倦客听了这话，差异的走了过去，依旧没放下警惕，询问道：“殿下您想让奴家作甚。”
“苏子衿可能是我母后的私生子。”晏尘溯神色凝重，眼里满是疲惫，“他想和晏泽联手对付我与我母后。”
虽说他几乎没做什么害人的事，但他的生母确实实在在害死了不少人命。
倦客沉默半晌，插了句：“殿下可是将六殿下手下的贴身侍卫杀害了？”
晏尘溯摇头：“没死。”
倦客见他脸上一片巴掌印，便有些明白了，于是又问了句：“殿下身在皇家可是身不由己？”
“还行。”晏尘溯脑子一片空白，思考者解决的法子，“我想除掉苏子衿。”
倦客怔冷在原地：“我如何杀的了他。”
晏尘溯眼中的杀意难以容忍，很浓烈，更多的是不知所措：“所以我在想。”
他想知道为何苏子衿成了自己母亲的孩子，他这辈子都没有讨打过自己母亲的欢喜，更别提看到他为自己骄傲或者担忧的目光。
而苏子衿可以，李沐芸一定比自己更喜欢他才对，可是凭什么。
晏尘溯蓦然死死盯着她，“你说苏子衿会不会从我手上救走你，然后当做筹码让晏泽和秦以风帮他做事呢？”
倦客深吸一口气，毫无波澜：“或许吧。”
晏尘溯简直要发疯：“你出去吧。”
“是。”
倦客起身，缓缓走了出去。
她刚出去，店小二又走了进来，附在晏尘溯耳畔小声道：“苏子衿来了。”
晏尘溯“嗯”了声，吩咐道：“那你就把他叫进来。”
“是。”
他拿起不远处的酒杯，细细端详着，很快门口又传来脚步声，直到见到苏子衿那张脸，他才将手中的酒杯砸了过去。
苏子衿反应迅速，精准的接过酒杯，笑着问道：“谁惹我们二殿下生气了？”
“我都知道了。”
这时门被店下二反锁上了。
不会吧，晏泽下手这么快？这就把信送过去了？苏子衿心想。
但他仍然是笑盈盈的：“知道什么了？”
晏尘溯冷哼一声：“好一个，二十余年，你当真是想娘吗？还是别有所图。”
苏子衿一顿，什么二十余年，什么想娘，这都什么跟什么？他愣了半晌，询问道：“还有什么？”
“不是只有八个字吗？写给我母妃究竟是和何居心。”晏尘溯趁他不注意，又拿了个杯子砸了过去。
这次正中靶心，鲜血顺着苏子衿的额头溜了下来，这不是他写的，不过也无所谓，只要达到目的就行。
疼痛此时就像兴奋剂一般，刺激这苏子衿的神经，他揉了揉额头上的血垂眸瞥了眼，突然笑了：“二殿下的力气还真是大。”
晏尘溯直视着他：“过奖。”
苏子衿一个轻功过去进了他的身，但并没有做什么只是选择坐在了他的对面：“你觉得你杀的了我？”
晏尘溯一脚踹向桌子，怒道：“你不如试试看！”
苏子衿伸手就挡住了，看似毫不费力，但仔细观察会发现他早已青筋暴起，在两股力量的压迫下竟然直接将桌子振坏：“没什么要聊聊的吗？我亲爱的弟弟。”
“谁他妈是你弟弟！”晏尘溯起身将随身携带的佩剑拔出朝他刺去。
苏子衿没有挡的意思，只是轻蔑的看着他，待到剑刃即将刺到自己时才有了动作，但只是伸出来一只手捂着剑刃，额头上的血滴在他的袖子上佩上脸上的笑意显得十分诡异：“娘亲知道了可是会伤心的。”
“你去死！”
他这一生所最求的不过是自己生母想一句赞美，他儿时也听过下面婢子议论，说什么他的母亲曾经与苏家嫡子私奔，后面被李家人抓了回来等话语，但后来那些人都被他的母亲一个个处理干净了。
幼小的晏尘溯当时也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只是下意识选择不听。
他这些年无论如何听话，李沐芸看自己都像看没有感情的傀儡一般。
苏子衿紧紧握着那把剑刃，不让他再有什么动作：“我现在不想和你打。”
晏尘溯正要抬脚，就先率先被踹飞了出去，佩剑也被扔到了一边：“既然有仇，你又为何要接近我！”
苏子衿拿出张手帕擦拭着脸上的血，眼中晦暗不明，嘴角却带着愉快的笑：“没什么啊，只是想看看你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晏尘溯狼狈的站了起来，心中的怒火转换成了埋怨，他埋怨自己没用：“你等着吧，只要我活着就一定要杀了你。”
苏子衿瞥了过去，浑然不在意：“随便啊，有本事你就冲着将军府去威胁到晏泽，反正你已经让他对你彻底失望了不是吗？”
