公子，我知道你有本事能进出皇宫，如果你不能同我与阿姐一起前去的话，那我们御繁殿见。”
“好啊。”苏子衿一口答应了，“不过，那位小公主你打算怎么办呢？”
晏泽淡淡的扫了他一眼：“别动我阿姐。”
事后询问一番就知道了。
“我知道，但是我劝你还不要傻的让人感到可怜才是。”否则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话音刚落，苏子衿难得从门走了出去。
“阿姐，你是真的喜欢他吗？”晏泽闭上眸子，轻轻揉着眉心。
这时一道轻柔的声音传入他的耳朵：“阿泽，我并不喜欢他。”
晏泽猛地睁开眼，惊讶的看着她：“那阿姐你为何要下药给秦以风？”
“我……”晏楚咬了咬下唇，犹豫半晌最后说出了实话，“我母妃说只要我嫁给秦以风，父皇就会看她一眼……我只是觉得你陪我一起去可能会好一点，没想害你的阿泽。”
晏泽简直听得头疼，见她慌张解释份样子心又软了下来：“阿姐，你坐下再说。”
晏楚生的本就极美，虽一双凌厉的丹凤眼性格却十分温顺，平日里在别人面前也开朗得很，她闻言果真坐下：“阿姐知道错了。”
“阿姐。”晏泽长叹一声，严肃道，“咱们开开心心的过来玩，就不要掉眼泪好不好？”
晏楚忙点头：“嗯。”
晏泽仔细回想着她刚才说的话，脸色又黑了几分：“你知道那日若是你被拽进去是什么下场吗？”
“我知道……”可她没想到晏泽会被秦以风拽进去。
晏泽伸出手想摸摸她的头，忽然又想到不合规矩又收了回去：“你真的就甘心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然后互相都不喜欢，就这样过一辈子吗？”
“我……”
晏泽又说：“你要有自己的想法，到时候不知道有多少人该私下数落你。”
“那你怎么办啊。”晏楚低着头，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虽然说晏楚是大延唯一的公主，但她的母妃当年生她的时候被人害的早产，因此再也不能怀孕，自那以后她的母妃把一切怒气都发泄在了她的身上。
她也时常在想自己为何不是男儿身，如果是男儿身就好了。
“阿姐，不必为了你母妃而做这种毁掉自己一生的事情知道吗？”
听着他说的话，晏楚缓缓抬头：“阿泽，你不怪我吗？”
“你是我阿姐啊。”晏泽轻轻扬起唇角。
闻言，本来还能忍住的晏楚此刻眼泪夺眶而出：“阿泽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以后不会这样了，对不起。”
“没事，日后莫要被他人支配了，哪怕是你的娘亲，知道吗？”毕竟有些人是不会心疼自己的孩子的。
更何况是皇宫中的女子。
“至于秦以风哼哼……”
他既然敢把自己进去，就要承担相应的后果。
晏楚只感觉背后凉飕飕的：“阿泽，你是要把他大卸八块，还是浸猪笼？”
“那倒不是。”晏泽被她逗笑了，“我有那么残忍吗？等他落到我手上，我就亲自教他‘痛苦’二字怎么写。”
这场与晏尘溯的斗争，他一定要赢。
*
回到御繁殿后，晏泽与苏子衿碰了面，他将袖箭递给了他说道：“还请苏公子信守承诺帮帮我五皇兄。”
苏子衿接过来，抿了抿嘴：“傻小子，我看你五哥很快就要来了。”
“你怎么知道的？”晏泽疑惑的问。
苏子衿耳根微红，但还是十分不知羞的说：“我无意见撞到你亲爱的阿姐了，她把可是把你与秦以风那档子事儿都说了。”
“！！！”
晏泽突然不想他来了，“嘶，别说你这偷窥的能力在下属实佩服。”
苏子衿毫不介意：“这不是让你有个心理准备吗？毕竟他可是你的五哥。”
晏泽总是感觉他话里有话，但却很难听出他究竟是什么意思。
“疯病。”苏子衿突然笑了几声。
晏泽被他这一出吓了一跳：“苏公子，还请你正常一点。”
苏子衿端详着手中的袖箭，这么多见过去了被保管的十分不错：“没什么，我笑你五哥呢，他脑子多少也有问题，等会儿我亲自问他。”
“……”
很快，晏祁到了这里，没注意一旁的苏子衿，上来就对晏泽拉拉扯扯。
“唉，五哥……”他随意挡了挡，知道对方看到身上的吻痕才没了动静，“五哥，你没说阿姐吧？”
晏祁眉头一皱，怒气瞬间翻涌上来：“我弄死他。”
见他要走，晏泽伸手拉住了他：“五哥。”
“放开！”