这些年他活着像行尸走肉一般，唯一活下去的理由就是报仇，下场怎样就无所谓了，一切随风。
身处黑暗中的人早就抛弃了一切怜悯，所谓的良心要早已被丢到千里之外，归途也许是混浊的，但也都没什么可在乎的了。
“晏泽。”晏尘溯咬了咬牙。
他动摇了。
“对，没错。”苏子衿添油加醋道，“既然你们已经命中注定是对立面，为何要留手？想坐上那个位置就是要狠心，你以为晏途是如何坐上那个位置的。”
“你不是想杀了我吗？到时候你是皇帝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杀了我跟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他想要的是曾经的好兄弟互相残杀，那样更残忍谁都不要好过。
儿时翻墙抓蛐蛐，后来为了皇位整个头破血流，当真是一出好戏。
晏尘溯蹙了蹙眉：“你个妖精，和你爹一样迷惑我娘！现在换你来动摇我娘的心。”
“动摇什么？把你当傀儡的心吗？”苏子衿一针见血，语气平静毫不在乎他所说的话，继续擦拭着身上的血迹，“你就甘心这样？”
若近若离，敷衍他彻底。
晏尘溯现在已经一无所有了，对他真心的人都被他亲手推开，其余的人要么是想巴结他，要么就只是利用。
现在唯一的办法只有变强，才能做自己想做的。
“苏子衿你……”晏尘溯抬起头见没了人影了，心中的怒火又翻涌起来。
*
将军府。
与此同时叶萱跑去了晏泽的院子中，先是喊了声：“晏泽哥，你在吗？”
她来此倒也不是为了什么，只是想证实秦以风说的是真是假。
晏泽慢慢悠悠的从房间里出来，见到她又一阵头疼：“叶姑娘，你有事吗？”
叶萱一下子就注意到了他嘴角的伤口，心中顿时一惊，连忙跑上千问：“晏泽哥，你这是怎么弄的啊？”
晏泽一时间不知如何解释，他伸手挡了挡试图掩饰过去：“没什么，不小心滑倒了。”
“骗人。”叶萱刚吵过架，登时眼圈红了，像是要哭的样子，“你分明就是被谁亲了！是不是秦以风那个老畜牲支开我后干得好事！”
晏泽“啊”了声，有些不知所措：“叶姑娘你……你别哭，他也不是存心的。”
不过“老畜牲”这个称呼……只能说两人关系还真是“不错”。
叶萱听他这么说眼泪立刻就掉下来了，带着哭腔道：“这还不是存心的？都破了，要是他真不是存心的，怎么会咬破？”
那怎么说？说秦以风发情才那样的？
晏泽叹了口气，拿出手帕提她擦眼泪，安慰道：“好了好了，小姑娘家家的不要哭，笑起来多漂亮。”
“你怎么就嫁给他了……”叶萱越想越难受，十分惹人怜惜。
额，这又不是他想的。
晏泽又叹了口气：“有些事情不是自己能决定的。”
叶萱突然伸手抱住了他，边哭边说：“那我现在把你从秦以风手上要过来，然后我嫁给你，你愿意吗？”
晏泽身子一僵，手顿在半空中：“叶姑娘别闹了，你我男女共处一室对你影响不好。”
“可我真的很喜欢很喜欢你。”叶萱抬头仰望着他，试图用眼泪感动他。
很喜欢吗？
晏泽抚摸着她的头，轻声道：“叶姑娘放开我，好吗？”
闻言，叶萱抱得更紧了，她话锋一转又说：“唔……晏泽哥，秦以风生病了我好心去看看他，他居然还让我滚，还冲我摔碗。”
“……”
这与他何干？
晏泽哭笑不得，他无奈道：“想必是心情不好，别和他计较。”
叶萱抹了抹眼泪，清晰着感受到他的体温，嗅到他身上的气味：“晏泽哥，你手上的伤怎么样了？”
晏泽蹙了蹙眉，将她推开：“叶姑娘请自重，男女有别。”
这小娘子这般不知道轻重，当真要人无可奈何，本以为她在边疆多年性子会稳重一些，谁知道竟更让人头疼。
叶萱敏锐的察觉到了他的目光，更委屈了，声音又染上了哭腔：“你也讨厌我。”
“没有没有，你不要多想。你看我这副病怏怏的样子，也不能保护你，要什么不会什么你喜欢我什么？”
晏泽可不想再看她哭了，急忙哄道。
叶萱一只手揉着眼睛，正经的说道：“喜欢还需要理由吗？喜欢你就是能接受你的一切不好，知道你的不好，仍然喜欢你。”
此言一出，晏泽愣在原地，可是他们这么多年没见面，这份喜欢又是怎么保持到现在的？但，还是算了吧。
“你是不是更喜欢秦以风？”
晏泽又愣了一下，否认道：“不会的，再说了他又不好男风。”
叶萱突然又问道：“到底是你觉得他不会喜欢上你，还是你不喜欢？”