晏泽没想到会被甩开，一个踉跄险些被摔在地上：“等、等一下。”
苏子衿叹了口气，走上前伸手挡住了晏祁的去路，好言相劝道：“少年你这般心浮气躁可不好，你可认得我？”
“你是何人？滚开，别挡我的路。”晏祁咬着牙，声音异常沙哑，没有平时看着理智，但气势完全不输他。
苏子衿瞥了眼晏泽，“啧”了一声：“莫要生气呀，人要心平气和的才好。”
晏祁当即甩了他一耳光，随后拽住了他的衣领，将其按在墙上，抡起拳头毫不留情的打了下去。
不过奇怪的是苏子衿也不躲避。
晏泽见事情反展成这样，慌张的跑过去拉住了晏祁道：“哥，你这是怎么了？你先放开他，又话我们好好说。”
苏子衿笑了一声，趁他失神将一粒药丸塞到了他的嘴里：“臭小子打爽了吗？”
“唔。”
晏祁捂住嘴，死死撑着身子：“你给我吃了什么？”
这时，苏子衿抬脚踹了向他，见他飞了出去，后背撞到墙疼得出了声，才满意的笑出了声：“骂的。”
如果他不是晏泽的皇兄他一定把这人好好折磨一番，搞得面目全非后去喂狗。
晏泽愣了一瞬，又跑去扶晏祁：“五哥，你没事吧。”
晏祁捂着嘴狂咳起来，他摆了摆手恢复了理智：“没事，噎到了。”
“你们姓晏的人都喜欢打人耳光的吗？”苏子衿脸上火辣辣的疼，上次被酒杯砸的伤口还没好，如今旧伤未愈，又添新伤。
晏祁揉了揉太阳穴，缓缓站起了身，他疑惑的询问道：“你是何人？”
苏子衿此时还在心疼自己的脸，他闻言翻了个白眼，反问：“不知道我是谁你就打？”
“我……”晏祁无言以对。
苏子衿又说：“我是你们六殿下求来的神医，专门来看你的。”
“代价是什么？”晏祁冷哼一声，强压下心底的火询问道。
苏子衿脑子里突然有一个好想法，他眯了眯眼笑盈盈道：“当然是看上六皇子这双眼睛了，好漂亮，像宝石一样，在下现在就想挖下来当收藏呢。”
“像你奶奶的腿……”晏祁又怒了。
晏泽“啊”了声，连忙拽住他：“五哥，苏公子他开玩笑的。”
“我……”晏祁呼出一口热气，“欠揍。”
苏子衿不逗他了：“在下讨要了把袖箭。”
晏祁突然又想到了什么，转头指着他，气极了的样子：“还有你和秦以风那畜牲，我要弄死他！”
“五哥，你先让他好好给你看看。”晏泽拉着他的手，一股暖流穿透了整个身子，“我与秦以风的事儿待会儿再说。”
苏子衿走上前来，拱手道：“五殿下，请把手给我。”
难得的规矩。
“五哥。”晏泽唤他。
晏祁这才听话的伸出手：“知道了。”
苏子衿仔细感受着他的脉象，突然幽默的说道：“二殿下，他刚说你的眼睛想我奶奶的腿。”
“……”
找死。
晏泽咳了两声：“像就像呗。”
“小疯子，吃了药有没有感觉心里的火压下去了？”
晏祁轻轻“嗯”了声，突然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放肆，你叫我什么？”
“那叫你什么？”苏子衿收了手，摩挲着他的指尖，“不知道尊老爱幼。”
晏祁看不懂他在做什么：“我服药一年有余真不信你能治好。”
“大罗神仙也治不好你。”苏子衿嘴角仍然有着那抹笑，“不过，我可以在你发病时帮你压制住它。谁给你下的药？晏尘溯？”
晏祁：“嗯。”
苏子衿从怀里拿出玉瓶，递给了他：“这个只能帮我七次。六殿下等你完成了我交给你的事儿，我会再送上药来。”
“我知道了。”
晏祁却黑了脸：“我不要。”
晏泽十分耐心的劝导他：“没事的五哥，你相信我。”
“他让你做什么？”晏祁问。
苏子衿笑了笑：“你别说，我还真有点看上他的眼睛了。”
如果当真问他要也未尝不可。
说不定这个傻子会给自己。
“去你奶奶的！”晏祁将他手中的药瓶打翻在地，“本皇子说了，不要！”
晏泽叹了口气，蹲下身捡了起来：“苏公子说笑了，待会儿我便托人把信寄出去。”
*
公主府。
晏楚刚到房门口，就有一只手从身后抓住了她：“母妃。”
面前的女人头发凌乱，兴奋的问：“怎么样？得少了吗？”
晏楚语气平淡：“没有。”
“啪——”
晏楚惯性的侧过脸，她伸手捂着，熟练的跪了下来：“母妃，儿臣不想再这样。”
女人蓦然抓住她的头发，面部狰狞：“小贱人，你别忘了你的一切是谁给你的，我要是挽不回皇帝的心，你就陪我一起下地狱！”
“母妃，那就一起下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